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你笑起來的模樣，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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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湘完事後從酒店走了出來，高朗表示自己送她一程。
範湘輕笑一聲：“行，記得把我交待給你的事做好。”
“別出岔子。”
“放心吧，”高朗十分自信，“都這麽久了，要發現早發現了。”
“財務這塊我是專業的，許振華一暴發戶，我不想讓他看見的東西做點手腳，他絕對看不出來。”
說完話，高朗給範湘開了車門，穿着一身紅裙的範湘笑着看了高朗一眼，高朗自覺地把手攤開，做出請的姿勢。
範湘将手搭在高朗手上，借力上了車。
範湘沒有坐副駕駛，而是坐在了車後，她今天心情不大好，不想和高朗多交流。
再加上坐後座，總讓範湘有種高人一等的錯覺，仿佛高朗就只是一個給他開車的司機，她喜歡這種征服感。
車子剛啓動沒多久，範湘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她不急不徐，打開自己前兩天才取到的最新名牌包，從裏面取出手機，是齊宇的短信。
“老子沒錢了，再給我轉幾百萬。”
呵，真是張口就來，範湘冷哼一聲，然後雙手打字編輯道：“之前給你那麽多你都花光了嗎？齊宇你還真是能耐，獅子大開口也要有個底線吧。”
“我不管，範湘，你要是不想讓許振華知道你以前的事，就老老實實給我拿錢。”
“我還不知道嗎？以許振華的資本，這些年你沒少撈吧，我這不過是從你身上薅點羊毛。”
這家夥倒是會盤算，範湘氣得發笑，不解決這個吸血蟲，怕是一直黏上自己扯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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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湘沉默了一會兒，眼裏閃過一絲寒芒，打字道：“既然如此，你幫我做件事，事情辦成不止你要的這個數，再多給你兩成。”
“行。”那邊齊宇消息回複地很快，幾乎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
範湘嘴角勾起，繼續回：“好的，那之後我們見面聊。”
回複完後，範湘将手機鎖屏放回包裏，同時看向窗外，夜色有些深了，但是霓虹燈把整座A市照得燈火通明，一架飛機從穹頂穿過，忽暗忽明的信號燈似乎在昭示些什麽。
到了和許鑫約定的這天，湯睿陽早早地起來梳洗換裝。
他現在說不出來對許鑫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隐隐有些悸動，但是好像又不夠。
湯睿陽覺得這是從前喜歡過許鑫的後遺症，畢竟張愛玲不是說，沒得到的才會變成“床前明月光”和“心口的朱砂痣”嗎？但湯睿陽覺得這并不是愛。
但是現在想這麽多也只是徒增煩惱，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湯睿陽吹了一個好看的發型，打了發膠，扒拉了幾下頭發。
湯睿陽換好衣服，想了想，把之前畫的那張和許鑫有關的那張畫給裝了起來。
就在此時，湯睿陽的電話響了起來。
湯睿陽一邊穿鞋一邊接了電話，料想到了是許鑫，湯睿陽接通後就連聲道：“來了來了，馬上下樓。”
說着湯睿陽就開門，往樓下去，手機在電梯間沒有信號，湯睿陽索性挂斷了電話。
怕許鑫等久，電梯門開後，湯睿陽小跑了幾步，不知道為什麽，湯睿陽隐隐有些期待今天這場約會。
應該……是可以算作一場約會吧。
許鑫将車停在小區輔道側邊一處小路，湯睿陽從三號小門一出來就看見了他。
許鑫今天沒有像上次那般西裝革履，而是穿了一件黑T搭配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白襯衣，整個人看起來幹淨舒服，少了一些疏離感。
見到湯睿陽過來，背靠在車旁站着的許鑫第一時間舉手向湯睿陽揮了一下，同時朝湯睿陽笑了笑。
這時候，湯睿陽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許鑫笑起來還是那麽好看。
“一二一，一二一。”
“向我們迎面走來的這個班級是……”
“這個也不是，應該快到高二的班了吧。”湯睿陽默默地想。
即便那天被許鑫拒絕後，湯睿陽也沒放棄一顆想看帥哥的心。正好這次運動會，所有學生都會參加。湯睿陽因為班級靠前，又是高一，老早就從禮臺前面走過，到操場中央站定。
湯睿陽憑借自己的個矮優勢，站在了男生隊伍的最前方，擁有了一片開闊的好視野。
又等了幾個班級從前方走過，湯睿陽眼前一亮，終于等到了高二二班
果不其然，許鑫被選中做班級領隊，他舉着标有班級的牌子，神情很淡。
但就是許鑫這副平時的冷漠表情，總給人一種嚴肅認真的感覺，湯睿陽覺得這是許鑫獨有的安全感。
因為時間尚早，難得刮來了一些涼風，許鑫額前的劉海被吹動了些許。
湯睿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看見許鑫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用餘光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速度很快，湯睿陽再想要确認時，許鑫已經移回了視線。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操場靠後的一些方向已經有班級被曬到太陽，臺上的領導講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話，過了許久，總算得到了解放。
每個班撒歡似的到自己班級的石梯上坐好，湯睿陽也沒閑着，先去座位上放了東西，就想趕快去找人問問許鑫報名的運動項目。
就在這時樂正雨拉住了他，道：“小陽，你陪我去趟11班吧，紀烨叫我過去找他。”
“哦，行，那我陪你過去。”湯睿陽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陪樂正雨找到人他就走。
找到紀烨後，紀烨表示請兩人喝水，湯睿陽拒絕未果，幾人又去了操場旁邊的小賣部。
湯睿陽拿了飲料後，此時心急火燎，想趕快去許鑫那邊的班級看看。
就在此時，湯睿陽眼前一亮，前面那個買烤腸的人不是之前幫自己遞情書的學長嗎？
或許可以找他問問，湯睿陽打定主意。
“你們聊啊，我先走了，過去有點事。”湯睿陽連忙給後面還在選零食的紀烨和樂正雨打了聲招呼，就小跑離開了。
“兩根烤腸一瓶脈動，一共九元。”
“我來付。”湯睿陽動作很快，把一張十元的鈔票放在了桌上。
吳敏傑正準備掏錢，手裏拿着烤腸，偏頭看去。
“喲，這不是上次……”
四周人多，吳敏傑似乎也反應過來在這大聲說這件事不大好，連忙噤聲。
“咳咳，怎麽請哥吃東西啊，”吳敏傑俯下身湊到湯睿陽身邊，小聲道，“成了？”
湯睿陽一下子臉就紅了，咳嗽兩聲：“我們過去說。”
“行，”吳敏傑把脈動夾在自己的腋下，然後咬了一口烤腸，邊吃邊說，“走吧。”
兩人到了旁邊一處人少的地方，湯睿陽才問：“學長，你知道許鑫學長今天參加了哪些項目嗎？”
“嗯，我想想，跳高、100m和3000m，不過3000m應該是下午了。”
“哎，”吳敏傑湊近了些，“剛剛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許鑫答應你了嗎？”吳敏傑一臉八卦看着湯睿陽。
“沒有，他說他要好好學習，讓我也好好學習……”湯睿陽有些蔫蔫地回。
聽見湯睿陽這句話，吳敏傑沒忍住，一下笑出了聲。
“哈哈哈……牛啊，許鑫……”
“不過的确像是他會說出來的話。”吳敏傑又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那你今天請我吃東西是幹嘛啊？”
“賄賂我？”吳敏傑又咬了一口烤腸，口齒不清地說道，“我給你說啊，沒用的，那小子拒絕你了你找我也沒用，曲線救國這一套在他那兒行不通的。”
“哦，”湯睿陽被紮一刀還不夠，吳敏傑還在他傷口上撒鹽，“我就是感謝你幫我送信，沒別的意思。”
“行吧，謝謝你的招待，小學弟。”
“哦對，你叫啥名啊，和你說幾次話了也不知道。”
“湯睿陽，高一八班的。”湯睿陽答。
“行，你叫我吳敏傑就行，肯定比你大，你叫我傑哥也行。”
湯睿陽點點頭。
“我說，”吳敏傑喝了一口剛剛買的脈動，“你要是要看許鑫啊，得快過去了，跳高一會兒馬上開始了，他們應該已經去拿號了。”
得到吳敏傑的提醒，湯睿陽馬上向小操場的方向跑去，幸好趕上了。
湯睿陽到小操場上方的高臺時，許鑫前面一個同學正好跳完。
許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好了運動裝，穿了一件黑色的運動背心和一條還沒到膝蓋的運動短褲，露出了平時被校服遮住的精瘦身材。
湯睿陽還注意到，許鑫這次沒戴眼鏡，和之前見到的許鑫感覺又不一樣，他本就是濃顏型的帥哥，眼鏡一取，露出好看的眉眼，感覺比之前更帥了。
湯睿陽明顯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他往前探了探身子，試圖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許鑫個子很高，但是令湯睿陽沒想到的是身材也這麽好，并沒有瘦得像竹竿，而是勻稱有肉，展開的四肢上可以看見有明顯鍛煉過的肌肉線條，許鑫的每次呼吸，緊貼在他身上的運動背心都會随他動作一起上下起伏。
調整好呼吸後，許鑫有了動作，就在許鑫跑出去的那一刻，湯睿陽的心也跟着緊緊揪起。
“好！”伴随周圍同學的歡呼，許鑫順利跳過。
看臺上的湯睿陽高興地差點蹦起來。
但是許鑫的反應不大，默默走到一旁等候區，拿起他事先放在那邊的水喝了幾口。
許鑫喉結上下滾動，仔細看去許鑫的額頭有了一層薄汗，陽光從許鑫側邊一處照過來，臉頰上的汗珠因為反光形成形狀好看的亮斑。
就在此刻，湯睿陽覺得許鑫真的在發光。
真好看，男神喝水也這麽好看，湯睿陽不由再次感嘆。
許鑫似乎心有所感，往看臺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眼認出了湯睿陽。
真巧，剛剛開幕式走過禮臺，他沒看錯的話，這個小家夥也在偷偷看他。
許鑫想起了那天在商店湯睿陽沒錢付手足無措的模樣，唇角不禁勾起一個好看的笑。
在湯睿陽的眼裏，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許鑫的笑。
他突然想起自己寫的那封情書裏的一句話：春暖花開，那天的陽光很好，你就這麽站在那裏，我知道我心裏的春天也要來了。
那時候湯睿陽絞盡腦汁，把畢生的文學素養用出來，才寫出了這麽點自認為文藝的好句子，沒想到一語成谶。
許鑫就這樣站在那裏，帶着笑，甚至只是餘光看了他一眼。
湯睿陽就覺得自己完了，現在還是炎熱的夏天，他的心裏卻已經在春暖花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