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裸聊
一張橘色的窗簾,一張灰白邋遢的床,那人雙腳擡高,架在銀色的電腦桌上,衣物脫光,器具昂揚,正對視頻,顯得污穢猥瑣而又放蕩不羁。
是他添加了我,也是他主動開啓了視頻邀請,是他自己擺出的造型。
仍然有一些驚訝,卻已經不再驚怕,見過,所以見怪不怪。
“來呀。”他收起雙腿,屁股往老板椅上挪動,坐直剛才塌陷的身子,探過手臂,啪啪啪的在鍵盤上敲出兩個字。
“幹什麽?”我看一眼眼前,看一眼身後,确定前後沒人,不必急着挂斷。
“視頻啊。”
“我們現在不是在視頻嗎?”
“脫了,裸聊,飛機。”
“不好意思,對不起。”
關了,即刻就被對方關掉了,猜想他肯定去了找尋下一個目标,隔幾天,可能不記得哪個賬號是哪個人了,又發來視頻邀請,嘟嘟嘟,嘟嘟嘟,我看一眼眼前,看一眼身後,确定前後沒人,點擊接受,幾秒鐘,畫面裏還是那副模樣,光豬一樣。
就這樣,視頻開啓關閉,隔些時日,再來一次,如此,重複多次,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不可能脫光了和他飛機,他好像也壓根沒想過要穿起來和我正兒八經的對話。
通過資料和極其有限的聊天,他是一個退伍的軍人,頭發簡短,鼻梁高挺,瘦削的身形,有幾塊可見的腹肌。
我不知道,每晚這樣光着身子,擺着架勢,他疲累嗎?
………………….
若果說小夥子如此豪放,那老人家呢?也有,也有的,那天加了一個東北老人,不記得是誰邀請了誰,點開視頻,影像中,老人獨自一人在賓館裏,單人房,雪白的床,床上,他四肢仰躺,毫無遮擋。
“來嗎?”
“怎麽?”我看着他有些費勁的爬起身來,又仰躺下去,就為了打兩個字,不,不僅僅為了打兩個字。
“來嗎?”等半天,不見我有何作為,他又費勁的爬起來,打兩個字。
“對不起,來不了,太遠。”我語帶歉意,另有含義。
“去死。”這次他迅速的爬起來,迅速的打兩個字,迅速的關掉視頻。我想,應該是我先發出了邀請,讓原本一絲不挂的他誤認為我有意和他調情,對不起!對不起!老人家,我不該占您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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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花花的肉體,赤裸裸的性,幾多人淫欲在這可觀望而不可觸及的視頻影像裏。
“笨蛋”,其實,他是除張哥之外第一個主動在我面前脫得精光的中年男人,我們在廣同加的好友,年紀45,Q名“笨蛋”,這是我加他的理由。
滴滴滴,剛加上,他就給我發了一個兩眼冒火,口吐白沫的色色的表情。
接下來的聊天,和絕大部分的人一樣,簡單,簡短,直到不知道說什麽,“可以看看你嗎?”,這和被對方問情況是一樣的,只是我更能接受視頻,因為,即便,視頻過後,會被拉黑,起碼,不會,太過吃虧,實在激憤,可以,啐一口唾沫:“丢!你不也長得一個熊樣!”
“笨蛋,你長得好難看啊。”
滴滴滴,他不說話,發過來一個表情,一個鐵錘,猛烈的敲擊我的頭部,緊跟着,滴滴滴,又發過來一個表情,眉毛聳立,呲牙咧嘴,上下來回,傻呵呵的,笑個不停。
醜是醜點,也有幾分彌勒佛的姿态。
“嘿,讓我看看您的不敗真身?”嬉笑調侃,我也變得非常糜爛,阿彌陀佛!
“你想看嗎?”
“想。”
“偏不給你看。”
“拉倒吧。”我端坐身子,雙手抱在前胸,不再言語。
“生氣啦?”“真生氣了?”“好啦,好啦,讓你看看吧,又不會少一根毛。”他看似心不甘,情不願,卻做了一個英勇義氣的決定。
白花花的肉體,赤裸裸的身軀,移動在影像畫面裏。
“小壞蛋,看到了吧?你呢?你也脫了呀。”
“不行,我這裏不行,前面是落地窗,對着一條人行道,後面玻璃窗,對着宿舍樓,雖然拉着窗簾,在辦公室,偶爾還有車間的同事過來拿飼料标簽。
他不再說話,也不要求,擺出幾個造型,磨磨蹭蹭,許久,體貼的問一句:“可以了嗎?”許久,把視頻關掉。
這個人,我後來專門去開了一個帶網線的單人房,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隔空的,電腦的攝像頭前,似乎就為了還一份人情,把自己剝得精光。
他在不停的飛機,發出哦哦,熬熬的淫叫。
“高一點。”他說。
我就搬來一個凳子,站上去。
“撸啊,你也撸啊。”他又要求。
我沒有,那時,我連一零都不太分得清楚,對着視頻打飛機,在我看來,确實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議。
但是,很感謝他,只要我想看,只要他在線,他都不會吝啬為我呈現那雍容肥胖的身軀,以及他那不算小也不算大的器官。
啊!啊!啊!激情過後,變得安靜,看着他收拾殘局。
他一再的叫我去深圳玩。
“包吃,包住,抱着睡哦?”我又開始調侃。
“沒問題,只要你來。”
“算了,你來佛山吧。”停頓幾秒。
“你告訴我地址。”
“算了,算了,還是算了,對不起,對不起。”猶豫半響,我又做了一回葉公好龍。
他神速的發來一個表情,猛烈的敲擊我的腦袋,我想,這應該是他最恨我的時候,如果這樣,他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