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雲嫣仔細想想,這還真是關寧襄結婚證上那個人,其實變化不大,只不過兩年多以前看的一眼照片,她不可能記那麽久。要不是祁西嶼外貌氣質太突出,她根本不會覺得眼熟。

想到這個,雲嫣哀怨地看向關寧襄,近水樓臺居然沒能先得月,怪誰呢?

關寧襄輕咳一聲,剛想說話,忽然聽到有人喊她:“襄襄。”

轉頭一看,大家都跑去圍觀祁西嶼了,她身後空出一片,一個身着大紅色禮服的女藝人正笑吟吟地走過來。

雲嫣一見她,臉色就沉了下去。

這人叫宋竹,出道比關寧襄早好幾年,原本走清純路線,但一直沒火起來。後來改走性感路線,兩人撞型,關寧襄新人時期被她搶過好幾個資源。

今年宋竹拍了部農村題材的劇,裏面有颠覆形象的演出,口碑不錯,提名了最佳女主。

“襄襄今天打扮得好漂亮,看來很重視這個女配獎啊。”宋竹重音全咬在“女配”這個詞上,捂着嘴笑道,“羨慕你每一步都走得好穩,像我這輩子就沒機會拿新人獎了,真遺憾。”

顧名思義,最佳新人只會頒給出道時間不長的藝人,宋竹這種提名過女主的,不可能再競争新人獎。不過她出道時間不短,提這個其實沒什麽優勢,除非……她對今天的最佳女主已經勝券在握。

再看她隆重張揚的禮服,的确像已經提前知道結果了。

關寧襄笑笑:“你錯了,我不打扮的時候也這麽漂亮,天生麗質羨慕不來。”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自戀,宋竹笑容僵在臉上,一瞬間找不到話反駁。

雲嫣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上前兩步,将關寧襄擋在身後,也笑眯眯地說:“宋小姐今天也很喜慶嘛,看樣子是胸有……點東西啊。”

宋竹剛出道走的是骨感美人路線,後來突然變性感,最明顯的就是從A到D,很多人都猜她墊了東西。

沒有證據的事,雲嫣本不想提,但宋竹非要把臉湊到她面前,她也很難忍住不打。

不過,雲嫣也有點疑惑,以前雖然争奪資源,可都是背後的事 。

今天她為什麽如此沉不住氣,親自前來挑釁?

“不止有東西,我還有個消息……”宋竹回過神來,忍住不生氣,湊近關寧襄,低聲道,“今晚最佳女主的頒獎嘉賓,是祁西嶼。”

祁西嶼?關寧襄微微一怔。第一反應是宋竹莫非知道他倆結婚了?

結果就聽到她哼笑一聲,得意地說:“羨慕嗎?羨慕就對了。關寧襄,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你,只是個loser。”

說完,揚起燦爛的笑臉,提着裙擺,款款走遠了。

關寧襄已經顧不上她,轉頭跟雲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濃濃的疑惑。

“什麽情況?”雲嫣先問,“怎麽還有你老公的事?”

關寧襄更懵:“我哪知道……你不是調查過她?”

“沒發現你們有什麽交集啊。”雲嫣皺眉。

“算了。”關寧襄看到有工作人員過來,“晚點再說。”

這裏确實不是說話的地方,雲嫣借着幫關寧襄整理禮服,低聲叮囑:“等下在內場碰到宋竹,盡量離她遠點。我聽說她最近跟了個很厲害的金主,看今天這架勢,估計是真的。她要真拿了視後,你們有任何沖突,都會被寫成你嫉妒她,這個時候別跟她硬碰硬,知道嗎?”

關寧襄應下來。

走完紅毯進入內場後,她沒有去跟人寒暄,直接到第二排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宋竹的座位在第一排中間,不過她在忙着交際,兩人暫時沒有交集。

作為驚喜嘉賓的祁西嶼最後進來,全場頓時一陣小小的騷動。

明星也是人,當然會有好奇心。

娛樂圈多的是一夜爆火的明星,但祁西嶼這樣的,還真是獨一份。

今年夏天,某國際電影節開幕,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橫空出世,捧走了影帝獎杯,那人就是祁西嶼。

現場圖傳回國內,祁西嶼憑借超高顏值和卓越的氣質俘獲一大片芳心,還未公開亮相便吸粉無數。

電影節後,祁西嶼主演的電影才上映。

因為先拿影帝關注度高,加上電影導演是國際知名大導默林,電影票房一路飙升。

一開始很多人對這個幸運的年輕人在羨慕之餘,不免有些嫉妒,抱着挑刺的心情去看電影,看完後好評如潮,祁西嶼爆紅。

今天是他在國內第一次公開亮相。

很多人上前打招呼,宋竹站在人群外,笑着道:“老同學,好久不見。”

她聲音不小,人群頓時散開一條路,讓她上前。

聽到這話,關寧襄腦子裏靈光一閃,終于想起宋竹是誰,以及他們之間的恩怨了。

關寧襄高中母校有校花評選的傳統,她一進校,就當選了校花。

女孩子愛美,雖說這個頭銜沒什麽實質性用處,但總歸是件開心的事。關寧襄沒想到的是,因為這事,她差點被人暴揍一頓。幸好祁西嶼他們幾個及時趕到,才讓她免了頓皮肉之苦。

為難她的小流氓反被胖揍一頓,主動交代是宋竹花錢請他們來的。

宋竹跟祁西嶼同班過,她高一從外地轉來,當了兩年校花,沒想到高三卻輸給關寧襄,面子挂不住。她後來道過歉,又轉回原籍高考,兩人再沒什麽接觸,關寧襄自然就忘了這號人。

也難怪雲嫣查不出什麽,宋竹官方資料的高中母校是她參加高考的學校。

正常情況下,沒人會為這點破事記這麽多年,所以……宋竹大概從來就不是因為“校花”這個名頭,而是因為祁西嶼。

關寧襄一瞬間真覺得自己冤死了,忍不住擡眸去看祁西嶼。

主持人開始熱場,嘉賓紛紛入座,祁西嶼座位就在宋竹旁邊,他落座前整理了一下椅子,面朝後,剛好對上關寧襄的視線。

他眼眸深沉,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落在別人眼裏是禮貌微笑。可關寧襄一眼看出他這是假笑,他真笑的時候,眼睛是亮的。

關寧襄忍不住瞪他一眼。

麻煩精!

祁西嶼收起微笑,轉過頭去。

真不懂他明明很排斥這樁婚姻,這兩年為什麽不回來離婚。

關寧襄沒來由想起祁西嶼出國前,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的情形。

忙完爺爺的葬禮,出于對老人家的尊重,祁西嶼陪她去了一次墓地。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後,誰都沒說話,氣氛有點尴尬。因為領證那天晚上,他們醉酒後做了點越界的事。

墓地外有一排銀杏樹,剛好是深秋,風一吹,金黃的葉子飄飄悠悠往下墜落。

本來是很美的風景,落在關寧襄眼裏,卻只覺得蕭瑟。

從爺爺生病到葬禮,她像個陀螺一樣轉不停,忙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難過,閑下來沒事做了,心裏忽然空洞得厲害。

她想找點事做,轉頭問:“我們抽個時間去把離婚證領了?”

祁西嶼跟在她身後,手裏捏着一枚銀杏葉子,剛好也開口:“我們要不……”

他來不及收步,差點撞在她身上,銀杏葉飄飄悠悠落地,後半句話也斷了。

兩人距離太近,桃花眼天生多情,像含着一團風暴,吸着人往裏墜,關寧襄微微愣神:“你想說什麽?”

祁西嶼頓了頓,說:“好。”

然而到他們約定時間的前一天,祁西嶼出國了。

走得太匆忙,只來得及發條短信通知關寧襄。

然後他們就兩年多沒聯系。

關寧襄一開始也惦記着離婚的事,可每次看祁西嶼的朋友圈,他都還在國外,她便沒去打擾。

後來進了娛樂圈越來越忙,祁西嶼朋友圈更新也越來越少,關寧襄漸漸顧不上這事。

估計祁西嶼直接忘了吧,不然進娛樂圈之前,怎麽也該先回來離婚。

萬一哪天被人扒出來,多麻煩。

關寧襄下意識去看祁西嶼,卻注意到前面的椅子空了。

人不在座位上,他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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