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扇他江致耳光!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漁歌還是一眼認出十米外,那個被人背着朝醫院門口跑去的人就是周溯。
他半邊臉都是血,眼睛也閉着,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背着他的那個人有些面熟,似乎認識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然後大喊着“醫生”朝醫院大廳跑去。
漁歌蹙起眉,表情有些擔心。
“你認識他?”
漁歌沒有收回目光,還是看着那個方向,冷冷說了句,“關你什麽事。”
江致笑了笑,“對救命恩人你就這個态度?”
漁歌沒搭理他,她現在沒心情跟他鬥嘴。
江致也不是自讨無趣的人,沒再說話,抱着她進了醫院。
江致給她挂了內科,找了個女醫生。
醫生診斷後讓他們去住院部三樓打點滴。
江致又抱着漁歌來到住院部,明明他看着挺瘦弱的,抱了漁歌這麽久卻沒有一點不穩。
來到住院部三樓,護士領着他們去了病房。
江致穩穩把漁歌放到病床上,然後很禮貌的請護士幫忙把漁歌的衣服穿上。
護士幫漁歌穿衣服的時候他很自覺的走到了病房外。
護士看他出去了後轉過頭來問漁歌,“你們不是情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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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歌:……又是這個問題。
“不是。”
護士笑了笑,“長得這麽帥還這麽有禮貌的男孩子不多了,小妹妹你可別錯過了呀。”
護士是個看起來年近三十的大姐姐,江致的長相和氣質最是受這種年紀和再大一些的阿姨的歡迎。
漁歌有些無言以對,以貌取人最為致命。
漁歌也懶得解釋,就岔開了話題,“姐姐,我可以向你打聽一個人嗎?”
護士挺有耐心的,“你說。”
漁歌開始給她描述,“剛剛有個寸頭,左耳戴了枚銀色耳釘的男生被送進來,如果你見到他了,可以幫我留意一下他的情況嗎?”
“好,我幫你留意着。”
“謝謝姐姐。”
護士給漁歌抽了管血,打了點滴,然後把江致喊進來叮囑了他些注意事項就出去了,病房裏只剩下漁歌和江致兩個人。
病房裏明明是兩個大活人,空氣卻仿佛凝固。
江致知道漁歌不想跟他說話,他也不着急,就優哉游哉地倚在凳子上把漁歌看着。
漁歌把頭轉到另一邊,但始終覺得後腦勺有道目光盯着自己。
她實在受不了。
“江致,我覺得你可以回去了。”
漁歌轉過頭來看向他。
“你帶手機了嗎?”
漁歌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沒好氣地回答,“沒帶。”
江致笑笑,“那你怎麽付醫藥費啊?”
漁歌表情瞬間凝固。
手機還在舉辦晚會那個地方的儲物櫃裏。
她現在真想一頭撞死。
“現在還要趕我走嗎?”
他慢悠悠地從西裝褲兜裏拿出手機,像轉筆一樣,用修長的五指緩緩轉動着輕薄的手機。
漁歌真的覺得他很欠打,但又拿他沒辦法,只能把頭轉到一旁生悶氣。
大概快十二點的時候,剛剛那個護士走進病房。
“帥哥,來,你去門診部一樓拿下患者報告吧。”
護士把一個印着條碼的紙條遞給江致。
江致接過後就去拿報告了。
看江致出去後,護士立馬坐到漁歌旁邊,一臉興奮的開口,“妹妹,你讓我留意的那個男生也長得好帥啊!怪不得你看不上這個大帥哥,原來你喜歡那種風格的啊。”
漁歌:“……”
“他怎麽樣啊?傷得嚴不嚴重?”
護士嘆了口氣,“聽說他去打架被人砸了腦袋。”
聽到這兒,漁歌的眼睛一下睜得很大,滿臉的焦急。
“你別擔心你別擔心!”
護士忙道,“他沒什麽大問題,就是他應該是經常頭部受傷,腦神經出于自我保護,讓他比常人在收到重物擊打的時候更容易暈倒,應該明天就能醒。”
漁歌這才松了一口氣。
護士:“他應該也不是你男朋友吧?”
漁歌:“嗯,我們只是朋友。”
護士:“你們也真是有緣,同一個時間進同一個醫院。”
漁歌微愣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合上又張開。
細細一想,她跟周溯确實挺有緣的,在迪納摩那種地方都能遇到,第一次打照面時,食堂裏那麽多人,她也偏偏能把飯菜潑到他身上。
然後,她就沒往下想了。
江致回來的時候,護士剛好把第二瓶點滴給漁歌打上。
“把報告給我吧。”
那估計是份比較簡單的驗血報告,護士看了後就跟漁歌說,“應該沒什麽問題,你就在這兒睡一覺,估計明天早上就能走了。”
不過,她還是讓江致跟她去找了趟值班醫生。
兩人走後,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大概是藥物的問題,漁歌覺得特困,剛剛因為擔心周溯還不覺得,這會兒困意一下就湧了上來。
江致從醫生值班室回來的時候,漁歌已經睡着了。
他輕放下手裏的報告,走到她床邊。
他知道她睡着了,不然怎麽可能把頭朝着這一邊。
江致微微勾唇,坐到她身旁,而不是床邊的椅子。
漁歌還是像每一個夜晚一樣,把身子蜷縮起來。
小小的一團,像流浪在外,沒有安全感的貓,讓人很容易心生憐愛。
江致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着她。
很自然的,他把手緩緩擡起,落在了漁歌臉上,動作像親昵的戀人。
他清澈的雙眸裏裏沒有一絲罪惡,仿佛一個男生這樣撫摸女生的臉是一件十分平常且單純的事。
他的目光也确實十分單純,沒有摻雜一絲情愫,只有一些茫然與疑惑。
疑惑自己為什麽救她,為什麽要捉弄她,他現在完全可以丢下她,但卻偏偏想要留下來。
如果不救她,她很可能會退學。
這明明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不會再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可為什麽?
他大腦做出的一反應,并不是像以往那樣對這種事視而不見,轉身離開。
他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明明那麽厭惡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卻忍不住想要看看她被挑逗後的反應。
這一切都很奇怪。
現在他做的所有事情都非常不符合他往日的風格。
剛剛她還醒着的時候,他看着她的背影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這個人。
可現在這樣觸摸她的臉龐,他卻沒有一點感覺,就像只是觸碰着一個美麗的瓷器。
如果喜歡,不應該會心跳加快嗎?
他收回手,眼底眸色晦澀。
到明天早上七點還有六個多小時,江致完全可以趴着睡一覺,但他沒有。
他就坐在那裏,像是沉思着什麽,整整一晚。
窗外夜色很濃,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早上九點。
醫生來巡房。
“漁歌的家屬是吧?”
此時目光像是被釘在漁歌身上的江致,這才終于将視線從漁歌身上移開。
“怎麽了醫生?”
一整晚沒閉眼,又一直坐着冷板凳,大概是有些着涼,他聲音有些沙啞。
“等會兒患者醒過來,腳能下地走路了,你們就可以走了。”
“好,謝謝醫生。”
這個房間只有漁歌一個病患,醫生看完漁歌就走了,護士留下來把針給漁歌拔了。
漁歌這會兒才醒過來,足足睡了九個小時。
護士很忙,把醫生的話跟漁歌複述了一遍也離開了房間。
漁歌動了動手腳,已經沒了昨晚那種酸軟感。
她準備下床走走看。
她的腳剛着地,一只瑩白纖長的手伸了過來。
“我扶你。”
“不用。”
漁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開口,但說完後她頓了頓,因為注意到了他嗓音有些啞。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絲質襯衣。
“你把衣服穿上吧。”
昨天護士把衣服給她穿好後,就把江致的外套放在了床頭櫃上,她也不知道江致是傻了還是怎麽的,就放在那兒也不穿。
就算她現在說了,他也還是沒穿,站在原地看着她下床走路。
漁歌走了幾步完全沒覺得有什麽異樣。
“感覺怎麽樣?”
“沒問題了。”
漁歌是看着自己的腳回答江致的,回答完,她神情一滞,半晌緩緩擡起頭來。
她一直有些抗拒與江致對視,因為此刻的她有些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去面對他,他害得自己可能在未來的一整年裏都不得安生,但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她又會再次成為人們的笑柄。
漁歌無聲嘆了口氣,還是看着他對他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江致似乎也嘆了一口氣,沙啞地嗓音透着幾分無奈,“算我欠你的。”
漁歌一愣,表情有些愕然。
“你是……承認了說喜歡我是為了讓裴涵找我麻煩?”
漁歌問他,但江致沒有回答。
這一回,漁歌沒有再抗拒與他對視,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直到她能在他瞳孔裏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江致,你告訴我。”
漁歌眉心漸漸皺起,“你到底為什麽要搞我?”
“如果你又想糊弄我,就沒必要說了。”
她加重語氣吐出最後五個字,“我要聽實話。”
聽着她說這些話的江致,眼神不再是像以前那般永遠笑意盈盈。
此刻的他,眼底像是蒙了一層陰霾,神色意味不明。
他再次沉默,像是在內心做着一道難題。
他很清楚如果他說了實話,也許他會喪失掉往後一切能夠再與她談話的權利,可如果現在不說,也總有一天是要說的。
況且如果現在不說,可能他以後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不會相信吧。
所以,他還是說了。
“本來我只是想讓那個女的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江致的聲音始終溫柔,可說出的真相卻幾乎惡毒。
“啪——!”
病房裏響起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真的很無恥!”
漁歌憤怒到了極點,完全沒有顧得了下手的輕重,江致的左臉迅速浮現出鮮紅的巴掌印。
這樣一個巴掌印出現在江致的連臉上,顯得尤為突兀。
大概沒人能想到,這樣一個渾身透着儒雅與紳士氣息的漂亮男生也會受到掌掴。
但在漁歌的眼裏,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漁歌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提起地上的鞋就準備離開這裏。
奈何房間比較窄,漁歌想要出房門必須要經過江致的身旁,而就在她經過時,江致伸手拉住了她。
他沒有解釋什麽,只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
漁歌用力甩開他的手。
“那你要怎麽回去?走回去嗎?”
江致的聲音剛落地,門外就響起一個聲音:
“我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