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哈利:

這場戰争終于來了。我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這個幾乎毀了我的生活的惡魔——我終于可以,讓他不再來破壞我的生活。

我真的很期待,當Voldemort知道,他劇烈的頭疼,并不是Snape提供給他的靈魂安定劑的副作用,而是他費盡心思藏起來的魂器被消滅——那該是怎樣的表情?

終于,只剩下那條蛇,以及Voldemort。

我突然有一種極度進度緊張後帶來的興奮感,是的,今天過後,解決這一切——再也沒有什麽能破壞我擁有的,傷害我珍惜的,是的,只要這一戰我能夠,再一次殺死他。

我不認為我會失敗,從一年級開始,我幾乎每年都要和這個,這個惡心的家夥幹上一架,當然,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有校長的暗中幫助與安排……但,沒什麽好怕的,我一定會是贏的那一個!

如果注定,我們之間只能活下一個的話。

而其中一個,注定被另一個殺死。

我沒有理由會輸。

我也不能輸。

我知道斯內普那家夥有多擔心我。好吧,其實我也很擔心他,我多麽擔心——我們必将成為現實的勝利後,當鄧布利多神出鬼沒地詐屍,哦,我知道那個老不修一定會這麽吓唬整個魔法界的,這是他的興趣,不僅詐屍,也許他還會炸了英國魔法界的輿論:

史上最偉大的白巫師死後三月詐屍!拐回第一代黑魔王?要求登記結婚!!?

我想這一定是個不錯的标題,也許麗塔·斯基特能給我們爆出老蜜蜂更多的猛料。

啊,我是不是太過輕松了?梅林,西弗勒斯·斯內普!你竟然敢瞪我!我明明是好心想讓你放松下來——該死的,你現在就敢瞪我!我才剛剛答應你的求婚——也許我必須要好好考慮一下!

诶!你別走啊,喂!好吧好吧,我就知道這只別扭的、油膩膩的、可惡的老蝙蝠禁不起逗……

呼,現在,也許我應該再去上個廁所……好吧,我是有些緊張沒錯,戰争是毫無邏輯可言的,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誰會失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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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會在五分鐘後開始,盧修斯已經給我們直接進入馬爾福莊園的門鑰匙。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鏡子裏的我,也是這麽對我說的。

所以,一定,當一切結束後,大家,會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

鄧布利多:

我沒有死。

至于我是怎麽裝死,去獲得時間暗中埋伏安排一切——好吧,其實我只是,去了德國,找了那個人。

先不要問我怎麽回事,一切結束後,我想,斯基特小姐會重複至少三十遍問我這個問題——她會為你們代勞的。

哦,說道哪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對了,我去了德國。

找到了那個人。

原來他也老了,原來無所不能如他,也會長出滿臉的皺紋褶子——真難看。

只是我仍然能認出他來。

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過去了,我們偶爾通信,是的,偶爾,也許是某一年的聖誕,也許是我都記不清的生日——真難想象,Severus竟然還會偷看兩個老頭子的信。

他的字還是我記憶中那麽——銳利。

鋒芒畢露,不知收斂。

他也認出了我。

梅林知道這是怎麽做到的,我們……真的記不清有多少年沒見了。

也許是眼睛,還如過去一樣。

德拉科,哈利,米勒娃,還有我的兩位魔藥教授,他們現在應該都還在執行我的計劃——然而有那麽一瞬,我不想再繼續我計劃的那一部分,我,并不想見他。

或者說,我害怕見到他。

見到他,我所有的,關于我并不想讓人知道的——我的過去,我的錯誤,我的荒唐,我的離譜,都會從記憶深處,如同池塘底的淤泥,被攪動,發出令人惡心的臭味,暴露我早已腐爛的傷口。

只是,心裏還是有個聲音,一直催促我上前。

蓋勒特。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哦,我記憶中,我叫他的名字可不是這樣的聲音,我已經多少年沒有喊過這個名字了?

阿不思。我聽到他這樣叫我。

奇怪的是,我一點都沒有感覺這聲音陌生,仿佛這樣的聲音叫我的名字,非常地,正常,我,可能是我……

我羞于承認我竟然曾經想象過,如果我們再次相逢,他叫我名字的表情,語氣,聲音,是站着,或是坐着,或是——

像現在這樣:

他表情平靜地放下書,只是手有些微微顫抖,他看着我,仿佛只是我離開了一會,去威森加摩開會回來。

你來了。他這樣說。

是啊,我來了。我這樣說。

然後,我們計劃着,他帶着他的聖徒,去英國,幫我,解決那個效仿他,成為第二代黑魔王的麻煩。

他什麽都問,我也沒有多說。

如果我們真的能就這樣當作這幾十年的分離不存在,我們的矛盾與對立不曾有……那可真是好。

我這樣想着。

盧修斯:

今天一切都會結束吧?不過說實話,如果不是有必要,我真不喜歡,鳳凰社的那群人踏足馬爾福莊園。

納西莎躲在霍格沃茨已經好幾個月了。

馬爾福莊園暫別它的女主人也有好幾個月了。

也許……很快,一切就能恢複正常了,不是嗎?

我躲在客廳書架後的密室,咬着牙,不去響應左臂上越來越炙熱灼人的召喚。

我看到,那個狂怒的男人,帶着他的寵物——那條巨蟒,離開了客廳,狠狠地摔碎了裝飾的花瓶。

我突然非常不能理解曾經的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癡迷他,這個男人——他到底是哪裏吸引了我?

納西莎在霍格沃茨養傷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後來,我覺得,也許一切都是時間在作怪。

初遇他,我适逢喪父,孤立無援,四處都是虎視眈眈想要并吞馬爾福名下産業的“合作夥伴”,我甚至還有一個月才成年,他自稱是父親的朋友——他說,他會幫助我。

只是,他又何嘗不需要馬爾福家族的財力支持?

其實我從第一次和他——我就知道,我只是個替身,他求而不得的那個人的替身。他看着我的臉,撫摸着我的發,嘴裏低喃的那個名字,我無比熟悉,那屬于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與他的确是同學,是朋友——朋友以上,更暧昧些的關系。

他們互相吸引——然而他們都是那麽理智。

理智與欲.望,扭曲了那個人,那時,那個男人,一個出身沒落家族的——據說是混血的,無財無勢的男人,怎麽可能與一個馬爾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有什麽結果。

後來,父親娶了母親,母親生下了我。

再後來,父親龍痘去世,這些年來終于慢慢争取到自己勢力的那個男人,也回來了。

他的愛,瘋狂而獨占,即使是作為他心中那個人的替身,剛剛失去父親,孤立無援的我也得到了他非常多的,可以說是讓人融化的寵愛。

他在竭力地補償,也在絕望地索取,我知道這一切——卻還是管不住心地沉淪,或許是太年輕,或許是太孤獨。

我從沒見過愛得那麽自私的人。

也許他不曾愛過誰,他最愛的,永遠是他自己,而優秀,完美,則是他的偏執,我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撞見他與別人的歡愉——他說,他喜歡力量與欲.望。

我就這麽,按着慣性,由着時間去肆意美化我們畸形扭曲的感情,是的,我是愛他的,他也是愛我的。

他離開了十四年,十四年的光陰,我一邊貪求身邊的溫暖,一邊又追逐着心中的執念。

十四年的光陰,将他完美的神化——這是我的愛情啊,多麽神聖——然而現實卻是那麽的肮髒殘酷。

他的回歸,他的殘忍,徹底地,毀滅了我心中那所謂神聖的不可侵犯的愛情。

他離開了。從客廳。

我悄悄跟上。

客廳外已是打得酣熱的戰場,人們瘋狂地互擲魔咒,我看到,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帶領着他的夥伴,在攻擊着我曾經的執念。

然後,那個“死掉”的鄧布利多,帶着一大群人,回來增援了,那裝扮——似乎是德國的聖徒,我知道,鄧布利多一向有許多隐藏起來,不讓人看到的力量與資源。

這是一場幾乎沒有懸念的戰争。

鄧布利多的出現,鳳凰社的人士氣高漲,食死徒們則大亂陣腳——最後,那個活下來的男孩,用死咒,殺死了那個男人。

我的朋友,我親愛的Severus,用格蘭芬多長劍殺死了那個男人的寵物納吉尼。

哦,是的,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我伸出手,捏住一片灰燼——他死了,甚至沒有屍體,他變成了灰燼,灰飛煙滅,他們說,這是分割靈魂的後果——這真像是他會做的事,瘋狂、愚蠢。

我從腦海中,用魔杖抽出了這一幕的記憶,将它與這片易碎的灰,一起放到了我父親的畫像前。

我們沒有對話。

然後我關上了畫像室的門,也許,我該去把馬爾福莊園的女主人,接回來了。

還有我的兒子,德拉科。

他會喜歡他的母親為他做的小甜餅嗎?

我想,是一定的。

納吉尼:

作為一條蛇,從阿爾巴尼亞森林——哦,我的家,據說是我長大的地方,遇到一個人類的靈魂?殘破的。

我覺得這是件有趣的事。

畢竟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類……唔,我見過的基本都是穿的一身——人類稱作裝備的東西,吃起來還得扒外殼,太麻煩了!

這個不錯……看上去外殼很好扒下來的樣子……

我過去,準備嘗嘗鮮,這個看上去還帶點透明度朦胧美的人類——看上去味道不錯!

……

再見!人類和動物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裏!?你都不能吃你出現在我面前晃悠幹什麽?

我生氣地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裏……過了好久好久……我聽這個人類說的,他說已經過了很久了,為什麽還沒有人來找他——我并不覺得很久啊,吃點東西,睡一覺,或者偶爾出來窺視一下這個人類在幹什麽——日子已經過了很久了嗎?

等等,為什麽我會聽得懂這個人類的話?他是在跟我說話嗎?

【嘶~納吉尼,你來了?】

我聽見那個人類說話,他——哦,他是第一個能和我說話的人類。

【你不能吃。嘶~】我誠實地告訴他。

【嘶~你過來。也許你過來會發現除了吃以外,我還有別的價值……真是的,你竟然不記得我,難道是因為做魂器的時候我出錯了嗎……不過果然藏在這裏就沒有人會發現……該死的,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人來找我……難道只有奇洛那種蠢貨才會來這裏嗎該死的我在說什麽,難道我在說我自己是蠢貨嗎?】

那個人類似乎是閑的蛋.疼,他覺得不跟我說話會很難過,我又一向是一條很講道理的蛇,所以我過去了——雖然我不知道如果一個人類都不能用來吃了,對我來說還有什麽價值。

然後我發現,這個人類真的好煩哦,明明是個話痨,卻裝作是我很想聽他才勉為其難滿足我的樣子。

他跟我說了好多好多話,然後告訴我——他不怕我洩密,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人類再能和蛇交談了。

我才不信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這樣很耽誤我覓食的時間?鑒于他又不能讓我吃——很餓诶……

可能是他想補償我吧,他的仆人——他整天都要罵上十幾遍的仆人之一,哇,他的仆人是一只老鼠!會變成人的老鼠!

然後他的仆人竟然把他和我帶走了——老鼠!如果你不幫我帶好儲備糧你信不信我吃了你!

不過還好,雖然沒有了我喜歡的草地、森林、青蛙、甲蟲、蝴蝶……

不過有一個能和我交流的人類!

很神奇不是嗎?

還有我也不用自己去覓食了有專門的人負責我的飲食——可是他們的品味好差,我不喜歡熟食——我開始想念在阿爾巴尼亞森林的日子——我想回家!

還有,根據麻麻說的,我這個年紀,應該去生一窩屬于我的蛋蛋——诶,我突然發現!那個以前不能吃的人類現在有了可以吃的實體後——哇!長得和我好像!

也許我可以和他生一窩蛋蛋!

然後就有除了他以外可以和我交流的人類了吧?!

我悄悄地爬過去,趁他午睡的時候用身體把他卷起來——很快他被我勒醒了——可是他竟然罵我!還把我打了個結關了起來!他說我想咬死他!我才沒有!

我只是想和你生一窩蛋蛋!

從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把我打結……嘤嘤嘤,還是蝴蝶結,我不喜歡蝴蝶,我喜歡的明明是青蛙——可是有青蛙結嗎?

後來,為了表示他的歉意,他允許我吃.人——他給我送了好多好多人來吃,有時候還讓我表演——怎麽一口吃掉一個人,其實我不喜歡這樣,我喜歡一個人躲起來慢慢吃東西,但我還是覺得他是一個好人,因為他對蛇很好!

可是為什麽他的人類朋友都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哦,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害怕我餓了會吃掉他們——可是我不會啊,他的朋友我不會吃的!

诶,對蛇來說,這個認知太奇怪了!

什麽時候我吃.人還挑食了呢?

我開始想念我的大森林——我以前不挑食的。

這天,來了很多人,他們好像要打這個可以和我交流的男人,我才不允許!

我撲上去要咬他們!不許打!

可是,有個男人看到我反而很高興,他喊了一聲“魂器在這裏!”然後……我就看到一個男孩舉着劍,朝我刺過來——那一瞬間我沒有躲,因為那一瞬間,我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那個可以和我交流的人類,變成了灰,飛了起來。

好美……好痛!

我躺在我自己的血液裏,感覺到七寸處劇烈的疼痛,然後我漸漸麻木,失去了意識——

也許,我是要回大森林了吧?

Voldemort:

我死了。

不要跟我說話。

你們這些凡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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