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蒙眼
音樂節人多, 氣氛也熱鬧，哪怕是在酷寒的臘月，也依舊并不覺得冷, 祁諾捂着圍巾捂了一會兒便生了一層薄汗，剛剛又跟着唱了一會兒, 嗓子像是冒煙似的渴。
她的水落在了姐姐那邊，這會兒根本不好過去拿。
秦澄發現了祁諾的小動作，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祁諾的肩膀：“怎麽了？小朋友？”
祁諾猶豫了一會兒，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聲音大許多：“有點兒口渴。”
聞言，秦澄用手肘輕輕的捅了一下蕭苑的胳膊。
蕭苑：“什麽？”
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後, 蕭苑懊惱的皺皺眉頭。
秦澄指了指祁諾：“她說她口渴，你包裏不是帶了水嗎？”
“哦。”蕭苑從包裏拿了瓶水, 又不忘囑咐道：“涼水, 不要喝…”
她擡起頭來徑直的撞進了祁諾淺色的眸子中, 她的手一顫，沒繼續說話，将水遞給了祁諾，在祁諾的詫異的目光中道：“沒什麽。”
“謝謝。”祁諾将自己兜裏的現金拿了出來：“需要嗎？”
秦澄輕笑起來：“一瓶水一瓶毛爺爺, 你可以直接去物價局投訴了，讓你們蕭老師去裏面一日游。”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蕭苑：“收起來給你們蕭老師買糖吃。”
“好的。”祁諾迅速的将現金收回了自己的口袋裏。她一邊将瓶蓋擰開, 又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蕭老師喜歡什麽糖？”
秦澄順口道：“不知道啊。”
祁諾：“……”那你說。
“啊啊啊啊！”
旁邊的人突然尖叫起來, 祁諾還沒反應過來, 她的眼睛就被一雙手牢牢的蒙住了，她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還用了巨大的力氣, 耳邊瞬間傳來蕭苑小聲的抽氣聲，但依舊沒移開自己的手。
是蕭老師……
啊啊啊！
差點把蕭老師按地上去了…
蕭苑忍着痛：“你等會再睜眼。”
秦澄笑死了：“只不過是頂個胯而已, 有什麽不能看的。”
蕭苑往舞臺上看了一眼。
确實也沒什麽不能看的。
但她就是潛意識裏不想讓祁諾看。
大概因為…她是自己的學生吧。
祁諾的睫毛又長又濃密，蹭在手心裏略微有些發癢，祁諾的臉還熱烘烘的，連帶着她自己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祁諾手裏握着礦泉水瓶，嘴角不可抑制的揚起一個極小的弧度。
許久過後，周圍的尖叫聲才停了下來，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清晰了起來。祁諾眨巴了兩下眼睛，目光迅速的落在了蕭苑的左手臂上。
“老師，你沒事吧？”她皺着眉頭解釋道：“我跆拳道練多了，下意識的反應。”
蕭苑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左臂，她搖了搖頭：“衣服厚，沒事的。”
祁諾剛剛回憶了剛剛的手感，入手的确實是棉衣的觸感，而且她極快就反應過來了，應該是沒下那麽重的手
她小口的喝了一下水掩飾了一下，又想起剛剛的遮眼事件，道：“其實也不用的，我姐姐經常在我面前跳來着，還跳的比上面的好。”
蕭苑&秦澄：“……”
秦澄：“你都沒看見上面的舞蹈，你就知道你姐比上面跳的好？”
祁諾理直氣壯：“她畢竟是我姐。”
秦澄：“好吧。”她挑了挑眉：“那你說你蕭老師和你姐姐誰跳的好看？”
“秦澄！”蕭苑輕斥了她一聲。
“蕭老師。”祁諾迅速道。她倒是不知道蕭苑還會跳舞，她帶着幾分好奇：“蕭老師是跳什麽舞的？”
蕭苑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民族舞。”
民族舞有頂胯嗎？
祁諾不知道。
她的目光在蕭苑纖細的腰上停留了一瞬間，又極快的移開。
…有點想看。
哎，好想長大。
音樂節結束後，祁諾像個護衛似的将蕭苑護住，見蕭苑神色略顯詫異，她解釋道：“我是練跆拳道的，剛剛蕭老師不是體驗過了嗎？”
“……”
蕭苑被她護在懷裏，站在她旁邊的祁諾又一臉的正經，她竟生出了幾分她和祁諾是同齡人的感覺。祁諾也沒她想象的那般需要人保護。
出了一會兒神，祁諾就已經帶着她們走動了一個人群比較稀少的地方。
祁諾說：“那蕭老師再見。”
她還得在這裏等姐姐她們出來。
蕭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鐘了，她不放心讓祁諾一個人在這裏等，道：“再等一會兒，還是等你姐姐出來吧。”
秦澄點了點頭：“也好，免得你被周圍人騙走了，你們蕭老師又得進去裏面一日游了。”
“……”祁諾很好奇，她道：“秦姐姐，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怎麽一直讓蕭老師去裏面玩！
秦澄雲淡風輕道：“哦，獄警。”
祁諾的眼睛都變大了一些，她着實沒看出來秦澄竟然是獄警。
蕭苑似乎發現了祁諾的驚訝，解釋說：“她是公務員編制，體質也就比一般人稍微強一些，沒你想的那般帥氣。”
秦澄：“那也比你好。還是很帥氣的。”
遠遠的，陸潭就看到祁諾在和蕭苑以及蕭苑的朋友在聊天，她拉着宋辭的手向幾人走過去。
離得遠還沒發現，離得近了，宋辭和陸潭臉上的口紅清晰可見。
秦澄&蕭苑：“……”怪不得祁諾是電燈泡。
祁諾早已見怪不怪了，她走到陸潭的面前和蕭苑告別。
回家的路上，陸潭還在和宋辭讨論音樂節的事情，祁諾對每一個節目的印象都不深，卻還是忍不住插嘴道：“那個頂胯的是誰啊？”
宋辭：“是楊然。”
這個名字，祁諾聽都沒聽過，她将手機打開，順手搜了一下楊然的名字。離音樂節結束也沒有多久，最頂上的就是她頂胯的視頻。祁諾還是點開了來看。
聽到後面傳來的熟悉的聲音，陸潭詫異的說：“你天天看我跳舞，還能對那個感興趣？”
她看了一眼宋辭：“我是在她面前練習，還是為了在你面前跳來着。”
宋辭：“…我不是很想知道。”
祁諾将視頻完整的放了一遍，也沒覺得那有什麽不能看的，她也沒那麽小朋友吧。
算了…至少知道蕭苑以前學過舞蹈了。
從淮安市回來後，年味的氣氛一下子就重了許多，處處都挂着火紅的燈籠，慶祝着即将到來的新年。
與往常許多年一樣，祁諾一大早就起來準備跟着兩位媽媽去采購年貨了，陸潭放假這幾天作息亂的不得了，現在還在呼呼大睡着。昨天說好了，陸潭早上起不來，下午她打掃衛生就得多幹一些。
每次出來購置年貨，陸沂青都是寫了清單的，只需要按照上面的清單一一購買就好。
在超市裏見到蕭苑塞給她的巧克力後，她拿了一小盒。手落到上面的時候，又發現上面寫着“買二送一”的牌子。
祁諾開始糾結起來。
這活動是剛有，還是一直就有的。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了三盒放進了小推車裏。
哪怕是蕭苑送她的是超市活動的搞活動的巧克力，她也覺得莫名開心，畢竟蕭苑都沒有送過周尋!
見到推車裏突然多出來的一大堆巧克力，祁舒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買這麽多嗎？”
她們家裏沒有特別喜歡吃巧克力的。
祁諾：“突然就想吃了。不會長胖的。”
“？”祁舒箋都笑了：“這是胖不胖的問題嗎？”
她凝神：“是不是你姐又天天唠叨你減肥啊。”
“你別管她，她有毛病，你別告訴她我說她壞話，我可不想讓她親我。”
祁諾：“……”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除夕夜的時候，祁諾被帶着去了奶奶家裏，作為這一輩最小的孩子又處在高中這麽重要的時期，她免不了要受到更多的關注。知道她在認真學習，成績不錯的時候，家裏人才放下了心，開始和她說些其他的事情。
奶奶指着買來的一大兜煙花：“過年了，你不和你那些同學放煙花了嗎？”
自從上了初中後，祁諾就不再玩這些東西了，但家裏面這麽多年也還沒有新的小朋友出現，她自然得負責放煙花讓家裏熱鬧熱鬧。因為是除夕，陸潭也沒有出去出去玩，但待在家裏實在無聊，她就跟着祁諾一起出去放煙花了。
陸沂青囑咐說：“不要太晚了。”
“知道的。”祁諾應了一聲，她和陸潭一起出門了。
煙花近年來管的沒有那麽嚴，小區也劃了專門放煙花的地方，她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放了，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迸發出漫天的繁星。
祁諾眯了眯眼睛，她慢半拍的将手機拿了出來，準備開始錄下下一次的滿天星。
臨近淩晨的時候，蕭苑透過窗戶看着接連不斷出現的煙花，心情也着好了起來，她徹底将窗戶打開，冷風瞬間襲滿了全身，她将手機打了開來，手機上不少人都給她發了新年祝福，其中不乏她的學生。
簡單的回複過後，蕭苑又将手機刷新了一次，好像在等什麽東西，她刷了一下朋友圈，朋友圈裏淨是些年夜飯和煙花的照片。她往下刷了刷，刷了許久才刷到了祁諾的朋友圈。
祁諾這段時間發朋友圈的次數十分頻繁。
購年貨的，貼春聯的，打掃衛生的…
透過這些照片，蕭苑幾乎可以判斷出來祁諾每天的日程。照片裏的祁諾和自己認識到的祁諾并不太一樣，照片裏的她沒什麽表情，但依舊可以感受到她的輕松和自在。
緊接着，蕭苑的微信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待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時，蕭苑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她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像是什麽東西終于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