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窟窿

陸中這兩天一直在倒騰竹子,也确實讓他倒騰出了一些東西來。

原先的人們平時用來裝東西的筐子,是用一種毒草的莖編織而成的。

編織的過程很是令人痛苦,不僅将毒草從地裏拔出的時候要經歷鑽心的刺癢,編織的過程中也要忍受同樣的刺癢。

甚至更甚。

陸中是編筐的好手,技術甚是熟練。

所以一年裏有半年多,手上都是紅腫開裂的大口子。

陸家的各種器具基本都是陸中編織的,用來裝稻谷的大筐,還有用來裝紅薯土豆的小筐,一個個堅固耐用很是漂亮。

就是費手。

護衛隊留下的竹子就躺在山腳下,很多竹葉和竹枝不僅擋住了唯一的上山路,也有些影響陸家的農田。

所以陸中将那些幹枯的竹子弄了幾根回家,試試看有什麽用處。

竹子的韌性極好,陸中先是将竹子從中劈開再一點點破開成竹篾。

按照編筐的手法将竹篾一點點組裝起來。

最長的那根竹子被制成了扁擔,就是陸绮筵眼前這個。

扁擔兩頭挂着兩個漂亮的竹筐,裏面是滿滿的沾滿草木灰的土豆。

看起來輕便了很多。

陸绮筵剛想過去将扁擔挑起來,就被陸中接過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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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就将扁擔駕到自己肩膀上,很是輕便地将兩大筐土豆挑了起來。

一路上走過的地方,陸家的筐子引起了大家的圍觀。

劉老二和長興被王貴二人揍了一頓之後,除了疼痛之外還要忍受饑餓。

很是說明了什麽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兩人平時在村裏就是個潑皮無賴的形象,現在一臉紅腫地走在路上自然也沒什麽人關心。

甚至還有人在二人身後指指點點,捂嘴狂笑。

劉老二深知自己的大好前程都是被陸家那堆陰晴不定的竹子耽擱了,心裏窩火。

任什麽植物,也不能說離了土就會死。

肯定是陸家那個小妖精又施了什麽妖法。

就像那天土豆一樣。

長興也是個沒腦子的,跟着劉老二偶爾還能混個飽飯,就一切都聽他的。

此時更是跟在對方身後點頭如搗蒜:“肯定是,肯定是他家有妖氣。我看這一家人都不正常。”

可不是,劉老二想。

誰家的姑娘跟陸家一樣還有名字。村子裏的姑娘都是沒有名字養活到大,要嫁人了再由婆家娶個喜慶的名字嫁過去就算了。

陸家的兩個女兒卻都有名字。

“還取得那麽拗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文化一樣!臭顯擺!”

“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兩人又疼又餓,無能狂怒。想借點糧食走了半天串了大半個村子都沒借到,正想換個人繼續激情辱罵的時候,突然看見前面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幹什麽。

劉老二這樣的人,就是有一些奇怪的嗅覺。

比如:人多的地方,肯定有好東西。

果不其然,人群中圍着的是……

陸家父女。

劉老二瞳孔地震,深覺晦氣,拉着長興就要離開。

兩人都遠離人群十幾步了,長興扯着劉老二的袖口嗫嚅道:“我剛才看到的是竹子吧。”

劉老二皺眉:“是竹子又怎麽樣?”

“這竹子不是說給了護衛隊嗎?那陸家還有權利處理這些竹子嗎?”

長興說話似慢慢悠悠,說出來的東西,卻令劉老二深思。

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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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绮筵屋後的中藥材長得甚好,由于防護法器的利用,毒草一絲都沒散逸到陸绮筵整好的土地上來。

看着綠油油的各色草藥,陸绮筵已經想好了以後它們的各自歸屬。

小白很喜歡在草藥地裏亂竄,陸绮筵也不攔着它。

直到這天中午。

陸绮筵地裏的土豆已經種完了,一家人齊上陣,不到一天就完成了。

為了兌現自己的諾言,陸绮筵從格子裏拿出不少大補的藥材。

按照以形補形的基本原則來說,能治長生病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動物屍體局部。

原本阿法卡還在一邊乖乖坐着,試圖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直到看到陸绮筵從格子裏憑空拿出一系列動物幹屍之後,他有些坐不住了。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或許是狗勾的目光過于疑惑,陸绮筵專心致志的制藥過程都被打斷了。

“小白,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不用害怕,我這些就夠了,不會用到你的。”

說着又将狗從地上撿起來,掂量了一下:“還是有些瘦,給你人參又不吃……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陽光下的小狗狗渾身毛絨絨,粉紅色的肉墊和筆尖看起來濕潤可愛。

小小的短尾巴緊緊貼着肚皮,試圖守好最後的陣地。

陸绮筵看他軟弱可欺的無辜樣,狠狠把它揉進懷裏。

“好可愛……”

阿法卡對這種過于親昵的肢體接觸始終不習慣。

以前還能用自己是只狗來自我催眠,毫不猶豫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接受陸绮筵的好意。

但最近這幾天,阿法卡發覺自己的心境有些變化。

具體體現在,自己再也沒法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接受陸绮筵的投喂。

明知單單就是自己的存在都能讓這個人開心,明明自己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讓她開懷。

但阿法卡無法控制得想要做多一點,讓自己更有用一點……

讓她更開心一點……

讓她不用自己承受那麽多,處理那麽多……

兀自吸狗的陸绮筵絲毫沒有察覺到一直狗勾的心情,将狗放到地下之後繼續進行她的制藥大業了。

滿身羞紅的阿法卡四爪剛一着地便蹬着四只小蹄子竄得飛快,一眨眼就跑到午後的草地上去了。

陸绮筵也沒管,自顧自繼續制藥。

藥分君臣佐使……

“啪叽”一只巴掌大的綠蝙蝠被扔到了陸绮筵的腳下。

小小的蝙蝠還在喘着氣,可是翅膀已經斷了,滲出墨綠色的血液。

陸绮筵帶着疑惑看向罪魁禍首,小小的狗子蹲坐在地上,粉紅色的小舌頭伸出來。

像是在等待來自主人的誇獎。

陸绮筵很是配合:“好狗!”

得了誇獎的小狗抓捕熱情更高漲了,一會兒一趟一會兒一趟。

很快,陸绮筵腳下就堆了一只綠蝙蝠,一只黑刺猬,一只風筝那麽大的蝴蝶和一只成年人手臂長的蜥蜴。

陸绮筵有些震驚:“這些東西你從哪裏弄來的?!”

狗頭朝後甩了甩。

屋後。

陸绮筵跟着小白一路過去,驚奇的發現原本固若金湯的防護罩被戳出了一個個窟窿。

原本只有綠色植物的防護罩裏,現在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動物。

蝴蝶翩翩飛舞,刺猬攤成一張餅,滿地都是被啃得亂七八糟的草藥。

陸绮筵有些驚訝,驚訝這些小異獸們竟然能穿透這些自己的防護。

伸手逮起一只刺猬,陸绮筵看着刺猬身上散發的微微紅光,陷入了沉思。

最後陸绮筵還是加固了防護,做法就是補完裂縫以後拿符篆畫了個防護符。

看起來一時半會兒沒什麽問題了,才拍拍手離開。

徒留下一個被剝奪了捕獵樂趣的阿法卡,癱在地上成了一灘狗餅。

青栀坐在炕上,看着失魂落魄的長生發揮着自己的刻薄。

“你看看你這樣兒,算什麽男人!看看人家,豎起是個漢子,躺下是條豹子!”

長生滿臉菜色。嘴皮子又不如青栀溜,只能幹吃虧。

就在長生嗫嚅着剛想還嘴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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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短小,我有罪。明天粗長。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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