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鹿亂撞
桌子面積很小, 一堵書牆，趴着的池越占了位置，給駱骁留的地方就不大了, 駱骁為了能趴下, 于是便理所當然湊近了池越。
近距離的觀察, 讓駱骁看得很滿足，仿佛池越衣服上的清香都在他鼻尖環繞似的。
池越很愛幹淨，每天洗衣服特別勤, 但宿舍裏的洗衣機大部分時間都在為他服務，池越就更習慣手洗，時不時還會順便幫他搓兩次襪子，經過他的手，襪子總是白白淨淨的。
駱骁想, 池越還真是賢惠。
不知道這麽趴着看了多久, 駱骁終于撐起腦袋，轉過身繼續寫題。
曹卓回來得很快，因為陳作舟不喜歡同學在班裏吃飯，所以大家總是會趁着人少的時候速戰速決。
沒有駱骁本人去, 食堂的阿姨并不會多給曹卓盛菜，淺淺鋪了一層菜而已, 不過駱骁餓了，時間又趕，吃得很快。
曹卓看了眼還在睡覺的池越，問：“不用叫他起來吃？”
駱骁搖搖頭, “估計他現在更想睡覺。”
駱骁這麽說, 曹卓就放棄了叫池越醒來的想法，翹着腿一颠一颠, “半個學期了，我還是頭回見池越有睡覺的需求，老錢這過期的感冒藥威力真大，跟電視劇裏的蒙汗藥似的。”
要知道這麽久過去了，池越總是活力四射的，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把一班學生看得心塞地不行。
以前骁兒的成績牛是牛，偶爾還會上課偷睡一會兒，下課補眠的時候也不在少數，讓人覺得有共同之處，這麽一對比，池越更不像人。
現在總算是把一班衆嫉妒學子們心中的遺憾填平了。
這不，頭回上課睡覺了，就被罰站了。
駱骁吃飯的動作停頓了兩秒，池越站了一上午才抵制住困意，也是挺不容易的。
但是池越照顧了他一夜的事情，也不适合對曹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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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越是快上課的時候醒的，醒後肚子空空，擡頭就問駱骁吃飯沒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便安心拿着曹卓打包回來的飯菜去了教師辦公室，辦公室有微波爐，順便就在辦公室把飯吃了，省得破了陳作舟的規矩。
錢樂成感慨池越果然是成績好底氣足，不然誰去辦公室不發怵。
駱骁卻是因為剛剛池越的問話而心暖，再加上他離開教室時揉了揉自己的頭，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這一顆心就砰砰亂跳。
駱骁知道池越摸他的臉沒別的旖旎的意思，就是為了确認他是不是還在發燒而已，但是就是這麽明顯，駱骁覺得自己心裏悸動得厲害。
從前總聽說小鹿亂撞，他的一顆心一直平靜得很，還以為心裏的那頭小鹿沒搞清形勢就已經撞死了，沒想到依然頑強活着，現在還能這麽歡快地蹦跶。
駱骁摸了摸胸口，目光透過玻璃窗戶看見池越去辦公室潇灑的背影，唇角微微揚起，這種感覺還不錯。
下午第二節 課下課，數學老師來了班裏，徑直朝着駱骁走來，同一時間，有同學在門口喊柯旭堯的名字。
“堯哥，物理老師找。”
數學老師走到駱骁身邊，點了點他的桌子，“出來一下，老師有事兒跟你商量。”
駱骁：“喔。”
跟着數學老師出了班級門，沒走遠，就靠在了班級門口的欄杆上，一班好奇的同學們以各種裝模作樣的形式湊了過來想聽一手八卦，被數學老師轟走了，可沒過兩分鐘，這群人又換了更随意的辦法偷聽。
比如，去上廁所，走到駱骁和數學老師身邊時，鞋帶突然散了。
又比如，打打鬧鬧中，一本書飛到駱骁的腳邊，然後某同學跑來撿書，不巧，蹲下的時候重心不穩坐在了地上，爬起來的速度離奇得慢。
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走到窗戶邊，“都閑是嗎，課代表，去我辦公室拿一摞試卷來，今天的作業。”
班級裏鴉雀無聲，也沒一個人動彈。
數學老師身後的駱骁靠在欄杆上，撐着腦袋看樓下的風景。
數學老師威嚴了幾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被氣狠了，他忘了數學課代表被他叫出來了。
再回頭看向駱骁，駱骁輕松惬意，聽到他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數學老師想，他做的最後悔的一個決定，大概就是看單科成績，點了駱骁當了數學課代表，這孩子從來都記不起來這一點。
數學老師：“袁宿，你去。”
袁宿在衆同學譴責的目光中起身，往辦公室走去。
有了一摞試卷的教訓，班級裏沒有人再來八卦，對着發下來的強化卷唉聲嘆氣，提升卷還有一堆錯題呢，強化卷這不是要命嗎！
池越拿過試卷以後，握着黑筆的手指輕輕一動，筆蓋便出現在他掌心，池越丢下筆蓋，開始寫題。
錢樂成看了眼第一題，很好，第一題就不是很懂。
錢樂成看了眼窗戶，數學老師正在和駱骁說話，他不懂唇語，也不知道聊了什麽。
錢樂成：“池越，你不好奇嗎？”
池越填上一題答案，頭也沒擡，“好奇什麽？”
錢樂成：“數學老師怎麽只找骁神，難不成又要派他以學校的名義去參加競賽？不會吧，骁神都靠競賽保送了。”
池越說：“應該不會，等會骁骁回來就知道了。”
錢樂成也只能收回目光，看了眼池越的試卷答案，開始倒推演算題目。
走廊上，數學老師說完話，看向駱骁，“駱骁，學校的意思就是這樣，你怎麽想的？”
駱骁說：“老師，我要忙着考試啊！”
數學老師對駱骁這個得意門生特別喜歡，他一個中年漢子說話的聲音也會不自然地分外柔和，“老師知道你很忙，學校主任的意思是，你也不用參加高考，幫助低年級同學也能鞏固你對數學各知識點的鞏固，當然，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老師就去幫你回了，沒關系的。”
駱骁手指在欄杆上摩挲着，愁眉苦臉道：“哎，老師，我第一還沒考回來，時間太緊迫了。”
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他就說，辦公室裏的老師都在讨論，駱骁是不是和池越杠上了，最近怎麽這麽發憤圖強，試圖全面進步。
駱骁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學校的請求，“好吧。”
數學老師臉上也有了笑容，“好。”
他的确能幫駱骁擋了這活，但是學校領導都是抱着希望的，回絕的話也不好說。
駱骁回到教室，池越一改先前的淡定，等人坐回位置就合上筆蓋問道：“怎麽了？”
駱骁說：“學校說我競賽經驗足，想讓我抽時間教教校競隊的數學。”
池越：…
池越說：“不是請了老師嗎？”
駱骁嘆了口氣，“老師們忙呀，課排不滿。”
池越了然，附中也不是全押寶到保送上面，這種事兒畢竟還是少數，駱骁數學好，又沒有高考壓力，的确是合适的人選。
想來，柯旭堯被叫走大概也是這個原因。
只是…
池越收回思緒，問道：“你答應了？”
駱骁點頭，“一周兩節課，我挑晚自習過去。”
駱骁倒是不排斥教學弟學妹，他就是怕耽誤時間以後更沒機會考第一了，他就算不高考，還是很樂意學習的。
池越就像是能看出駱骁心思似的，嘴角揚起的弧度壓都壓不下去。
正好柯旭堯這個時候回來，袁宿問他話，柯旭堯也是沉默者一言不發。
駱骁多看了兩眼，與池越低聲八卦道：“你說堯哥會答應嗎？”
池越搖搖頭，“不會。”
駱骁：“為什麽？”
池越：“上回去小學，堯哥教課教出心理陰影了。”
上次柯旭堯回來，一連好多天沒開口，以前隔三差五還能說一句話兩句話的，讓人聽個音，可那次好久不張嘴，連袁宿都在琢磨柯旭堯怎麽了。
駱骁恍然，想起那幾天的事兒，好像還真是。
池越問：“你這答應了也沒許你什麽好處？”
駱骁滿不在意道：“免學費算嗎？”
池越剛準備說學校還算大方，就聽駱骁說：“可我本來也不用交學費啊，高二轉來的時候就免了。”
池越想想自己也是免學費的，差點忘了這一茬，到嘴的話音一轉，“真小氣啊！”
駱骁點頭，“是啊！”
駱骁嗓子還難受着，多說兩句話吸入冷氣就會咳嗽，也就沒多說。
又一節課下課後，一班同學八卦的能力就展現出來了，這事兒被打聽地明明白白，柯旭堯也聽說駱骁答應了的事，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他确實做不來這件事，物理老師本來也沒抱什麽希望。
知道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一班學生的好奇心也沒延續那麽久，只是沒想到學校會搞個專門參加競賽的隊伍，別的學校一直都有，但是在附中，這也算是個新鮮事兒。
駱骁不驚訝，還是拖了前幾天下午的福，進校就碰到那麽一群趾高氣昂的少年們。
想到那天的偶遇，駱骁摸了摸鼻子，用非常單純的語氣問池越：“他們那麽自信，我是不是應該多找兩題難度高的競賽題讓他們鞏固自信？”
池越一聽就知道了駱骁的心思，忍笑道：“我覺得有必要。”
...
駱骁這次生病除了第一夜發燒，後來就沒再半夜發熱過，不過池越不放心，第二天晚上是逼着駱骁跟他一起睡的，床很小，駱骁短暫适應後就睡得很好，夜裏也沒自己單獨睡的時候涼，睡夢中都要貼着池越這個熱源。
這倒是難為了池越，懷裏人拱來拱去睡覺不老實就算了，掀被子也算了，可宿舍單人床就這麽大，他伸手想讓駱骁不動彈，睡夢中的駱骁卻是在他不停的騷擾下，一翻身，把池越的腰緊緊抱住。
池越身體一僵。
這到底是誰不想讓誰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