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淮闵在醫院住了幾天,丁文書就在醫院陪護了幾天。

不過丁文書并非時時呆在醫院裏,因為工作室裏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去處理,有時候還要回家拿東西。

江淮闵偶爾會對丁文書冷嘲熱諷幾句,見丁文書不理會自己,也覺得自讨沒趣,便躺在一旁玩手機了。

江淮闵在醫院裏躺了小半個月這樣,總算是可以出院了,雖然他還是覺得丁文書是個冒牌貨,甚至在某些事情上會犯糊塗,但其他問題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至少不會像最開始那樣動不動就頭暈犯惡心嘔吐,也能正常飲食了。

回到家的時候,李管家在噴口燒了一個火盆,讓江淮闵從火盆上跨過去,說是可以去除黴運。

江淮闵雖然嘴上說封建迷信,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從火盆上跨過去了。

可一進到家裏,看到家裏喜慶的布置,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張臉拉得老長,然後指着客廳最大那張“囍”字問道:“這些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誰讓你們在家裏貼這些的?”

丁文書瞅了一眼江淮闵道:“你住院那天是我們舉辦婚禮的日子,既然是婚禮,自然是要好好把婚房布置一番。”

說起來,那張“囍”字還是他和江淮闵一起貼上去的呢,可惜江淮闵什麽都不記得了。

之前跟拍攝像師倒是把婚禮視頻刻錄出來了,他本來是想着放給江淮闵看的,但轉念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就算放出來了,江淮闵也會說那個婚禮視頻是合成的,反正現在不管他說什麽解釋什麽,江淮闵都能找出各種自以為非常合理的借口來堵塞他的話。

一開始丁文書還會跟江淮闵争論個一二,但察覺到江淮闵變成了一根筋,也就懶得跟對方計較這些,反正江淮闵總歸會徹底好起來的,到時候……呵,他最近受的委屈,總會一筆一筆的讨回來。

就怕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舍不得那樣對江淮闵。

而江淮闵在聽到丁文書的話後,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難看死了,李叔,有時間把這些東西都摘了,真是蠢得要死。”

聞言,李管家看了看丁文書,看上去有些為難的樣子。

丁文書是不想讓李管家為難的,便笑道:“就按照他說的去做,拆就拆了,沒事兒。”反正這些東西也留不了多長時間,早晚都要摘下來的。

李管家惋惜道:“那我先去幫你們倒杯水,再等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再去把這些東西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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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家是很心疼丁文書的,若不是發生那場車禍的話,兩人的關系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怪那個酒後駕車的司機,真是把人給害慘了。

江淮闵雖然不記得丁文書了,但對這個家他還是很熟悉的,喝完李管家遞來的水之後,他便熟門熟路的來到了主卧。

結果還沒走進去,又折了回來,對着丁文書質問道:“卧室裏怎麽有兩個枕頭?還有怎麽連卧室也布置成那樣了?”

丁文書輕輕地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像看着一個二百五一樣看着江淮闵,他實在想不通,江淮闵不記得他就算了,怎麽連性格也變得這麽二哈,跟之前冷靜沉着的性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說話小聲點,嚷得我頭疼。”接着又解釋道:“都說了是婚房,當然是要一起布置,你連這點常識都不懂麽?還有我們既然已經結婚領證了,睡一張床上有什麽問題麽?都快三十歲且準備當爸爸的人了,別跟個毛頭小子一樣一遇到事情咋咋呼呼的。”

江淮闵似乎是被丁文書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說道:“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造成的。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這些,不過讓我跟你睡一張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丁文書慢條斯理呷了一口水,然後放下水杯道:“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房睡?”

江淮闵道:“沒錯。”

丁文書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轉頭對正在一旁收拾行李箱的李管家說道:“李叔,一會兒去卧室衣帽間裏把他的衣服和他那些洗漱用品都搬到客房裏去。”接着又對江淮闵說:“我這樣安排,你滿意了麽?”

江淮闵說:“誰讓你這麽安排的,我要睡主卧,客房你自己去睡。”

“要麽一起睡主卧,要麽你去睡客房,分房睡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為何要騰地兒給你?沒別的事情我先回卧室休息了,至于晚上你要睡客房還是書房或者是客廳随你的便。”

留下這句話之後,丁文書頭也不回地往主卧走去,留下一臉憤然的江淮闵站在原地:“你這是鸠占鵲巢。”

一旁的李管家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勸說道:“先生,您身體還沒好全,醫生說了讓您少生氣,您要是累了就先躺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回頭我把客房收拾一下您就能躺床上休息了。丁先生懷着孕,您就別讓他這麽折騰了。”

江淮闵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他覺得這個家自己好像待不下去了,那個冒牌貨天天跟他作對就算了,就連李管家也不向着他,只要兩人吵架,李管家都會替冒牌貨說話,明明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弄得好像自己才是寄人籬下的那個一樣。

還有李管家一直強調丁文書懷孕了,這到底是真是假還不一定了,反正李管家已經被丁文書收買了,說不定這是兩個人聯合起來騙他的。

總之他就忍上幾個月,如果是真的,那麽丁文書的肚子肯定會大起來,若是假的,那也有理由跟丁文書離婚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想辦法把自己的銀行卡,信用卡以及身份證戶口本給要回來,還有據他所知,丁文書趁他住院的這段時間,已經把手伸到他的工作室裏去了,現在工作室上下所有員工都對那個冒牌貨唯命是從,所以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不然等到了真的離婚那天,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雖然沒有了那個工作室他也不至于會被餓死,畢竟他家境殷實,可自從上了大學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伸手向家裏要過一分錢,當初也放下狠話跟他把說,以後不會插手公司的事,他要出來自己闖蕩。

既然當初已經把話說絕了,所以即便以後一窮二白他也不會回去繼承家業。

想到這兒,江淮闵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淮闵大概是真的累了,在沙發上做了沒多久便睡着了。

這時,丁文書正好從卧室裏走出來,看着斜靠在沙發上熟睡過去的江淮闵,有些于心不忍,然後從卧室裏拿出一床毯子,輕輕地蓋在江淮闵身上。

剛從廚房出來的李管家看到這一幕,便笑着對丁文書說:“丁先生,這段時間委屈你了,很多時候先生說話難聽,你也不要往心裏去,他并非有意的。”

丁文書無奈地點了點頭,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正因為心裏清楚這些,所以才沒往心裏去,但委屈多多少少是有那麽一點,最後想通了也就好了,既然我不能改變現狀,也只能苦中作樂,全當是我跟他之間的情、趣了。”

笑了笑,丁文書又道:“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說不定等哪天他徹底恢複了,想起這段時間對我做過的種種事情,說不定會比以前對我更好了呢,我就是有幾件事情想不通,為什麽他會認為我是冒牌貨,還把我當成了替身,還有就是所有人都記得,卻唯獨忘記我一個人。”

這三件事情,不管丁文書怎麽想都想不通。

聞言,李管家淡笑道:“丁先生,其實你可以換個角度看待這件事情,可以當做先生從未忘記過你,雖然我也想不通你剛才說的那三件事,可是他心裏是有你的,畢竟他一直想要找到你呢,殊不知你就是他要找的人罷了。”

丁文書說:“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

李管家道:“相信這種情況不會維持太長時間的,醫生也說了,先生恢複得很好,等腦子裏的血塊都吸收了,他就會想起您來了。”

丁文書點點頭。

雖然醫生是這麽說的,可是出院之前他們給江淮闵拍了片,發現江淮闵腦子裏的血塊并沒有被吸收,之前有多大,現在還是多大,若不是因為沒有影響到江淮闵的日常生活,丁文書都要讓醫生做手術了,就因為沒有問題,所以他一直堅持着保守治療。

丁文書嘆了一口氣,然後對李管家說:“我一會兒要去工作室一趟,你好好照顧他,也別忘了收拾客房,讓他晚上睡得舒服一些。”

李管家詫異道:“您真打算跟先生分房睡?”

丁文書苦笑着說:“他現在這麽排斥跟我接觸,我也沒別的選擇了,就讓他睡客房,給他一點苦頭吃。”

“誰不知道您是心疼先生的。”不然也不會讓他好好收拾客房了。

聽了李管家的話,丁文書也只是笑笑。

畢竟江淮闵是他的男人,自己的男人他不心疼誰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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