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章節

建明嘴角揚起信心滿滿的笑容。

“為什麽對我說這個？”青茹警覺地問，“你想把我傳送過去？你真心想救蘇雲，不是應該你親自過去嗎？非要勉強我自殺，是不是太殘忍了？”

“我沒有辦法。plan A和plan B我都試過，而且試過很多次，但每次都失敗了。現在我的身體狀況已經接受不了傳送。餘下壽命不足半年。”洪建明的回答讓青茹大為吃驚。

他抓着青茹的肩膀道：“我很想和蘇雲建立起聯系，她卻排斥我，我收不到她的信息，也到達不了她的身邊。只有你可以。”

“你就這麽肯定，我會犧牲自己，去換我母親的生命？”青茹說，“我剛結婚，我有大把的美好時光，我沒有死亡的理由……”

“因為你和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蘇雲的人。”洪建明用極為肯定的語氣打斷她，“我願意做的事情，你也願意做。你要是成功了，你就能見到蘇雲，就算死了也值得。你要是失敗了，你能活下來，同時我會給你支付一筆可觀的酬金——想做網紅教師也好，開網絡院校也好，反正這輩子不用愁。”

青茹也用同樣不客氣的語氣反駁：“你就沒有料到，我抱着失敗的目的前往過去，看一眼蘇雲就回來，然後告訴我你盡力了，這樣既見了母親，又得到一大筆錢？”

“當然考慮過這一點。”随着談話的深入，洪建明越來越喜歡面前的孩子，不過就算青茹是他的親生女兒，只要她有導致蘇雲死亡的可能，他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只是這話說出來，青茹怕是不會相信吧？“所以這個計劃看似是我利用你，其實是我們兩人平攤了風險。”

“平攤？你很清楚你的風險只有1%，而我的是99%。”

“我也投入了科研成本。”洪建明解釋，“賭上我的全部身家。你好好考慮，明天上午十點前給我答複，十二點的時候是個非常适合的時間，錯過，又要等待很久。”

“呵呵呵，你都已經算計周全了，還讓我考慮什麽？”青茹一把推開這個虛僞的成功人士，對着林翰冷冷地命令道，“送我回我丈夫家。”

一百零六、獻祭

林翰皺了下眉，用問詢的眼光看向洪建明，見對方擺擺手，便領着青茹出門。

兩人剛進入停車場，就有一輛車風風火火闖進來，在他們面前停下。

秦末北推開車門出來，一把将青茹拉到身後，看着林翰冷冷道：“你瘋了？”

“計劃中最大的變量來了。”林翰不以為意地笑笑，就像見到一只可憐的蟲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不用發揮無用的想象。我沒有對青茹做什麽，也不會嫉妒你，因為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

說罷他轉身離開。

秦末北眼裏怒火燃得更旺，上前兩步，抓起林翰的肩和胳膊，将他摔到一輛車上。

警報在壓抑的空間裏轟鳴不止，震得青茹耳朵發疼。

林翰用手肘撐着車門，正要站直身體，被秦末北使了個過肩摔，撂倒在地，渾身骨頭跟散架似的，半天沒能爬起來。

接着秦末北又抓着他的衣領，把他擰起來，扔麻袋似的丢到水泥柱上。

林翰悶哼一聲，背部反彈了一下，靠着柱子滑到地面，不知是無力還手，還是刻意沒還手，咳嗽幾聲，對秦末北大笑：“你沒有辦法，所以才拿我瀉火，太懦弱可笑了。”

秦末北揚起拳頭還要上前，被青茹死死抱住胳膊。

“好了，末北，他只是個喽啰！”

秦末北狠狠剜了林翰一眼，牽着青茹的手上了車。

青茹只顧着琢磨洪建明說的話，并沒有注意沿路風景，直到秦末北停車，才發現他沒有帶她回家，而是來到A城郊外的雲霧山山頂。

秦末北開了窗戶。

深夜的風灌進來，穿透厚厚的外套，讓青茹打了個哆嗦。

“好了，就在這裏說吧，我怕在家裏吵架，被爸媽聽見。”他為了讓自己冷靜，用音箱播放《小王子》歌劇，當做兩人對話的背景樂。

“為什麽不讓小丁他們告訴我，你跟林翰在一起，要不是我對你的備用手機做了定位，壓根不知他會把你帶去哪裏。”

“他只是洪建明的喽啰。”青茹猶豫着不知道從何說起，不過決定将所有的一切都毫無隐瞞地告訴他，“我今天下午對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手機上的确裝過一款app，不過不是釘釘，而是僞裝成釘釘的惡意軟件，是洪建明派林翰做的手腳。我利用那個軟件接受到二十一年前的信息，跟我媽媽說上了話。那個和我一起做‘21年前的投資游戲’的，叫做蘇雲的朋友，就是我媽媽。洪建明一直暗戀我媽媽，他知道她是在生我的時候死的，就想讓我穿越回21年前救下我媽媽。”

青茹以為秦末北的反應會很強烈，然而他只是從抽屜裏翻出一盒香煙，又找了只打火機，點燃煙，放到嘴裏狠狠吸了口。

他從沒在她面前抽過煙，此刻卻像是個瘾君子，只有通過吞雲吐霧的動作，才能壓抑住波動的情緒。

“怎麽救？”

他竟然相信了她的話，青茹驚而不喜。“堕胎。”

“讓你自殺？”秦末北總結道，“洪建明瘋了嗎？這混蛋異想天開。”

“……”

秦末北見青茹沒有說話，轉過頭看她，眼神突然變得兇狠，像是在凝視仇人：“你會按照他的想法做？青茹我警告你，別動這個念頭，不然我會恨死你。記得跨年那天我對你說過什麽嗎？”

她怎麽能不記得？

“過去的事情只能讓它過去，不管它讓我們感到痛苦還是喜悅，那些體驗還有因為那些體驗産生的後續事件，都構成了現在的我們。”

“因為我好不容易才遇見你。任何一個細節出錯……我們可能就會擦身而過，我感謝此刻的現實，想要珍惜，所以即便過去犯了多大的錯誤、雙手沾滿鮮血、被所有人憎恨，也不會後悔，更不會用什麽方式去改變它。”

那些話曾讓青茹感覺到異常的溫暖，可當她得知自己有機會穿越到過去的時候，心情就變得複雜了：“末北，我知道。但是，我仔細考慮過了，會答應洪建明的建議。”

“青茹你！”

在秦末北暴怒那刻，青茹已經捋清思緒，抓起他的手解釋：“我想要見我媽媽，蘇雲，我只是見她一眼，就回來，然後跟洪建明說我已經盡力了，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他把承諾的報酬都給我。他那樣算計我，諒我不會不救我媽，我偏偏要那樣做。就像你說的，末北，人生必須往前看往前走，繼續投資和冒險，現在就是我投資冒險的時候。你會支持我對嗎？”

秦末北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這個被男友甩了之後在酒吧喝醉、傻乎乎脫掉衣服、壓在他身上耍酒瘋的女人，不知何時變得成熟、堅毅、勇敢、決斷……讓他幾乎不認識。

然而這樣的她，他還是愛着。

就像中毒。

“你太狡猾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幹涉你的選擇，害怕被你讨厭。”男人無奈的聲音剛發出，青茹就眼睛一亮，将嘴唇壓了過去。

她一反常态，熱切地探索他的舌，抵死糾纏，好一會兒，才轉移陣地，仿佛貪婪的蛇，吸吮他的唇角，他的脖子，他的鎖骨。

接着青茹粗暴地解開秦末北的襯衣紐扣，嘴唇貼着他的肌膚一路向下，同時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車窗并沒有關上，裏面溫度很低，她卻像感覺不到似的，将身體展現在他面前。

年輕的身體那樣聖潔美麗。

胸部豐滿，腰肢纖細。

每一處的線條都柔和圓潤，仿佛用手指輕輕觸碰便會被吸住，皮膚在月色之下，如同裸色絲緞散發光澤。

這次青茹沒有喝醉，她腦子很清醒，可惜……

他也是。

秦末北眼色一沉，丢掉香煙，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将她裹得嚴嚴實實，異樣的感覺升上心頭：“你這是在做什麽，用身體獻祭，還是有了死的覺悟，所以給我補償？”

“不是的，末北。”青茹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攬着後頸，拉到面前。

比起吻來說，秦末北此刻的動作，更像是撕咬。

青茹的嘴唇破了，痛得輕喚一聲，血粘在秦末北的唇上。

秦末北舔了下唇角。

那味道有些腥有些苦有些刺激，卻讓他感受到近乎報複的快樂——

呵，誰讓他擁有這個女人唯一的方式，就是由着她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偉大還是可憐了，最後只是一字一頓：“青茹，我要你記得：你欠我的，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