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社會我南哥
這邊白鑫委委屈屈的上去拿錢,其實他也想報警,但這種家務事兒警察來了還真不一定會管,再有一個就是,他知道靳南楓在大城市裏頭混的十分不錯,萬一他認真的要上法院呢,自己在外面确實是養了女人還有了孩子,還不如就用三萬塊錢解決了,他們家好歹能拿出來。
白鑫也舍不得錢啊,但他還記得當年靳南楓讀初中的時候,把他們學校的那位老大堵在後門口狠揍,最後打的牙齒都掉了一顆才算完。
那時候警察也沒管嗎,最後那老大看見靳南楓都調走頭,這些年白鑫敢欺負林玉芬,說到底也是覺得林玉芬不過是靳南楓的鄰居,遠在上京的靳南楓不一定會管。
等他剛拿了三萬塊下來,卻見忽然幾輛面包車停到了他們家門口,車上齊刷刷下來一群男人,這十幾個可不像是月映山來的那些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這一個個手臂上都是紋身,屬于那種一看就不好惹的。
白鑫吓得腿都軟了,差點沒抱着靳南楓的大腿求饒,只喊道:“南,南哥,我錢已經拿下來了啊,絕對沒有報警。”
靳南楓嗤笑了一聲,故意拿煙灰彈了彈他,才說道:“我會怕你報警,趕緊的,跟我妹去把離婚證辦了,以後識相點老死不相往來。”
白鑫哪裏還敢廢話,就他母老虎一樣的親娘這會兒也縮着腦袋不說話了,顯然惡人自有惡人磨,而靳南楓就充當了這個惡人的角色。
到了民政局,靳南楓倒是沒進去,只讓林三叔和林嬸子陪着林玉芬進了門,等人進去之後,他那種痞樣消失了一半,走到張國良身邊問道:“你小子怎麽過來了?”
方才帶着一群壯漢過來的正是張國良,這家夥不但自己過來了,還帶了一群的幫手,這才讓白家的人連屁都不敢放,直接跟着來辦理離婚了。
張國良嘿嘿一笑,說道:“咱鎮上就那麽點大,白家那點事兒誰不知道,哎,要早知道玉芬是你妹妹,我早就帶人教訓他了,看把那小子能的。”
靳南楓拍了拍他的肩頭,實在是無法想象當年在學校被欺負敲詐的小子,這會兒居然能一呼百應了,他打趣道:“你行啊,一群好兄弟,待會兒我請吃飯,大家夥兒給個面子哈。”
張國良帶過來的這群男人一看就不是善類,但這會兒不用吓唬人了,打頭的一個男人露出一個笑容,看着倒是有幾分憨憨的,“南哥客氣了,你是阿良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怎麽樣都不能讓兄弟們幫我白跑一趟。”靳南楓笑着說道,雖然張國良來了個馬後炮,但他聽了消息就召集了這麽多人過來,肯定也是花了錢的。
靳南楓當年也在道上混過,自然知道有些面子還是要給這些人的,不然的話張國良以後不好做人,他想要辦點事兒也麻煩。
果然,聽他說的客氣,那群人的笑容也真實了許多,就是張國良也覺得自己倍兒有面子,要知道當年他一直是被欺壓的那個人,現在能反過來幫靳南楓,心中還是有些得意的。
等林玉芬幾人辦完了離婚,靳南楓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果然帶着一群人去了飯店,挑着好吃的好喝的叫了大幾桌,豪爽的很,其實吃吃喝喝實在也花不了幾個錢。
張國良的面子有了,裏子也有了,在桌上就跟靳南楓碰了碰酒杯,低聲說道:“南哥,那邊那個特別能喝的叫王洪,是咱們鎮上的扛把子,別看他長得挺兇,其實人挺好的,做事情也講規矩,就因為有他在,咱們鎮上平時挺安穩的。”
哪個地方都有混混,如果帶頭的講道理講規矩,那其實對老百姓而言并不一定是壞事兒,就像是王洪,這些年自己弄了個車行,平時幫人運個貨什麽的。
靳南楓一聽心裏頭就有數了,酒桌文化沒有人比他更懂了,那些年的業務也不是白幹的,一頓酒下來,靳南楓已經跟那位王洪推杯換盞,勾肩搭背了。
等從飯館出去的時候,王洪拍着靳南楓的肩說道:“南楓,以後有事兒盡管給我打電話,鎮上的事情我還能說上幾句話。”
靳南楓自然也笑着答應了,回去的時候張國良愣是要送他,這家夥喝了不少酒,也是仗着他們鄉下不查酒駕,但靳南楓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險,還是把他給勸住了。
這個點已經沒有城鄉巴士了,靳南楓坐上了回去的小三輪,被風一吹人也清醒了許多,剛才聽着人一口一個南哥的叫着,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回到了初中年代了。
他靠在車窗上看着外頭,忽然想到初中時候自己放浪不羁的樣子,整天不好好讀書就想着打架,人也整個幼稚的不行,頓時有些失笑世事無常,那時候哪個老師不覺得他沒救了呢,誰知道最後他反倒是洗心革面,一下子考中了上京的學校,震驚了一群人的眼睛。
電動三輪搖搖晃晃的到了月映山,靳南楓的酒意也醒了大半,他擡頭看了眼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晚霞顯得分外的美麗。
等他溜溜達達的回去,還沒進門呢,就瞧見林三叔就在門口等着,見他回來連忙站起來,搓了搓手說道:“南楓回來啦,哎,今天可多虧你了,請那群人吃飯花了多少錢?”
靳南楓知道他的意思,連忙說道:“沒花多少,都是一群朋友,就當吃頓飯敘敘舊了,叔,這事兒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倒是村裏頭的叔叔伯伯您這邊招待好就是了。”
跟他一塊兒去白家的村裏人可沒有跟着去吃飯,鄉裏鄉親的這種時候能站出來不容易。
林三叔倒是笑着說道:“今天已經請過他們了,哪能虧待了這些鄉親,不過還是得給你請客的錢,不能讓你出人出力臨了還搭上錢。”
靳南楓卻笑着說道:“三叔,咱倆還用得着這麽客氣,難道這些年你替我照顧家裏,我還得按月給你保姆錢不成,玉芬難道就不是我妹妹了?”
好說歹說靳南楓就是不收,林三叔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明兒個讓玉芬親自來跟你道謝,改日我來幫你收西瓜,到時候可不準給我工資。”
靳南楓笑着答應了,林三叔這才算滿意了一些,驀地一拍腦袋說道:“看我,光顧着說廢話了,你家來客人了,哎,怪我還攔着你說話。”
靳南楓想不到是什麽人,但門口停着的車裏頭似乎坐着幾個人,也不跟林三叔再唠嗑連忙走了進去,進去的第一眼卻見家裏頭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男人坐在八仙桌的右手方向。
靳家的裝修十分樸素,靳爺爺靳奶奶戀舊,加上靳南楓這些年也不在家,家裏頭的擺設還是十分的農家,說白了就是老土。
但就是這麽老土的裝修中,這個男人往那兒一坐,似乎連燈光都偏愛他一些,暖黃色的燈光顯得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一些,那深邃的五官依舊帥氣逼人。
原本已經湮沒在的記憶重新複蘇,靳南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我去,不就是打趣了你一下,還追到我們家來了?”
“你倆認識?”到了靳家完全當自己家,已經去廚房吃了一頓的顧明濤剛走出來,就聽見靳南楓的話,有些驚訝的問道。
靳南楓看見顧明濤就更加驚訝了,不太明白這兩個人怎麽會一塊兒出現,加上酒精的作用,他有些暈暈乎乎的看着他們:“你倆怎麽一塊兒過來了?”
靳奶奶剛給顧明濤開完小餐,走出來看見孫子就皺了眉頭:“怎麽渾身都是酒味兒,這是喝了多少啊,人家客人來等你很久了,電話麽電話也不接......”
靳南楓确實是渾身酒味,其實他喝的不多,喝慣了家裏頭的樹莓酒,外頭的酒水就顯得不是那麽美味了,不過周圍的人都喝,怎麽都沾染上味道了。
顧明濤見場面有些冷,立馬給介紹道:“瘋子,這位是阿涅利先生,我哥親自給介紹的大主顧,阿涅利先生,這位就是靳南楓,樹莓酒就是他親手釀制的。”
阿涅利站起身來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冷淡,看着就有一股子距離感,卻對着靳南楓伸出自己的手:“你好,靳先生。”
靳南楓下意識的伸手握了握,距離更近了,對面的阿涅利似乎很不喜歡他身上的酒味,連眉頭都皺起來了,弄得靳南楓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麽,我先去沖個澡去去味道,麻煩你們等五分鐘。”靳南楓下意識的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在意形象了。
“哎,不用了吧......”顧明濤這麽說着,下意識的看着阿涅利,這個外國人可是他哥哥親自交代,讓他千萬要伺候好的,如果不是有生意要去談,估計他哥能親自陪着過來。
阿涅利卻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道:“不麻煩,靳先生慢慢來就行。”
靳南楓笑了笑,不由自主的又吹了個口哨,吹完之後他就又後悔了,只能又補充解釋了一句:“那啥,我是覺得你普通話講的真好,比許多中國人都好。”
阿涅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了一句:“靳先生的口哨也吹得不錯。”
靳南楓走到樓上開始沖澡,才忽然反應過來最後那句話到底是嘲諷呢,還是嘲諷呢?那個外國人是笑話他輕佻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琢磨着自己社會南哥的形象估計是揮不去了,他都不打架好多年,結果回到黛西鎮還能唬人,可見當年留下的印象多麽深刻。
作者有話要說: 小番外:
初中時期的靳南楓
靳南楓長大之後回頭去看,覺得中二時期是自己揮之不去的黑歷史
家庭的原因,讓那個時候的他特別的尖銳
最喜歡的是染着一頭黃毛,叼着一支香煙,
在學校後面的山坡上跟人約架;
他曾經很驕傲,因為論打架,他從來沒輸過;
某一天
阿涅利先生翻到了靳南楓的一本書
初中數學課本
裏頭滿是塗鴉,還有一張黛西鎮F4的大頭貼
上面的靳南楓非主流爆炸頭
翻着白眼,翹着鼻子,一副吊炸天的架勢
那一瞬間
阿涅利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
為什麽他忽然覺得,這樣的靳南楓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