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有起雞皮疙瘩。
秦末北失笑。
女人有的時候真像孩子,臉皮實在是薄。
他只是坦白自己的真實想法,她便做出喝醉酒的模樣,臉頰白裏透紅,仿佛一戳及破的水蜜桃,這不是惹人犯罪麽。
幸好在她身邊的是他。
他可以克制自己,繼續之前的話題:“告訴你一件好玩的事。我接觸過一個創業者,他做了款叫做男女翻譯器的app。幫助男女朋友互相了解對方的真實意思。”
因為怕吵到秦昊銳,秦末北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在夜裏顯得非常清晰,比平時更為磁性,充滿誘惑。
“比如男人說‘讨厭’,并不一定是不愛眼前的女人,只是因為喜歡的球隊輸了。這種情況下,app就能根據情景,将男人的語言,翻譯出來,讓女人清楚地明白。”
青茹又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敷衍道:“挺有意思。”
“是啊。”秦末北将嘴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可惜我并沒有投資,也沒有裝那個軟件,不然,很就能讓你準确無誤地知道我此刻到底想做什麽了。”
“做……做什麽,這裏人這麽多。你別亂來。”青茹瞌睡驚醒,慌忙捂住胸口。
秦末北松了手,抓起一個睡袋塞到她手裏,然後拉開帳篷旁邊的拉鏈,露出另一側空間:“逗你的,你睡裏邊。我跟昊銳睡外邊,有什麽事,随時叫我。”
“嗯。”青茹鑽到帳篷右側,脫了外套。
雖然隔着一層帳篷,但女人的身影在露營燈的照射下十分清晰,穿着貼身內衣的身體玲珑有致。
秦末北的喉結動了一下,他慌忙關燈,躺好……
幾乎是與此同時,青茹也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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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了嗎?
她睡着了嗎?
兩人隔着一層帳篷和秦昊銳,互相猜測。
青茹睡眠本身就淺,換了地方睡,不禁輾轉反側。
蘇雲這時候發來信息。
“不好意思,剛看到信息,我出去了一下。”
想到這天的九分鐘限量通話還沒用,青茹飛快地輸入一行字:“給我電話。”
因為怕影響到秦末北和秦昊銳,她悄悄開了手機電筒,從背包裏翻出一副耳機,插到手機孔裏,接着用睡袋蓋住腦袋和手機。
蘇雲歡快的聲音立即傳來:“新年快樂!和你一起隔了二十一年跨年,好興奮啊。”
青茹被她的情緒帶動,也跟着嘴角上揚:“剛剛你去了哪裏?”
“洪建明到宿舍下面找我了。”蘇雲解釋,“他提了一大袋蘋果,說什麽平平安安。”
自從洪建明和千鈞打架之後,三個人的态度,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千鈞恢複到大一追蘇雲時的模樣,開始變得黏黏糊糊,只是嘴角多了個小口子,就老跑到蘇雲面前晃蕩。
“蘇雲,我的臉都毀了,你就不內疚嗎?”她打水,他尾随在後,她上課,他跟着旁聽……好像除了看着她,他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你的那個粉絲有暴力傾向,你不能跟他交往知道嗎?”
某次,蘇雲在圖書館看書,他甚至跑到她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翹着二郎腿坐下,接着迅速将一只耳機塞進她耳朵裏。
Love!Love!Love you!
高分貝的搖滾樂差點震破她的耳膜,蘇雲手忙腳亂摘下耳機,憤憤轉過身,用大眼睛狠狠瞪他。
男人眯着眼,在臉側比劃出個v字,霸氣一笑。
雖然兩人分分合合多次,雖然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千鈞那張英俊的臉,還是會在第一時間,勾出蘇雲的青春記憶。
情緒會不受控制地産生波動。
好在蘇雲和青茹商量過,要怎麽應對前男友。
所以她能夠艱難地堆出一個笑容:“有完沒完?你這樣的行為叫做‘糾纏不清’,知道嗎,歌星大人?”
“‘糾纏不清’這個詞倒是适合做歌名,要不要我現場試唱給你聽?”千鈞眯起眼睛,做了個撥琴弦的動作,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圖書館裏高歌。
蘇雲簡直不敢相信他這麽厚顏無恥,飛快地捂住他的嘴,小聲哀求:“我并沒有跟洪建明交往,你別鬧了,好不好?”
“以後也不要往來。”千鈞将蘇雲的手輕輕掰開,極其暧昧地貼到她耳邊,“也不要搭理其他男人。要是你在試探我會不會吃醋,那麽恭喜你成功了。我以為我們分手後,我可以做到毫不在乎,可是看到別的男人在你身邊打轉,實在受不了。不管對方是牛鬼蛇神,還是天之驕子……我都想往死裏揍。”
蘇雲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曾完全無視她的感受,甚至在精神和身體方面,狠狠折磨過她,現在只是出現了個假情敵,他的态度就徹底轉變?
男人都是這樣麽?
“知道了。”她輕聲說。
就在千鈞以為蘇雲會重新變回乖乖女,唯他是尊時,蘇雲用力一腳踢向他的小腿。
“可是我不想那麽做。”
千鈞忍着沒有叫出聲,五官皺成一團,蘇雲看也不看他,徑自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書快步離開。
她繞過兩排書架,直到千鈞看不到之後,才猛地一收手肘。
yes!
她終于做到了!
剛剛的自己一定帥呆了吧!
反觀洪建明,在打傷千鈞之後,一直自責,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系蘇雲,也沒有到A大聽課,直到1999年12月31號下午,他才出現在古漢語文學的課堂上。
“洪建明,”下了課,蘇雲便快步跑到他面前,伸手擋住他的去路,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你好一點沒有?”
“嗯。”他小聲說完,就要轉身離開,“謝謝關心。”
蘇雲跟着挪動步子,又跟他面對面:“你在躲我?”
“沒有。”他一邊說,一邊轉方向,神情慌亂,想要逃走,“只是覺得對不起你。”
“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不是!”洪建明提高音量,跟平時的溫柔形象不同,似乎很生氣,“我說過了,不想聽到你因為那樣的人跟我道歉!”
“不,不是那樣的。”蘇雲連忙解釋,“我只是為我把你卷入不好的事情而道歉。”
“這樣嗎?”洪建明的臉上浮出個笑容,“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你的手機號,我還不知道。”他不好意思地撓頭,“我買了電話卡,可以給你打電話了。”
蘇雲知道電話費對他來說不算小支出,不禁遲疑:“你還是留着給家裏打電話吧。”
“我家沒電話。”或許是因為上次跟她坦白了自己的家庭情況,洪建明說話的時候直白多了,只是語氣裏依然帶着委屈和羞澀,“就是想跟你聊聊。”
蘇雲心中一酸,打開筆記本,寫上手機號碼,然後将那一頁撕下來,放到洪建明手裏。
洪建明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将那張紙對折了幾次,放進胸口的衣兜:“謝謝你,蘇雲。”
1999年12月31日是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天,到了晚上,蘇雲的室友們都興奮起來,找男友的找男友,去水吧的去水吧……只有她留在宿舍。
這時千鈞正帶着他的峥嵘樂隊,在酒吧做跨年演出吧?
他在三天前就邀請過蘇雲,但蘇雲不想見到舞臺下方那些女歌迷為他歡呼雀躍的模樣,便果斷拒絕了。
十一點統一熄燈後,蘇雲卻睡不着了,腦子裏想的全是千鈞。
那個prada女孩去了現場嗎?
千鈞表演還順利嗎?
他對自己的音樂才能是那樣自信,可是按照青茹的說法,他根本就沒在那個領域獲得任何成功。
是不是應該提醒他這點,讓他轉做別的事情呢?
不,她不能說吧。
畢竟兩個人已經分手,幹嘛關心前男友,有那個功夫,不如想想自己的未來?
蘇雲煩躁地從床上做起來,打開放在床頭的蓄電池燈,翻看從師姐那裏借來的考研教材。
英語,政治,專業一,專業二……
四門課程對她來說都不難,英語她已經過了六級,政治方面,也好說,無非是哲學、語文那點功底,專業一、二只要多看指定書目,做作歷年試卷……應該沒問題。
就在蘇雲看得睡意綿綿,打算關燈休息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上面顯示出一串陌生號碼。
洪建明真給她打電話了:“蘇雲,睡了嗎?”
“沒有。”
“太好了,你現在能出來嗎,我在你們宿舍樓下的小操場上。”
“你都到了,我能不出來嗎?”蘇雲拿他沒辦法,起身披了件厚大衣,溜出宿舍。
2000年A城還沒全面禁止煙花爆竹。
洪建明手裏拿着仙女棒,站在操場上等着她。
或許是因為過節,洪建明跟平時不同,穿了八成新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