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節課的課間時候,給周芳打了個電話
,幾個女生便喊着大家一起去玩游戲,跑過來拉班長。班長有些猶豫,看着面前不省人事,有些東倒西歪的喬易年,說道:“你們去玩,易年喝多了,我在這兒看着他。”
幾個女生頓時發出有些暧昧的笑聲。其中一個跑過來笑道:“哪兒能把你倆單獨撂下呢,小喬也來一起玩啊!”
說着,便喊道:“小喬,來玩游戲嗎,真心話大冒險。”
喬易年隐約聽到有人喊自己。方才喝得上頭,便覺得困倦,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這個時候聽到有人喊自己,酒沒醒,可人醒了一半,擡起頭來下意識地點頭。
接着就被迷迷糊糊地扯到了玩游戲的那張桌子。
游戲規則很簡單,桌上放了一盤魚,魚頭轉到誰面前,就由他來挑選真心話或者大冒險,魚尾的那個人再來給他出題目。
同班的同學,玩起游戲來也沒有多大的尺度。無非就是問問大學期間有沒有談戀愛,有沒有喜歡的對象,有沒有發生什麽糗事。而大冒險的話,也就是給聯系人第幾個打電話,給微信列表的第幾個人表白之類的小游戲,一時間氣氛也頗為和諧。
玩了幾局,魚頭轉到了喬易年的面前。
而喬易年正對面,坐的就是杜成。
“易年,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他笑眯眯地問道。
喬易年坐在那兒,看起來已經清醒了,但是目光卻是直勾勾的。他原本一直慢半拍地看着大家玩鬧,此時愣了兩秒鐘才發現輪到了自己。
真正的勇士,在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都會選擇大冒險。
而喬易年也不例外。
“真心話。”他說。
“那既然真心話的話,我就替咱們班廣大女同胞問一問吧!”對于杜成同學來說,官腔那可是說來就來。
“聽到他說話就惡心。”旁邊一個小姑娘跟閨蜜耳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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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上了兩年學回來,不知道在哪裏學來的油膩作風。”閨蜜也小聲逼逼道。
“易年談女朋友了沒有呀?”
喬易年又反應了兩秒鐘。
女朋友?記憶深處好像有這麽個人。但是喬易年此時醉眼惺忪,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來。
于是他掰着手指頭,開始一個學期一個學期的數。
在他數到第三個學期的時候,班裏同學都笑了起來。
“小喬啊,你這是女朋友太多了數不過來了嗎?”
“噢喲喲都數到第三個了喬哥,可以呀!”
吳崇山哪幾個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小子見狀,也跟着沒頭沒腦地起哄起來,叮叮當當地用筷子敲着碟子。
而喬易年心無旁骛地去掰第四個手指頭和第五個手指頭。
“沒有。”最後,喬易年鄭重其事地放下雙手,目光裏有一種頗為确信的炯炯有神,像是剛解出來了一道壓軸數學題。
“啊?”班裏同學都不相信。
“我說,沒女朋友。”喬易年道。接着,他又神情苦惱倒。“但我總覺得我有一個……可是算來算去,也沒想起來。……但是應該是有一個的,肯定。”
“哈哈哈哈喝多了喝多了!”周圍同學頓時哄堂大笑。接着就有人起哄道。“怕是單身了三年都沒找到對象了,急得了。”
然後便又是一陣笑聲。
旁邊喬易年聽到這話,慢半拍地辯解:“不是的,真的有一個,我可喜歡他了。”
可這個時候,桌上的魚已經轉起來了。
喬易年只好讪讪地坐回去,嘴裏還小聲嘀咕道:“肯定有,還是他追的我呢……他長得可好看了,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嘛。”
周圍同學都沒聽到他的碎碎念。
過了十來分鐘,魚頭又慢悠悠地停在了喬易年面前。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對面的杜成就驚喜地大叫:“哎呀!易年,又輪到咱倆了!”
杜成向來對自己的交際能力頗為自信,認為自己就是那種在酒桌上長袖善舞、游刃有餘的領導料子。而在大學的酒桌上,在一群師弟師妹面前,他也的确感覺到了周圍人對自己的關注。
他把這一切歸功于自己的能力。
結果一回來,一個小小的同學聚會,周圍的同學卻都沒把自己當回事一樣。明明剛才是自己舌燦蓮花,結果喬易年就趁着醉酒裝瘋賣傻了幾句,就引得大家沒一個注意到自己的。
杜成心裏憋了口氣。
“剛才真心話,這次就來大冒險吧?”杜成摩拳擦掌道。“真心話多沒有意思呀,咱們……”
而喬易年沒聽到他說話。
“……真心話。”
他盯着魚頭,和那只魚眼睛對視了幾秒,慢騰騰道。
“……”杜成尴尬地頓了頓,接着勉強維持住自己“得體”的表情,接着油膩膩地笑道:“易年不給我面子呀……也行!看你剛才的回答,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吧?那你喜歡的人叫什麽名字呀?”
這可就把喬易年問住了。
他腦袋裏盤旋着這個問題,和魚眼睛重新對視了起來。
叫什麽名字……叫什麽名字呢?
喬易年堅定地沒有否認。他非常肯定,這個人是存在的。
可是,模模糊糊的像是個霧中的背影,只知道有這麽個人,卻死活想不起來。
喝多了的喬易年将自己锲而不舍的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和魚眼睛一眼萬年地對視着,一時間雙方都是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像是一同在思考一般。
周圍的同學躁動起來,緊接着杜成就笑着道:“答不上來就算啦,那就來個懲罰措施吧。易年,你再喝杯酒,問題就不用回答啦!”
說着,他找服務員要了一個啤酒杯,不要錢的一般開始往裏面倒紅酒。
旁邊的同學被他這舉動吓了一跳。
有人去抽他的酒瓶:“你看小喬已經喝多了,意思意思就信了。”
可杜成死死握着酒瓶,巋然不動。
咕咚咕咚地,倒了三分之二才慢慢停下來。
此時餐桌上的同學頓時一片安靜。除了仍然在和魚對視着思考世紀命題的喬易年,大家神色各異地盯着杜成,都沒有吭聲。
杜成此時也有些慌了。他手裏的酒杯沉甸甸的,将不妥的信息傳遞給他。可是這個時候服軟實在是沒有面子,于是他硬着頭皮,頂着全班同學的目光,将酒杯轉到了喬易年面前。
喬易年那位躺在盤子裏同他對視的夥伴被轉走了。
他有些懵逼地擡頭,就看到了轉到面前的酒杯。
“喝吧,易年,喝完就不用回答問題了。”杜成強笑着說道。
做在喬易年身側的班長站了起來,帶得椅子發出巨大的聲響,蓋住了身後開門的聲音。
“差不多行了吧,杜成?剛才是就是你把小喬灌成這樣,現在還要逼他何這麽多酒?”
班長沒注意到班裏別的同學都看向自己這邊,卻是透過她去看向門口。
緊接着,她身後就響起了一個低沉磁性,自帶低音炮的男聲。
“我替他喝。”
沒有手機的過濾,這個人聲音便每一個字都能扣動人的心弦一般好聽。
溫和且慢條斯理,聽不出任何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更新!請小天使們查收~
☆、霸道總裁的小逃妻(7)
“喬叔叔!”班長像是終于見着了救兵, 站起來轉過身喊道。
第二個“叔”字頓在了舌尖, 沒喊出來。
她愣了愣, 看着面前那個五官出色,身材高挑, 面無表情, 但是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沒有到喬易年爸爸這個年齡的……男人。
這個男人并沒有看他。
戚行戈從在門口聽到班長的那句話, 神色便頓時冷了下來。
緊接着,幾乎是同一個時間, 他又看到了坐在桌前, 單從背影就能看出有些東倒西歪的喬易年。
怒從心頭起。
戚行戈步伐穩健地走到喬易年身側停住, 接着就看到坐在那兒的喬易年慢悠悠地擡起頭來看向自己。
目光像是隔了一層霧, 迷迷蒙蒙的,但是那霧中的眼神卻是清亮澄澈, 像是籠罩在雲霧之中的山巅白雪, 并帶着一種幹淨自然的認真。
戚行戈的心頓時被戳中了最柔軟的地方,接着便覺得一陣酥麻從這個地方擴散出來, 将他的四肢都麻痹了。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就在迷迷糊糊的喬易年以為面前這雙冷冽清澈,但卻讓他莫名感到心安的眼睛會和桌子上那盤魚一樣乖乖地同他對視,可是緊接着, 這雙眼睛便轉開了目光。
喬易年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不滿的低哼, 接着慢半拍地看向了那個吸引走了這雙眼睛的那個人。
居然是個滿臉油膩痘痘的胖子。
喬易年心裏便更為不滿。
還沒等他出聲抗議,便有一只手從他肩膀上橫過去,堪堪将他扶住。
喬易年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剛才晃晃悠悠地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
接着,這只手松開了自己,穩穩地端起了桌上的那一大杯紅酒。
戚行戈端起酒來也不急着喝,只用那一雙讀不出情緒的眼睛看着杜成。
杜成原本就心虛,但是仗着同學們抹不開面子,就有些為所欲為的心思。可此時被戚行戈這樣通透地盯着,他便莫名其妙地打心底裏開始慌張,就像是看到了學生會的管理老師沖自己發脾氣一般。
他下意識地又開始使用自己那一套官僚寶典,還沒等深思,就端起自己面前小小巧巧的那個紅酒杯,對戚行戈笑道:“剛才大家不過是跟易年開個玩笑,您別當真,這一杯算是我敬您的,我幹了,您随意……”
班裏同學:什麽叫大家跟喬易年開玩笑了?剛才逼着他喝酒的是誰?
戚行戈挑了挑眉毛,接着嘴角便玩味地往上勾起,展開了一個頗為好看的笑容。
“雖說沒有到當你們叔叔的年紀,不過我還是比你們虛長幾歲,姑且自稱一句長輩了。”戚行戈慢條斯理地說道。
字字句句都拿捏着精細的腔調。
可是這人說話的時候,聲線平穩,舉止大方自然,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沉穩而疏離的氣質,說起這樣的話時,便和杜成那種拿腔捏調的半大孩子不同,絲毫不惹人厭惡。
反而叫人不自覺地屏息凝神,去聽他說話。
“所以,既然你開口要敬我,那我也不好推辭。”戚行戈接着說。“但是,小同學,都說細節決定成敗,你手裏這個杯子的大小不太懂規矩。”
接着,不等對方說過,戚行戈就吩咐服務員道:“再拿一個跟我手裏杯子一樣大的酒杯。”
周遭同學都沒有吭聲。
服務員也趕忙把杯子拿過來放在杜成面前。
此時包間裏一派寂靜,只有酒液倒入杯中的聲音。
酒在杯中停在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正當服務員準備拿着酒瓶走開的時候,戚行戈出聲道:“瓶裏最後剩下的酒寓意好。我看這位同學非常投緣,麻煩把剩下的這點倒給他。”
服務員愣了愣,掂着手裏尚有重量的瓶子将杜成面前的酒杯倒滿了。
杜成盯着自己面前那一大杯單手都拿不穩的紅酒,暗暗咽了口口水。
他雖說常年混跡酒桌,可大家相互之間雖說明争暗鬥,可都沒有将刁難寫在臉上,故而喝酒這件事也向來适可而止。
杜成心裏清楚,自己壓根沒有這半杯的酒量。
就在他準備開口圓場時,戚行戈嘴角弧度更深,沖着杜成揚了揚杯子:“我不欺負你。你既然說你要幹了,那我也奉陪。——不過,這位同學,班裏的同學們看着呢,你要是言而無信,可實在丢面子。”
話音落下,戚行戈動作流暢且自然地仰頭,像是喝水一般開始喝杯中的酒。
他方才的話和此時挑釁般的動作頓時挑動了脆弱的神經。他眼睛有些紅,環視了一圈周遭。同學們要麽面帶驚異與崇拜、口中不自覺地發出贊嘆之聲地盯着戚行戈,要麽就是看向自己。
杜成覺得,同學們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帶着嘲諷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學着戚行戈的動作,雙手将酒杯捧到面前,開始喝酒。
第一口便差點嗆到。
戚行戈在同學們的目光裏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管是在哪一個世界,戚行戈的酒量都像是有天賦一般地好。他像是生來就不受酒精的挾制,喝起酒來真的就像喝水,除了多些味道以外,幾乎從來沒有醉過。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戚行戈游刃有餘。
就在杯裏還剩最後一口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什麽人扯了扯。
他将那口酒咽下去才低頭,接着就看到喬易年正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自己。
“你不要喝那麽多。”喬易年一雙眼睛盯着他,慢慢說道。
戚行戈心都被暖化了。
遭了,是心動的感覺。
喬易年喝多了的樣子怎麽這麽招人疼呢?傻乎乎且溫柔,實在想讓人揉進懷裏去。
“你都不想上廁所的嗎?”正當戚行戈滿心柔情,正要溫和地告訴喬易年這點酒沒關系,不需要擔心的時候,喬易年接着說。
戚行戈:……。
喬易年說完這句話,還嫌不夠似的接着嘀咕道:“喝這麽多到胃裏去,我都替你憋得慌……嗝。”
接着,喬易年如夢初醒一般,捂着小腹急匆匆道:“我憋,我要上廁所。”說着便要起身。
說風就是雨的。
戚行戈看着他晃晃悠悠的模樣,趕忙伸手扶他。就在這時,桌子對面發出了一陣嗆咳的聲音。戚行戈擡頭,就看到杯中還剩個底的杜成扶着桌子,臉漲得通紅,目光迷蒙。晃晃悠悠地撐着桌子,接着就要往一邊倒去。
“喝不完就算了,也沒誰會嘲笑你。”戚行戈看他這幅狼狽模樣,心裏滿意,面上不屑地說道。接着,他便一手攔在嘴裏不停念着要上廁所的喬易年腋下,将他提起來,對坐在桌前的班長說:“我就先帶喬易年回去了。一會不用去前臺結賬了,大家這頓飯我請,權當是為今天鬧的不愉快賠禮道歉了。”
接着,戚行戈顧不上班裏同學的贊嘆,攬着喬易年便出了包廂。
要趕緊帶這個寶貝疙瘩上廁所去。
喬易年雖說是個一米八出頭的大個子,但戚行戈架着他絲毫不費力,不過片刻便把他架進了男廁所。
這個時候喬易年喊着要上廁所的聲音已經帶着難耐的粘糊糊的尾音,勾人的緊。
“好了,到廁所了,可以上了,不着急,乖。”戚行戈趕忙低聲安慰道。
喬易年便笨拙地開始拉扯自己的褲子紐扣。
喝多了的人手上沒勁,手指頭也像是被打了麻醉一般僵硬。扯着一個小小的紐扣半天也弄不開,平白叫人着急。
而這喝多了的人,情緒最容易激動。喬易年急得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哼哼唧唧地,眼睛都紅了起來。
“我褲子怎麽解不開啊……我要上廁所。”說着話,鼻子還委屈地抽動着。
戚行戈哪裏受得了這個,腦子裏轟然就被憐惜和心疼占滿,接着還不等他大腦下達指令,便開始一邊輕聲哄着他,一邊伸手就替他将褲子兩下解開。
還附贈了全套服務,穩穩地替他拖住了小喬易年。
直到手裏的觸感順着神經爬進了戚行戈的大腦,他才發現自己握住的是個什麽東西。
是那個上個世界自己和喬易年相認後……自己蹭在喬易年帳中來回撫弄,極盡所能,甚至含入口中過的可愛物事。
下一秒,戚行戈便覺得方才喝進肚中的那點酒團結一致地沖向他的中樞神經,接着腦中便被那旖旎的回憶瞬間占滿了大腦,緊接着,自己的那玩意兒也有了立正敬禮的架勢,挺胸擡頭地往他的褲袢上頂。
甚至頂得靠在他懷中舒舒服服地喬易年都不适地動了動腰,讓他手裏那個物件差點滑落出去。
戚行戈趕忙心中按捺住那股上湧的血氣,接着便盡量心無旁骛地伺候完喬易年上廁所,再替他收槍回鞘。
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喬易年身上的戚行戈沒有注意到,此時廁所拐角進來一個歪歪倒倒的胖子。這胖子看到他倆先是一愣,接着便像突然醒悟了一般,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裏摸手機。
打開了後置攝像頭。
☆、霸道總裁的小逃妻(8)
喬易年隐約感到眼前透光, 刺得他眼珠有些發痛。他睜開眼睛, 便看到了窗外已是臨近正午的陽光直直地照射在他的臉上。
喬易年起身, 只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腦袋, 像是裝了千斤的重量一般, 墜得他暈暈沉沉的。
他費勁地去想昨天晚上的事, 卻只記得聚會的觥籌交錯間那油膩的笑容,以及一杯一杯被勸進口中的酒下肚後, 逐漸模糊的神智。
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喬易年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來, 接着便感覺到了身上濃重的無力感和疲乏, 叫他忍不住輕聲嘤咛了一聲。
喬易年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 緊接着就慢騰騰地摸到床頭,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接着便看到自己高中班級的微信群顯示的99+消息, 以及醒目的“@全體成員”。
喬易年點進去, 便看到班裏同學熱火朝天地在議論着什麽。
“真的假的?這也太……”
“是不是誤會?畢竟昨天小喬喝了那麽多。”
“怪不得小喬一直沒找女朋友呢!原來是喜歡這個!”
“哈哈哈認真的嗎,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我居然……有點激動!?”
“一覺醒來居然看到了這樣的事?”
“我倒是不歧視這個, 可是出現在身邊就也太……”
接着,喬易年便點了那個“@全體成員”。
消息唰唰唰地往上滑,最後停在了昨天晚上十一點多的幾條圖片消息上。
是杜成發的。
照片照得頗為清楚,但是隐約可以感覺到拍照的人手有些抖, 鏡頭歪歪斜斜。
第一張照片中是男廁所的背景, 裏頭的主角是兩個男人。
兩個身體暧昧地相貼,幾乎緊緊依偎在一起。後頭那個稍高出幾厘米的挺拔男人雙手暧昧地環住前面那人的腰,另一只手探到了對方身前的胯部中間, 從後頭看不知道在幹什麽。
而前面的那個男人,剪着一頭利落不羁的短發,單從背面就能看出是喬易年。他耳根通紅地身體後傾,靠在那個男人的肩膀上。他側着頭,臉蹭在對方的脖頸處。從身後看,像是在索吻。
而第二張圖片,是其中一個男人扶着另一個走出酒店。
第三張,是隔着車玻璃,隐約能看到兩人在後座上接吻。
喬易年一眼就認出,這就是自己和戚行戈。
他臉色一白,緊接着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他緊緊握着手機,心裏慌亂而詫異,可是卻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大圖。
不可否認,戚行戈實在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小夥。就算是在這樣歪歪斜斜的鏡頭中,都一眼就能看出他肩寬腿長腰窄的出色身材。
喬易年也不知道怎麽,立刻生出了想要把這個圖片保存下來的心思。
就在這時,喬易年家的房門想起了輸密碼的聲音。緊接着,門便被打開了。
喬易年聽出了自己父母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像是青春期偷偷看小電影的少年一般,手忙腳亂地将手機屏幕關上,接着踢上拖鞋,從自己房間跑了過去。
一出自己房間門,就聽到自己媽媽跟自己爸爸抱怨:“你說那孩子看起來又成熟又穩重的,怎麽還會作出這樣的事來?”
喬爸爸低聲道:“再成熟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孩子,再說了,還不都是為了咱們家孩子……”
接着,二人在玄關換好鞋走進來,就看到了站在那兒的喬易年。
喬媽媽開口問道:“酒醒了?”
喬易年揉了揉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嗯了一聲。
“醒了過會兒好好收拾收拾就去看看對面小戚去。”喬媽媽說。“都是因為你,媽媽剛才還跑了一趟公安局去把他的事情解決掉。”
公安局??
接着,喬媽媽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小聲嘀咕道:“小孩子一點都不知道輕重緩急,要是不吸取教訓,恐怕下一次都是要去蹲監獄的,到時候自己吃苦頭,誰救得了他……”
喬易年愣住,緊接着頭都顧不上梳就打開門沖了出去。
他隐隐約約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來了個七八成。
昨天晚上,戚行戈扶着他去上了廁所以後,就又半扶半扛地把喬易年攙了出去。
路沒有走到一半,喬易年就開始哼哼唧唧地往戚行戈身上蹭。
“你是戚——戚——戚……”喬易年醉眼朦胧道。他明明覺得自己認出這個人來了,可是對方的名字到了嘴邊,卻又半天說不出口。
他“戚”了半天,最後語帶委屈道:“你……叫戚什麽來着?”
“戚行戈。”戚行戈一邊扶着東倒西歪的喬易年走直線,一邊耐心道。
“啊……戚xin……qin……戚情什麽來着?”
“戚行戈,行。”
“噢,戚情……”喬易年喝多了酒,大着舌頭念不明白這個“行”字,在口中歪歪扭扭地嘀咕了這兩個字半天,接着如仙人撫頂一般頓悟。“對,七擒孟獲。”
戚行戈也不再就自己叫什麽名字跟喬易年較真。聽着他這話,戚行戈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接着說道:“對,我叫七擒孟獲。”
“你名字真長。”喬易年評價道。“還不好念,特別拗口。”
戚行戈笑着,已經扶着他到了自己的車邊上。他開了車門,先把喬易年小心翼翼地塞到了後座上放好,又站在車邊上,拿出手機來準備叫一個代駕。
可喬易年卻拽着他的手腕不松手,非要把他也往車上拽。
戚行戈害怕拉扯之間磕着碰着了自己的寶貝疙瘩,便沒有跟他對抗,順從地順着他的力氣,坐在了車後座上。
接着,喬易年就軟軟地靠在了戚行戈的身上。
“七擒……哎呀,太生分了。”喬易年道。“我就叫你孟獲吧。”
戚行戈:“……好。”
“孟獲啊,我是不是認識你啊。”喬易年嘀咕道。“你看,雖然我都叫不順口你的名字,可是我知道你姓戚,我認識你。”
就在戚行戈準備回話哄着他的時候,喬易年接着道:“我覺得我認識你好久了。”
戚行戈心裏一咯噔。
喬易年是不是想起來了?
之前在聯邦的時候,專家雖然說喬易年的精神體能夠恢複,但是并沒有确切地判斷他恢複的時間。于是戚行戈就小心翼翼地陪在喬易年身邊,不敢吓着絲毫沒有跟自己有關記憶的他,也在慢慢等着喬易年恢複記憶。
卻沒想到,這一刻來的這麽快。
但是喬易年有個本事,就是善于擊垮戚行戈的旖旎心思。
“對,我記得我們歷史書上有個叫孟獲的,跟你名字一模一樣……”
戚行戈:好的,我知道了,很厲害。
然而就在他哭笑不得地破滅了希望之後,喬易年卻突然撐着他的大腿坐起來,一雙黑而亮的眼睛,在黑暗的車廂之中緊緊盯着戚行戈。
“不對。”他說。“我不喜歡孟獲,可是……我卻覺得我喜歡你,但是我又不知道為什麽喜歡你。”
不等戚行戈反應過來,喬易年就嘀咕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啊……我肯定認識你。”
喬易年醉眼惺忪,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臉和戚行戈的臉挨得有多麽近。他只覺得自己腦袋沉,肩膀和脖子根本架不住它,只能由着它控制不住地往前傾。
故而,心裏經歷過大起大落的戚行戈便迎面感受到了喬易年溫熱而裹挾着酒氣的氣息,以及回蕩在自己耳邊的他帶點沙啞的,調有些低的嗓音。
色令智昏,古人誠不欺我。
原本喬易年的話便帶給了戚行戈莫大的狂喜,這個時候面對着這個人距離極近、毫無防備的面孔,戚行戈便像是被鬼神驅使着一般,一把按住喬易年的後腦勺,将他的嘴唇按在了自己的唇上。
這是原本的自己和原本的喬易年第一次接吻。
但是喬易年在每一個世界中的角色都是和他本人有七八分相像的,故而此時的接觸并沒有帶給戚行戈多大的陌生感,反而有種久別重逢的熟悉。
他輕車熟路地按着喬易年的後腦,舌尖長驅直入,讓自己口中的酒香和喬易年口中的酒香混合在一起。醉後的喬易年嘴唇尤其的濕軟,像是某種食物一般,可口且叫人上瘾,并且讓人忍不住地想将它吞進口中。
而醉後的喬易年本人也像他的嘴唇一般,軟糯可口,且毫無防備。他的行為完全聽任的本性,擡起胳膊來圈住了戚行戈的脖子,唇齒之中也因為這激烈的交纏而溢出了輕哼。
這對于氣血方剛,還剛喝酒助過了興的戚行戈來說,簡直就是英雄冢。
他死死地将喬易年壓在座位上,寬敞的車內空間恰好由他施展。他急切而沒輕沒重地吻着他,情到深處,那手便像是成了精一般,自作主張地順着喬易年的衣擺滑進去,一路向上游走。
喬易年的腰向來敏感,于是在戚行戈的手滑上的他的腰間時,他口中溢出了一聲酥到骨子裏的喘息聲。
戚行戈頓時清醒過來。
他看着毫無防備地躺在自己身下的喬易年。他衣衫淩亂,面色發紅,目光迷蒙還眯着眼睛看向自己。
戚行戈頓時觸電一般彈起來。
還不能确定喬易年恢複了記憶,也不能在對方喝醉的時候乘人之危。
他喘息着,把喬易年扶起來整理好衣服,從後座上一躍而下,接着關上門,把方才糾纏之間掉在腳墊上的手機落在了後座。
可這個時候戚行戈管不了其他,跳上了駕駛室便發動着了車,接着便一腳油門,将車開到了大路上。
他需要靜一靜。
但是,靜一靜是要付出代價的。
于是,在離喬易年家還有一個路口的事故高發路段,戚行戈的車被交警攔了下來。
窗外的交警示意戚行戈搖下玻璃,接着就聞到了車廂裏濃郁的酒味。交警皺了皺眉,接着立正敬了個禮。
“同志麻煩下車配合檢查,測一下酒精含量。”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戚将軍也是有前科的人了
☆、霸道總裁的小逃妻(9)
喬易年敲開戚行戈家的門時, 戚行戈似乎也是剛到家。
他身上穿着剛換的家居服, 身上似乎還缭繞着一些未散的酒氣。戚行戈眼底有些泛青, 顯得他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
他原本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到喬易年以後, 展顏勾唇一笑。
喬易年的臉頓時燙了起來, 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迷迷糊糊的印象中兩個人肢體上的糾纏和親密的互動。
這……剛認識沒幾天就喝醉酒沖人家耍流氓, 以後這朋友還怎麽當呢?
“站着幹什麽?進屋吧。”戚行戈看着喬易年亂蓬蓬的頭發和一副沒睡醒的呆愣神情,心底軟成一片, 臉上的笑容也愈發溫柔。
喬易年木木地噢了一聲, 便擡步進了戚行戈家。剛踏進去, 喬易年便如夢初醒地要退回來:“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覺?我就不進來了, 你快點去補覺……”
“不差這一會。”戚行戈笑道。“昨天晚上醒了一夜,這會兒反而不困了, 睡不着。”
雖然這個時候他腦袋困成了一團漿糊, 加上酒精的作用,墜墜地發懵。
“噢噢。”喬易年愣愣地應着, 進了門。
“吃早飯了嗎?”戚行戈給他拿了拖鞋,接着轉身走進廚房去拿烤好的面包片,問道。
“沒呢。”喬易年應完,才豁然想起來自己不僅沒吃早飯, 還沒有洗臉刷牙。
他心裏一咯噔, 趕緊擡起手來捂住嘴,使勁哈了一口氣,又将手挪到鼻端, 深吸了一口氣。
可這自己的氣兒自己的手,壓根聞不出來臭不臭。
接着,喬易年又後知後覺地揉眼睛,想着自己剛才跟這人說話的時候眼睛裏肯定還挂着眼屎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麽心态,只是覺得有些惱羞,站在那兒也站不住腳,甚至想趕緊趁這會兒溜回家去刷牙洗臉。
可他這個計劃注定難以實施。
“那就在這裏吃一點吧。”戚行戈說着,端着一碟烤得金黃喜人的面包和兩罐果醬走了出來,放在餐桌上,接着就轉身去冰箱裏拿牛奶。
一切自然而流暢,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喬易年坐在餐桌邊看戚行戈給自己倒牛奶的時候心想。
“我……我還沒刷牙呢。”喬易年結過戚行戈遞過來的均勻塗着果醬的面包片時,小聲嘀咕道。
“嗯?”戚行戈沒聽清。
喬易年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怎麽把心裏嘀咕的事兒說出來了呢?
他趕忙道:“啊,我是說你昨天……還好吧?”他頓了頓。“我媽說你昨天進監獄了。”
“噗,沒有。”戚行戈聽到進監獄三個字不由得笑出了聲,一邊在面包上塗果醬,一邊溫聲道。“就是被帶到公安局做筆錄了……酒後駕車,不過沒到醉酒的含量。還得謝謝你媽媽,去交罰款把我領出來了。”
“你……”喬易年道。“你昨天幹嘛和杜成喝酒啊,他倒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結果把你弄進公安局了。”
“我看他昨天欺負你了來着。”戚行戈聽到這話,正色道。“你說你也是傻,他讓你喝酒你就喝。你本來是一個人過去的,我要是昨天沒去接你的話,你怎麽回家?路上出事了怎麽辦?”
“我……”喬易年一時語塞,接着小聲道。“都是同學嘛。”
“都是同學。”戚行戈聽到他這話,不由得板起臉來。“你把他當同學,他可不見得把你當同學。這樣的人你以後也不要跟他接觸了,不是什麽好人。”
“本來也沒說過幾句話。”喬易年被他訓得蔫頭耷腦,低聲辯解道。
戚行戈也發現自己這會兒有些兇,剛準備緩和下語氣,卻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怔愣了一下:“昨天的事,你都有印象?”
壞了。
喬易年心裏一咯噔。
昨天的事,除了杜成以外,還有很多不能說出口的事情的。
一時間,那些零零碎碎的畫面,和杜成發在班群裏的那些照片交織在一起,湧上了喬易年的心頭。
他原本知道是自己纏着人家,朝人家身上靠,又不知為什麽,胡言亂語地說自己喜歡對方這種話。
酒後失言這種事情,還真沒法說,尤其是這麽尴尬的情況。
尤其是昨天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今天自己又蓬頭垢面地跑到別人的家裏來,以一種這麽糟糕的形象跟對方坐在一起吃早餐。他不知道說什麽,只是一時間覺得自己特別像個想吃天鵝肉的癞□□,有些無地自容。
喬易年一時說不出話來,便裝傻充愣地咬了一口手裏的面包片,閉着嘴開始專注地吃東西。
戚行戈問出這句話之後,就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喬易年的反應。
他看到喬易年的神情頓時便得有些尴尬和僵硬,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還不等戚行戈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什麽所以然來,喬易年就把腦袋一低,啃面包片去了。
戚行戈希望能從喬易年的反應中看出對方的記憶有沒有稍稍恢複一些。這種想法頗為迫切,讓他顧不上自己的目光此時有多麽直白。
更何況,他迫切地想要在喬易年臉上讀到确切的信息。就算是他的情緒顯得只有一點模棱兩可,戚行戈的心也還是會不上不下地懸在半空中。
喬易年覺得如芒在背。
他突然心想,戚行戈肯定是聞到我嘴裏的味兒了。
緊接着,戚行戈便又問道:“……都有印象嗎?”
他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不那麽的步步緊逼,可是似乎效果并不怎麽好。
喬易年擡起頭來看他,開口說道:“記得……一點。”
嘴角沾了些果醬。
他原本就因為自己沒刷牙沒洗臉而小心翼翼的,渾身神經都繃得很緊,說話都提着半口氣,生怕戚行戈聞到了什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