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綁架

下課鈴響,班主任陰沉着臉從教室走出來。

這堂課壓根就沒幾個人在聽,下面的人一直在交頭接耳叽叽喳喳,吼了幾次都不管用,氣得她一肚子火。

她知道這些都是拜漁歌所賜,出門狠狠瞪了漁歌一眼,“跟我來辦公室!”

漁歌無奈,這個程序還是沒能躲得了。

進了辦公室,班主任把壞了的書往辦公桌上一砸,開始了她的演講,“我告訴你漁歌,學校是讀書的地方,家裏有什麽事滾回家裏解決,別帶到學校給我丢人現眼!”

“好的好的。”

漁歌認錯态度極佳,“是我錯了,保證以後不會了。”

班主任姓王所以私下大家都叫她老王,漁歌态度這麽端正只是為了能讓老王早點結束演講,但老王還是繼續教育了她十分鐘,中途都不帶停頓的,直到下一節課的上課鈴響起,老王才放她回去。

而在漁歌被罵的這段時間裏,教室裏那叫一個熱鬧。

帶了手機的同學個個都掏出了手機來吃瓜,沒帶手機的就湊着湊着一起看。

看着前面三五成堆的人,沈宛辛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也拿出手機,手機裏立馬彈出幾條微信。

周恪給她發過來了一張圖,問她:這個帖子你看了嗎?

圖上是劉學恺小號發的那個帖子的截圖。

沈宛辛點開圖片,瞳孔在瞬間放大了兩倍。

她渾身開始發冷,好像有什麽人突然把她摁進了冰水裏,寒氣從腳底順着骨頭縫往上蔓延,再侵進五髒六腑,臉色在極短的時間內褪去所有血色,蒼白得像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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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止不住發抖的她幾乎快要握不住手機,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大喘了幾口氣才有力氣擡起另一只手關掉照片,顫巍巍地打開學校論壇。

論壇剛一打開,赫然出現在第一條的就是那個帖子。

看着那個醒目的标題,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臉色愈發蒼白,指尖都變得冰涼,以至于點了還幾次屏幕才成功點進帖子。

劃過主樓的文字,一樓是她剛剛被漁歌掌掴的照片,二樓就是她熟悉的那段視頻,是真的一整個視頻而不是單單一張照片。

照片她還能說是p的,可視頻……

心裏像是有什麽驟然崩塌,她能感覺到自己理智的弦正在一根一根繃斷。

她的自尊,她多年來維系的形象都在這一刻毀了,全毀了……

她好恨!

恨得嘴裏都開始泛出了血腥味,心裏也像是被灌進了熊熊燃燒的岩漿。

手被緊緊攢成拳,她發誓絕對不會放過漁歌。

這一次,她要漁歌生不如死。

恰好這時上課鈴聲響起,漁歌從門外走了進來。

沈宛辛擡頭,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漁歌也看向了她,表情卻滿是輕蔑,嘴角甚至帶着一絲笑意。

這一刻,沈宛辛心裏卻無比的平靜,因為她清楚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漁歌再也笑不出來。

她收回目光,給周恪發去了一條信息:把裴涵微信給我。

周恪立馬推了裴涵的微信名片過來,沈宛辛點開名片,點擊添加到通訊錄,在發送申請中寫道:那張江致抱着漁歌的照片不是p的,你知道照片上的江致為什麽要把西服外套給她嗎,因為她下面一絲.不.挂。

申請發過去僅兩分鐘,裴涵就通過了好友申請。

兩人加上好友,裴涵立馬發過來了消息:說清楚!

沈宛辛: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正我看到她後背了,全光着,雖然看樣子不是江致脫的,但如果他們之間沒關系,江致明明可以叫個女服務生來幫她把衣服穿上就行了,為什麽非要抱着她出來?

手機那邊沉默了幾分鐘後才再發過來一條消息: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

沈宛辛:我知道你忍不了肯定不會放過她,我比你更恨她,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

裴涵:你跟她住一起應該知道她每天的行程吧。

沈宛辛:她現在每天都是坐公交車上下學,晚上上完最後一節自習課她就坐末班車到香山廣場站,周末就去星光廣場的拳館練拳,一般晚上十點多才回來。

裴涵:知道了,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過了會兒,裴涵又發來一條消息:你的事跡我都聽說過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蠢得可憐,我可不敢跟你合作,互删吧。

沈宛辛盯着那幾個字眼,緊握的拳頭因過于用力而顫抖,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現在誰都要踩她一腳是嗎。

說她蠢?

她會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蠢。

晚上,漁歌照常上完第三節 晚自習收拾東西去坐公交車。

今天車上沒幾個人,在漁歌到站前也全下車了。

半個小時後,公交達到香山別墅區站。

漁歌下車後,司機就立馬關上了車門,朝下一站駛去。

從公交站到家大概還要走個十幾分鐘才到別墅區門口的噴泉廣場,這個站名字雖然叫香山別墅區站,但位選得是真不怎麽地,不過對于住這裏的住戶來說公交站本來就是擺設。

幸好這兒路燈很亮,不然晚上走在這郊區還怪恐怖的。

漁歌因為上輩子小黑屋留下的陰影,到現在也還是很怕黑,所以在看到前面三盞路燈都壞了的時候,漁歌心裏有點發毛,但除了硬着頭皮走過去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着路往前走。

手機手電筒的光只能照到一小塊兒地方,漁歌怕絆到什麽就照着路走,完全沒看到路邊停了輛面包車。

漁歌緊盯着地面繼續往前走,突然,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漁歌下意識地回頭,手機剛照到幾個模糊人影,她的嘴就被人猛地捂死,手腳也同時被人用力扼住。

手機掉到地上。

漁歌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只覺四肢一陣刺痛,像是有人在她手腳上紮了幾針,不過這點痛算不得什麽,漁歌繼續掙紮,她力氣大,即便對方像是人手不少也被她掙脫了一只手。

她正要準備反擊,手腳卻在這關鍵的時候變得酸痛無力。

漁歌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幾針是麻醉劑!

完了!

漁歌感到一陣絕望。

對方趁這機會立馬重新控制住漁歌,幾個人擡着她就往旁邊的面包車上走。

漁歌想要呼救,可是嘴被死死的捂着,只能發出幾陣模糊沉悶的喊聲,音量甚至比不上從一旁吹過來的湖風,完全被淹沒在這漆黑的深夜中。

來的人動作極快,把漁歌擡上車後迅速駛了現場。

這一切全都被站在窗邊的沈宛辛收入眼底。

當然,因為路燈被故意破壞,她沒有看到漁歌是怎麽被綁上車的,但看到漁歌久久都沒有從那一小段距離裏走出,卻突然從黑暗裏疾馳出一輛面包車,她就什麽都懂了。

裴涵不會無緣無故問她漁歌的行程。

帶着耳機的她看着消失在黑夜的面包車,清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與她長相完全不符的陰森詭笑,像披着人皮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耳機裏還響着歡快樂曲,她跟着旋律哼唱起:

這種快樂是新鮮的

前所未聞的

被你們徒手創造出來的……

她擡起手,閉上眼随着音樂舞動,所以沒有看到一個人從湖邊沖出來追着那輛面包車跑,明明知道追不上,還是瘋狂的追着。

他一邊追,一邊慌亂地掏出手機播出一個電話,“爸!給徐立憲打電話!讓他派人去追一輛剛剛駛離香山別墅區公交站的黑色面包車,他現在正在朝光華大道方向駛去,快!”

陸學義從來沒聽過兒子這樣近乎癫狂的吼聲,忙應了聲“好”。

摁掉電話,陸宴繼續一邊跑着一邊打出另一個電話,“劉叔,開家裏最好的車,馬上來門口的公交站來接我!馬上!”

陸宴強行收回緊盯着那輛面包車的目光,往回像公交車站跑去,現在必須節約時間!

跑回去的路上,陸宴緊張得雙手都有些麻木。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沒有和舟舟出來遛狗,沒有恰好看到漁歌從車上下來,那會是什麽後果。

即便他知道不出一個小時這輛面包車絕對能被攔下,但這一小時裏會發生什麽他也不敢去想。

很快,公交站前開過來一輛黑色汽車。

“劉叔下車!”

陸宴以最快的速度上車,還沒關上門便一腳将油門踩到了底。

家裏的車都是與警局連了線的,這段路車很少,他單手操作着聯系到特警部門的同事,“你們接到追一倆面包車的通知了嗎?”

“接到了。”

“公安那邊是不是也出動了。”

“距離香山別墅的三個派出所都出動了。”

“查到那輛面包車行蹤趕緊告訴我,我就在香山這邊。”

那頭的人聽出了陸宴的聲音,也聽出了他聲音的不對勁,忙問,“老陸,什麽案子啊?你緊張成這樣。”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那人聽一向行動最淡定的陸宴急成這樣,猜到可能跟他認識的人有關,趕緊閉麥。

沒一會兒,對講器裏又傳來剛才那人的聲音,“嫌疑車輛行蹤已确定,正在新華路往太升北路方向駛去。”

陸宴緊握着方向盤,死死踩住油門。

漁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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