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石兩鳥

王傾君手臂輕擡,掐住花叢中一朵豔紅色的花朵,掐出鮮豔的花汁,手指膩沾的感覺傳來時,她的身子也有了膩沾的感覺。她仰面躺着,透過花叢的縫隙,可以瞧見藍色的天空飄着幾朵自由自在的白雲。上一次,她為了活命,不顧陳文安的意願,強喂了他半顆春丸,那麽這一次,陳文安不顧她的意願,強要如此,她實在不必再裝作純情貞烈。何況,不過匆匆一次,怎能保證有孕?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必須做得徹底些。

陳文安有些訝異王傾君的配合。他本以為王傾君不管內心如何想,表面上總要掙紮一番以示貞烈,如此,他便能好好的用言語打擊她一番,再安撫一番。說實話,三天前龍床上那番活動固然刺激,但當時事出突然,事情不在他掌握中,事後他想來,還是微有惱意,且王傾君一個初進宮的小女子,既然敢如此對他,他總得報複回來。但這種事,最好的羞辱手段,不過以牙還牙而已。

一對男女各有心思,但雙方皆是年輕的身體,俊俏的容顏,且花叢下花香陣陣,這一番偷情,雖不如上次龍床上的緊張激烈,卻另有韻味,依然銷魂無比。

陳文安依依不舍從王傾君身上翻下來,整理着衣裳,低低道:“這回沒有服食春丸,覺着如何?承認我厲害吧!”

王傾君渾身酸軟,心裏卻盤算着,加上這一回,也不過兩次,還是不保險,因開口道:“不覺得如何,有膽兒,你明晚再來找我。”

陳文安一怔,緊接着低笑起來,“怎麽,上瘾了?”

“怎麽,不敢來?”王傾君也低笑起來,坐起身子整理衣裳,沙了嗓子道:“或者,你怕了?”

陳文安根本不在意王傾君的激将計,但美人既然相邀,又何必拒絕?因道:“看來真是上瘾了啊!好,你等着我。”

陳文安常常進宮,因身份特殊,偶然也會留宿,宮中自為他備得休息的殿室。他趕到殿室,匆匆更完衣出來,便有內侍來報冷香閣內發生之事。如他所料,千金公主進得冷香閣,見閣內只有唐天致和王府長史許之敏,不見宮妃的蹤影,馬上反應過來,只說聽聞唐天致進宮,特意來見見兄長,兄妹團聚一番等語。正好簡太妃也在,三人便在冷香閣擺了茶果,說說笑笑。

接下來的日子,宮中平靜了許多。陳皇後因費了一番力氣,卻沒有給唐天致安上“淫`亂後宮”的罪名,知曉對方警惕,便按兵不動。孫淑妃因察覺到唐天致似對她有所提妨,為了防止生出嫌隙,也暫停了一些活動。陳文安倒還是常常進宮,有幾晚便摸到王傾君玉階殿,倒颠鸾倒鳳之事。

王傾君撇了心頭的羞意,已是和李松柏打聽過每月何時容易懷孕的事宜,一掐指,知曉這段日子便是容易懷孕的日子,每回陳文安到來,她便極盡挑逗,抛開心頭的事,和陳文安縱情歡樂。

陳文安雖不缺女人,但幾次下來,居然對王傾君有了一些憐惜,一對竹葉眉挑起,笑吟吟道:“如果是別人的女人,或者我能把你弄到陳府養着。可惜啊……”

王傾君嬌俏的鼻子一皺,試探道:“你是皇後娘娘的侄兒,随時可以進出宮闕,到時找個借口,報個暴亡,再把我弄出宮不就得了?”

陳文安似笑非笑道:“怎麽,想哄我弄你出宮?死心吧,這不可能。”

究竟還是未能迷得他神魂颠倒,自然無法讓他為自己作事。王傾君怕引起陳文安疑心,便不再說,只把香唇湊了上去。

這期間,唐若龍卻再沒有召王傾君侍寝。王傾君暗暗松口氣之餘,卻在猜測,莫非皇帝的病越加嚴重了?

陳皇後和孫淑妃見唐若龍再沒有召見王傾君,便也不再稀罕王傾君,玉階殿冷清了許多,再不見曹公公和葉素素的蹤影。

待日子滑到八月十四日時,王傾君終于接到王氏族人的信,信中卻是勸她好好服侍皇帝,不要亂想的話。看完信,王傾君知道自己最後一絲依靠也沒有了。因沉默半天,問莫嬷嬷道:“嬷嬷,皇上要是死了,我用不用陪葬?”

莫嬷嬷握住她的手不說話。皇帝七巧節召了七巧女進宮,本為沖喜而來,若是七巧女進宮未滿四個月,皇帝便有不測,按宮內的規矩,七巧女便須得為皇帝陪葬。

見莫嬷嬷沉默,王傾君笑一聲道:“沒有例外麽?”

莫嬷嬷避開王傾君的眼睛,低聲道:“除非主子有孕。若有孕相,懷得龍脈,自然……”皇帝年老,又身患重病,且主子只侍寝一次,焉能懷孕?

王傾君默一默道:“我這月的月信未至。”

莫嬷嬷猛地擡頭,震驚地看着王傾君。

另一頭,陳皇後也震驚地看着曾公公。

曾公公讀完密旨,把密旨交到陳皇後手中,再不多言,一躬身便退下了。

陳皇後展開密旨,再次看一遍,确認是皇帝的親筆跡,這才緩緩卷了密旨,沉思起來。

沒多久,陳文安就受召進宮,待看了皇帝的密旨,也有些訝異。好一會才道:“原來這樣!”

密旨上列明孫淑妃當年毒殺親姐姐孫皇後的證據,然後指示陳皇後賜孫淑妃一杯毒酒。

陳皇後也明了的嘆口氣,原來這樣。當年孫皇後死時,無論朝內大朝還是宮內嫔妃,都認為皇帝會立孫淑妃為皇後,沒想到最終登上後位的,卻是她。

陳皇後到這會才想明白,皇帝當年忌憚孫氏外戚坐大,想廢後另立,無奈孫皇後賢明,又育有兩子,且無大錯,若是廢後,定然引起大波,因利用孫淑妃毒殺孫皇後。孫淑妃因當年之事,對唐天致和唐天遠心懷歉疚,這才時時照拂他們。

皇帝方面,卻因為孫皇後是他的結發之妻,少年夫妻自有恩情在,事後難免痛悔怨恨,這道怨氣,直到今日,便化為要毒殺孫淑妃的心思。

陳文安沉默不語,并不接陳皇後的話。

曹公公卻從另一方向考慮問題,低聲道:“皇上既然有密旨,皇後娘娘自然要照做。且皇上這會讓娘娘除掉孫淑妃,等而除掉大殿下在宮內的臂助,這等同告訴娘娘,太子之位非三殿下莫屬。”

陳皇後苦笑一聲道:“皇上明明可以自己下旨殺孫淑妃,偏生不這樣做,卻要借本宮之手殺之,這分明是有後着。皇上縱是想立天佑為太子,也是怕子弱母壯,本宮和陳氏會掌控了江山罷?只要本宮殺了孫淑妃,皇上馬上能下旨,說道本宮謀害宮妃,賜本宮一懷毒酒,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陳文安到這時才擡頭道:“皇後娘娘何不将這道密旨給大殿下一觀?”

陳皇後眼睛一亮,手掌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道:“好計。天致若是知道他的母後居然是孫淑妃所害,想必不能冷靜。皇上想要一石二鳥,到時石頭是投出去了,那兩只鳥兒,卻是孫淑妃和唐天致,而不是本宮和孫淑妃。”

陳文安又道:“明日便是中秋節,異時大殿下和二殿下必會遞折子進宮請安,皇後娘娘只要準他們進宮,想必他們就不用再出去了。”

陳皇後欣賞地看一眼陳文安,點頭道:“今晚不要出宮了,留在宮內。”

陳文安躬身道:“是。”

這一個晚上,有許多人不能入睡,王傾君如是,葡萄如中,連莫嬷嬷也如是。

晌午時,李松柏來給王傾君診脈,已确認王傾君有孕,只是如此形勢下,莫嬷嬷深怕王傾君保不住胎兒,只叮囑王傾君,未到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萬不能洩露已有孕。

王傾君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終是喚了莫嬷嬷和葡萄進寝室,輕聲道:“一旦皇上駕崩,縱太醫診出我有孕,不用我陪葬,但,皇後娘娘能容許我生下孩子麽?能容許我活下去麽?”

莫嬷嬷嘆口氣道:“主子已有孕,不宜多憂思,且見一步行一步罷!”

葡萄敬畏地看王傾君的肚子一眼,小小聲道:“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裏面一男一女就好了。”

王傾君不由自主輕撫腹部,雖然那兒還是平平的,卻似乎與前不同,一時低頭看了看,忽而擡頭,堅定地道:“我們必須逃出宮,我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我要好好活下去,看孩子長大。”

莫嬷嬷沉默了一會,擡頭道:“主子願意帶奴婢一起走嗎?”

“嬷嬷!”王傾君嬌嗔一聲,拉住莫嬷嬷的手道:“我早把嬷嬷當了自己人,不帶你一起走怎麽行?”

莫嬷嬷眼裏閃出淚花,舉袖擦了擦道:“有主子這句話就行了。”

葡萄托着頭道:“但是,咱們怎麽出宮呢?防守這麽嚴,想出去,哪有這麽容易?”

王傾君道:“此事須得作詳細計劃,且還得有人幫忙。總之,要趕在皇上駕崩之前走。”陳文安,肯幫她這個忙嗎?

作者有話要說:笑眯眯更新了!謝謝大家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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