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态度
丁文書激動地握着江淮闵地手，問道：“你終于醒了，頭暈不暈，想不想吐。”想起之前醫生說過的話，又問：“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你能開口說話麽？身體能動麽？”
江淮闵直勾勾地看着丁文書，久久不語。
見江淮闵不說話，丁文書心想糟了，難道江淮闵真的沒辦法開口說話了？
情急之下，他便讓李管家去叫醫生過來幫江淮闵檢查一下。
“沒辦法說話也沒關系，我會一直陪着你，總歸……”
丁文書話還沒說完，江淮闵就把手從丁文書的手裏抽了出來，然後一臉不耐地看着丁文書。
丁文書怔了一下，完全想不通江淮闵為什麽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
想想他跟江淮闵交往七年，預期的七年之癢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兩人的婚禮，難不成江淮闵不僅不能說話，還半身不遂，因為不想拖累他，所以才會這樣對他？
想到這兒，丁文書又道：“你放心，不管你是說不了話還是沒辦法下床走路，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話音一落，江淮闵便露出嫌惡的表情。
丁文書見狀并不在意，若不是江淮闵，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估計是他了，而且江淮闵現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心裏大概是有巨大的落差感
丁文書知道，江淮闵有自己的傲嬌，若換做是他，估計也一樣。
于是，丁文書繼續道：“醫生說了，等你腦子裏的淤血自行吸收之後，這些症狀也就消失了，一切都會變好的。怕發生意外，我也不敢讓醫生給你做開顱手術，只能保守治療，倘若過了一段時間還是這樣，再做進一步打算，既然你不能開口說話，那要是聽懂了，就對我眨眨眼睛，嗯？”
又說：“你也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怎麽可能放着你不管不顧。真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
說到這兒，丁文書的鼻子又開始泛酸了，他把臉轉過一邊，吸了吸鼻子，調整好情緒後，又把臉轉了過來：“好在你的手還能動，你現在沒辦法開口說話，以後有什麽，我們只能用手機打字交流了。”
“你說夠了沒有？”江淮闵沉聲道，眼神犀利地看着丁文書。
丁文書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淮闵，他沒想到江淮闵竟然能開口說話，而且吐字清晰。
可既然江淮闵能說話，為什麽剛才一直不吭聲，還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在審視自己的仇人一般。
丁文書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江淮闵現在半身不遂，所以脾氣才會突然暴漲，無非就是不想拖累他，以此逼他離開？
大概就是這樣了。
面對江淮闵的斥責，丁文書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疼了，他想重新握住江淮闵，說幾句體己的話，但江淮闵似乎察覺到他的用意，直接把手提高，導致丁文書抓了個空。
“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不吃你這一套。”
聞言，丁文書苦笑了一聲，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哪怕……”後面的話丁文書擔心會刺激到江淮闵，索性不說了。
“能陪在我身邊，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下一秒，就看到李管家和幾位醫護人員一同走了進來。
丁文書給醫生讓了位置，好讓他們方便給江淮闵做檢查。
檢查的結果還算比較樂觀的，但丁文書還是不放心，他看了一眼江淮闵，然後就叫醫生陪他一起出去，他有個問題想問醫生。
病房外，醫生笑着對丁文書說：“丁先生，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
“就是他醒來後性格變得很暴躁，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所以要不要再給他做一次詳細檢查？”丁文書憂心忡忡地說道。
“完全沒這個必要，之前做的檢查都做過了，你說的這個問題，極有可能是因為江先生發生了變故所致，等他恢複健康了，自然就會好的，你若真的擔心，只能做手術把淤血清了，這是最直接也是最快讓江先生恢複健康的辦法。”
丁文書聽了搖搖頭，他不敢安排江淮闵做手術，哪怕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很高他也不敢。
丁文書也知道這樣很懦弱，可是萬一呢？萬一江淮闵變成了倒黴蛋怎麽辦？
想到這兒，丁文書下意識地把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他想給這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丁文書無奈地笑了，說：“我還是決定保守治療。”
醫生點點頭，安慰丁文書：“你也別想這麽多，估計過一兩天就會好了的。”
“知道了，謝謝醫生。”
“應該的，沒事兒的話我就先回辦公室了，相信江先生很快就會恢複健康的。”
再次謝過醫生後，丁文書便回到了病房。
江淮闵看到丁文書，又斥聲說道：“你不是走了麽？還進來幹嘛？”
一旁的李管家聽不下去了，沒等丁文書開口，他便率先說道：“先生，丁先生為了照顧你，已經一個晚上沒休息了。”
“是我讓他不休息的麽？”
“這……”李管家欲言又止，然後轉過頭尴尬地看着丁文書。
丁文書對李管家搖搖頭，然後不緊不慢地往病床前走去，“你腦子裏有淤血，醫生介意做手術，但我怕手術過程中會發生什麽意外，所以決定保守治療，這段時間若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說出來，別硬撐着。”
江淮闵不滿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這是我的事情，你憑什麽幫我做決定？”
“我們是合法夫夫，我現在很困，想睡一會兒，有什麽話等我醒來之後再說好麽？”江淮闵醒了，雖然脾氣變得不好，卻很精神，丁文書自然也就放心了，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一放松，倦意便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自然就有些撐不住了。
江淮闵還想嘲諷兩句，最後忍住了，便冷聲道：“想睡就去睡，你以為你這副模樣，我看了就會心疼你？勸你別癡心妄想了。”
雖然知道事出有因，但聽到江淮闵的話，心還是抽疼了一下，病房裏的氣氛，一下變得尴尬起來。
李管家也擔心丁文書繼續呆在這裏會不适應，連忙說道：“丁先生，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丁文書原本想繼續留在這裏照看江淮闵的，但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背對着他的男人後，丁文書最終點頭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丁文書一語不發地看着路邊的街景，李管家知道丁文書難受，便開口安慰道：“丁先生，您也不要怪先生，他也不是有意的，估計是心裏難受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丁文書點點頭：“我知道，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不過我想的是，一開始我以為他會有語言障礙半身不遂，沒想到他能說話，還能翻身，這比我預想中的好多了。剛剛在病房外，我也同醫生聊了一下，醫生說淮闵這種情況，等适應了就好了。但我就是好奇，他情況這麽樂觀，為何還要這樣對我。”
想到這兒，丁文書又開始壓抑了，又說：“難不成是把腦子撞壞了？”
李管家笑道：“可不就是撞壞了嘛，腦子裏還有淤血，頭上還纏着繃帶。”
聽了李管家的話，丁文書難得地笑了一聲：“其實很多事情我都能理解，畢竟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變成這樣的，可是想想他剛才對我的态度，似乎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就難受得緊，我現在就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可千萬別發生什麽靈異事件。”
這話李管家就聽不懂了，問道：“能有什麽靈異事件？”
“奪舍，小說裏常用的一個更，就是某人發生意外，使得另一個人的靈魂穿到那個人的身上。”說到這兒，丁文書苦笑道：“你看，我說的這是什麽話，這樣離奇的事情，怎麽可能會發生。”
李管家安慰道：“我看您就是想多了，您真要擔心的話，回頭我幫您問一下先生，具體什麽情況，等問好了之後我回頭再跟您說。”
丁文書原本想說不用了，但想到江淮闵對他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便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李叔了。”
“這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畢竟我也是看你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也不忍心看您受這樣的委屈。”
丁文書：“也不是特別委屈，就是有點壓抑罷了。”
“總會好起來的。”
說話間，李管家已經把車子開到別墅門口了。
丁文書并沒有讓李管家開車進去，他下了車後，便讓李管家開車去醫院，畢竟醫院裏沒個人照顧江淮闵是不行的，等自己睡醒之後，再去醫院陪護。
李管家也叮囑丁文書在家好好休息，還說廚房裏有飯菜在竈臺上保溫着，要是餓了可以直接拿來吃。
交代完這些後，李管家便開車前往醫院。
丁文書嘆了口氣後，才轉過身，按下了指紋鎖開門走進別墅。
只希望到時候他去到醫院，江淮闵對他的态度會有所改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