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府立戶
道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诶!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天爺!是山神吧!山神顯靈了!”
“山神顯靈啦!平水有救了!”
百姓們集聚在道觀外面喜極而泣,周矜矜聽見動靜也跟着他們走出道觀看向天上。
只見平水鎮的上空飛過來一只大鳥的身影,只有影子,看不真切。
這不是她穿越前看到的那一幕嗎??!
山神?
她雖然知道平水鎮是一個有神獸崇拜的迷信傳統,但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難不成21世紀也有山神?是山神救了她一命?
難民們都跪下來叩謝山神,然後一起回了平水鎮。
李嬸也過來說:“矜矜咱們回去吧,山神肯定擺平一切了!”
周矜矜遲疑了一下,看所有人都回去了只好又拽着臨安和李嬸回了鎮子。
路上她實在忍不住問了李嬸兒關于山神的事,矜矜雖然在平水鎮生活了很久,但她只知道每年都會有人祭祀山神,卻不知來龍去脈。
李嬸兒看矜矜一臉懵懂就跟她簡單說了兩句,“碼頭那邊的山知道嗎?那是丹穴山,凡人是不能進去的,山神掌管那邊幾座山頭,據說裏面可多兇獸,昨日發大水定是有人擅自進去惹得兇獸震怒。傳聞幾十年前臨鎮也有一次水災,山神去過後才得以安寧。”
回到鎮子後的周矜矜發現大水真的退去了,整個平水鎮也只有碼頭和東街的一半受了災。
只是好死不死宋府就在這二分之一處,被淹了一半。
矜矜和李嬸準備進宋府之時一直沒動靜的臨安突然扯開了她的手,然後朝碼頭奔去。
“欸!”李嬸兒驚了一下,“你看看,我就說這家夥養不熟的吧!”
周矜矜望了一眼亂糟糟的碼頭,“罷了,随他去吧。” 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二人進了宋府之後發現主人家早就回來了,因為房屋比較結實,府上也只是有一些錢糧損失,但免不得要休整一番,孫大貴倒是不見人影了。
“說不定淹死了呢!”李嬸兒嘟囔了一句。
府內休整兩日後女主人下了一個決定,她要遣散大半的下人,很不幸,周矜矜和李嬸兒也在內。
但好在主人家念在矜矜及時回府告知水患的消息,多少賞了她一些銀兩。
矜矜與李嬸兒背着包袱站在宋府大門口,“嬸兒和我一道兒吧,以後跟我混生活!”
李嬸兒愁容滿面的婉拒了,“我去西街找我弟就行,以前我沒進宋府的時候就和他相依為命,現在他也娶媳婦享福了,我去投靠他吧。”
矜矜也不強求,“那我随你一起,把你送過去我再走。”
到了西街一酒坊,矜矜看着李嬸兒走進去然後也跟着進到酒館裏看了看。
她細嗅了一下,這酒味怎麽這麽淡……
李嬸兒這邊沒說兩句就吵起來了,只聽她罵道:“好你個李德庸!咱娘死得早,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在你姐落魄了,你就給二錢銀子打發叫花子是吧!想我在府上幫廚一月也有二兩,你這是娶了媳婦兒不要姐姐了?”
李德庸的婆娘聽見也從櫃臺處走出來,把兩人扯到了酒館外頭。
“姐姐!有話好好說,你的事我也聽德庸說過,前兩日大水我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德庸傷心得飯都吃不下,但不是我們不留你,只是我們都自身難保啊!這酒館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不瞞你說,我們家真的沒條件收留你啊!”她邊說還邊用帕子擦擦眼角。
李江蘭聽了弟媳這一番誠懇的話眼眶也紅了,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她嘴巴動了動卻啥也沒說出來。
周矜矜在他們旁邊不遠處觀察着,譏笑了一聲,這一點眼淚也沒有演的也忒不敬業了吧!
她走到他們門口擺放的酒壇面前拿小碗舀了一點嘗了嘗。
“哎呀!這酒味怎的如此淡啊,不應該啊!莫不是摻水了吧?”矜矜站在酒館裏故意大聲說道。
坐在裏面寥寥無幾的客人聽見大驚“啊!真的假的?”“這酒裏摻水了?”
李德庸夫妻二人聽到趕忙進來澄清,“哪裏來的小丫頭!不懂酒別瞎說,這酒就是這個味!”
周矜矜皺了皺眉,“是嗎!這不是葡萄酒嗎?我記得葡萄酒發酵過後最是味濃的呀?”
李德庸夫妻對視一眼,那婆娘對男人使了使眼色。
李德庸趕忙把周矜矜也拉出酒館,然後沖李嬸兒說道“姐姐,這小丫頭是你的人吧?你們今日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嗎?如今生意可不好做,你這是要把弟弟我逼死嗎?”
李嬸兒不想理他,只是望向矜矜問道,“矜矜你這是作甚?”
矜矜面朝李嬸兒,可話确是在說給李德庸聽,“嬸子,依我看這酒館的酒水都摻了水,這肯定是家只知道坑人錢的黑心店!”
李嬸兒聽聞大驚,怎麽會!
李德庸本就做賊心虛,沒想到被這個小姑娘一下說中了實情,他慌亂無神,只能先裝作惡狠狠的樣子道,“小姑娘你可不要瞎說,小心我把你送去官府!”
“你威脅我?信不信我直接去街上喊兩句,你這酒館生意也就別想做了!”矜矜把碗一扔,碎在李德庸腳下。
李德庸一驚,咬牙切齒的問:“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倒是不想幹什麽,只是都說長姐如母,李嬸兒從小和你相依為命,現在無家可歸了你說收留不了也不表示表示嗎?”周矜矜好似嫌棄地上下掃了他一眼。
李德庸咬咬牙,然後回頭望了眼正在安撫客人的妻子,然後憤憤地從鞋底慢慢摳出兩塊五兩銀子,“再沒多的了!快滾!”
周矜矜嫌棄的看了一眼那兩坨銀子。
噫惹——惡不惡心把錢放鞋子裏!
她拿塊擦手布包住銀子後塞到了李嬸兒手裏,“李嬸兒我們走吧?”
李江蘭接過銀子,對李德庸啐了一口,沒良心的畜生,虧她以前還想着讓矜矜投奔他們,簡直是見鬼!
兩人去客棧的路上李嬸兒問了矜矜,“他們家酒館真的都摻水了?虧我還信他們真的生意不好,怕是賺得比尋常酒家還多吧!偷工減料的。”
矜矜:“的确摻水了,但摻得不多,尋常人可能嘗不出來,但我舌頭靈啊!他們做賊心虛罷了。這種家人不要也罷,李嬸兒以後就和我一起住吧,我們賃個采光好的屋子,等我發達了咱們就去他們酒館對面開一家店面,氣死他們!”
李嬸兒抹了把眼睛,然後點點頭,“好!”
二人先找了個客棧住下,一路上都沒注意到身後跟着的一個小身影。
且說李德庸這邊,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倒黴姐姐,自家婆娘又把自己罵了一頓。
中午回家路上還不知怎的摔了一跤,真是晦氣!
剛走到酒館門口不知哪裏突然飛來了幾塊小石頭,一時間亂石穿空“啪啪啪”地一個一個擊中了擺在他酒館門口的酒壇,噼裏啪啦碎了一地,酒液橫流。
“是誰!!——”
“究竟哪個臭王八蛋不長眼啊!!給我出——來!!!!”李德庸氣急敗壞地飛奔到門口,可幾壇酒水早已流盡。
蒼天啊!他還沒來得及往裏摻水呢!這可都是才換出來的好酒啊啊啊!!
拐角陰暗處,小臨安抛了抛手中的石塊,嘴角咧出了小小的弧度。
幾日後周矜矜最終租賃了一處與宋府相隔甚遠的偏僻屋子,在一個小巷裏,因為偏僻所以價格也勉強可以接受。
主要是她看中了門口那一棵桂花樹和院兒裏那口井,等再過兩月那樹一定十裏飄香,到時還可以做糖桂花、桂花酒、桂花糕……豈不美哉!
矜矜上前兩步掏出鑰匙開門。
推開門,一個小小的院落,邊上有一口井,院子中間擺着一個矮小的木桌,一個馬紮。
屋子雖然破舊但五髒俱全。
尤其是這口井,炎夏難熬,這口井會讓夏天過得輕松不少,至于那些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這些該添置的,矜矜準備這兩天去買些。
簡單安置完周矜矜和李嬸兒二人就分頭出門采購了,昨天在木匠那訂好了一個小推車,今天正好也可以取了。
于是她先去木匠那兒推回了推車,回來之時發現碼頭邊有不少賣藕的,這會還沒到中午,想必還新鮮着,于是她走過去問了問價,13文一斤,倒也還劃算,看這藕白嫩嫩的,口感一定很不錯!
為着葷素搭配,她又買了幾斤牛肉豬肉,回去放井裏明天也不至于壞掉,矜矜把一堆東西直接堆在小車上,離開碼頭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樣了,非要回碼頭到底是有什麽要緊事。
臨安躲在碼頭的大樹下望着那個回頭看的姑娘,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是在找我嗎?
他想要邁出步子,可腦海裏又浮現出人們對他的惡意,真的會有人願意對他好嗎?
周矜矜沒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就推着車扭頭走了。
臨安剛追了一步身後就伸出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拼命掙紮了一下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臨安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他坐起來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幹淨的書房,而書桌前跪坐着一個背對着他的人。
瀑布似的青絲遮住了他的大半白衣,青墨色的頭發直接傾覆在地上,陽光從窗口照過來,那人的發絲上仿佛折射着五彩的微光。
臨安握緊拳頭蹑手蹑腳下了床,他猛地推門出去卻發現門根本推不動,“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我是散發着五彩光芒的大鳥!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