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丁文書感到醫院的時候, 江淮闵還沒有醒過來。
周然在旁邊安慰道:“別緊張,他就是這幾天太累了才會這樣的。”
可即便如此,丁文書還是很擔心, 他甚至在想着, 是不是因為昨天兩人吵了一架, 所以江淮闵才會突然暈倒的。
丁文書坐在病床邊上, 緊緊地握着江淮闵的手, 緊皺的眉頭一刻都沒舒展過。
周然知道自己勸不動丁文書,索性就在旁邊默默地守護着這對夫夫, 當個隐形的守護者。
就在丁文書為昨晚的事情感到自責的時候, 殊不知江淮闵其實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 只是出于某種原因,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愛人。
是的, 江淮闵已經恢複了關于車禍前和丁文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恢複記憶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奈何江淮闵想起了自己曾經的作死行為, 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丁文書了,索性先裝死, 等想好了對策之後,在跟愛人表明一切。
天知道他怎麽會說出玩膩了就送人這種話, 如果不是他們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估計他家的青年分分鐘要跟他離婚了。
“你在這裏幫我守一下, 我想回去拿些換洗的衣服。”丁文書對周然說道。
周然:“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路上注意安全。”
即便沒有睜開眼睛,江淮闵也能感覺到丁文書正在盯着他看。
直到關門的聲音傳入耳朵的時候, 周然才開口道:“別裝睡了,人都已經走了。”
江淮闵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看着周然:“你當時怎麽不攔着我點?”
周然無奈地笑了:“我倒是想攔, 可你也知道當時的你就好像一匹脫缰的野馬,而且人家文書也說了,你是因為他才變成那樣的,你也知道他一開始對你的行為很生氣,但後來就随心所欲了,文書可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快點想起他來。”
江淮闵苦笑着說:“當時的我很傻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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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思索了片刻,點頭道:“說實話,确實挺中二的,當時看到你那樣,我還以為你是從初中穿越過來的。”
別看現在江淮闵不茍言笑,這都是被歲月磨平了棱角,要知道江淮闵也有過一段中二病時期,雖然江淮闵本人一直不肯承認那段黑歷史,但歷史确确實實是存在的。
“我只是沒想到,竟然還跟張英喆他們聯系上了。”
周然道:“其實張英喆他們本性是好的,就是太吊兒郎當了,文書不想讓你跟他們接觸,也是擔心你近墨者黑。不過我猜測,如果哪天張英喆他們能像我倆這樣勤勉的話,估計文書就不會攔着你跟他們接觸了。”
周然說的倒是實話,因為之前丁文書就這麽對他說過。
“我前幾天還問張英喆借錢買別墅送給文書了。”
“然後呢?”周然好奇地問道。
“自然是發生了矛盾,我就不跟你細說了。”明明已經夠丢臉了,如果再說出吵架的原因,豈不是更丢臉。
周然卻猜到了:“所以你們吵架了。”他看到了江淮闵鎖骨上的吻痕,然後輕咳了一聲,又說:“不過有時候夫夫之間的小打小鬧也能增進感情。那麽問題來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文書坦白恢複記憶的事情?”
江淮闵說:“還沒想好怎麽跟他說,不知道怎麽開口。”
聽得周然直接吹了一個流氓口哨:“這有什麽好想的,還是你擔心他會怪你?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這麽愛你,怎麽可能會怪你。而且這段時間他是怎麽過來的,我覺得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難道還想讓他繼續擔心下去麽?”
“不是我說你,也就文書了,若換做是我遭遇之前那些的話,分分鐘要跟你離婚。當初追求人家的時候,你可是說要一輩子對人家好的。實在不行,就當早死早超生吧,就算最後他真的生你的氣,也不會跟你離婚的。”
說到這個,江淮闵又想起了昨晚被他撕碎的那兩本結婚證:“離不了,結婚證都被我撕碎了。”
周然聽後直接對着江淮闵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會玩。”
江淮闵無奈道:“形勢所迫。”說實話,連江淮闵自己都弄不清昨晚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到他和丁文書領證的那天,回到家後丁文書拿着它們的結婚證,對着上面的證件照親了又親,可想而知當時的丁文書是有多高興。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江淮闵很清楚,對他和丁文書而言,婚姻是他倆的蜜罐子,是他們愛情長跑的見證。
所以不奇怪昨晚上丁文書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雖然結婚證是可以補辦的,可是補辦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
至少對江淮闵而言是這樣的。
“真的,你別不信我,古人不都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麽,雖然這句話在這裏不适用,但我覺得也能套上來用用。一會兒等文書回來的之後,我就先回辦公室了,你跟他好好聊聊,有什麽誤會趁着現在一并解決了,反正這都是早晚的事,要是拖得太長時間了,反而對你不利。總之你自己看着辦吧,這種事情我只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為你提點一二,但具體要怎麽做,還是得看你自己。”
江淮闵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現在也只能這麽做了。”
正如同周然說的那樣,事情拖久了反而不好,畢竟總有說漏嘴的時候,與其埋下禍根,倒不如直接跟丁文書坦白呢。
時間大概過去了一個小時,丁文書總算來了。
江淮闵給坐在旁邊看好戲的周然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笑了笑,然後對丁文書說:“既然淮闵已經醒了,那我就先去忙了,有什麽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然後面那句話,像是對江淮闵說的一樣,但丁文書根本就聽不出來,畢竟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淮闵身上了。
行李才剛放下,丁文書就走到病床前,握着江淮闵的手問道:“什麽時候醒的?既然醒了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我?還好這次只是疲勞過度,你的主治醫生說了,以後不能再熬夜了,當然,我也是這麽想的,畢竟我想跟你過很長的一輩子。”
聽了丁文書的話,江淮闵自責不已。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鼓起勇氣對丁文書坦白道:“文書,對不起。”
丁文書有些不明所以,問道:“幹嘛突然跟我說對不起?你是不是又背着我買什麽東西了?”
江淮闵搖搖頭:“不是,就是我都想起來了。”
丁文書懵了,不确定地問了一遍:“想起什麽來了?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麽?”
這段時間兩人相處得很和諧,以至于讓丁文書都要忘記了江淮闵失憶這件事。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曾經把你忘掉,現在又想起來了,我為我曾經做過傷害你的事情跟你道歉,我甚至不知道當時的我到底是怎麽想的,才會做出這麽多傷害你的事情來。同時,我還要感謝你對我的不離不棄。”江淮闵深情款款地對丁文書說出了這些話。
可丁文書卻放開了江淮闵的手,“你等一下,事發太突然了,我要緩一緩。”
過了幾秒,丁文書又不确定地問了一次:“所以你是真的想起來了麽?”
江淮闵點頭:“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學食堂,當時你的飯卡沒錢了,是我把我的飯卡借給了你,但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在我們第一次說話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就一直在暗處跟着你,試圖找到能夠接近你的機會。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逸夫樓後面的那顆香樟樹下,我記得那天的月亮特別圓。”
說到這兒,江淮闵停了下來,觀察丁文書是否在聽他說話。
丁文書看到江淮闵突然不說話了,便說道:“你繼續說,我在聽着,我沒說停就不許停。”
接下來,江淮闵一直在訴說着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和各種各樣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牽手,第一次帶對方回家見家長,當然,江淮闵是帶着丁文書去墓園祭拜江母,至于江家,他絲毫不在意他那位所謂的父親,第一次一起出去旅行,還有兩人第一次肌膚之親的情形。
江淮闵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長時間,都要口幹舌燥了。
直到他說完兩人婚禮上的細節時,丁文書終于總算讓他停下來了。
“好了,所以你是真的恢複記憶了?”又問:“其實不是我多疑,你也知道昨天晚上我們才剛剛吵完架,或許是你為了哄我高興才騙我說你恢複了記憶。”
江淮闵:“……可我忘記你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失憶。”
丁文書搖搖頭:“這就不好說了,畢竟我回去拿東西的時候,周然也在這裏,說不定是他告訴你失憶這件事呢。”
江淮闵:所以為什麽跟他想象的不一樣,此刻他老婆不應該抱着他痛哭流涕麽?反正痛哭流涕他是沒有等來,反倒等來了質疑聲。
“如果我騙你的話,周然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丁文書:“……”也虧得周然不在這裏,不然聽到江淮闵這麽說,估計要被活活氣死,就沒聽說過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拿自己的兄弟發誓的。
江淮闵似乎看出來了丁文書在想什麽,然後解釋道:“為了我們的幸福生活,我自然是不會拿自己發誓的。”
這話似乎沒毛病。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算一下總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