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井?的心猛地一震,死了!自殺!
不等井?說話,馬岳之就繼續道:“你不要太敏感,或許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馬岳之見井?的臉色不太對,擔心她胡思亂想,又繼續說道:“畢竟兩件事隔了一年多發生,這一年多裏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我們誰都不知道,先不要輕易下定論。”
這個消息對于井?而言等于是在她已經挑滿負重的肩膀上又加了一塊鉛,如果事情真的是井?想的那樣,那麽她與和林格爾東南的那座山又遠了一條人命的距離。
“馬伯伯,她還有沒有什麽親人,我必須要知道導致她自殺的因由,您知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井?眼裏含着淚,近乎哀求的看着馬岳之。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事情才選擇了自殺,為什麽要在一年多以後才動手,最容易讓人産生輕生念頭的時候,難道不應該是最痛苦,最煎熬的時候麽?既然她能熬過那個坎,就沒理由在一年之後又為那個事而選擇結束生命!”
井?在心裏将馬岳之說的話反複的細想,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過于敏感了,或許吧!只要是和那件事相關的人和事,她确實缺乏冷靜思考和理智判斷的能力。
中飯之前,馬婷婷終于到家,一見到井?就猛地撲了上來:“啊啊啊!小?!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啊!當初那個滾圓滾圓的小丫頭哪去了?!”
井?被她像抱布偶一樣抱起來還轉了兩圈,暈頭轉向的好不容易才站穩,下一秒又被拉進了她的房間,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我不管,晚上你必須和我一起睡,我要和你促膝長談一個晚上,明天我翹班!”
對于馬婷婷這種風風火火的性格,井?只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招架的能力,只能她說啥就是啥。
吃過中飯,馬婷婷被馬岳之叫到書房聊了一會,井?幫着馬岳之的太太張阿姨收拾餐桌,馬婷婷出來就笑嘻嘻的朝井?招招手:“來來來,小?,下午姐帶你去浪,盡一下地主之誼!”說完從褲袋裏摸出一張銀行卡:“老馬千年難得拔一回毛,還是沾你的光!”
想着和手機主人約好的時間還早,也不好意思推辭馬岳之的好意,讓他為自己擔心,井?點頭答應。
車子停在敖包山下的時候,馬婷婷的五官皺在了一起:“我說妹子,包頭那麽多好玩的地方,你咋就偏要來這逛廟?現在又不做法會,廟裏有啥好玩的?!”
井?笑笑道:“正因為沒有法會才适合逛,清淨!”
馬婷婷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真是二十五的外貌五十二的心!你就別為你提前步入老年生活而找借口了!”
五當召,是一座藏傳佛教的寺廟,建廟有三百多年的歷史,算得上是古剎了。
寺廟依山而建,建築很有層次感,這個時間段廟裏只有零星幾隊游客,比起做法事或旅游旺季的時候,的确清淨很多。
拾階而上,有幹燥的風拂面,夾雜着寺廟裏特有的香火氣息,讓人的心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
整個寺廟分八個主殿,裏面有精美的壁畫,也有高大的銅身佛像,觸摸一排排的經桶,井?想象着自己也是個虔誠的信徒,在這裏洗淨心靈,洗淨罪孽。
參觀完幾個主殿,馬婷婷拉着井?去廟後面的山上逛,途中路過一處僧舍,烈日烘烤下的白色房子,顯得更加聖潔。
而此時房舍側面的陰影裏,一株粉紅色的花朵被幹燥的風吹的輕輕搖曳,一個身量修長的男人正半蹲着将手裏相機的鏡頭對準它。
男人周身素黑,也帶着一頂鴨舌帽,随着快門按下的一聲脆響,他站直身體,低頭看着相機裏拍出來的成果。
“這是什麽花啊?!”馬婷婷指着從僧舍的牆壁和地磚縫隙裏頑強長出的那一株花朵,脆聲問道。
那人看到地上有人影接近,這才轉身,似乎不明所以,微微蹙眉看着馬婷婷。
“這是什麽花?”馬婷婷再次問道。
“哦,這是格桑花!生命力很頑強!”男人倏然一笑,唇邊竟顯出了一個小小的酒窩。
這倒是和他一身黑衣黑褲的冷漠打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井?微微一怔,這張臉似乎在什麽地方見到過,可是又與記憶中的樣子不太一樣。
“格桑花不應該是長在青藏高原那種地方麽?這裏怎麽會有?”馬婷婷并沒有發現井?的異常,見到長相清隽的小哥哥,立刻化身好學寶寶,泛起了花癡。
井?被馬婷婷的問題拉回了神,輕笑道:“其實這是波斯菊,也叫秋櫻,很多地方都有,格桑花其實是藏民對生命力頑強的野花的總稱,并沒有具體局限是哪一種花。”
馬婷婷前一秒還沉浸在自己的花癡世界難以自拔,後一秒就被井?的博學多聞征服,将星星眼從男人的身上轉移到了井?的身上,并毫不吝啬的獻上了一個大熊抱。
“小??,你太帥了,你怎麽知道的那麽多?!”
井?無奈的将這個大號樹袋熊從自己的身上剝下來:“別鬧,怪熱的!”
“熱啊?那邊有個小賣部,我去買雪糕!”馬婷婷取出錢包朝着井?晃了晃,一邊小跑着朝小賣部的方向去,一邊還不忘回頭朝着那男子喊道:“嘿!小哥哥,你別走,請你吃雪糕!”
那個男人并沒有看她,倒像是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擺弄他的相機,而後對着那株小花又拍了幾張,就徑自轉身離開。
馬婷婷拿着雪糕氣喘籲籲跑回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他已經走遠的背影。
“這人真是的,美女請他吃雪糕還溜得這麽快,怕我給他下毒是咋地?!”
井?看着那人離開的方向出了一會神,然後淡淡的說:“大概是被你臉上那幾個字給吓跑了!”
馬婷婷不解道:“我臉上?什麽字?!”
井?瞄了她一眼,狡黠一笑道:“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