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了對不起

Chapter05

黯然神傷的旺旺學長只維持三天。

第四天當我背著書包才剛走進校門口，就看到旺旺學長來來回回的在學生們之間發送旺旺仙貝，不仔細看還會以為他是某某補習班派來的工讀生。

當他帶著陽光笑容遞了一包旺旺仙貝給我時，我的視線在旺旺仙貝跟旺旺學長之間來回穿梭。

「旺旺學長，你、你這是……」

「慶祝我跟柔柔和好羅！」旺旺學長一臉心滿意足的微笑，「我們今天還要去看電影呢。」說完剛好有同年級的從我身旁走過，旺旺學長馬上将她攔住硬是塞了包旺旺仙貝給她，令對方錯愕不已。

我手裏拿著旺旺學長剛給我的旺旺仙貝，覺得這樣的旺旺學長離我好遠。

大概是因為他的心思都在林芠柔學姐的身上吧。

結果早上上課我總是心不在焉，老是盯著旺旺學長的那包旺旺仙貝出神，等到午餐時間妤蘋再也受不了，她用沾了菜油的筷子戳了戳我的臉頰。

「晴安，你是不是有心事呀？今天恍很大耶。」

「呃。」發呆一回神的我沒注意，原本拿在手中的筷子就這麽應聲掉落。

「晴安……」妤蘋彎下身要幫我撿筷子時，有個人搶先一步──張穎懷撿起了筷子到後走廊的洗手臺沖洗，三分鐘後他拿著已經洗淨擦乾的筷子拿來還我。

雖然我不大想跟他有所交集，不過人家好心幫我洗筷子，我總不能還對他擺臉色吧？

「謝謝你。」我小聲的說。

「不客氣。」結果沒想到張穎懷話一說完還得寸進尺的拍了拍我的頭，我瞪了他一眼，他還裝作沒看見，直到妤蘋在一旁猛乾咳他才将手緩緩的放下。

「張穎懷，為什麽晴安的班長每天都很忙碌，而你這副班長卻整天沒事做？」妤蘋一臉興師問罪，張穎懷不在意的聳聳肩，然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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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晴安是正職，我是工讀，所以工作內容當然有所差別羅！」

故作幽默的家夥……我在心裏想，然後自顧自的扒起便當來，後來快要午休的時候，奇奇學姐帶著子雅學姐來班上找我們，我們到了三天前談論旺旺學長跟林芠柔學姐事情的空地，奇奇學姐馬上開罵：

「我真是不敢相信！旺旺竟然跟林芠柔已經和好了！」說完還踹了可憐的榕樹一腳。

子雅學姐在一旁事不甘己的喝著麥香紅茶，似乎沒打算發言，而妤蘋則是滔滔不絕的跟奇奇學姐開起數落旺旺學長的不是。

我聽著她們兩個女人七嘴八舌的講著，本來想加入她們的讨論幫旺旺學長說一些好話，但有位不速之客的出現，打斷了我們所有人的話題。

「我們家的旺旺又沒有得罪你們什麽，學妹不知情就算了，倒是你，關芹，沒想到你的興趣是在別人背後說長道短哦？」突然，有個聲音插了進來。

面對著奇奇學姐的我一時間還不知道說話的是何人，但從奇奇學姐瞬間凝重的表情，我大概也猜的到是誰了。

「林芠柔，你這時候來幹麻？」

奇奇學姐冰冷的聲音讓我好奇的回過頭，站在我們身後的是面無表情的林芠柔學姐，她雙手環胸在等待奇奇學姐的下文。

我抿了抿唇注視著林芠柔學姐的身影──也難怪旺旺學長會對她用情這麽深，不可否認，在我見到林芠柔學姐第一眼時，我确實也心悸了這麽一下。

但在心悸的同時，心裏另一個聲音告訴我：眼前這個擁有衆男人會為她傾倒條件的女孩，心地很壞。

我已經看的出來她準備要找奇奇學姐麻煩了。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要在旺旺背後說他壞話呢。」林芠柔……唉，不知道為什麽要我叫她學姐是件很別扭的事，所以我還是叫她林芠柔就好了。

林芠柔她緩緩的走向我們，這時我才發現她竟然足足高奇奇學姐一個頭。

她看奇奇學姐不打算回答，提高音量質再問：「說呀，剛不是很敢講？」然後作勢就是一個巴掌往奇奇學姐的臉上揮去，我再也看不下去，伸手握住了林芠柔的手腕，丢了一句：

「學姐，別太超過了。」

林芠柔将視線放到我身上，我發現她的眼裏閃過即逝的驚訝，或許她想不到像我這樣外表看似柔弱的學妹會出面阻止學姐吧？

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下一秒便甩開我的手，原本要打在奇奇學姐臉上的巴掌變打在我臉上。

「啪」一聲，好大、好清脆的巴掌聲回盪在寧靜的校園。

我的耳邊開始翁翁作響，視線也開始旋轉起來，整個人重心沒辦法集中，搖搖晃晃站不穩。

「學妹！你有沒有怎樣？」奇奇學姐趕緊扶住我，然後對一旁的子雅學姐說：

「現在打電話給旺旺叫他來把這女魔頭帶走！我看到她就覺得惡心。」奇奇學姐的字字句句帶著對林芠柔的厭惡。

但就算拿出了旺旺學長當擋盾牌，她還是天不怕地不怕，興災樂禍的看著我們手忙腳亂。

林芠柔甩在我臉上的巴掌開始發出灼人的熱度，但奇怪的是我不覺得痛，我想到的是旺旺學長的一臉哀傷。

就在奇奇學姐跟林芠柔快要大打出手的時候旺旺學長趕到現場。

林芠柔開心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只是她才剛開口要叫住他，旺旺學長卻越過她來到我身旁。

「學妹，痛不痛？」旺旺學長溫柔的問我，我搖搖頭給他一抹勉強的微笑。

「旺旺，你女朋友可是我哦。」林芠柔溫柔的提醒，現在的小鳥依人跟方才盛氣淩人差好多，旺旺學長別過頭看向林芠柔──然後在我們衆目葵葵之下，林芠柔躲到旺旺學長懷裏撒嬌。

「柔柔，我們走好嗎？」旺旺學長避開奇奇學姐殺人的眼神，故作沒事的輕聲詢問她懷中的林芠柔。

林芠柔點點頭，離開旺旺學長的胸膛并主動與他十字交扣，旺旺學長對我們在場所有人露出一抹苦笑，奇奇學姐只是啧了一聲便讓他們離開。

目送他們相依而去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很難過。

我們都想要做什麽，但礙於旺旺學長，我們什麽也不能做，這是第一次我覺得如此無助。

我想是林芠柔的巴掌賞太大力了，下午上課的時候我總覺得頭暈目眩，妤蘋不斷問我要不要緊，我總向她擺擺手，說等會兒就沒事。

第二節下課，我終於忍不住到後走廊的洗手臺吐得都是，妤蘋邊拍我的肩不斷擔憂的喃喃自語，等我吐完剛回座位休息時，有人喊了聲：「唐晴安外找。」

「我去。」妤蘋站起身往門口走去，我閉上眼小歇，等妤蘋回來我聽到她将什麽東西放在我桌子上的聲音，於是緩緩睜開眼──

是一大包旺旺仙貝，而且上頭還有寫字。

學妹，除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對不起。

上頭是旺旺學長娟秀的字跡，看完，我抱著旺旺仙貝流下兩行眼淚。

如果說被賞一巴掌可以維持你的幸福，那麽我願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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