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睡過去的，睜眼醒來時琪琪便發現視野裏有個奇怪的……
東西……
貓耳發箍、喀秋莎頭飾、蕾絲腿環、镂空白絲、黑色高幫皮鞋……
明顯小了個把號裙擺短到連腿根也遮不住的低胸蕾絲女仆裙……
以及裙擺下方延展出來挂着蝴蝶結銀鈴铛随着身體擺動晃來晃去的人造貓尾。
這這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呀嚯！”
裝備上文時裝、一頭白毛随意披散，頭發放下來看起來年輕了十幾歲的五條悟此時興沖沖提起黑白裙擺，娃娃臉上蕩漾着絲毫不知尴尬為何物的燦爛笑容正陽光明媚地朝人放電：
“是今日份限定您的性感專屬小女仆satoru醬喲~”
“wink！”
被發射過來的小心心都要擊到頭破血流的琪琪大腦昏眩立刻有點頂不住：
“五條老師咕啊啊啊你不要這樣！”
“裙子！裙子拉下來一些！裏面都要全部看到了……”
“等等！你裏面穿的到底是什麽啊！？”
“這個……為什麽會在你這裏！快、快脫下來！會被撐大的啦！”
Advertisement
……
“嗯嗯，看起來很精神呢，真是太好了……”走過來拍了拍女孩子跟野貓一樣炸起頭毛的腦袋，五條悟「嘿咻」一聲心情不錯地将人從床上抱起，“走吧，大家差不多陸陸續續都到了哦，派對派對～”
“都說了，不用管我也沒問……嗳？咦？”
“怎麽了？”
“不是……就是，那個，為什麽？”
琪琪瞪大了眼睛，臉上驚喜躍動。
似乎突然間發現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由于過于意外以至于好半天都說不出要表達的意思來。
“什麽什麽？”
五條悟将腦袋靠進一些耳朵湊過去，笑眯眯作出洗耳恭聽的姿态，很捧場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
“一點也不疼啦！哎嘿～”
順手攬住男人的脖頸，琪琪小貓似的貼到五條悟耳朵上小聲告知了這個發現，心情大好之餘心血來潮對着對方近在咫尺的臉蛋「吧唧」親了一口。
白發青年微微一愣。
旋即表情深沉地點頭：“唔姆唔姆，絕對是琪琪醬睡覺時有好好接收到kono女仆satoru love注入的緣故！”
琪琪：“不要再玩了啦……”
這人到底是有多熱衷于角色扮演啊！
雖然意外地很适合，但臉皮厚度遠遠追不上kono五條悟的少女還是略感羞恥地蜷了蜷懸半空的腳指頭。
“還有，把我放下來。才不要這樣被你抱着出去。”
她伸手推了推那顆毛乎乎的蓬松腦袋。
眼睛卻不住地往下、往那又白又長裸?露在外的大長腿方位上瞟，一個勁地咽口水，心神仿佛也被腿環處銀色鈴铛的叮鈴聲牽動得一陣蕩漾。
好想把悟撲倒哦……這樣蠢蠢欲動的念頭油然而生。
如此癡女的思想萌發的一瞬把琪琪自己都驚了一跳。
“放你下來？達……咩~”
五條悟掃了眼被自己抱在懷中心思全寫臉上的琪琪，收緊了手臂将人往身上反而又攬得貼合了幾分，使得少女溫暖柔軟的肌膚隔着輕薄衣料挨蹭在自己身上。
“明明被我抱着很興奮很開心還想要更多吧？”
被親到的臉蛋得寸進尺地湊過去，隔着雪白色的柔軟頭發親昵貼貼她的鼻尖。
“呀咧呀咧，真是個不坦率的孩子呢~”
琪琪被五條悟一句兩句話搞得瞬間耳熱，因為完全猜中的緣故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再加上身體被迫緊挨着對方，近到幾乎可以很清晰感受到衣物包裹下胸口的肌肉輪廓、隔着布料微透過來的體溫、與起伏時從中傳來的砰砰心跳。
還有這裏那裏到處都是從對方彌散飄來确切可聞的甜甜味道，呼到臉頰上如同金色蜜糖般的溫熱呼吸……
好近，好暈
要昏眩了。
……
于是這樣的結果也就導致大腦瞬間宕機，以至于後來是怎麽被人放下套上厚厚一層大衣圍巾毛線帽全副武裝，又是怎麽帶到衆人面前的也不知道了。
自然也便忘記了阻止五條悟穿着小碼女仆裝在學生們面前亂晃的丢臉行為。
“五條老師，整個高專已經沒有你在乎的人了嗎？”
“鲑魚。”
而當這個歡脫的哼哈教師得意洋洋地如是打扮地作為壽星隆重登場時，幾名高中生齊刷刷臉黑作出如上評價。
衆：“拜托你偶爾也稍微捍衛一下你那本就不多的教師形象吧！”
……
完全不在意世俗目光的五條悟右手比「v」，活潑吐舌，45度貓貓歪頭，柔軟腰肢自然而然凹成一個完美的大寫「S」，臉上露出驕傲神色。
“哼哼哼，怎麽樣……我心愛的學生們，是不是覺得今天老師我格外靓麗呢~”
“完全沒有。”
“今天的悟恐怕是超規格的離譜。”
“贊同……”
“鲑魚子……”
“五條老師您開心就好……”
原本冬天對于琪琪來說向來是最難熬的，手容易冷，發僵到筷子都拿不起，嚴重影響幹飯速度。
為求保暖身上一件一件總是會套很多，走起路來遲鈍不已像只企鵝，有時往往會止不住腳步撞上前頭突然停下的人。
所以冬天裏她一般是不動彈的，自然也不願意使用術式，畢竟因為「契約」的緣故，術式用多了非但會身體寒冷，到了生理期更是難過到想從高專教學樓上跳下去……
可奇怪的是自從五條悟生日那天過後這類症狀好上不少，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對于不愛動腦星人來講，與其讓她思考這些一眼無法看出準确答案的未解之謎，還不如多來幾顆奶油泡芙意義重大。
只是有一點讓她稍微有些在意的是，從前向來都活蹦亂跳的五條悟，最近居然一個月裏總會有那麽幾天……不那麽活蹦亂跳？
雖然大體上還是很活蹦亂跳，可是只有琪琪看得出，這家夥總會在自己特殊時期顯得比平日安靜的次數更多……
甜食進食量也會有1~10g不等的減少，具體體現在咖啡中增加方糖的顆數上。
“悟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這天，發現對方咖啡比昨天少加了兩顆的琪琪歪着腦袋作出詢問。
“嗳……就連琪琪也看得出來麽？”調羹攪拌着杯中随着方糖溶解已逐漸褪為淺褐色的液體，五條悟曲起指關節按了按太陽穴，“哎呀，這可難辦了呢~”
“什麽叫「就連琪琪也看得出來」啊！”琪琪怒，“在你眼裏我就那麽遲鈍嗎！”
“沒有哦……”咖啡杯舉起杯口輕觸唇瓣，男人微笑地攤出一只手，“但畢竟在我眼中的琪琪一直都是傻傻的嘛。”
琪琪：“……”
你還不如說她遲鈍。
“就知道欺負人！”
有些氣鼓鼓往在那只攤開的大掌上撓了一把，琪琪躲過對方想要把她拎過去薅腦袋的無聊行徑，噠噠噠跑開自己抓貓玩去了。
等到晚些時候五條悟來到高專檢查真希乙骨等人場外訓練狀況，忽然摸着肚子有感而發地問了一句：“說起來真希也會有痛經痛到沒有心情一口氣吃掉整盒喜久福的時候嗎？”
禪院真希：“……”
“你這絕對是在性?騷擾吧混蛋教師？”
在乙骨憂太的阻攔無果下，禪院真希惡狠狠提起了手中的大刀。
……
平淡的日常轉眼過去，等到琪琪帶着已升入二年級的原一年級生出行一次外地任務回來之後，他們發現咒術界出了一件大事——
“什麽？居然有不怕死的吞下了兩面宿傩的手指還成了詛咒之王的容器？”
“明太子，大芥。”
“什麽？那家夥被悟給保下來了？居然還成了我們的學弟？”
“熊貓你從哪來的消息？不行，有點在意，我要去看看，好像在那邊來着？”
“什麽？那家夥已經在任務中死掉了？”
“啊不過說起來接下來就該是京都姐妹校交流會了吧……”
“嗯？真希去哪裏了？剛剛還在這裏的。”
“生筋子……”
“呃……”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信息量太多大腦陷入當機的琪琪傻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要從哪裏開始消化。
手指？好像之前和悟出去的時候撿到過一根來着，是那種手指嗎？居然還可以吃，到底要怎麽煮才能下口啊？會好吃嗎？
京都姐妹交流會？姐妹？是指僅限女生參加的意思？和睡衣排隊一樣用來增進不同校之間感情的？可以帶零食過去嗎？
明太子，大芥，生筋子……飯團，能吃的手指，糟糕，好餓，說起來什麽時候能吃午飯？
對了，熊貓剛剛說一年級有孩子死掉了來着，是不是提前搜一下安慰人的話語比較好，琪琪拿出手機打開搜索引擎剛要查找，這時伊地知那邊忽然撥通了她的號碼。
市中心一家咖啡廳發生了莫名人體自然現象引發詭異火災，初步判斷是詛咒所為，希望作為唯一在校教職工的她能夠趕去一趟。
東京市中心人群聚集路段。
鳴着長笛的消防車從一名身着袈裟僧侶模樣打扮的黑發丸子頭青年身旁疾馳而過。
男人的臉上挂着淡淡笑容，忽然間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又或者說這具并不屬于他的身體「察覺」到了什麽，緩緩将脖子扭向另一方向。
熙攘的人群，朝着火勢方向踮腳張望着看熱鬧、舉着手機拍照的群衆，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怎麽了？”
見人停下，「夏油傑」身旁的咒靈疑惑地詢問。
“不，沒什麽……”将頭轉回，繼續邁開腳步朝着咖啡廳漸行漸遠的方向走去，“只是突然間，有種懷念的感覺……”
“就好像剛剛和一個什麽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一般。”
“懷念？擦肩而過？”漏壺沒太聽清，皺起眉頭有點不耐煩，“你在說什麽惡心的話？”
“別在意……”黑發男人輕輕一笑，狐貍眼眯起顯得有幾分狡黠，“這具身體偶爾會這樣，不是什麽要緊事。”
“我們走吧。”
……
急匆匆地趕往事發地點的琪琪，要不是個子太矮被人群淹沒，在跑過方才那段路口只要稍微偏頭，準會一眼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發現那個早已死去本該在地底長眠、名叫「夏油傑」的男人。
當日後游戲結束以上帝視角再次回看這段劇情時，琪琪總會想，如果那個時候的自己能夠發現這道身影，回去以後作為提醒告誡對此一無所知的五條悟，那麽後者會不會就不會因此而被羂索算計輕易關入獄門疆？
游戲後半段的劇情并算不上輕松，她與五條悟分多聚少，偶爾逮住時間呆一塊也是出門吃個飯再各自分開忙活各自的事情。
有時候琪琪甚至覺得五條悟要不是咒術師就好了。
要是這個世界沒有詛咒就好了。
想到這裏也就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夏油傑當初為何當初作出那樣偏激的行為。
伴随事件增加，如同親人般的津美紀受到莫名詛咒陷入沉睡、一個人看電影時在電影院中結識并聊得很投機的少年被詛咒玩弄并惡意殺害、熟絡後經常一起逛街的釘崎野薔薇與詛咒戰鬥後重傷生死未蔔
很照顧她并且會幫忙寫教師報告的七海建人與詛咒戰鬥中身亡、會和熊貓一起對她惡作劇但是也會拿飯團來道歉的狗卷失去手臂，渾身燒傷失去姐妹的真希。
還有再也無法坐在辦公室進行羊毛粘粘樂任人吐槽的夜蛾校長……
這一切全都是詛咒的錯。
要是這個世界再也不會産生詛咒就好了。
要是詛咒從這個世界上滅絕就好了。
同伴和重要的人要是能夠一直在身邊、每日重複着無聊平淡卻無比可貴日常就好了……
後期一直盤踞在心愈發擴大的負面情緒直到徹底脫離游戲才得以擺脫。
退出游戲後的琪琪手撐腮幫，在初始空間盯着物品欄中的那顆被五條悟贈予的戒指發了許久的呆。
本來以為是普通不過的求婚戒指，實際上退出游戲分解查看才知道其中混入了某種被碾碎的咒具粉末，似乎起到可以用來調整諸如痛覺一類感官的作用……
雖然不知五條悟為什麽要搞這麽一出，但這枚小東西好歹也算是求婚的道具，只不過琪琪可能再也等不到那場許諾的婚禮，也再也無法穿上西式婚紗或是在她看來有點奇怪的白無垢了。
他們沒有等來數着日子約定的婚期那天，五條悟在劇情的最後被封印在了一只黑漆漆的四方體小盒裏，而決定退游的琪琪再次向系統兌換了一周目的力量，在與羂索照面的瞬間瞄準并殺死了他，結束了一切由對方精心演算的荒謬計劃。
晚安，五條悟。
再見，這個周目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