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婚喪嫁娶·命(7)
依舊是一無所獲。
樓上的閣樓确實是有腳步聲,并且留下了腳印,但是卻找不到人的存在。
秦武柳皺起眉說道:“兇手可能一直在盯着我們。”
前有狼後有虎,讓所有人的心頭再次蒙上一層陰影。
顏池:“我們盡量不要再單獨行動了,一個人不知道要會遇到什麽危險。”
黑河連連點頭:“太可怕了,我不僅怕屍體,我更怕鬼啊!何無……哦,顏池兄,秦叔你們一定要保護我!”
何無翻了個白眼,黑河的裝扮永遠是人群中最酷的酷guy。你看看你這穿着鉚釘褲子、皮夾克,畫着黑色眼影,打着一排耳釘的酷炫模樣,你竟然讓這裏的其他人,甚至是受傷的女孩子保護你?
黑河顯然沒有這樣的自覺,還往秦武柳寬大的後背躲了躲。
窗外的天已經大亮,他們今天要去找更多的線索,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兇手的痕跡。
黑河無意識嘟囔着:“唢吶一響天就亮了,啊,我這幾天都沒有睡飽,能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啊。”
何無今天又把直播打開了,她也想知道,循環只存在村子裏,還是整個副本都在循環。
「好久不見呀主播。」
「這個村在辦喜事嗎,怎麽每家每戶都貼着喜啊。」
她的心沉了一下,幾乎一模一樣的彈幕,這說明外面世界的人對于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也沒有任何印象。
【但是好消息是,上次直播打賞的金幣沒有重置,根據數據統計,金幣投擲金額在傩舞和拜堂時段達到高峰,尤其是新郎轉臉的那一瞬間。】好家夥,這是教她去副本刷金幣啊。
不過顯然,他們不會照着原來的時間線去繼續,想要獲得更多線索,就必須從現在已有的時間線裏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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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無的方法很粗暴,直接把女孩舅舅拽進瘋女人屋,瘋女人一聽到女孩舅舅的聲音就大喊大叫:“殺了他……殺了他……”
黑河吓了一跳:“她對她弟弟的恨意一點也不少啊。”
女孩舅舅疼得龇牙:“你們幹什麽,她是我妹妹,我才是哥哥!”
何無一巴掌就給他按在瘋女人的床榻前:“管你是哥哥還是弟弟,說說吧老畜生,你都是怎麽害人的?”
舅舅掙紮着想起來,卻被何無死死按住,如果沒有被夢魇住,她的體力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無敵的。瘋女人聽到了舅舅的聲音,瘋狂地摸索着,她完好的一只手碰到了舅舅,随即用力地用指尖掐了下去,舅舅發出驚天的哀嚎聲……
舅舅受不住疼,只能老實交代。
原來瘋女人看到女孩屍體的時候,就知道舅舅殺了女孩。
女孩的身體上有被捆綁過的痕跡,正常的溺水不會有這樣的痕跡存在,瘋女人猜測她是被人捆綁住手腳丢進了河裏。事實也像瘋女人推測的那樣,她悲痛欲絕,要找出殺害女兒的兇手。可當她一點點查探下去,卻發現兇手是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哥哥時,她崩潰了。
她半夜拎着刀去找舅舅,和舅舅發生了激烈的沖突,可即使已經瘋了的她也不是舅舅的對手。她太瘦弱太瘦弱了,瘋了以後更加瘦弱,舅舅把她關在屋子裏,限制他出門。
或許是良心未泯,或許是心有不安,他還給她送飯讓她不至于餓死,可瘋女人每次見到他只會瘋狂攻擊她,舅舅猛烈的反擊讓她遍體鱗傷。
話問完了,何無給瘋女人上了藥,并為了止痛藥,這次沒有喂安眠藥,而是綁着舅舅,讓瘋女人和他待在一個屋子裏。
何無看了一眼直播,還在繼續,金幣的數量成倍增長。
「主播這是在拍戲嗎?太逼真了。」
「我已經報警了!」
「這種人太可惡了!千刀萬剮都不夠!」
“着火了,着火了……”屋外又傳來了熟悉的叫喊聲,何無已經知道火勢不會太大,秦武柳和黑河去撲滅火勢,她和顏池去新郎房間砰砰運氣能不能攔住兇手。
但是這次不一樣。
新郎的屍體完完整整地躺在火紅的婚床上,那腐爛生蛆的臉讓直播間又掉落了無數金幣,彈幕一邊罵着惡心一邊瘋狂投幣。
顏池:“他沒有來報複新郎……”
兩人對視一眼暗道糟糕:“舅舅!”
兇手一直跟着他們,很有可能對于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那麽放火引開他們之後,他最想做的事情應該就是殺了舅舅了。
何無本來放舅舅和瘋女人在一個屋,是想給他點教訓的,現在看來他能得到的教訓可不止一點了。何無和顏池快步向着屋子裏跑去,可終究晚來一步。
舅舅的身上被捅了無數刀,頭顱被砍下來放在桌子上,已經是沒救了,他死前仿佛遭受過巨大的驚吓,頭顱上的表情驚恐異常。瘋女人手上拿着刀,她的臉上身上都是飛濺的血跡,她格格笑着:“我殺的,我殺的!我給女兒報仇了。”
彈幕唰唰而過。
「我已經報警了,主播你等着啊。」
「太恐怖了,這是什麽地方?」
「有劇本的吧?有劇本的吧?」
***
夜幕降臨,他們重新回到瓦房破屋子。
旁白很高興。
【今天直播得了好多錢,我可以複制出好多副本的東西了。】随即何無就收到了唢吶、陰陽乾坤鏡、子孫寶桶和一萬兩紙黃金……
「等等!我要這些幹什麽,還一萬兩紙黃金,你是準備燒給我嗎?」
旁白有些委屈。
【可是這個副本裏接觸的東西就這麽多啊,我把稍微有些特色的都複制了。總不能把紙人和傩舞的骷髅給你複制出來吧?】今天第一個守夜的是黑河,黑河一進屋就看到滿地的紙黃金,吓了一跳:“這是什麽?”
何無沒好氣地哼哼:“聘禮。”
黑河大驚失色:“夢夢夢……夢境已經影響到現實了?這收了聘禮豈不是馬上就要嫁過去了?”
何無将床上散落的紙黃金掃到地上,沒理他,悶頭睡了。
黑河發現除了紙黃金外還有些不一樣的東西,他撿起一面黑色的紙鏡子,鏡子裏的畫面緩緩蕩開……
***
何無入夢了。
她雙目圓睜地被放置在棺材裏,舅舅蓋了好幾次她的眼皮都沒有成功。舅舅暗罵了一句:“跟你娘一樣的死性子。”
屋裏傳來瘋女人猛烈撞擊門的聲音:“張大強!你不得好死!”
門被她拍得啪啪作響,她的聲音相比之前在宴席上聽起來還是多了幾分清脆,婚宴上的她不知得哭了多少天,聲音才會嘶啞成那樣。
何無的全身動彈不得,唯一的眼珠子也是渾濁的,所以她看東西像隔着一層霧氣。這霧氣很快消散了,變成了血氣彌漫的世界,她聽見舅舅冷哼了一聲,粗粝的手指擦過她的臉:“還流血淚?你死不瞑目又怎樣,沒有人能幫你出頭。就你那沒出息的媽,已經瘋了。”
世界的血氣越來越濃重,她像應該是女孩子流下的血淚越來越多吧,舅舅嫌棄地看了一眼,不再擦拭:“弄得髒兮兮的,賣相不好回頭主顧不給錢了可不行。”
他出去了一會,随即又抱着一大堆東西走了回來。
舅舅掰開她的嘴,将喂豬的糠塞進她嘴裏,等塞得滿滿的她再說不出話來,舅舅又拿出針線,一點點沿着她唇角開始縫制,那粗粗的針戳進她的皮肉裏,長長的線被拉扯而過,何無看着舅舅的手指上沾滿了鮮血,那血液順着線滴落下來,一點點将整個世界淹沒。
“大師說了,塞上嘴,縫上線,你今後下去就不會跟閻王訴苦了。別怪舅舅,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何無已經沒有痛感了,她卻感到了女孩極致的悲傷,然後在舅舅的一針針中轉化為了憤怒。
滔天的恨意席卷而來,割斷了舅舅手中的線。舅舅踉跄了一下,收了針線:“小妮子脾氣還不小,不過哪有怎麽樣,你看你做了鬼還是跟你娘一樣沒用,賠錢東西。”
何無的靈魂在這僵硬的軀體裏顫抖着,憤怒席卷了她整個身體。
舅舅又找來了大錘和大長釘,他把大長釘釘入女孩的關節:“就這樣,這樣你就不能再掙紮了……哈哈哈哈做鬼也是個廢物!”
唢吶聲響,在長釘落下之前何無猛然醒了過來。
顏池将何無扶起來,秦武柳和黑河坐在一旁抱着紙疊的陰陽鏡看着。何無還沉浸在那極致的悲傷和痛苦之中,她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顏池發現了異常:“你,說不了話了?”
黑河驚訝叫了一聲:“啊,都怪我,我看鏡子裏的你不痛也不掙紮以為沒事。怎麽夢境裏受到的傷害還會作用在現實中啊?”
看見鏡子裏?
黑河搖了搖手中的鏡子:“就你聘禮裏的這個鏡子,可以看見你在夢境裏的情況。我剛開始還吓了一跳看了半天,最後看他拿出大錘,你開始顫抖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趕緊吹響了唢吶。”
何無若有所思,原來乾坤陰陽鏡可以看見夢境裏的東西嗎?
那聘禮裏的其它東西呢,能不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