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降隊伍裏每天都要早起操練,……
隊伍裏每天都要早起操練,早就養成生物鐘的楊懷安早早便從睡夢中醒來。
其餘人都睡得正香。
楊懷安走下祭壇,簡單拉伸了下僵硬的身體,就背着槍繞着墓室進行慢速長跑。
在跑到第五圈時,他皺皺眉停下了腳步。
按照平時跑個十圈、八圈的都不會感覺到累,可今天只跑了平時一半的路程,就氣息有些急促了。
谷建業已經醒了,正翹着蘭花指,捏着把卡哇伊的迷你貓咪小梳子,梳理着他的假發。
楊懷安背着槍,走上階梯。
“早上好啊,楊同志。”
“嗯。”
楊懷安點點頭,不由多看了兩眼谷建業頭頂。
他腦袋兩側都有頭發,就中間光禿禿一片,上面梳着幾绺稀疏的頭發,頭皮锃光瓦亮的,很紮眼。
覺得這樣很不禮貌,楊懷安很快就扭過了頭。
寧星紀側身蜷縮着身體,還在睡夢中。
楊懷安心中有些焦急,坐立不安,他想早點去村子尋找關于祭神的線索,這種事情拖不得。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叫醒寧星紀,忽然發覺她的肩膀似乎在抖。
“小同志?”
楊懷安半蹲在她背後,輕輕拍拍她纖瘦的肩膀。
寧星紀依舊緊閉着雙目,不過肩膀顫抖的更加厲害,還能聽到細弱的哽咽聲。
“怎麽了?”
一邊站着的谷建業走到寧星紀正面,彎下腰,伸手撥開她垂落在臉頰的黑發。
她臉色煞白,痛苦的皺成一團,細密的汗水順着光潔額頭流下,浸濕了頭下枕着的淺藍色帆布書包。
應該是被夢魇住了。
谷建業用力晃了晃寧星紀的肩膀,“星星,醒醒!”
“唔……”
寧星紀痛苦地□□一聲,濃翹睫毛不停顫動,霍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空洞呆望着虛空,仿佛醒來的只是一具空蕩的軀殼,靈魂依舊沉浸在那無盡夢魇裏。
“小星星?”
谷建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寧星紀面無表情地轉動眼球,猛地擡手推開了他。
谷建業奮力揮動手臂,但還是沒保持住平衡,摔了一個屁股墩,“哎呦!我的尾巴骨诶——”
寧星紀一把抓起書包,扯開拉鏈,粗暴撕開一袋面包塞進嘴裏,粗粗嚼了兩下,就往肚子裏咽。
噎到幹嘔,眼角分泌出淚水,可她還是不停往嘴裏塞,直到兩腮撐的高高鼓起,再也塞不下了,才緩緩停下。
等到嘴裏的食物都咽進肚子裏,她又再次伸手進了背包,取出新的未開封食物……
沒一會功夫,寧星紀身旁就丢了很多包裝袋。
這哪是在吃東西,明明就是在折磨自己。
楊懷安被她這吃法吓到了,想去制止,谷建業卻伸手攔住。
“我感覺她這像是應激障礙。”
“硬雞障礙?那是啥?”
“一種心理受到巨大刺激的後遺症,我感覺她應該是以前受到過心理創傷,拿走食物可能會刺激到她。”
直到胃裏再也塞不下一點多餘的食物,寧星紀才停下進食。
細細感受着胃部撐到脹痛的強烈飽腹感,她滿足地捧着鼓起的肚子,擡起頭看向身旁的谷建業兩人,“……不用擔心。”
寧星紀揉揉肚子,聲音有氣無力,“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緩緩就好……”
楊懷安小聲道,“沒事,不急。”
寧星紀抿唇笑了笑,蔫蔫靠在圍欄上,閉目養神。
休息了會兒,她手扶着護欄想要站起,忽覺腳趾間濕噠噠,黏糊糊的,像是抹上了層漿糊。
皺皺眉,她脫掉了鞋襪。
“嘶——”
寧星紀張大嘴巴,倒吸一口涼氣,被自己腳上的情況驚呆了。
腳趾上方的皮膚半融化狀态,五只腳趾間的縫隙間塞滿了黏噠噠的肉色粘液,乍一看,像是腳趾都長到了一起。
她翹起大腳拇指和二趾分開,中間拉起了淡黃色的密集黏絲,惡心極了。
三臉震驚,谷建業和楊懷安也連忙去脫鞋子,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寧星紀擡起屁股,往一邊挪了挪,幸好她是最先脫的鞋子,不然就說不清了,一個有腳臭的主角,誰敢看,萬一隔着屏幕傳染上了怎麽辦。
他們兩個的腳上也出現了肉色粘液,不過很少,沒她那麽嚴重,這才一直都沒有發覺。
寧星紀穿上鞋襪,蹦蹦跳跳活動了會,除了腳趾間黏噠噠的不太舒服,其他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谷建業系好鞋帶,憂心忡忡,“我們這是被那些泥人傳染了?”
“那些東夷兵在山頂進行祭祀時召喚到了神,因此異變成了泥人……”
寧星紀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揉着脹痛的胃部,“比起傳染,我更傾向于是神的影響在擴大,祂……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主線任務是存活四十八小時,而現在時間已經過半。”
副本名叫神降,任務是存活四十八小時,基本可以斷定,山頂祭壇召喚出的神會在任務後期降臨。
也就是說,他們身上的畸變會越來越嚴重……
寧星紀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嫩滑的臉頰,“你們說這種畸變是可逆的嗎。”
谷建業苦笑,“如果不可逆,那我寧願死在這裏。”
“……我要回去。”
寧星紀低低的笑了笑,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肉裏,“不管變成什麽鬼樣子,我也要回去。”
找到他……
然後……殺掉他!!
之前的那一板磚敲的太重,司晝還在昏迷不醒。
楊懷安詫異地看着他糊滿鼻血的腫脹臉頰,也沒多問什麽,用力晃晃,喊醒了後和他說了腳上出現異變的事。
扒了他的鞋子,一股比之前要濃郁數倍的腳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寧星紀躲得遠遠的,雙手虛握成望遠鏡的形狀,放在眼眶,伸長腦袋去看,果然,他的腳也發生了異變,比谷建業他們兩人的症狀還要嚴重一些。
就算如此,司晝抱緊懷裏的魔法棒仍舊選擇一個人留在墓穴。
這次就連脾氣最好的谷建業也沒給他什麽好臉色,陰陽怪氣道,“你的小算盤倒是打的挺好。”
他們的目标是去尋祭神的線索,希望能夠找到破壞或打斷祭祀的方法。
假如失敗了,寧星紀他們幾個沖在最前面的絕對會死的很慘,躲在古墓的司晝還能多茍活一段時間,一旦成功,那就爽歪歪了,沒了最大的威脅司晝可以直接舒舒服服的躺贏。
這筆買賣,只要夠不要臉,确實無比劃算。
司晝也知道自己現在成了公敵,對于谷建業的話,他只是不屑一笑,并沒有反駁什麽。
“我現在看着他那張臉就手癢癢,要不乃一組特,送他螺旋升天?”
寧星紀甩甩手裏的狼牙棒,上下仔細打量着,似乎在尋找從哪裏下手比較好。
司晝臉一僵,腿部肌肉緊緊繃起,随時做好了逃命的準備。
見她表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谷建業連忙擺擺手,“呃,還是別了……”
“你們幫我按着就行,我來動手。”
“你可是要入黨的人,未來的黨員,怎麽能做這種粗活……”
谷建業和楊懷安一人拽着寧星紀一條手臂,拖着她小跑着離開,生怕晚了一步就有人血濺當場。
三人走進那條向上的甬道,隐約能聽到後面有摔摔打打的聲音。
是司晝在撒氣。
寧星紀撇撇嘴,她是打心眼裏看不上這種慫貨,手插進口袋裏,她扭頭望着石壁上的壁畫仙女,笑嘻嘻地打招呼,“仙女姐姐,晨安。”
飛天仙女眼眸微轉,似是在回應。
谷建業緊張的屏住呼吸,盡管早就知道這些壁畫是活着的,可真的看到了,還是會忍不住頭皮發麻。
“嗯?”
寧星紀仔細望了望石壁上的仙女們,“你們看,仙女姐姐們身上的顏色是不是淡了一點?”
谷建業匆匆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有嗎?我看着好像沒什麽變化。”
“哦,那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爬出了古墓,一行人沒有急着下山去村子裏,而是先繞了一大圈去了村子上方的一處山坡上,一覽衆山小,下方村子的情況盡收眼底。
矮牆瓦檐,寬敞氣派,家家戶戶的院牆和房屋都挨在一起,排列十分齊整,就是破敗的厲害,看來這個山村也不簡單,祖上絕對富過。
不少泥人在青石板鋪成的村道上,漫無目的地游蕩,看數量至少有一百多只。
“西邊的那套房屋,看起來最完整氣派,地位最高的東夷軍官之前可能就住在那裏面。”
楊懷安擡手指着下方的村子,“那些怪物眼神和耳朵都不好使,咱們可以爬上屋頂,從上頭過去。”
那些房屋建的都是緊挨在一起,方便了他們的爬牆計劃。
商量好了行動計劃,一行人拎着武器,行步如風朝山下走去。
芳草萋萋,林木茂密幽深,沒有蟲豸獸鳥的啼鳴吼叫,也沒有風穿過枝葉地飒飒聲響,靜的怕人。
這種環境下,行走其間的幾人都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忽地,走在最前面的楊懷安似乎是發現了什麽,舉起手,示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