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再去比個賽
駱骁白天跑得太多, 晚上回去就癱着了。
深夜，坐在躺椅裏腿翹得老高，手裏還拿着紙比不停算題, 他玩得盡興, 卻也沒忘了要在下回考試奪回第一。
時間不等人啊！
駱骁一邊刷題一邊想着, 隔十幾分鐘擡頭看看池越的動向。
池越走到駱骁桌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腳放上來。”
駱骁問：“幹什麽？”
池越說：“給你揉揉, 也省得你總擔心我偷偷用功，刷個題都不專心。”
駱骁被戳破了心思，也沒再反駁，把腿架在了池越的大腿上，池越就着這個姿勢幫他捏了起來。
大腿的酸痛在池越的手掌下像是被超級加倍了似的, 全部都湧了上來, 駱骁想收回腿，卻是沒能成功。
駱骁皺着眉，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說，蹙起的眉頭就逐漸放了下去, 他表情中有些享受，原來揉捏疼過之後, 會這麽舒服。
“骁骁，這力道行不行？還滿意嗎？”池越窺他神色，笑問。
駱骁不住點頭，“行, 舒服。”
池越笑了聲, 手上動作不停，他力道把控得正好, 又時不時看駱骁的表情調整，把駱骁伺候得舒舒服服，十幾分鐘後駱骁就打起來哈欠。
池越給他按了腿又按了會兒肩膀，小半個小時後就去洗澡了，駱骁撐着困意把手頭上的一套試卷刷完，終于再忍不住，收筆爬上床去。
他剛躺下，就看見池越從浴室出來，徑直走到桌前翻開書。
駱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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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骁扒着床沿盯着池越看了半晌，池越寫了兩題，似乎是終于感覺到了駱骁的目光，回頭看去。
駱骁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先打了個哈欠。
池越挑眉，“骁骁，困了就睡吧。”
駱骁說：“你…把我按困了，你開始學習了…”
他似是不敢相信，池越怎麽能這麽狗？
池越問他：“要不要我把書遞給你再學會兒？”
駱骁不理他，躺回床上，被子一扯蒙住自己的頭，開什麽玩笑，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學個毛線的習。
池越見他動作，笑了聲，轉回頭。
駱骁在被子裏悶聲說：“我睡覺了，你聲音小點，別吵醒我。”
池越沉默了兩秒，回應他的語氣裏卻是滿滿的笑意，“知道了，我一定不吵到你。”
駱骁暴躁翻身，面朝牆壁。
…
駱骁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早上起來被池越用早餐哄了幾句，又神清氣爽跟池越倆對坐學習。
今天的溫度比昨天更高，深秋似乎是可這勁兒讓人感覺到這個冬季前最後的溫暖。
八點出頭，兩人來到運動場上，還沒走到一班觀戰區，體委遠遠看見池越，跑了過來。
體委：“池越，有點事兒咱商量一下。”
駱骁看體委急得冒汗，直覺不是好事，默默把池越往身後擋了擋。
體委沒注意到駱骁的小動作，池越卻是注意到了，他嘴角勾了勾，眼睛裏多了幾分笑意。
體委确實着急，他也不等池越回答，自顧自道：“等會八百米後就比一千米，咱班報名的那哥們早上下樓被人不小心撞着了，現在扭了腿還在醫務室…”
駱骁說：“池越要比八百米。”
言外之意就是，比完八百米又要趕着去比一千米，太辛苦也太倉促了，不行。
體委讪讪笑了笑，他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來跟池越商量，沒想到池越還沒說話，骁神就不樂意了。
池越手搭在駱骁肩上，說：“确實有點趕了，別的同學呢？”
體委抓了抓頭，苦惱道：“有兩個擅長長跑的同學都在那時候有別的比賽，錢樂成倒是行，但錢樂成下午就要跑三千米，我實在不好意思找他。”
池越了然。
體委說：“我也知道為難你了，你就考慮一下，如果不行的話到時候随便找個人上或者棄權也行。”
他沒咄咄逼人，駱骁想嚴詞拒絕都不行，而且駱骁也不能替池越做決定。
都是一班的人，平時關系很好，駱骁有些郁悶。
池越眼角餘光把他的小表情收入眼底，心情愉悅，搭在他肩頭的手腕擡起，摸了摸駱骁的後腦勺算是安慰。
池越對體委道：“行，我到時候能上就上。”
體委很開心，“好好好，你別太勉強，實在不行就不上，咱班獎牌夠多了，也不差争這一個。”
他的話說得好聽，但幾人都知道，如果缺席這場一千米比賽，那班級榮譽的評比一班就會直接被取消評選資格。
體委走後，駱骁回頭看向池越，那表情裏帶着無數句控訴，仿佛就是在說：你不識好歹。
池越抿唇笑，捏了捏駱骁的耳朵，帶着人往一班的觀戰區走去，他沒解釋什麽，因為駱骁什麽都懂。
駱骁今天繼續扛旗到處跑，每當有同學得獎，他就扛着旗子跑到領獎臺去，他不樂意讓人拍正臉，所以這兩天來所有合影他都是扛着班旗背對着鏡頭的。
一直到半中午，池越那邊的八百米要開始了，同一時間，曹卓也在比鉛球，駱骁聽見廣播讓參賽男八百米的高三選手準備，一顆心就不太安分地不停往回看，心思已然沒放在自己這個十七年好兄弟的身上了。
曹卓擲出鉛球，等待結果出來，引來一片圍觀群衆的叫好與鼓掌，他神情得意，扭頭看向自己的發小，剛準備稍微顯擺那麽兩句，就發現駱骁站着的那個位置早就被別人替代了，而駱骁...
曹卓沒找到人，只能穿過人群看見高三一班的班旗在空中搖曳，歡欣鼓舞地沖向了八百米的起跑方向。
曹卓：...
好悲傷，但是沒人能訴說。
駱骁得知曹卓成績後，就馬不停蹄奔向了池越所在的方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曹卓等會要去領獎的，至少也是個銀牌，那他又得去頒獎臺那邊，得先去給池越打個氣。
駱骁一路跨過大半個操場來到池越起跑的賽道旁邊，池越本是無動于衷的面孔，但見到駱骁奔向自己，不自覺嘴角就帶起了笑容。
駱骁看見池越看向自己，也露出一個笑容來，舞着旗子，用口型跟他說：“加油啊！”
池越笑，給他比了個手勢讓他安心。
裁判一聲令下，所有人做好準備，賽道周圍加油的衆人瞬間像是被掐了嗓子，誰都不敢發出聲響，所有人屏氣凝神中，哨聲一響，一衆參賽選手奔了出去。
驟然間，加油吶喊聲又起，駱骁叫不出聲，在原地蹦了好幾下，池越的身影沖向遠方，他的目光也跟着去。
還沒等到池越他們一圈過來，駱骁就聽見了廣播叫曹卓的名字，知道是要頒獎了，駱骁有些遺憾地往頒獎臺的方向而去，不時回頭看兩眼。
池越奔跑的姿勢很好看，像是毫不費力的樣子，他一直緊追着第一名的腳步，似乎随時都會超越過去，但卻一直沒有這麽做。
駱骁走到頒獎臺，曹卓也到了，駱骁聽見身後的吶喊聲很多，分不清哪部分才是給賽跑的人的。
等拖拖拉拉的頒獎結束，八百米比賽已經結束了，駱骁沒有找到池越的身影，運動場上到處都是聚集的人群，他正不知所措，突然聽到自己耳邊有人在念池越的名字，駱骁偏頭看去，見是不遠處主席臺上一個女生握着話筒，對着一張紙念了幾個人名。
駱骁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池越得獎了。
駱骁幹脆也不走了，扛着班旗坐在頒獎臺上等人來。
約莫四五分鐘以後，駱骁看見了池越的身影，他的步伐從容，沒太多喜悅的表情，像是拿獎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而和他一道過來的兩人臉色卻是極力忍耐着笑容，想要嚴肅卻又嚴肅不了。
池越走到駱骁面前，問他：“骁骁，在這裏等我？”
駱骁點點頭，“你是第幾名？”
駱骁問出口，才想起來自己在這坐了半天，也沒想要去十幾米遠的念稿處去看看，似乎就是在等着池越來跟他說。
池越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看向駱骁的目光裏多了幾分調侃，“你猜你男朋友是第幾名？”
駱骁想了想，搖搖頭。
他對池越雖然挺有信心，但是也不能太盲目自信。
池越卻是如他一般，直接坐在了冠軍臺上。
駱骁明白了，沖池越豎了個大拇指。
這邊兩人聊着，那邊的獎牌也準備好了，攝影老師半蹲在三腳架後對着幾人說：“湊近點啊！”
池越剛弓腰被校領導戴上獎牌，就回頭看了眼扛着班旗的駱骁，駱骁這次沒背對着鏡頭，卻也沒有搶鏡的意思，仰頭看着自己胸口處的獎牌，似乎對這塊金牌很感興趣。
池越突然往左邊站了點，在攝像機定格這一幕的時候，伸手搭上了駱骁的肩膀。
“好了。”攝影老師比了個OK的手勢。
駱骁後知後覺地詫異了一下，然後就見池越摘下自己胸前的獎牌，挂在了駱骁脖子上，然後将手裏的獎狀也一起塞到了駱骁手裏，跳下領獎臺。
池越走得匆匆，只留了一句：“我再去比個賽，你可以就在這裏等我。”
那語氣中，似乎料定了他等會還會再來。
因為趕時間，池越幹脆直接從前方跳下了主席臺，沒多久身影就跑遠了。
駱骁把獎狀用手臂夾住，拿起自己胸口處挂着的金牌捏了捏，他沒運動天賦，更遑論參加運動會得獎牌了，從前他就一直很好奇別人胸前的獎牌。
遠處有體育老師拿着喇叭在叫池越的名字，池越揚起手對着那邊揮了揮，一路小跑過去。
年輕人身材高挑挺拔，運動裝襯出他比例完美的身材，頭發被風吹得雜亂卻不顯潦草，整個人在駱骁的眼睛裏就像是散發着光芒的一般。
駱骁看着那個身影幾秒，随後也跟着跳下頒獎臺，往那邊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