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坦白
客廳裏, 祁諾已經将喵喵桑出門的東西收拾好了。
蕭苑疑惑了一下：“你們家不是沒有人養貓的嗎？帶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是沒人養。”祁諾将貓包背在胸前：“但她們應該也挺喜歡的，而且真的不在家。”
她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不用擔心。”
“好吧。”蕭苑應了一聲。
兩人往地下車庫走去。
祁諾按了一下車鑰匙，不遠處的跑車車燈亮了起來。
蕭苑還是第一次見祁諾換的新車。
沒有陸潭的敞篷車那般招搖, 可也卻也差不了多少。
她輕笑了一下：“你可別開這車去學校找我。”
祁諾思考了兩秒，點了點頭：“知道, 不能太招搖的嘛。”
車是兩門四座的，定制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喵喵桑的問題，沒有買兩座的，她彎腰開門将貓包放進去。蕭苑也将身上帶着的常用的東西放在後座, 然後才上車。
祁諾系上安全帶後，扭頭看了一眼蕭苑。
“怎麽？”
祁諾指了指車裏的手剎, 眼睛都亮晶晶的：“酷不酷？”
蕭苑将安全帶系好，還将車窗放下來了一些, 疑惑道：“什麽？”
“車雖然是左舵車型, 但手剎是右側的, 我超級喜歡。”
蕭苑對車沒什麽研究，也就覺得車的外觀是好看的。“是好看。”
祁諾将手放在手剎上。
不知是不是她故意的，手幾乎是蹭着蕭苑的大腿過去。
卻沒将手剎放下來。
她偏了一下頭，再次問：“酷不酷？”
蕭苑怔了一下, 低頭看了一下祁諾口中贊不絕口的手剎，她終于反應過來了。
無奈的閉了一下眼睛：“…你真的是。”
這麽誇獎一個手剎, 就因為能摸自己大腿…
蕭苑微微挑眉說：“那你豈不是經常摸副駕駛人的大腿？”
“嘿！”祁諾輕哼了一聲, 這回注意了自己的動作, 絲毫沒碰到蕭苑：“沒有的，其他人我都有注意的, 像這樣。”
“……”
蕭苑坐姿端正了一些，雙手疊放在跟錢, 視線看向前方。
思考了一下，威脅道：“那最好，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祁諾點了點頭。
她雖然還沒見過蕭苑對她生氣，有些好奇，但也不會用這種事情來惹她生氣。
因為是元旦假期，路上比平是要堵上些許，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小區的門口。
上次蕭苑過來接祁諾的時候，只是輕輕一瞥，沒怎麽關注小區裏面的情景，這回許是因為有些緊張，需要将發散一下注意力，她的目光幾乎都在車窗外面。
小區裏的道路做的又寬又平整，相較起來比學校那邊的道路要好開的多，而且小區裏的綠植也更多一些。
祁諾徑直将車開進了單元樓下的的地下停車庫。
熄火，下車。
地下車庫有些冷，幾乎是剛一下車，身上就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祁諾将背包背在身上，蕭苑穿着短款的羽絨服，擔憂道：“是不是有點冷啊？”
蕭苑微微搖了搖頭：“沒有。”
她甚至還覺得有些熱。
地下車庫到家裏有直達的電梯。
蕭苑看了一眼電梯上的數字鍵。總共有十二層，祁諾家是在第八層。
很快，電梯開了門。
兩題兩戶的布置，出了電梯只能看見一家房門。
祁諾擡了擡下巴：“這個就是我家了。”
不知怎的，她也開始有些緊張了。
祁諾掃臉開門，幾乎是剛一開門，房間就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解釋說：“我媽媽比較喜歡在家裏裝各種各樣的智能設備。”
她微微笑了笑：“雖然用起來很方便，但真的很容易壞。”
蕭苑輕眨了眼睛，嗯了一聲。
祁諾将貓包放在了地上，伸出手不知從哪裏将拖鞋拿了出來，彎腰放在蕭苑的面前：“我在你家裏看過鞋號了，應該是合适的。”
拖鞋上面依舊是藍貓的頭像，幾乎和蕭苑家裏的差不多。
蕭苑輕笑出聲：“你到底是考慮多久了，準備讓我來家裏做客啊？”
祁諾頓了一下，站起身來：“也沒多久。”
她将移動椅子拿出來遞給蕭苑。
蕭苑換好鞋子後，跟着祁諾往裏走。
走入客廳，明顯感覺到房間裏開始慢慢的熱了起來。
祁諾将喵喵桑的貓籠放在客廳的陽臺外面，客廳外面種了許多的花，哪怕是元旦這樣寒冷的季節，也依舊能看到幾朵不認識的花朵在盛開着。
祁諾說：“我把陽臺裏的空調也開一下，喵喵桑不會凍到的。”
喵喵桑還是第一次來家裏，略微有些應激，還待在沙發上沒有動，蕭苑将它抱了起來，安撫性的摸了摸她的貓毛。“嗯。”
喵喵桑可能是曾經流浪過一段時間的緣故，整體上來說還是一個社牛貓貓，适應環境的能力也還算是不錯。蕭苑摸了一會兒後，喵喵桑應該是适應了，開始掙紮着從蕭苑的懷裏出來，開始在房間裏四處巡邏。
祁諾遞給了蕭苑一杯熱水，自己手裏也還拿着另一只。
兩只杯子一看就是情侶杯子。
蕭苑：“……”
祁諾歪了歪頭，輕笑了一下：“不太适應嗎？像喵喵桑一樣有些應激？”
蕭苑點了點頭，誠實道：“陌生的環境任何人都會不太自在。”
“也是。”祁諾喝了一口熱水，随即将杯子放在了茶幾上，見蕭苑也小口的喝了一下，她伸出手來将蕭苑的杯子也放在了茶幾上。
她舔了一下唇：“那我們熟悉一下好了。”
蕭苑對上祁諾含着笑意的眼睛，似乎猜到了祁諾心裏的想法。
她道：“你們家客廳沒有裝監控的吧？”
“呃…”
蕭苑将碎發挽至耳後：“那你別想了。”
“…那我去關掉嘛。”祁諾站起身來，她走到客廳的一個角落，伸出手來開始鼓搗。“我媽媽用程序在上面加了密碼鎖，我得研究一會兒。”
“…哦。”
蕭苑應了一聲。
沙發正對着的是一個巨大的貼牆電視，上面似乎還鑲嵌了一個白色幕布，應當是投影幕布。
電視下面的桌子上面只擺了一張照片。
蕭苑彎下腰來看了一眼。
是一張全家福。
其中的一個小朋友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短頭發，肉嘟嘟的臉頰，白白淨淨的，看着還有點小大人的氣質。
這應當是小時候的祁諾。
和陸老師長得還真像。
她偏頭看了一眼正在旁邊忙活的祁諾，許是看多了，只從她身上看到了乖巧和別扭，倒是和陸老師沒有那麽像了。
祁諾研究了一會兒也沒将密碼解開，她不好意思的摸摸脖子：“我一時半會兒還真解不開。”
蕭苑應了一聲，她站直身體。
她好奇：“你不是說有件事情要告訴我的嗎？應當也不是些監控聽不得的事情吧。”
祁諾視線看着她，心髒突然跳了一下，她往前走了一些：“應該也聽不得吧，你得跟我回卧室。”
蕭苑看了她兩眼，猶豫要不要跟她回卧室，但祁諾根本就沒有給她機會，她伸出手來牽上了蕭苑的手：“走嘛。”
蕭苑輕笑了一聲：“知道了。”
反正…她和祁諾談戀愛的事情，祁諾的家人也都是知道的。
她跟着祁諾往卧室走去。
依舊是祁諾剛一進去，房間就亮起了燈光。
卧室房間很大，整體色調是淺灰色，看着有些冷淡的模樣。
祁諾松開蕭苑的手，她往前走了幾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床地下拖出個塑料箱子出來。這箱子比祁諾當時向蕭苑告白時候的那個盒子要大上許多。
蕭苑挑了挑眉，十分好奇。
她半蹲在祁諾的旁邊：“這是什麽？”
“這個是…”祁諾的手放在盒子上頓了一下，她道：“蕭老師，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嗯？”蕭苑沒太明白。
祁諾将塑料箱打開，裏面裝了各式各樣的筆記本。
她垂下眉眼：“小時候，我家裏來了兩個大姐姐，我媽咪她們說那是未來的我和我姐，有個姐姐說我将來的女朋友會叫蕭苑，她是超級個好的人，讓我好好照顧她。”
蕭苑迷茫了一瞬，又極快的反應過來：“是說你小時候就見過将來的自己了嗎？且我是你口中的蕭苑？”
“嗯。”祁諾點點頭。
那天的情景，祁諾其實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但她還是能記得那個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樣的大姐姐，是怎樣的為自己沒有照顧好蕭苑而感到難過。
說着，祁諾的眼睛都紅了一些：“蕭老師，我從四歲就已經準備好和你談戀愛了。那時的我甚至都不太明白什麽叫女朋友，什麽叫結婚，但…”她從盒子裏拿出個筆記本：“但我知道我要對你好的。”
四歲…
蕭苑的瞳孔閃爍了一下，不太敢相信的同時又覺得震撼。
祁諾手裏的筆記本特別的厚。
蕭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這件事情她消化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
指尖碰到筆記本黑色的封皮，她将筆記本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到現在清秀俊雅的字體，上面只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蕭苑兩個字。
“我太小了，真的怕記不住。”
也怕傷害到你…
祁諾還記得五歲那年跟着媽媽和媽咪去國外旅游，在國外沒怎麽寫蕭苑的名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麽東西，回來就發了燒，迷迷糊糊中又夢見了未來的自己，她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麽。
蕭苑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心底莫名的覺得難過。
四歲到十八歲啊…
這得有多堅定的信念啊。
怪不得祁諾曾說過她已經喜歡一個人好多好多年了…
筆記本的質感帶着點微涼，此時卻又莫名的灼手。
蕭苑擡起眸子和祁諾對視，輕嘆了一口氣：“可是祁諾，你真的确定你是真的喜歡我嗎？而不是…執念？”
她之前從未懷疑過祁諾對自己的喜歡。
因為祁諾眼睛裏的情意實在是遮不住。
但現在…
她到底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這麽多年的執念成了真？
祁諾還小，她真的能分清楚嗎？
祁諾看着她，眼眶有些紅，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你不要這樣說。”
她解釋說：“我不否認我在遇到你之前，甚至在遇到你之後的一段時間，執拗的認為喜歡你似乎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會怕你不喜歡我，也怕自己…不喜歡你。”
祁諾輕笑了一下：“但後來一個沒忍住，我就想親你了。”
她語氣喟嘆：“我不會和我不喜歡的人接吻的。”她用手抓了一下箱子：“你總是認為我小，分不清楚喜歡，可是你是個成年人了。難道你和我接吻的時候，感覺不到我喜歡你嗎？感覺不到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