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降寧星紀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辦……
寧星紀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拉開書包上的拉鏈,拆開了袋在學校小商店花了四塊五買的一包薄荷味硬糖。
原價要六塊多呢,看到商店搞活動,她才買的。
便宜兩塊錢,心裏美滋滋。
寧星紀小心扒拉開枝葉,伸頭看着下方走過的泥人群,捏起一顆糖果。
瞄準,發射——
一顆圓滾滾的綠色硬糖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土肥原泥人光禿禿的頭頂上,它頭上分泌着層泛着油光的肉色粘液,糖果直接黏在了它的頭皮上。
受到攻擊,它立刻四肢着地進入戰鬥狀态,吼叫出聲。
漫無目的游蕩着的泥人群頓時騷亂起來,吼叫着四散開,在林間穿行着尋找發動攻擊的敵人。
它們腦子不夠使,只是在地面上爬動尋找,自然不可能找到什麽。
很快,泥人群就又恢複了平靜。
就在這時,又有一顆硬邦邦的糖果落下,“啪”地砸在了土肥原太郎腦殼上。
“吼——”
又一次受到攻擊,它更加憤怒了,拳頭用力捶打着地面上的花花草草,怒吼聲比之前高上好幾個分貝。
這再次引起了泥人群的騷亂。
這回它們擴大了搜找範圍,依舊什麽都沒發現。
看到泥人們重新聚在一起,再次恢複安靜,寧星紀陰笑着又抛出了顆綠色硬糖,這次她手抖了下,砸了個空。
不過沒關系,她有一整包糖果……
在第七次被砸後,黏了一腦門綠色糖果的土肥原泥人快氣炸了,比它還要憤怒的是泥人群。
這次泥人群沒有散開去尋找兇手,而是圍在了一起,一個個都瞪着猩紅綠豆眼,殺氣騰騰地注視着中間的土肥原泥人。
“吼!!”
不知是哪個吼了一聲,這就像是進攻的信號,泥人們一擁而上,憤怒地伸長利爪毆打着土肥原泥人。
“唧唧歪歪,你敦煌來的嗎?壁畫真多。”
樹冠上,罪魁禍首寧星紀貼心的給不會說話的泥人群配着音。
楊懷安抿抿唇,看着她的表情分外複雜。
群毆了土肥原泥人一頓後,泥人群直接抛下它離開了。
土肥原泥人四仰八叉躺在地面上,身上傷痕累累,半融化的五官扭曲成一團,憤怒又委屈。
它并沒有追上去跟着大部隊一起離開,而是一只怪留下,在林中瘋狂奔走起來,尋找數次偷襲它的敵人。
這正中寧星紀的下懷。
“我的大寶貝,已饑渴難耐了。”
她桀桀怪笑着,嘴角咧出森然的弧度,高舉着猙獰可怖的狼牙棒,像是個在伺機而動的變态殺人魔。
楊懷安:“。”
他默默往邊上挪了挪,離她遠一些。
終于,土肥原泥人從他們藏身的樹下路過。
已等候多時的寧星紀瞅準時機,獰笑着一躍而下,掄起狼牙棒。
“啊打!”
狼牙棒重重揮下,擊中了土肥原泥人的後腦勺。
寧星紀單膝着地,穩穩落下,她手中的狼牙棒猙獰鋒利的尖刺上沾着新鮮的肉色粘液。
而她的身後面,挨了天外飛棒的土肥原泥人嘶吼一聲,搖搖晃晃,重重摔倒在了草地上。
後腦勺砸出了數排小孔,腦組織從裏面溢出,經過如此它也還沒死透,手臂劇烈顫抖着,想要爬起。
寧星紀起身,拎着狼牙棒笑嘻嘻地将它擡起的爪子重重踩了下去。“小垃圾,你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泥人已經失去戰鬥力。
為防出現意外,上頭舉|槍幫着兜底的楊懷安收起了步|槍,從上面跳了下來,“小同志,狼牙棒能借俺用下不?”
“當然可以。”
寧星紀舉起狼牙棒,遞了過去。
楊懷安伸手接過,看着地面上蠕動着的土肥原泥人,用老家的方言指着它惡狠狠怒罵了幾句。
口音太重,寧星紀沒聽懂。
“同志,恁背過去吧,俺動手可能有點吓人。”
“沒事,我看恐怖片都不帶眨眼的。”
“那行吧……”
楊懷安不知道恐怖片是什麽,但也明白她的意思,猶豫了下,他揮動狼牙棒直接砸斷了土肥原泥人的脖子。
是的,直接砸斷了。
頭身分離,場面無比血腥。
寧星紀有些意外,不過細細一想,土肥原太郎燒殺搶掠做了那麽多喪心病狂的事,只是斷頭而已,已經很仁慈了。
她用力鼓鼓掌,“砸得好!”
楊懷安用刀尖劃開泥人胸腹的皮肉,肉色粘液從刀口湧出,臭烘烘的味道彌漫開來,像是炸了茅廁。
寧星紀臉色微變,捂着嘴連忙後退一步。
嘔——
這只土肥原泥人是怎麽回事,別的泥人也沒像它這麽臭啊!
臭味熏的楊懷安頭昏腦脹,他捏着鼻子,趕忙伸手從它的皮肉裏抽出黑色書冊。
說來也很神奇,在惡臭粘液裏泡了那麽久,黑色書冊從布滿粘液的皮肉裏抽出後卻是幹幹淨淨,紙張也沒有被浸濕。
日記裏說這半冊奇書裏藏着魔鬼,會誘惑人心,還有那些離開的泥人也随時都有可能回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立刻翻開來看,而是将書收起打算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打開看。
山頂不宜久留。
兩人取了書,就匆匆下山,準備回火燒泥藤的那處山洞,其實古墓才是最安全的,不過距離有些遠,路上有可能會遇到大群泥人。
他們不是原路返回。
楊懷安就像腦內裝載了GPS定位系統,方向感強到離譜,只是擡頭望望天,就說要帶寧星紀抄近路。
太陽墜入西山,最後的暮色殘晖逐漸消散,天色昏沉下去。
約莫走到一半的路程,寧星紀聽到了瀑布聲。
“嘩嘩嘩……”
像是連綿不斷的浪頭,奔騰着湧上灘塗。
兩人趟過莖葉快觸及腰間的豐茂草叢,穿過叢林,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高度落差不一的小瀑布盡入眼簾,水簾層層疊疊,奔瀉而下時,飛珠濺玉,水霧彌漫。
溪澗籠罩在冰涼水霧中,下方湖畔旁的猙獰亂石上覆着厚厚苔藓,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皎潔的月影和漫天繁星。
尤其是那顆敢在白日與豔陽争輝的勵志星,格外閃亮。
一只指腹帶着擦傷的纖細手掌伸進冰涼的水中,蕩起圈圈波紋,群星的倒影漸漸扭曲破碎。
寧星紀蹲在溪流邊用力搓洗着髒兮兮的雙手,看着清澈見底的溪水,她舔舔已經幹燥起皮的嘴唇。
強忍住伸頭進去暢飲一番的沖動,她甩甩手上的水珠,起身繼續趕路。
水看着幹淨,可不一定安全。
人和一部分植物都發生了異變,誰知道溪裏的水産是否都依舊正常。
瀑布聲震耳欲聾。
寧星紀用狼牙棒撥開擋在前面的灌木叢,和楊懷安一起剛把頭伸進去,就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豆大紅眼。
在紅眼後方的黑暗叢林中,還有數十雙同款猩紅豆豆眼,一眨一眨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寧星紀:……
打擾了,告辭。
她淡定地把邁出一半的腿收了回去,雙腿略微彎曲,握緊了狼牙棒——
随後,拔腿就跑。
剛是不可能剛的,這輩子也不可能硬剛的,她可是文明人,怎麽能做出打架這麽粗暴無禮的舉動呢。
“來這邊!”
楊懷安拽着寧星紀的手臂,一頭沖進了灌木叢裏,哪兒的植被密集往哪裏鑽。
泥人速度快,是因為它們下肢發達,彈跳能力驚人,樹木密集的地方可以最大程度的限制住它們的彈跳。
夜幕徹底降臨,天空群星閃爍,月光皎皎。
山林濃蔭密布,絕大半月光都讓樹冠遮擋在外,只有微弱幾縷從枝葉縫隙穿過,在林間留下斑駁光影。
光線幽暗,彌漫着蒙蒙霧氣,只有手機照明,寧星紀兩人從跑變成了磕磕絆絆的快步行走。
他們後面追着的泥怪更不好受,它們視力退化的厲害,幾乎走兩步就會撞到樹幹上。
已經有不少泥人掉了隊。
寧星紀扭頭看了看被遠遠甩在身後的泥人們,松了一口氣。
“楊同志,我們現在在哪兒?”
“要走出樹林,才能确定。”
“感覺我們這次走的有些偏……”
正說着話,寧星紀感覺腳下絆了一下,低下頭發現是短靴的鞋帶開了。
她半蹲下,去系鞋帶。
楊懷安舉着手機,幫忙照明。
寧星紀将鞋帶系的緊緊的,還纏着多打了兩個結,正想站起身,突然聽到楊懷安驚呼一聲。
“小心——”
寧星紀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上一沉,被他重重撲倒在地,臉朝下壓在草地上,鼻子撞的酸痛,額頭也讓草葉劃傷了,有些刺痛,鼻尖彌漫着濃郁的草腥味。
因為角度,她什麽都看不到。
只聽身上的楊懷安傳來一聲吃痛地悶哼,随即就聽到了揮動刺刀的破空聲,刺刀應該是砍中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傳出悶響。
摸到她包裏的狼牙棒,楊懷安掄着甩了兩棒,暫時擊退了偷襲的尖枝。
那是一根樹枝,顏色黝黑發亮,泛着鋼鐵的色澤,幾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他們這才沒能發現。
他用狼牙棒拄着地面,踉跄着從她身上起來,“是樹,快走!”
寧星紀麻利地從草地上爬起,在楊懷安身上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見他站都站不穩,連忙伸手去扶,“你受傷了?!”
楊懷安弓着腰,悶聲咳了咳,“沒事,小傷,我們快走。”
“……嗯,我扶着你走。”
楊懷安沒有拒絕。
寧星紀扛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在他的背後摸到了大片猶帶着溫熱的濡濕液體,她側頭看向他的背部。
可林子裏太黑了,什麽都看不真切。
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這麽多的血,真的只是小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