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的眼睛又澀又疼
盡管褚南風非常擔心路微深,但是按照設定好的劇本來看,他是不認識厲封擎的,所以現在必須裝出不知不解的樣子來。
“深寶?”
路微深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笑了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好。”
等路微深拿着手機走遠一些後,褚南風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三哥給路微深打電話是因為什麽,無非是看到他發過去的小視頻了。
不想自己的女人跟其他任何異性、非異性距離太近,确實符合厲封擎那近乎變态的占有欲。
但是,戀愛可不是這麽談的。
啧。
他是不是應該得壯着膽子跟三哥好好聊聊?
路微深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接起電話。
而是指尖微顫的捏了好久。
厲封擎這次也難得的很有耐心。
至少鈴聲在一直持續着,沒響兩聲就不耐煩的挂了。
從那天開始,他們倆也沒聯系過,可是厲封擎給她的枷鎖卻實實在在的拴在了她的身上。
手指在屏幕上一劃,電話接了起來。
“喂?”
“在哪兒。”彼端,男人聲音低沉。
“Waiting酒吧,和朋友在一起。”
路微深的乖巧讓厲封擎沉默了兩秒鐘,再開口時,嗓音已經不那麽繃着怒意。
“過來。”
路微深閉了閉眼,“……好。”
挂斷電話後,她又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吧臺處,輕輕的拍了拍褚南風的胳膊,“鬼鬼,臨時有事,我得先走了。”
“嗯?深寶同學,爽約了怎麽我都看不到你稍稍愧疚的表情?”褚南風眯着眼睛問。
“要我道歉?”路微深歪了歪腦袋,小臉一板,“美的你。”
褚南風愣了愣,然後愉悅的笑了起來。
相識多年,第一次見面,沒有任何的局促不安矯情扭捏。
大大方方,自自然然。
褚南風真是很喜歡這樣的路微深。
就是三哥那邊……
看來,光壯着膽子還不夠,得豁出去挨一頓狠揍了。
啧啧。
……
北海路99號。
這一次,路微深到門口的時候不做一點兒停留的走了進去。
麻木的就連心跳似乎都死去了。
蔡憧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一見路微深走進來,立刻就站了起來。
“路路……”
他雙手緊緊握成了拳,看着幾日不見得路微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又想起那日四少說她為了贏到相思意而玩命參加的比賽。
想說什麽,又覺得什麽都說不出。
“你嗓子怎麽了?”路微深看着他。
蔡憧愣了愣,鼻子突然就酸了。
他從那天開始也不知道是上火了還是怎麽的,嗓子一直沙沙啞啞的。
“我……”
路微深從包裏拿出一個什麽東西扔給了他。
蔡憧下意識的接過。
等他看清是一板草珊湖含片的時候,路微深已經上了樓。
蔡憧按了按眼睛。
他很清楚老大叫路路來是做什麽。
現在,他忽然很讨厭自己這麽聰明。
……
推開那間卧室的門,意料之中的黑暗。
路微深也不知道厲封擎在哪兒,關上門後把背包放在腳邊,也不動了。
很快,她感覺到厲封擎的氣息慢慢逼進。
緊接着,她被推到門板上,雙唇被他狠狠的攫住。
厲封擎的動作頓了頓。
她很配合。
異常的配合。
這種配合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麽。
但是莫名的,就讓他的心裏燃起了一股無名火。
越燒越烈,壓都壓不住。
厲封擎放開了她,冷笑一聲。
路微深始終睜着眼睛,目光不知在盯着哪一處,空洞,絕望。
“脫衣服。”
厲封擎沉聲命令。
路微深怔了怔,慢慢的把外套脫了扔在地上。
“繼續。”
路微深脫掉了鞋,又把褲子扯了下去。
長時間生活在黑暗裏,厲封擎一雙重瞳敏銳鋒利如狼鷹。
他能看到路微深僵硬中又帶着心灰意冷的動作。
是妥協,還是更倔強的反抗。
轉眼間,路微深身上只剩一個白色的小吊帶,還有同色的小褲。
這回,也不等厲封擎開口,她直接幹脆利索的把僅剩的束縛也都扔到了地上。
柔軟的床鋪,陷進去的時候如墜雲端。
她的眼睛又澀又疼。
應該是很想哭出來的。
但是,她也沒掉一滴眼淚。
甚至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和她十年前從重傷昏迷中醒來,知道小哥哥消失不見了時的心情一模一樣。
向上,看不到陽光。
向下,空空蕩蕩。
厲封擎親吻着她。
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路微深看過很多小說,裏面的男主大多數都憎惡排斥和自己不愛的女人接吻。
但是厲封擎卻是個例外。
他吻她的時候很多很多,似乎還很享受。
哦,也對。
他怎麽會在乎她的直觀感受。
再說,即使他在乎,她也不稀罕要。
路微深緩了一會兒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雙腳踩在地上,想去摸自己的衣服。
厲封擎一把将她扯了回來,半個身子壓着她,路微深動彈不得,掙了兩下,就停了下來。
“去見哪個朋友了?”
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問。
路微深默了默,道,“一起寫文的朋友。”
“寫文?”
厲封擎聽起來似乎有些訝異。
“嗯,狗血小說。”路微深不願多說,但是也不想牽連到鬼鬼。
“有時間給我看看。”餍足後的厲封擎又很滿意她的乖巧懂事。
一個成年男人還看狗血小說?
路微深蹙了蹙眉,“嗯”了一聲。
“陪我睡一會兒,醒來後要送你一份禮物。”厲封擎的呼吸漸漸的舒緩下來,仿佛已經要睡着。
路微深不再出聲。
睜着眼睛,累的手指都擡不起來,可是卻沒有睡意。
她很了解自己現在的狀态。
一旦睡去,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即使要沉淪在無邊的黑暗中,她還是想不死心的撐一會兒。
……
厲封擎并沒有睡多久,大概一個小時就醒了。
他先是把路微深攏在懷裏又來了一次,然後才起身,拿過睡袍穿上,又給她蓋上了被子。
“等着。”
路微深閉着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卧室的燈突然被打開。
路微深猛地一驚,睜開眼睛看過去,門口,有一個看起來40左右歲的女人,手裏捧着疊得整齊的幾件衣服走了進來。
“路小姐,我姓李,您叫我李姨就好。”
李姨慈愛的笑了笑,“這是三少給您準備的衣服。”
“嗯。”
路微深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我在三少小時候就照顧他了。”李姨把衣服放在床頭櫃上,又伸手攏了攏她額前的碎發。
李姨的笑容讓她沒辦法維持着那份對待厲封擎時的冷漠。
但是知道她和厲封擎的關系,她也沒辦法接受這種親昵。
所以,路微深咬牙微微避開了她的手。
李姨愣了愣,也不在意,又笑了一下。
“您先穿衣服,我去把晚餐端上來。”
“嗯。”路微深輕輕的應了一聲。
李姨出去了。
路微深垂眸,看見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
咬了咬沒有血色的唇。
李姨那故作不見的體貼,讓路微深很難堪。
像是掐好了時間似的。
路微深剛換好衣服,李姨就端着美味的飯菜敲門了。
“請進。”路微深的聲音沙沙的。
李姨推開門,還是笑盈盈的。
“我做的,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吃慣。”
路微深低了低頭,“不用那麽客氣。”
李姨怔了一下,笑道,“那我就跟着我家那臭小子一起叫你路路了。”
路微深動了動唇,“你是蟲蟲的媽媽?”
“對,我就是那條臭蟲子的媽媽。”李姨笑得很開心。
路微深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
防備也減了一些。
“路路,”李姨看她悶聲吃東西,放輕了聲音道,“對不起。”
路微深搖了搖頭。
李姨嘆了口氣,“好吃麽?想吃什麽就說,李姨給你做。”
“嗯。”
路微深心裏揪了一下。
李姨溫柔的話語卻讓她難受的喘不過氣。
她是不是這輩子,就跟厲封糾纏不清了?“路路,”李姨猶豫了一下,聲音更低了,“你們年輕人有一句話不是說順其自然,随遇而安麽,別去想以後,眼前有個坑就只考慮怎麽過這個坑就行了,實在不知道怎麽過,咱們就停一停,看看周圍的景,
不要難為自己,人,最怕自己逼死自己了。”
路微深握着筷子的手一顫。
有一滴、僅一滴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很快,快的讓人抓不住。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哭了。
吃了幾口後,路微深放下了筷子。
看着李姨,抿了抿唇,道,“他還在嗎?”
“在,你要見三少嗎?”“不,我是想讓李姨幫我問問他,今晚我可不可以回家,如果不可以,那我要一粒緊急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