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争論無解】

下午六點鐘,17號一座樓下,丁赫在手機聊天中向白玄問道:‘在哪?’

他跟同事告別,看了一眼手機,白玄還沒有回信。

丁赫去到停車場,坐在駕駛座上,關門,發動車子,又看了一眼手機。

恰巧白玄回複到:

‘在走了。’

‘嗯’

丁赫簡短地回複她,臉上的表情明顯輕松了一些,車子朝着他們定好的酒店駛去。

下午六點五十五分,丁赫的車子停在榮譽酒店門口,他從車上下來,跑進了酒店大門。

進門右轉在一個顯眼的位置上,他看到了白玄正等在那裏。

丁赫快步走過去,白玄看到他擡着頭高興地招呼道:“丁警官。”

他一邊拉着椅子一邊跟她道歉:“抱歉,路上堵車。”

“沒事。”白玄笑着安慰道,“這二十分鐘我免費吃了好多東西。”

丁赫看向她面前的桌子,這二十分鐘,她被人送了一些點心,還有三杯酒。

白玄拿起面前的一個酒杯,酒杯被丁赫奪下了。

她看向他,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丁赫問道:“點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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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點了我的。”白玄說着,轉頭召喚服務員。

丁赫對走過來的服務員講道:“我跟她一樣。”

對于他的點菜,白玄奉勸道:“跟我一樣你吃不飽的。”

他一邊跟服務員确認,一邊跟白玄解釋:“沒事,晚上吃多了積食。”

服務員點頭走開了,白玄真誠地替他出着怎麽才能不積食的主意:“你可以運動一會兒,有助消化。”

她的想法幹淨地很,可是讓丁赫的眼神閃爍了一瞬,直直地盯着她。

這一下子,她知道他在想些亂七八糟的,只好裝作沒看見拿起了一杯酒。

低頭将要碰到杯沿,手上的酒杯又被丁赫起身奪走了。

她擡頭看着他,丁赫把酒杯放到他桌子這邊,看向她的桌前,突然笑着搖了搖頭,伸手又拿走了她面前的最後一杯酒。

也不知白玄心裏的感受是怎樣,畢竟她平日裏遇到的盡是想把她灌醉的男人,她看着丁赫坐回位子,笑着問道:“跟我一起出來吃飯好吧,省了酒錢。”

“嗯。”丁赫輕聲回答道。

丁赫看向她,看着白玄突然望向他身後,他轉身看過去,看到了一男一女正走進來。

男人叫周以瑞,丁赫知道他們認識。在血色天平案件留檔的白玄人物關系圖中,周以熙和白玄是朋友,周以瑞是周以熙的哥哥。另一個女人,丁赫正辨認着,聽着白玄講出了她的名字:“允愛。”

他轉頭,問道:“你們認識?”

“一面之緣。”白玄微笑着說道,把目光收了回來。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桌面,不知道能拿些什麽掩飾一下自己的情緒,恰巧此時服務員給她送了第一盤菜,解決了她的憂慮,她笑着道了聲謝,拿起了刀叉。

七月末,七點鐘,無論是酒店外還是酒店內,太陽都沒有退場的意思。人造的燈光平日裏閃耀着,此時有氣無力,羞愧又喪氣。它聽着酒店裏越來越多的吵鬧聲,盼着盼着,又過了一個小時,堪堪有些借到榮光。

一個小時過去了,丁赫面前的最後一盤菜也吃完了。

他拿着杯子喝着水,白玄問道:“走嗎?”

丁赫沉默着,看了她一眼,她突然明白了什麽,笑了,轉頭讓服務員再加了一份飯。

白玄轉頭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态調侃道:“都跟你講了不要跟我點一樣的。”

丁赫講着,“我低估了你的實力。”又默默喝了一口水。

八點半,和平市的燈光恢複了往日的炫耀,兩人吃飽喝足從酒店走出來,沒有直接開車回家,在路上散着步,走着走着走到了護城河邊。

丁赫停下,靠在護欄上,跟白玄分享道:“上個月,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我心情特別不好,有天晚上走到河邊,然後就靠在護欄上,看着河水,波光粼粼,仿佛映照着整個城市的倒影,突然,我就看到了一個垃圾,然後我就想,這個垃圾分類的漏網之魚。”

還以為他要抒情,結果丁赫的一段話突然以垃圾分類結尾,這樣的反差,讓白玄突然笑出了聲。

丁赫看着她笑,自己調侃着自己:“看,我也會講好笑的笑話。”

白玄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丁警官當然會講好笑的笑話。”

丁赫聽着她的稱呼,又嚴肅地強調道:“叫我的名字。”

白玄配合地笑着重複了一遍她剛才的話:“丁赫當然會講好笑的笑話。”

丁赫滿足地點了點頭,靠近她,從身後抱住了她,把她圍在欄杆前。

這個姿勢突然吓得她一抖,她掙脫出了丁赫的懷抱,擡頭看着丁赫一臉不解的樣子,急中生智裝作一臉了然地樣子跟他争論道:“你休想拿我擋風。”

丁赫看着她那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樣子,笑着問道:“你能擋住風了?”

說着擋風,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要求白玄伸手穿上:“穿上。”

“我不要。”白玄拒絕着,講道:“不好看。”

丁赫勸她道:“擋風,小心感冒。”

她又跟他争論道:“七月份哪有人感冒?”

看着她不聽話的樣子,他笑着搖了搖頭,從身後替她把外套聚攏,又趁着這個姿勢抱住了她。

這次該怎麽找借口躲開?白玄在心裏勸着自己,忍一忍吧,默默看着河水。

丁赫也看向河水,河水依舊是波光粼粼的樣子,他看着看着,想起了他們上個月初在河邊那次關于好人壞人的争論,突然笑着問道:“你怕不怕我把你扔到河裏?”

“嗯?”白玄被他一問,回神轉頭看着他,故意露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從他懷裏逃跑着。

他被她的表演逗笑了,笑着把她又拉了回來:“你別逃。”

失誤了。白玄想着,丁赫把她拉了回來,笑着彎腰低頭把頭靠到了她的肩上。

他看着河對岸的燈光,講着:“這個案子一直查不出來,怕是又要被停職了。”

白玄也看着河對面,面無表情地講道:“沒事,我養你。”

丁赫轉頭看着她的側臉,漂亮又冷漠的樣子,他微笑着說道:“女人的話,騙人的鬼。”

白玄微微掙脫開他的懷抱,開口争論道:“女人不會騙人,男人才會。”

他問道:“誰說的?”

白玄講道:“所以才有那句說法,人們都那麽說肯定是有道理的。”

他想了想,争辯道:“人們有時候是會犯錯誤的,所以才有人說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白玄迅速反駁道:“但是那是在普遍的情況下,這是具體的一種情況,要具體分析。”

丁赫一手扶着欄杆,側身看着她說道:“那你舉個例子給我聽。”

白玄沒有舉例,反而反問道:“不就是從很多例子裏才引申出這麽一句話的嗎?”

他聽了她的話,也反問道:“那也有很多男人被女人騙的例子,怎麽沒有引申出另一句話?”

白玄反駁道:“你怎麽證明有很多例子,沒有引申出另一句話就證明說沒有太多例子啊。”

他們是從哪裏争論到這裏的?丁赫回想着,覺得好笑,及時止住了争辯,推着白玄的肩膀向她公寓的方向走着,講道:“回家了。”

白玄被他推着,轉頭對他的行為評價道:“企圖掩飾自己心虛。”

“噓!”她又一次被丁赫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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