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桃花魅
過了一會，林霖在方墨玄的耐心快用光的時候磨磨蹭蹭的踏進了房門：“你找我什麽事啊。”聲音不像是平常那麽有中氣，估計已經知道方墨玄找她來是做什麽了。
“你坐，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你對我徒弟的教唆，嗯？”方墨玄冷哼一聲。
“我沒有．．．．好吧，那什麽是我說的，不過我哪裏知道．．．他就相信了．．．。”林霖的聲音在方墨玄的注視下越來越弱。
“如果不是你說的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小雲他這麽聽話怎麽會和我冷戰，嗯？你說現在該怎麽辦！”語帶威脅。
“關我什麽，不是，我．．．想想．．．立刻馬上想！”看到方墨玄手指上是不是出現一抹雷光，林霖淚奔。
“有了！”在方墨玄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林霖終于想出了解決辦法。
“那小包子就是不喜歡你給他找個師娘，不喜歡你今天丢下他和那什麽離淚笑的這麽好，很簡單嗎！你和小包子說，你不給他找師娘，不在丢下他去找離淚不就行喽。”想出了解決辦法的林霖連珠炮的說完後，突然覺得分外輕松，因為方墨玄終于不在繼續盯着她了。
“可是．．．”他有些猶豫，畢竟離淚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
“有什麽可是的，難道你真的喜歡上離淚了，準備給小包子找個師娘？！”林霖有些震驚，莫非方墨玄真的看上那個離淚了。
“不是，既然邵雲不喜歡那就算了吧。”方墨玄仔細思量了一下，和邵雲比起來，離淚的事情真的不算重要，不過還是找個人看着些比較好。
“不過讓誰去，嗯？眼前不就有個合适的人選麽！”他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林霖思索。
“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麽！”林霖被方墨玄那一眼看的差點跳起來，只能說女人的直覺某方面來說很強大。
“我要你想辦法去西陵坊接近離淚，幫我盯着她。”方墨玄說着，取出一塊靈玉，将隐匿氣息的符往上一拍，随手将其塑造成玉簪的樣子，然後将玉簪扔過去。
“你要我去當卧底，這樣不好吧，我什麽法術也不會。”林霖接過玉簪，淚流滿面，她哪裏會幹這些事啊。
“你打斷我的計劃，當然要你去繼續完成了。”說着，他将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林霖，讓她盯着點離淚，看看離淚有沒有什麽異常。
“你帶着玉簪，你的氣息離淚探測不到，所以在我哄好邵雲之前，你自己看着辦吧，不過不要搞砸了！”說完，也不給林霖說話的機會直接将她扔到門外。他要想想怎麽讓徒弟原諒他的事了。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天，林霖沒有出現完成方墨玄交代的任務去了，方墨玄則在想辦法讓邵雲出來，要是一直待在房間裏會不會悶壞。
今天是第七天，方墨玄決定不在門外哄了，邵雲就是不出來，弱水也在一旁看熱鬧，他還是主動出擊比較好。
“猜猜我是誰。”進了房間之後，捂住邵雲的眼睛。
“．．．．．．．．”意料之中的沉默。
“徒弟，我們都冷戰這麽多天了，師傅都說過很多遍了，吶師傅再說一次，師傅最喜歡的就是邵雲，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将來也不會有師娘，聽懂了嗎！現在可以原諒師傅了麽？”扳過邵雲的頭，一字一句的說。
“那好吧，就原諒你好了。不可以喜歡別人，只能喜歡雲兒一個！”邵雲點點頭然後說。
“是誰教你的，說給師傅聽聽？”方墨玄才不相信自己徒弟這些話是自己想的。
“是林霖，她說這樣子說，師傅一輩子都是我的！”坐在師傅身上，已經和師傅和好的邵雲，毫不猶豫的就把幕後主使給賣了。
“很好，師傅真要好、好、的感謝她。”在邵雲看不到的地方扯出一個微笑，不過看上去很滲人就是了。
“你回來了，有什麽查到的麽，算上之前的幾具，這已經是第七具屍體。”這些都是聽來客棧的人說的。
“有一個發現，就是離淚的房間裏有一副奇怪的畫，而且那七個人死的時間都和離淚不在的時間吻合。”林霖查了好幾天，現在的她是離淚身邊的小丫鬟一枚。
“你知道那副畫，畫了什麽嗎？”
“背景是很多的桃花，然後還有一首詩，還有個名字，寫的好像是卓然。”林霖表示她只查到這麽多。
“不過，她到是一直很期待你去找她，這幾日你沒去，她到是整日都愁眉不展。”林霖打趣。
“你試着把那副畫拿出來，然後就說我邀請她去玩，地點就定在泾南城外的桃丘。”想了想之後方墨玄拍板定案。
“呃，你确定可以？”林霖有些不确定。
“她接受邀約之後，你将它拿出來，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需要證據證明！”
“之後你就陪着弱水他們，不過這次要是再出現上一次的事情，那你的下場絕對不是當卧底怎麽輕松，我會把你丢的很遠！”方墨玄笑的無比邪惡。
“明白！明白！保證完成任務！”林霖看到方墨玄的笑容，知道他是認真的，頭點的飛快。
“師傅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先和林霖待在客棧，好不好？”他問邵雲。
“嗯。”邵雲點頭。
方墨玄去了桃丘，今天的約定的時間，到了地方才發現已經早早的有人在那裏了：“離淚姑娘來的可真早，在下卻是遲到了。”看到是離淚後方墨玄微微笑道。
“是我來早了，公子是修士吧。”離淚轉過頭看着方墨玄。
“确實，只是不知道姑娘又是什麽？只不過為了能在世間停留的久些便殺那些人？”雖是疑問不過答案他也已經知道，既然離淚點明了，那他也就不必在虛與委蛇下去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說起來也已經是千年前的事了，這裏是我和他初次見面的地方，那個時候是三月，桃花開得正豔。”聽到方墨玄的話離淚沒有回答，反而說起了其他的事。他也沒有打斷，靜靜的聽着，那發生在千年之前的事。
“我和他最初的時候都是泾南城裏的百姓，泾南城每年三月的時候城中的百姓都會來桃丘賞桃花，我就是那個時候遇到他的。啊，對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他叫卓然。”
“後來他說他要去修仙，我便在這泾南城等他，可是卻沒有等到他回來。”
“我在最後的時間，來到了這片桃林，後來生命結束在這裏。不過那不是我的故事，那是離淚的故事。而我不過是恰逢的一樹桃花。”她笑了笑渾然不在意從眼裏滴落在地的淚水。
“我不過就是這桃花林裏因他作畫時而附在畫中的一抹靈，修者都喊我們魑魅。我有着她的記憶，我也是因為她才得以成為完整生靈。”
“最後成為了修士的卓然回來了，不過這片桃林再沒有一個人靜立在樹下等他，為他跳舞。”
“他在這林中作畫，畫的就是離淚在林中跳舞的樣子，我被他畫進了畫中，此後便一直停住在片桃林，直到不久之前才可以離開那副畫，畫想必是在公子手裏吧。”離淚笑了笑。
“那天，你吹的那首曲子就是當年卓然在林中所奏的．．．”離淚說着，然後走到一旁的桃樹下，輕撫着。兀然，林中的桃花開始抽枝發芽，不過須臾間就開滿了整片桃林。
“你是将我錯認成他．．．．．．．還是．．．。”他輕聲的問。
“呵呵，我不會錯認，你不是他，我知道，但是我這一生也許再也見不到他，這便是我的命。”離淚笑着，不同于之前溫柔的笑，笑的恣肆就如同這滿林正怒放的桃花一般。
“太感人了．．”不知是何處傳來的。
“林霖，你答應我什麽，嗯？”一聽就知道是林霖的聲音，轉過頭指尖上雷光乍現。
“好好說話，我．．．”林霖看着離自己只有幾公分被雷光炸出來的坑，慢慢的說。
“師傅。”倒是邵雲直接就朝着方他跑過來，方墨玄伸手一抱，免得邵雲因為跑太快跌倒。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懶得理一旁的林霖，牽着邵雲的手轉過頭看着離淚。
“我想在這裏跳完當年的最後一支舞，這是她的願望也是我的。”離淚笑笑取出玉簫。
“．．．我知道了。”方墨玄接過玉簫，簫聲響起，正是那天的那首曲子。不過他的嘴唇卻沒有動過，離他最近的邵雲看到了，疑惑不解簫聲是從哪裏來的。他放下手中的蕭，看了看邵雲，笑了笑沒有回答。。
聽到簫聲的時候，離淚笑着想：“你的願望實現了，而我也該離開了。”蓮步輕轉，花欲迷人眼，最後看不清是人在舞，還是這漫天的花瓣飛揚，最後一抹簫聲落下，風拂過，花雨之中早已無人。
“她去哪裏了？”一曲畢，林霖有些木然的問。
“自然是去該去的地方了，既然是從這裏開始的，自然也是要在這裏結束。”取出那副畫，展開，畫中多了一個女子在桃花林中舞蹈。
“林霖，我該怎麽懲罰你這次私自行動，關禁閉一個月怎麽樣！”
“啊！不要啊。”凄厲的慘叫。
身後落英缤紛的桃林漸漸遠去，那副畫被風吹拂着，最後落在一個人的手中。
方墨玄在聽到卓然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想起來了，在書閣之中那曲譜的落款上寫着的不正是卓然。
曲子、畫、卓然都對上了，雖然不清楚整件事是什麽。不過，離淚殺了人是事實，這無法狡辯，而且這種魑魅，若是沒了執念，煙消雲散不過眨眼之間，不過她最後一定也沒有什麽遺憾，畢竟她已經做到了，跳一支舞給那人看。
桃花魅，不過是一縷相思所化，行于人世，不過是為了那一抹故人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想問下，大家想看卓然和離淚的番外麽？要是不想的話，就當我沒說^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