第22章

【當日,高專外……】

“喂喂,真假?你這小子也死不了?”

“你們學校難不成盛産怪物嗎?”

當伏黑甚爾撞上特意找過來的五條悟,臉上浮現而出的是前所未有的驚異表情。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對面已是二話沒說率先攻了過來。

如同一頭在沉寂中暗自爆發的獅子!

“啧、難纏。”

……

伏黑甚爾覺得這一回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想起之前還在高專薨星宮那時也是,半路不知從哪殺出來個怪物小鬼給他添堵。

……

那時——

就在子彈快要貫穿星漿體、任務得手的一瞬,平地而起的冰牆嚴嚴實實抵下了這一擊。

再然後,殺氣自後方而來,一根四十厘米長的冰淩自後往前貫穿了他的手臂。

好在暗殺者的經歷令伏黑甚爾擁有超乎常人的靈敏,要是他反應再慢上些,洞穿的絕對會是自己的心髒!

警覺回頭,映入男人眼簾的赫然是名鳶發黑瞳的嬌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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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專派來的援兵麽?

伏黑甚爾覺得那名少女氣息上有些奇怪,沾着鮮紅色糖果碎塊的犬齒異常尖利,并且自從她出現在那處以後,周圍的溫度開始驟降,天空竟然詭異地陰沉下來并落下飄雪、遮蔽陽光。

伏黑甚爾很快察覺自己的腳面被一層冰霜凍實。

“和「冰」相關的術式?”

……

再之後伏黑甚爾就和少女打了起來。

對方非常強,強到似乎超越了「人類」的水準。

但是戰鬥經驗顯然不足。

除了将地面砸得稀碎凹陷和誤傷隊友的咒靈,根本沒辦法傷到像個猴般上蹿下跳的伏黑甚爾。

像是個只會亂按技能鍵絲毫不知走位為何物的新手玩家。

“還嫩着點。”

于是,到最後對方輕易被他近了身,踹倒在地,用着天逆鉾蠻狠貫穿了心髒。

而接下來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處于劣勢的少女術式非但沒有因為咒具的作用消失,反而因為血液不斷湧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暴增着。

伏黑甚爾的大半身子很快便被徹底凍成了冰塊,且冰層還在不斷往上蔓延……

天與暴君手疾眼快手起刀落直接用另一只手從咒靈蟲口中抽出武器,割破了少女的喉管,與此同時一種無端的猜測促使他進一步加重手上動作,利器刺入幅度拉大,穩妥起見将女孩子的頭顱直接從脖子上硬生生斬斷分離。

可就算是這樣,作用在伏黑甚爾身上的術式也未曾有一絲一毫減弱

更令人冷汗直冒的是,當他好奇為何自始至終少女都這麽安靜、沒有發出一聲哀嚎甚至吃痛的悶哼……

低頭确認時,就見後者睜着斷頭上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向自己靜靜地張望而來。

“啊!!”居然還活着!

不僅如此,視線對上的瞬間,對方甚至沒有任何情緒地朝伏黑甚爾緩慢眨了下眼。

像是櫥窗裏會自己眨眼的無機質人偶。

男人身子一抖。

以為他要逃走,少女二話沒說,又是對着他發起新一輪的術式轟炸。

“啊!!”伏黑甚爾狼狽躲閃。

……

這小鬼絕對不是人類!

被本該死過好幾十輪卻總能重新爬起戰鬥的少女緊咬不放,确認過這點的男人無心戀戰,消耗太多就連任務也放棄做了,且戰且退,思考着逃跑的路線。

他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沒有功夫和脖頸與頭顱甚至全身斷掉四肢都能夠迅速黏合的怪物打持久戰,星漿體和自己的命當然是命重要,沒必要和用常理無法解釋的怪物硬碰硬,更別說那個咒靈操使小子也能戰鬥……知道這次賞金是要打水漂的他最終飛也似的奪路跑了。

少女……不,那只怪物看到伏黑甚爾逃跑似乎還想追來。

走到一半卻是猛然停住,站在陽光以外的範圍沒再上前。

……

回憶在這處中止。

【虛式】

【茈】

等到回過神來,伏黑甚爾已是站在煙塵彌漫的碎瓦礫裏被五條悟轟去了大半個身體。

“啧,什麽啊……”

原來剛剛那算是

走馬燈的最末嗎?

男人幹站在原地,嘲諷地勾了勾唇,擡眼,望向眸子裏已無任何情緒凝望而來的少年。

還真是……

有夠相似的眼神。

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站在更高維度向下俯視着一切的冷漠的眼神。

無喜無悲……

和那個時候一心只想着置他于死地的少女一模一樣。

……

真令人不快。

……

【游戲中】

十年後

距離琪琪死亡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兩個人曾經共同歷經的春夏秋冬,直至今日五條悟也還總是會夢到渾身是血、像個孩子大哭着跟他說着「悟,好痛」、「我不想死」的少女。

她在本該像株桔梗于夏日肆意綻放的年紀過早地死去,永遠定格在未長大的、尚且稚嫩未消的學生時代,甚至來不及走完剩下的青春。

……

五條悟有時也會想起和小姑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不明來處,不知去處,只有七八歲大、記憶全失的琪琪迷茫的蜷縮在他翹課必去的秘密基地——附近公園一座大象滑滑梯的肚子內。

或許是因為整日面對枯燥的老頭子和課業閑得無聊,也或許是新買的雙人游戲正好缺一個人頭,那時矜貴的五條小少爺竟是像撿貓狗般把這個來歷不明、懵裏懵懂的女孩撿回了家。

對方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給顆糖含着就傻呵呵地跟他走了,擦了擦手擡起來也願意給他牽。

一路上乖乖巧巧都邁大步子拼命跟上他的步伐,小腦袋總有一下沒一下撞在他的後背,毛絨絨的頭發蹭在和服的面料上一陣窸窸窣窣。

像極了低空飛行的蜻蜓在耳邊振翅的響動。

……

【——】

夢境連同虛構的回憶漸漸遠去,耳邊是昆蟲振翅的清晰聲響。

五條悟睜開雪白色長翹的睫羽,發現有只小家夥蹭着自己的臉頰掠過,弄得他有少許發癢。

“哦呀,要下雨了嗎?”

從公園的長椅上站将起來,順手戴好先前被随意牽扯到脖頸處的黑色眼罩,白發的青年教師避開一只跌跌撞撞正要朝自己悶頭撞來的低飛蜻蜓。

“差不多該……”

“五條先生!終于找到你了!”

突然,拿出手帕一邊擦汗一邊看表的伊地知潔高走了過來。

“都這個時候了,已經離約定去接「那位女士」的時間過了将近七分鐘了!”

他的話音未落,淅淅瀝瀝的雨點自空中落下。

“哎呀……”

五條悟仰起臉,即将落到雪白發絲的雨滴自動彈開。

“糟糕,天氣預報明明……”

“少廢話,伊地知,快點去買傘。”

“咦?可您不是有……”

“啊,順帶還有抹茶紅豆泥蛋糕,拜托啦~”

“這……我、我知道了,請不要給我掌掴,我這就去!”

“跑起來跑起來~”

“是!”

……

“新來的……實習女教師麽。”

等到前往碰頭地點,已是距離約定時間過去了整整八分鐘。

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些。

五條悟看了下表,五點零七分。

預感到什麽一樣,擡起頭,不遠處,視野裏,一個熟悉的背影矗立在路燈下。

輕薄的雨幕和斜斜照來的暖黃燈光将對方輪廓勾勒得模模糊糊,像是被小孩子哈過一口氣的毛玻璃。

纖細的、嬌小的,比起女人,分明用少女來形容那個背影比較貼切。

看清了,那人有着一頭末梢帶着點天然卷的鳶色中長發。

沒來由地一陣心跳,五條悟忽而頓住腳步。

“……?”似乎是察覺到有視線落在身上,背對而立的少女忽然緩緩地轉過頭來。

睫毛看起來和發質一樣軟軟的,微微打着翹,容易顯嫩的娃娃臉和時常像是含了糖塊有些許嬰兒肥的微鼓臉頰,最重要的……

眼瞳是黑色的。

光線落在其中呈現出流轉的琥珀色。

……

無比地熟悉與懷念,甚至想要熱淚盈眶。

以前,有在哪裏見過麽?

記不起來了。

但是……

“你就是來接我的老師嗎?”

眼前,與記憶中那人長相極為相似的少女單手叉腰,鼓起了包子臉。

腮幫一邊的糖塊被她用舌頭頂到另一邊,在原本相對平坦的那邊臉頰鼓起一個弧度。

“遲到了八分鐘嗳,很沒風度啊。”

不滿抱怨着,「啪嗒啪嗒」鞋尖輕敲地面的聲音,「咯吱咯吱」嚼碎糖塊的聲音,對方像只被人用手指戳腮幫戳到炸毛的小倉鼠,黑漆漆的眼睛氣呼呼地瞪他。

全身上下,被雨淋得濕漉漉的。

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摸一摸那只挂滿水珠的毛絨絨頭頂……

“呃……”

“你幹嘛?喂!別随意碰我!”

“幫你擋雨啦,實不相瞞老師我有很方便的術式哦!”

“嗯?”

“看吧,這樣,是不是淋不到了?”

“真的嗳!好厲害!”

“對吧對吧~”

……

【dk悟線完】

作者有話要說:不算後日談的後日談……最末出現的285算是一個小彩蛋,每個新周目開始時npc記憶都會被洗掉重塑(變成「不存在的記憶」),不是替身梗哈。

ok,游戲中的dk5飄到這裏,285放在傑哥之後飄,大爺随便飄飄,世界融合之後就是夾心餅幹貼貼,完美!

死遁分手快樂,下一個去刀傑哥了(你)

感謝讀者temptation地雷x1

感謝

讀者「無澈」,灌溉營養液 +1 20220121 06:57:32

讀者「50361165」,灌溉營養液 +1 20220121 01:23:24

讀者「菲莉克斯」,灌溉營養液 +20 20220121 01:05:19

讀者「婉婉」,灌溉營養液 +20 20220120 22:57:49

讀者「Sui.R.L」,灌溉營養液 +2 20220120 20:12:34

讀者「沁雪花年」,灌溉營養液 +3 20220120 19:42:31

讀者「123456789」,灌溉營養液 +1 20220120 18:06:32

讀者「淺川懶」,灌溉營養液 +30 20220120 15:09:50

讀者「桃子」,灌溉營養液 +20 20220119 03:58:29

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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