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怎麽還有人投懷送抱的?

池年不想國慶在家面對池陽母子, 他們家剛搬來N市,以前的那群朋友也不在身邊,再回不去一呼百應的日子了, 他聽說池越跟同學去281底站過夜, 想着自己去過, 就軟磨硬泡要跟着。

當然,池越是不樂意的,所以早上池越出門的時候, 池年就把他黏上了,十六七的人,站起來一米八的個兒,抱着池越的腿就是不撒手。

池越一路上是黑着臉把人帶過來的,池年知道自家親哥帶個拖油瓶來心裏不爽, 一路上乖得跟個鹌鹑似的。

池年本來還打算來了以後跟他哥的同學們搞好關系, 誰知道…

誰知道裏面還有駱骁。

說到駱骁,池年就是一把辛酸淚,鬼知道昨晚晚會在臺下看見駱骁時他是什麽心情…

說好的叫羅曉呢?說好的是外國語的呢?說好的就是個送瓜果的呢?

狗日的駱骁,跟他說的沒一句真話。

重點是, 他哥現在看他的表情明顯不對勁。

池年想想自己以前勾搭的都是女生,曾經他天真地認為女生是這個世界上最吸引男性的物種, 直到和駱骁擦肩而過,那麽近距離感受到一個男生的高顏值,他有點起歪心思了。

其實,性別也不用卡那麽死。

可惜他勾搭駱骁這件事, 出師不利, 過程不樂觀,結局也非常蕭瑟, 整個流程走下來,就是大寫的悲催。

後來人清醒了,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不是個gay,他哥現在卻用“你不對勁”的眼神看着他。

池年對着駱骁一陣擺手,“不,不是。”

駱骁一本正經地指着自己的大腿,“不是你嗎?就是摸的這裏?”

池年:“是我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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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口,池年察覺到他哥目光又銳利了幾分,駱骁旁邊的那個男生看自己的目光也非常不善,附帶着,後面一排人都收起笑容,直直盯着他。

池年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一群人從這個車裏丢下去。

迫于壓力,池年急忙說:“是我,但是,我發誓,我現在對你真的沒有亵玩的心思,我就是單純得想和你做朋友。”

駱骁若有所思點了點,“喔,你是這樣交朋友的。”

這話聽在池年耳中像是嘲諷,但駱骁說話的語氣卻是非常中肯地接受。

池年無從辯解,只能讪讪地坐在了自己親哥旁邊。

池越頭一偏,目光投來,池年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我真不喜歡男人…”

池越說:“滾後面去坐。”

他都沒摸過駱骁的大腿,竟然讓池年先摸了。

池年縮了縮脖子,乖乖坐後面去了。

沒多久,後排一群人又聊了起來,有池年這個外向的帥哥加入,他們聊得話題更跳脫。

駱骁聽着他們嬉笑交談的聲音,逐漸犯困,他連着打了幾個哈欠,然後頭一點一點的,慢慢偏向了車窗上。

前排的位置沒有最後排那麽好睡,車駛出了主城區後就明顯開始颠簸,駱骁的腦袋在車窗上磕了幾下,他睜開朦胧的睡眼,發現也不過才過去五六分鐘的路程。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終點,駱骁看了看身邊正經危坐的柯旭堯,他在閉目養神,如同自動豎起屏障隔絕了後排的歡鬧,這麽看就像是入定了一般。

倒是隔了一個過道的池越,正懶散地靠在位置上玩手機,鴨舌帽不規矩地戴着,衣服也因為他的姿勢松松垮垮,看起來還挺舒服的樣子。

對比了一下後,駱骁默默起身,走到了池越身邊坐下。

這種身邊人的懶散狀态更有利于他進入睡眠。

駱骁坐下,池越只是擡眼皮看了眼,就把目光重新挪回了手機上,沒有往日對駱骁的熱情。

其實前天晚上聊了一些交友的話題後,兩人關系就有點僵持了,駱骁覺得這是正常狀态,畢竟自己算是拒絕了池越的示好,池越會生氣難過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沒辦法,根據他所看過的大量關于人際交往研究的書籍和論文,了解到朋友這種關系需要慢慢相處,你來我往中發展,像池越這樣一次性輸出太多,他根本沒有辦法及時回應同等的善意,那麽發生任何小的波折,就會讓他們的關系陷入危險區,不利于寝室的關系和諧。

池越是個聰明人,他總會想明白的。

駱骁沒想要去撫慰池越這顆還沒來得及表達愛意就被打擊的心靈,大大方方坐在池越旁邊的位置上,繼續犯困。

池越眼角都餘光注視着駱骁,手機屏幕裏長時間未操作游戲自動給出了提示,他無意識地跟着提示滑動屏幕。

駱骁的頭再次像小雞啄米一般,幾分鐘後,他順從身體的需求,睡了過去。

車內空調開得挺低,乘客只有他們幾個,駱骁睡着睡着就開始尋找溫熱的地方,等被曹卓叫醒的時候,他發現面前一片黑暗,擡手摸向自己的眼睛,然後揭開蓋在臉上的東西,是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之前池越戴在頭上的那個。

此時,他的整個身體,也是倒在池越的身上,如果池越稍微擡擡手,他就能整個人縮在池越懷裏。

不過池越還是保持着懶洋洋地玩游戲的姿勢,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雕像。

駱骁坐直身子,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幾個腦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沒有可疑的痕跡,他問面前的幾個腦袋:“怎麽了?”

曹卓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沒事兒,骁兒昨晚沒睡好吧,到站了,咱們下去吧?”

駱骁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眼還在專心玩游戲的池越,他肩頭領口都是皺巴巴的,可能是被自己弄亂的,駱骁便伸手替他撫平,然後說了句“謝謝”就跟着曹卓下車了。

前面的曹卓跟錢樂成竊竊私語道:“我怎麽覺得池越哪裏不對?”

錢樂成:“哪裏不對?”

曹卓說:“不知道,好像是一夜之間對骁兒失去興致。”

錢樂成若有所思點點頭,“是哦,以前還喂小面包呢,現在躺身上都坐懷不亂,哎,喜新厭舊,給咱們男性丢人。”

曹卓:“什麽小面包?”

駱骁剛睡醒的腳步還有些虛浮,剛下車就看見熟悉的小黃狗在他面前搖頭擺尾,蹭腿蹭鞋。

身後的劉雪一瞬間就被俘獲芳心,“啊,好黏人的小狗!”

曹卓和錢樂成聽見聲音回頭看。

曹卓:“诶?哪兒沖出來的狗,還挺可愛,我剛下車怎麽沒看見?”

袁宿跟着劉雪下了車,聞言拆臺道:“你聽過狗不理嗎?”

曹卓掉頭往回走,手臂勒住袁宿的脖子,“周期表,你有點猖狂呀!”

駱骁彎腰在狗頭上摸了把,然後一群人跟着攬客狗小黃往民宿走去。

小黃狗走在最前面,然後是曹卓池年他們嘻嘻哈哈五個人,再是柯旭堯,後面是還在不停打着哈欠的駱骁,最後才是依舊在玩手機的池越,八個人的小團體,走成了長長一條線,什麽狀态的都有。

小路邊的草木有些已經有了枯黃的模樣,沒上次來看到的那麽生機,駱骁眯着眼睛走,路面碎石多,他腳沒擡起來走,沒走多久就被絆得一個踉跄。

離他兩步之遙的池越像是漫不經心地擡手扶了他一把,駱骁穩住身形,眼睛看起來清醒了點兒。

駱骁:“唔,謝謝。”

池越“嗯”了一聲,收回手,繼續玩游戲。

駱骁看了眼,說:“你這一關玩了兩個小時了,不然我幫你玩吧?”

池越愣了一下,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機,還真是,從駱骁坐到他身邊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在這一關卡上徘徊。

他根本沒心思玩游戲,現在這樣,也就是找個事做,心裏想的其實都是駱骁。

駱骁這人,實在是讓人沒辦法,你進他就退,你退他又進,撩撥得人心頭起起伏伏,你一上鈎他就頭也不回地跑路。

到底是多有經驗,才能把人耍得這麽團團轉。

池越默默嘆了口氣,把手機收回口袋,“到地方再給你玩。”

駱骁有點惋惜地看着他的動作,對上池越那張十分冷淡的臉,然後輕輕“喔”了一聲。

睡意被剛剛的一絆腳給打消了大半,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并肩往前走,前面的柯旭堯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看,繼續保持了沉默。

快到的時候,小黃狗又搖着尾巴跑到駱骁的身邊,曹卓幾人已經看見了民宿的招牌,讨論着這狗還挺會來事兒。

浩浩蕩蕩八個人進了院門,還是那個老板娘,她系着圍裙,手裏端着一盆衣服正準備晾曬,就看見了進門的客人。

“喲,這麽多帥哥美女,都是來這邊看風景的吧,訂房間還是吃午飯?”老板娘熱情招呼。

大黃狗圍着老板娘直打轉,沖着曹卓一行人撲過來,比老板娘還熱絡。

曹卓一個閃身躲開大黃,回頭看了眼最後面池越身邊的駱骁,“骁兒,咱今天住這嗎?”

老板娘先是呵住了瘋狂秀走位的大黃,然後順着曹卓的目光看向剛被人擋住的駱骁,臉上的笑容更甚,“我記得你,帥哥上回來時太晚了,都沒能在附近好好逛。”

站在最前面的池年騷包地扶了扶自己下車時扣在臉上的墨鏡,挺失落地說:“我跟骁神同一天在這住了一晚上,老板娘怎麽只記得骁神。”

剛車上一群人聊多了,他也跟着叫骁神了。

袁宿感覺到了熟悉的同病相憐,哪怕他可憐的地方是自己喜歡的女孩總欣賞駱骁,池年的可憐是遇到的老板只認識駱骁,四舍五入其實都差不多。

袁宿:“同道中人。”

劉雪一臉疑惑看着這惺惺相惜的兩人,“你們才開始習慣嗎?”

錢樂成說:“實話說,我這麽一張帥臉也每天活在骁神的陰影下。”

駱骁正蹲在那用肉包子喂小黃,早上大家都吃過早飯了,曹卓買的這袋肉包子沒派上什麽用場。

聽見有人叫自己,駱骁擡頭,回答道:“嗯,住這裏。”

老板娘笑呵呵,“那還給你們打八折,要幾間房?”

錢樂成一聽這話,頓時不覺得難過了,笑嘻嘻道:“還是跟着骁神好,走哪都打折,我愛骁神。”

袁宿他們都為錢樂成不恥,果然是掉進錢眼裏的人。

曹卓跟老板娘一番商量後,定了五間房,劉雪一間,錢樂成和袁宿一間,曹卓和池年一間,柯旭堯獨住一間,池越和駱骁繼續當室友。

其實池年池越兄弟二人大概率應該睡一間的,可是池越嫌棄弟弟,池年也不想對着自己親哥,于是就這麽分配好了。

至于柯旭堯,本來曹卓他們也不想讓他一個人一間,顯得孤立他了似的,不過輪到柯旭堯選室友的時候,他盯着駱骁看,可惜那會兒駱骁的吸引力已經被池越用手機游戲勾引走了,沒回應他,他就拒絕了別人邀請共住的好意。

分配好後,老板娘帶着大家上樓,池越和駱骁走在最後面,駱骁手裏拿着池越的手機,滑動屏幕消除任務目标。

駱骁給兩個小時沒通一關的池越總結經驗,“這很簡單,鐵皮覆蓋任務目标的周期是三回合一次…”

池越時不時應兩聲表示在聽,沒過兩分鐘,駱骁彩星通關,把手機還給池越。

駱骁:“太簡單了,沒有挑戰性。”

池越說:“厲害,下次我卡關還找你。”

駱骁說:“好。”

上樓放好行李,池越找老板娘定了一桌午飯,上菜需要半個多小時,這一群人就分散開在民宿周圍閑逛。

駱骁去看了民宿裏養的雞鴨鵝群,又到菜地旁巡視了一下無公害的菜,最後停在這附近居民的休閑場所。

其實就是一小塊露天平地,上面放了些健身用品,秋千轉盤跷跷板之類的。

池越去的時候,就看見駱骁坐在跷跷板上,跷跷板的另一頭是縮成一團的小黃。

小黃整只狗都扒在板面上,被迫和坐在另一頭的駱骁玩這種會讓狗生留下心理陰影的游戲。

池越沒忍住笑了聲,憋了幾天的冷漠有點破功,沒辦法,駱骁一邊玩跷跷板一邊安慰小黃的樣子太招人喜歡。

而且,小黃也不知道受了什麽蠱惑,明明可以直接跳下去,偏偏由着駱骁磋磨。

池越走過去的時候駱骁就看見他了。

駱骁:“吃飯了嗎?”

池越說:“還沒有,老板娘說再過十分鐘。”

駱骁:“喔。”

池越走過去把小黃解救出來,然後自己坐了上去。

池越明顯比小黃狗更适合陪駱骁玩跷跷板,一高一低的晃着,駱骁手肘撐在前面的鐵欄杆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着池越。

池越:“怎麽了?”

駱骁說:“你心情好了嗎?”

小黃狗剛剛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被池越抱下去後又搖着尾巴去駱骁腿邊蹭,“哼哼”叫着,駱骁就把小黃狗抱起來,一人一狗坐一邊,這重量直接把池越給翹在了半空。

于是他又往前坐了點,勉強讓兩頭維持平衡。

池越看着對面一人一狗,有些無語,小黃狗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邊害怕得把尾巴團成團,一邊又對駱骁迷之喜歡。

池越:“嗯?”

駱骁說:“呼吸新鮮空氣有助于恢複心情。”

池越明白了,駱骁并不是沒看出來上次他們談話後他的疏離。

池越說:“我覺得處理事情,更應該從源頭解決,外在的條件最多只是起改善作用,不是嗎?”

駱骁思索了一會兒,說:“你是個好人…”

池越感覺自己太陽穴都開始脹痛了,他立馬道:“打住,吃飯去了。”

駱骁乖乖“喔”了一聲,放下小黃狗朝民宿走去。

路上,駱骁猝不及防補上了後面半路,“所以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需要時間。”

池越啞然,“做朋友?”

駱骁解釋說:“是啊,我和曹卓這種朋友的關系是十幾年才累積成的,你不要急功近利,攀比這些沒有意義。”

池越思考了幾秒他話語中的意思,然後有些牙疼了,駱骁竟然是覺得他是因為嫉妒他和曹卓對友誼才會對他好。

池越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說:“駱骁,你不是挺懂的嗎”

見面第一天就跟他說,睡在他隔壁床會因為他夜間解決身體需要被影響,這麽個聽起來就很懂的人,現在一本正經跟他聊起了如何平等交友。

該浪的時候乖巧正經純潔地不行,不該浪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直白。

這要不是駱骁,池越現在都能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駱骁:“嗯我确實研究過很多這種書籍,應該沒有出錯。”

池越擺擺手,他現在不想讨論友誼的發展需要什麽必備條件,“知道了。”

八人吃過午飯,大家都還處于興奮狀态,難得湊個小團體出來,沒人願意花時間去午睡。

駱骁倒是有點困的,他生物鐘規律,但老板娘說這附近有個在籌備開放的劃船娛樂,和普通景區的電動船不一樣,這邊的是古早的撐杆船和槳劃的船,駱骁頓時好奇了。

感興趣的不止駱骁,其餘幾人都挺感興趣,除了池越和柯旭堯,池越是今天心情不佳導致的,而柯旭堯,除了物理,他好像對什麽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不過這兩人還是沒有脫離團體單獨行動,于是八人興沖沖找到了老板娘描述的那個地方。

地點是在水庫邊的淺水區,被圍起來可供游客劃船的區域面積不太大,但是這個地方偏僻,估計也不會同時來太多游客。

民宿老板娘說這裏還沒有正式投入運營,曹卓他們不确定能不能現在玩上,不過看樣子準備是都做好了的,岸邊挺靠着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就等黃道吉日。

找到淺水區邊上的負責人,聽到他們說想要玩,負責人也沒放着到手的錢不賺,給他們一人發了套救生衣,一再強調了安全問題,這才讓他們去挑選船只。

他們中一半人都想體驗劃船的快樂,就分別挑了幾艘小船,駱骁盯着一艘撐杆的小船爬了上去,然後握着竹竿,他就看見自己的小船上坐着池越和柯旭堯。

池越和柯旭堯兩人面對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駱骁有點疑惑:“你們不玩嗎”

池越:“我只想坐船。”

柯旭堯:“不玩。”

駱骁:“喔。”

駱骁也不多想,他看見旁邊的船上曹卓和錢樂成兩人一人一只槳躍躍欲試,池年半靠在他們船上一臉悠閑,而袁宿那邊和劉雪那個小船已經往水域中間駛去。

駱骁撐着杆,推着船先駛離岸邊,開局很順利。

然後駱骁生疏地左劃一下,右劃一下,帶着船上的另外兩個人往水域中間漂去。

劃船這項運動招人喜歡的地方在于新奇,駱骁也的确覺得有意思,尤其是一根竹竿就能讓船在水面上自由行駛的感覺。

雖然,駱骁手裏的杆并沒有讓船很乖巧地随着他的意願走。

船在水面上打轉,始終不能挪向更廣闊水域,駱骁做了半天的鬥争,這樣原處打轉的局面都沒有得到改善,晃得駱骁有些暈。

駱骁只能暫時放棄,握着竹竿坐了下來,一船三個人面面相觑。

池越問駱骁:“不玩了?”

駱骁搖搖頭,“等會,暈。”

他面色有些發白,手還緊緊握着竹竿,一副沒有玩夠但是身體素質不允許繼續的樣子。

柯旭堯把鼻梁上厚重的鏡片往上推了推,簡短地說:“我劃。”

駱骁就把竹竿給了柯旭堯,有點依依不舍。

柯旭堯的位置不方便劃船,他就小心翼翼挪到船尾,駱骁往柯旭堯剛剛所在的地方爬去。

船身不穩定,駱骁摸索着爬得慢慢吞吞,池越坐直了點兒身子,手扶在船沿,看着駱骁的動作笑,準備好随時幫忙。

柯旭堯哪怕是個物理大神,也沒法靈活操控船只,他試探得用竹竿改變船頭方向,船身一歪,駱骁的膝蓋還在船隔艙板上,他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傾斜,眼睛不由睜大。

下一秒,駱骁被一雙手拽了把,直接撲在了池越的胸口處,鼻尖撞得有點疼。

池越一只手扣住船沿,一只手攬在駱骁的背部,将人圈外自己胸前。

等船在晃動後重新變得平穩,池越才慢慢松開手。

池越背靠在小船中間的木板上,這時候看起來又恢複懶散的姿态,他把駱骁扶起來,駱骁跪坐在船艙裏,和靠坐着的池越面對面。

池越把駱骁因為撲倒而被掀起的衣擺拽下,笑道:“怎麽還有人投懷送抱的?”

駱骁揉了揉鼻子。

池越接着說:“喲,真可憐,鼻尖都紅了。”

駱骁鼻頭酸澀,他眨了眨眼,眼眶裏就自然分泌了淚水,池越只能揉揉他的頭算是安慰。

船尾的柯旭堯察覺到自己做錯事了,有些尴尬地說:“對不起。”

駱骁鼻音濃重,“沒關系。”

池越“啧”了一聲,這鼻音聽起來更可憐了,跟撒嬌似的。

柯旭堯又沉默地劃船,池越幫駱骁調整坐姿,讓他在這狹小的艙內和自己一樣靠坐好。

擦幹了生理的眼淚,駱骁看向遠處,錢樂成和曹卓兩個人都休息了,池年一個人拿着槳劃得哼哧哼哧,袁宿那邊…

駱骁愣了愣。

袁宿那條船上,怎麽劉雪拿了個很小的槳在砸袁宿腦袋?

袁宿此時抱着頭弱小可憐又無助。

駱骁感興趣地扒着船邊想探出頭看得更仔細一點,這麽适合八卦的事情,他一定不能錯過。

後頸處的衣服被拽了拽,駱骁回頭,池越說:“想掉下去嗎,往回坐點兒,你看堯哥劃個船也不容易。”

駱骁回頭,果然,柯旭堯現在努力保持船身穩定,并讓船正常劃動,腦袋上都是汗。

駱骁說:“要不,我再試試?或許這次我能劃得好一點。”

柯旭堯出聲拒絕了,“不,暈。”

擴句就是:你別劃了,你一劃船,我就暈船。

駱骁只能放棄。

池越笑了聲,還是很少見柯旭堯這個沉默寡言的人,說話這麽倉促。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太陽被雲層遮擋,除了稍微有些悶熱,沒別的缺點,水面上還有微風陣陣,駱骁就這麽靠在船內,聽着遠處的嬉鬧聲,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船身的輕輕搖蕩。

池越就在他身邊,長腿蜷在船艙內,手臂搭在隔艙板上,正好讓駱骁借力,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中間柯旭堯累了,換了池越上,池越像是天生就劃船一樣,一根竹竿在他手裏被使得特別輕巧。

駱骁好奇地看着池越的動作,池越注意到這熱絡的視線,問駱骁:“看什麽呢?”

駱骁說:“看你好像什麽都會。”

柯旭堯聽見駱骁的話,看了一眼池越,一貫冷淡的眼睛裏,也多了點色彩。

池越笑了聲。

從第一天他套被子起,駱骁就是這麽看着他的,到後來宿舍裏修壞掉的門鎖、吱呀作響的床…駱骁都是這麽看着他,他那個腦袋裏想的是什麽,讓人很難窺探。

池越說:“也有不會的。”

駱骁:“什麽?”

池越就像是非要吊着他的胃口,說到這就不肯多說半句了,他太明白怎麽讓一只好奇貓貓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池越和柯旭堯輪流劃船,幾個人玩了半個下午,直到那邊兩艘船上的人都盡興,才朝着岸邊靠近,這中途,池越和柯旭堯難得默契,駱骁再沒能碰到劃船的那根杆兒。

下了船踩在土地上的時候,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像是踩在左上軟塌塌的,也像是還留在船上晃蕩,駱骁不自覺搖擺腦袋,試圖這樣來讓自己平衡。

曹卓:“骁兒,你們那個竹竿好用嗎?”

駱骁剛想說不好用,但是想想那根在自己手裏不配合的杆兒,在另外兩人手裏好像并沒有那麽叛逆,他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駱骁:“可能不太好用。”

他還是想要偏向自己的體驗認知。

曹卓:“我們那個槳也不好用,劃着船一直轉,把池年晃吐了。”

駱骁看向池年,果然面色蒼白,帥氣潇灑的少年被磋磨得挺慘。

池年有氣無力道:“那是你劃船技術不行。”

錢樂成點頭,他也覺得曹卓技術不行,拖了他的後腿。

袁宿跟在劉雪身後上了岸,可憐兮兮的,比池年好不到哪兒去。

錢樂成看見就嘲笑道:“周期表,單獨跟妹子一條船快樂嗎?”

袁宿說:“快樂,很快樂。”

劉雪罵罵咧咧,“他挑了個巴掌大的槳,還說什麽存在即合理,最特別的肯定是最好的,我到水中央才看見,那大小,劃紙船都費勁!”

錢樂成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袁宿垂着頭聽訓,等劉雪罵完了,他上前摟着錢樂成的脖子就往前走。

兩人走出幾步外,袁宿才問:“你不是跟我說耍帥能招女生喜歡嗎?”

錢樂成:“啊…是啊,你的耍帥就是拿巴掌大的槳劃船?”

袁宿:“廢話,拿大的槳,我不就成船夫了?”

錢樂成比了個贊的手勢,“袁總,我覺得你這思維,非常合理。”

一群人圍着水庫又轉了轉,約好明天早上去爬山,然後才慢慢悠悠回到了民宿。

吃過晚飯,駱骁還坐在院子裏陪小黃玩骨頭謙讓游戲,就被劉雪抓住往樓上拖。

“骁神,真心話大冒險啊,人多好玩兒!”劉雪說。

駱骁被拽進曹卓他們房間的時候,就發現其餘幾個人已經圍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連柯旭堯都在其中。

看到駱骁進門,曹卓笑着說了句:“人齊了,來來來。”

他們挪出一個空位給駱骁坐下,坐好後駱骁看見圍坐的圈中間擺了張圓木茶幾,茶幾上放着一個小轉盤和兩摞卡牌。

曹卓看了看四周,“那我開始轉了啊?先說好規則,連續三輪真心話後就只能選大冒險了。”

劉雪說:“這種主動權不應該先讓我這個唯一的女士來嗎?”

曹卓笑罵道:“你現在想起你是女士啦,瞧瞧下午在船上把我們周期表打得。”

劉雪:“那是他願意的,是不是?”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袁宿身上,袁宿哭喪着一張臉,“是是是,我願意的。”

曹卓:“啧,周期表你活該。”

一群人笑哈哈,劉雪就率先撥動轉盤,轉盤的指針飛快轉動,所有人都盯着桌面上那巴掌大的小轉盤,看着它的指針逐漸緩慢,到後來龜速挪動。

從袁宿到劉雪到柯旭堯到駱骁,一直轉到池越的時候,指針要停下了,大家都屏氣凝神,生怕影響了指針的轉動一般,看着那細細的指針,直到指向池年才停下。

池年見沒有逃避的餘地,哀嘆一聲,“首個中獎的我今天應該去刮張彩票。”

袁宿:“那你也肯定是在衆多有獎的裏面刮到一張沒錢的。”

駱骁:“噗。”

劉雪:“選什麽啊弟弟。”

池年猶豫了兩秒,然後手落在真心話的那一摞紙牌上。

他挑挑揀揀,抽出一張,砸在桌上,大家湊上去一看,上面寫着:你認為在坐的誰最性感?

劉雪自信地捋了捋頭發,然後他就看見曹卓和錢樂成開始搔首弄姿,袁宿一臉沒眼看的表情,池越一邊嫌棄一邊不動聲色地捂住了駱骁的眼睛,柯旭堯高冷而淡定。

這...

劉雪只能說,競争對手還是有的啊!

池年環顧每個人,然後視線掃過曹卓和錢樂成的時候,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猙獰。

池年說:“堯哥。”

曹卓:“哈?”

錢樂成當場表示不服并且想要solo一段女團熱舞。

袁宿立馬撲倒錢樂成,“好哥哥,你冷靜一點。”

池年解釋說:“堯哥這麽高冷的男人,最性感不過了。”

池越感覺在扒他手的駱骁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他眼皮跳了跳。

這個問題算是過去了,池年撥動轉盤,指針再次旋轉,然後停在了劉雪身上,劉雪也選了真心話,翻過紙牌,上面寫着:你的夢中情人是誰?

袁宿默默坐直身子。

劉雪估計是因為上一局出現心理陰影了,不想再看見周圍幾個沒下限的男生展示自己的風騷,飛快報出一個外國模特的名字。

袁宿的肩膀再次塌下去,曹卓等人失望地嘆了口氣,駱骁說:“他身材确實很好,我也喜歡。”

池越聞言感覺自己眼皮又跳了跳。

劉雪轉動轉盤,然後指針停在了池越身上,池越剛準備選大冒險,想想把手又挪到了真心話的那一摞卡牌上。

一群人發出失望的嘆息聲。

曹卓說:“哥哥姐姐們都玩不起啊!”

袁宿說:“等會你選大冒險。”

曹卓笑容不變,“那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池越的卡牌上寫着:你第一次春心萌動是在什麽時候?

大家投來八卦的目光,池越面不改色,“四年前。”

“哦~~”

池年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池越,“哥,你...”

池越坦然回望他,“喜歡和做禽獸是兩碼事。”

池年:“哦,打擾了。”

游戲繼續,池越撥動的指針直直指向了他身邊的駱骁。

駱骁詫異了一瞬,然後就聽見劉雪激動道:“呀,大冒險啊,三輪真心話必定大冒險!”

其餘人也反應過來,池越就笑眯眯看着默默從真心話卡牌上縮回手的駱骁。

駱骁翻開一張大冒險的卡牌:任選在場一人壁咚并深情對視十秒。

劉雪:“哇哦,劃重點,深情對視。”

曹卓:“選我吧骁兒,為了愛與和平。”

池年弱弱道:“其實,這個虧,我也不是不能吃。”

池越:“你想得美。”

池年:“嗚嗚嗚。”

駱骁看了看身邊的每個人,慢慢擡手,試圖指向對面的曹卓,就感覺手臂被人輕輕一拽,不偏不倚指向了池越。

池越笑眯眯對着周圍還沒反應過來的一群人道:“不好意思,還真是意料之外。”

幾秒的沉默後,幾人異口同聲:“卧槽,池越你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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