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下一帶。
青茹猝不及防栽進他的懷裏。
秦昊銳還是個孩子，身形有着少年人獨有的消瘦感，但肩膀寬闊，往後肯定會跟秦末北越長越像。
然而他的懷抱，卻怎麽都沒法擁有淡淡的青草味。
她怔了怔，擡起頭，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秦昊銳臉漲得通紅，動了動嘴，可是沒憋出半個字。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仿佛尖刺，蟄中兩人的神經。
青茹迅速推開秦昊銳，站起身，尴尬地咳了兩聲，捏捏手腕道：“你這孩子手真重，我差點摔到了。”
“對不起，青茹。”秦昊銳眼裏流過一絲受傷，不過，很快他又高高地揚起嘴角，“我要接個視頻電話，是叔叔打來的，現在得回卧室。你也過去幫我說幾句，別讓叔叔知道我來過這裏，好不好？”
說罷他快步走出游戲房，進入卧室，坐到轉椅上，玩了會兒，才接受視頻邀請，對着他一通抱怨：“叔叔，做什麽，我忙着學習呢！”
“青茹過來了嗎？”秦末北的臉出現在手機頻幕上。
“在這裏。”秦昊銳把鏡頭對準青茹。
青茹剛好走到門口，聽到秦氏叔侄的對話，腰背一下挺得筆直，緊張地伸出手，梳了梳頭發，又整整衣領，生怕被秦末北看到邋遢的一面。
“嗨。”
剛擠出個自以為美麗的笑容，對着鏡頭招手，青茹就聽到秦末北不帶感情地說：“好了，我看到她了，把鏡頭轉回來。”
這男人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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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的樣子很醜嗎？
他看一眼就被惡心到了？
秦末北可不管青茹脆弱的感受，冷冰冰地問秦昊銳：“為什麽把監控關了，我遠程看不到你們在屋子裏的情況。”
“叔叔，我發誓我沒玩！我在好好學習。”秦昊銳收起痞痞的笑，舉起手，嚴肅地表态，“監控就別開了吧，被你盯着，我覺得怪別扭。”
“你們兩在一起的時候，必須打開監控。”秦末北的語氣越來越冷，“不然我出差期間，青茹就不能給你補課……”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不妥，又命令秦昊銳把手機遞給青茹。
看到那張懵懵懂懂的臉出現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秦昊銳伸出手指，頗為煩惱地揉了揉太陽穴：“青茹，時間不早了，快回你宿舍。”
“為什麽，現在還有末班車啊。”青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并沒有生出急迫感。
“叔叔，你別擔心，真要晚了，我打車送她回去。”秦昊銳湊過頭來，邀功似的說。
“不是那個原因。”秦末北似乎沒在酒店裏，正走往什麽地方，因為步伐太快，他不時發出微小的喘息。
青茹發現這男人的情緒很糟糕，明顯憋了一肚子火。
難道他今天的工作不順利？
虧錢了？
她胡亂猜測，那邊又開口了：“青茹，聽話，乖。”
從齒縫裏擠出的“乖”字，給人壓抑和無奈的感覺，但也透着隐隐的溫柔。
青茹本來想怼他幾句，可聽到那個聲音，臺詞就跟棉花糖似的滑進肚子裏，再也出不來了。
“好。”她真的乖乖點頭，把手機還給秦昊銳，“昊銳，今天的內容都完成了，我先走了。”
就在青茹轉身的瞬間，秦昊銳挂掉視頻通話，伸手拽住她的衣角。
“等等，青茹……”
英俊的少年在她身後垂着頭，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長，又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喊出她的名字。
“我有話對你說，我……”
四十六、快死了
就算是笨蛋，也能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青茹渾身僵直，不敢回頭看身後的少年。
怪不得秦昊銳要她趕緊回宿舍呢，難道，他早就察覺到秦昊銳對她的感情？
青茹趕緊搶白：“昊銳，什麽都別說了，你是我最珍惜的學生。我都二十一歲了，你還沒滿十八歲，中間隔了整整一條代溝，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身後那少年不知沉默了多久，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她奇怪地回頭一看，秦昊銳已經抱着肚子，在地毯上打滾了。
“哈哈，青茹，你在說什麽啊。你是我最珍惜的學生……”
他學着她的口氣說完之後，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小子！
原來他是在開玩笑？！
青茹氣得夠嗆，大步走到秦昊銳跟前蹲下，伸手撓他癢癢。
“笑，笑，讓你笑個夠！吓死我了，還以為你要跟我告白呢。”
“哈哈哈，我為什麽要對你告白？我們班的女生都夠我煩的了。”秦昊銳撥開她的手，笑得喘不過氣來，“那不過是《對不起我還是喜歡人類》裏男主角跟女主角分別時的臺詞了。我想試試是什麽感覺。”
聽他這麽一解釋，青茹也笑出聲來，緊張感一消而散。
太好了，秦昊銳不喜歡她。
這樣對秦末北就沒有什麽可抱歉的了。
可是懲罰不能沒有停止，她繼續撓他胳肢窩。
“不許笑了！捉弄大人很好玩嗎？”
“別撓了。”秦昊銳突然翻身坐起，一把抓住青茹的手，收起笑容，深沉而認真地盯着她，晶亮的瞳孔裏全是女人的臉，“不然，我又要開始扮演其他角色了，吓死你！”
“我可不會再上當！”青茹對着他的額頭做了個射擊的動作，“fire！”
秦昊銳“啊”地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捂住胸口裝死。
“這位群衆演員，你的表演不專業啊，明明是腦袋中槍，怎麽捂住胸口呢？”青茹笑着轉身離開他的房間，“不跟你玩了，這回我真的走了。”
秦昊銳沒有說話，擡起一只手，對她做了個拜拜的動作，另一只手依然捂着胸口。
等青茹走出去、帶上房門，他才閉上眼，仿佛真的中槍一般。
是啊，明明青茹是假開槍，而且對準的是他的腦袋，為什麽心口會疼？
“還疼不疼，你的腿？”
回到宿舍後，青茹又給蘇雲發了條釘釘短信，對方依然沒有回複。
到了第二天早上，釘釘對話框裏，還是只有青茹的短信——
足足三十條。
青茹嘆了口氣，魂不守舍地起床、上課、吃飯，下午出門坐車，去找洪敏敏。
洪敏敏念的學校是A市最有名的私立學校，和A大隔了四條街，在繞城高速和五環之間。
很多商人還有明星子女都在那裏上學，一年學費要二十多萬，門衛對訪客的身份審核十分嚴格。
所以洪敏敏約青茹在複印店門口見面。
路上有點塞車，青茹趕過去，已經是三點過兩分。
洪敏敏氣得叉着腰，撅起嘴：“都什麽時候了，你才來。從沒人讓我這麽等過！”
“沒想到你還挺有時間觀念的，對不起，”青茹并沒因為她的話影響心情，“你想吃什麽，我買給你，當做賠禮道歉。”
“算了吧，找你有正經事。”洪敏敏看了看四周，沒什麽人，對青茹勾勾手，把她叫到一邊，“今天你來我學校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我哥哥，還有我爸爸。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姐姐。”
青茹樂了：“怎麽我突然從間諜變成姐姐了，說吧，你是不是在學校惹什麽事，被老師請家長了。”
洪敏敏瞪大眼睛，慌忙擺手：“不是這樣，老師只是想找你談談心。”
“談心我可沒時間，沒什麽好談的。”青茹作勢要走。
洪敏敏趕忙扯住她的衣服，又氣惱又無奈，大眼睛裏甚至氤氲出了點霧氣：“好吧，我承認了，我在學校是做了點不應該的事情，老師讓我請家長。剛好我爸爸在德國考察，我哥哥的手機被我設置了黑名單，老師打不進去，所以就找到你了。”
“為什麽找我，不找上官安妮斯？”
“她不行，太漂亮了，老師不會相信她。你長得樸素，說出來的話，比較可信。”洪敏敏認真地分析。
樸素？
是褒義詞嗎？
青茹覺得這孩子真是天真可愛，差點沒笑出聲來：“那也不行啊，你爸爸是公衆人物，你家有幾口人誰都知道，老師一下就能拆穿這個謊言。”
洪敏敏急得嗷嗷叫：“反正我是養女，我爸在其他城市收養過其他小孩，不也很正常嗎？！你就是我姐姐！”
青茹愣了：“你知道自己是養女啊？那還……”
“我又不是聾子、瞎子……看不到網上那些報道，聽不懂新聞。而且我爸媽死的時候，我都已經八九歲了，所有事情都記得。”洪敏敏切了一聲，“但我一直是這個性格，就算發生了重大災難，人生完全被毀了，也不想改變。要你是我爸爸，比起一個成天哀哀怨怨、畏畏縮縮的小孩來說，是不是會更喜歡一個能充分表達自我、看起來比較正常、只是稍微驕縱點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