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死我都不敢告訴媽媽。她要是知道我跟男友同居，還流産，肯定會殺了我。她和我爸爸那個年代的人，接受不了這個。他們約會的時候連手都不敢牽。”
“嗯？那麽誇張？蘇雲你爸媽老家在偏僻的地方嗎？”
青茹覺得挺奇怪。
蘇雲跟她年齡差不多大，父母應該是七零後或者八零後……
那代人約會的時候不敢牽手嗎？
青茹媽媽死得早，她沒見過父母怎麽相處，但小時候看到夥伴們的父母，經常摟摟抱抱秀恩愛。
“不啊，我家那邊發展還挺不錯，還是經濟百強城市。”蘇雲也覺得奇怪，“但父母輩大多都那樣，男女交往挺謹慎。我爸媽是領導介紹認識的。兩人一起去看過一次樣板戲。我媽其實并不是特別喜歡我爸。因為我爸長得不好看，而且看起來不怎麽像老實人。可是有次，我爸偷親了我媽一口，剛好被我媽單位裏的人撞見。她沒辦法，只能嫁給他了。”
“啊……”青茹頭一次聽見這種操作，什麽樣板戲，什麽被偷親就嫁人了，蘇雲難道是生活在山區，她還覺得自己老家經濟條件不錯……“蘇雲，你老家到底是哪兒啊？”
就在這時，蘇雲突然說：“青茹，我不跟你說了，洪建明來看我了。待會兒有什麽事，我們再發短信聊。”
挂了釘釘電話之後，青茹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兒。
蘇雲那丫頭的心情似乎比剛剛好一點，但她會不會鑽牛角尖，獨處的時候，又做出什麽傻事？
青茹趕緊敲出一行字：“蘇雲，我想來看你，你在哪家醫院？”
蘇雲回複：“A城中心醫院二樓。”
居然是林翰在的醫院！
她離自己這麽近！
青茹不知是激動、喜悅，還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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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句“你等下，我馬上就過來”，還沒跟敏敏的老師打招呼，就飛快地跑出學校，攔下一輛出租車，朝中心醫院奔去。
四十八、惡心
秋冬交接，感冒盛行。
中心醫院裏到處都是打點滴的病號，還有抱着發燒小孩的家長。
一個個愁容滿面。
醫院出生、醫院死亡。
人這種生物就是瞎折騰，花幾十年繞個圈子，最後又回到原點。
不知是不是因為醫院氣氛壓抑，青茹腦子裏不斷蹦出消極的念頭。
她豎起高領毛衣，捂着鼻子和嘴，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好不容易到了蘇雲說的病房，青茹往裏一看，房裏住着的幾乎都是老人，周圍零零散散有幾個家屬，并沒有二十多歲的女孩。
她立馬給蘇雲發釘釘短信：“你在哪裏？”
蘇雲顯然吃了一驚，回道：“你這麽快就來啦？洪建明剛離開，我在五樓窗戶這邊吹風，待會兒就下來。”
這麽冷的天，這丫頭在樓頂吹什麽風，難不成……
她還沒想開？
就跟那天自己被爸爸追到學校要錢一樣，潛意識求死……
青茹郁悶地咬了咬嘴唇。
這種時候，她覺得釘釘app非常雞肋——
每次通話只能是蘇雲打給她，她要是想找蘇雲，必須發短信叫蘇雲撥號。
後來青茹覺得麻煩，跟蘇雲要過手機號，可是那個號碼不知有什麽問題，青茹打過去，只能聽到一陣忙音。
“你等下，我馬上來找你。”青茹發出短信之後，走進電梯。
剛到三樓，她看到一個男人穿着白袍出現在拐角處，是林翰。
他最近在腫瘤外科實習。
不知是不是因為工作太累，這男人看起來十分疲憊。
不同于學生時代的意氣風發，只是半只腳踏入社會，他就多出了中年男人的油膩感，眼神灰暗，下巴上滿是青胡渣，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玩偶。
青茹皺了皺眉，想着見到了還是打個招呼，免得他啰裏八嗦埋怨：
青茹啊，我們都已經做回朋友了，你幹嘛裝作沒看到我，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林……”她正要開口，就看到上官安妮斯穿着一如既往的短皮褲、五顏六色的皮草外套、踩着恨天高噠噠噠追過來，一把扯住林翰的白袍。
青茹下意識地縮到牆角，避開兩人的視線。
“林翰，你特麽的給我站住！說話說到一半就走算什麽意思？！”上官安妮斯大吼。
林翰推了推眼鏡：“安妮斯，你不是說，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想聽嗎？”
“對，我是不想聽！但你還要說啊！”上官安妮斯俨然是言情劇裏的苦情女主角，“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在你心中就那麽沒有地位？”
林翰的邏輯完全被她打敗：“那我能說什麽？”
上官安妮斯道：“說你相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跟其他男人是正常交往。”
林翰生氣了：“可是我看到他把手放你屁股上了！那個叫正常交往？什麽叫不正常交往！”
“那是你看錯了，借位，就跟電視劇裏拍吻戲一樣，不是真的吻！”上官安妮斯狡辯。
“安妮斯，我特麽戴眼鏡，但只有一百度，能看不清是借位還是真的？”林翰左顧右看，擔心被同事發現，拼命壓低音量，“你別把我當傻子，你是我女朋友，不是別人的，能不能跟其他男人劃清界限？！”
“那不是工作嗎，我想開公司，打造女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到處拉投資，應酬是必要的！”上官安妮斯越說越生氣，“你工作環境裏，不是也有女醫生、護士嗎，你還跟她們值過夜班……誰知道發生了什麽。林翰，人不能那麽自私，那麽雙标，你腦子好，說就什麽都是對的，我腦子不好，手什麽都是錯的嗎？！要真是這樣我們分手好了！”
“分手！你怎麽輕松地就說出這個詞！我和青茹從來沒說過！”林翰也冒火了，忍不住低聲咆哮，“她跟我在一起，幾乎沒有對別的男生笑過，為我做了很多，也從沒抱怨過……”
“哈？”上官安妮斯雙手抱胸，揚起下巴，從齒縫了發出一聲冷哼，“你現在後悔了嗎？那你回去找她啊！別忘了當初是誰說她這裏不好那裏不好，還說她小時候說不定是被她爸……所以才對男人産生恐懼，拒絕身體接觸……”
青茹聽到這裏，猶如零下幾十度，赤身站在戶外，被人潑了盆冷水。
每個細胞都已僵死。
還好，她心中已經沒有這個男人，所以，此刻除了憤怒和痛苦，沒了別的情緒。
青茹從角落裏走出，一步一步到了林翰面前，高高擡起巴掌。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落在他臉頰上。
“真惡心！”
這個她真心喜歡過的男人，曾經全心全意相信依賴、打算托以終生的男人，就算他提出分手之後、她還覺得主要是上官安妮斯的問題、想着挽回甚至報複的男人……
一直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她。
青茹哭着咆哮：“你以後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弄死你！”
她紅着眼分開他和上官安妮斯，跑到走廊盡頭找蘇雲，可是那裏只有扇開着的窗戶。
冰涼的風呼呼灌入。
青茹一動不動，直到風把淚水吹幹，才收到蘇雲的短信。
“我有點冷，沒等到你，先回病房了，你也快下來吧。”
青茹目光呆滞，搖搖晃晃下樓，回到蘇雲說的病房。
她瞥到病房裏已經多了個年輕女孩，她笑眯眯地坐在病床上吃蘋果。
女孩的頭發很長很柔順，瓜子臉、杏仁眼，皮膚好像奶油般潔白。
跟青茹想象中的蘇雲一樣。
她身邊坐着個男孩，高高大大。
他把灰色大衣外套搭在床頭，裏面穿着件潔白的襯衫，長發披在寬闊的肩上，歪着頭抱了把吉他。
因為男孩背對着門，青茹看不見他長什麽樣，只聽到他輕輕地彈唱。
“only you……”
蘇雲和男友複合了？
青茹強忍住沖過去把賤男扔出窗外的念頭。
等了十分鐘，賤男還沒走，而是伸手給蘇雲掖了掖被子，又抓起她的手，在唇邊親了兩下。
呵呵呵…高手又開始放迷魂藥了。
青茹冷笑，但看到蘇雲滿臉幸福的模樣，又不忍心破壞這一幕——
對蘇雲來說，男友就是全部吧，只要他對她好，即便是幻象，她也會開心。
那麽就讓她求仁得仁吧。
青茹猶豫了一會兒，在手機上敲入一行字——
“蘇雲，我還有事，先走了，過兩天，約好時間再來看你。”
離開醫院之後，青茹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沒做，想了半天，才記起自己是從洪敏敏學校趕過來的。
“糟糕！”
她慌忙給洪敏敏打電話，可是對方根本就不接了……
四十九、裝作沒看見
接下來，青茹陷入有史以來最尴尬的時光。
洪敏敏堅決不上她的課，青茹只能錄了視頻，把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