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輩子很長,他願意等
眼見蕭煥雲前腳踏出房門,蘇墨吟後腳便詐屍一樣的從床上跳起來。她也顧不上這一身濕衣,見人出去,開口對着碧嬈忙不疊的嚷道:"碧嬈,快關門關窗。"
蘇墨吟話音一落,整個人已跳下床,動作說不出的迅速利落,一拉門便将門給死死關上了。
關上之後她還覺得不放心,又拖了凳子過去頂住,這才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拍了拍手道:"總算把這瘟神送出去了。"說完,忍不住得意一笑。
碧嬈被她這反應驚的呆若木雞,整個人楞楞的看着她,連反應都忘了,想着片刻前,這蘇墨吟還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昏睡模樣,而今怎地一下子就生龍活虎了。
她忍不住愕然張大嘴,一臉不敢相信的道:"小姐,你這是?"
蘇墨吟看碧嬈一臉震驚的樣子。卻是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沒事。你家小姐我身體好着呢,哪有那麽虛弱。我是騙那可惡的蕭煥雲的,誰叫他可惡。。。"蘇墨吟話一出口,腦子裏驀地想起那一幕,立馬将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
她擡眼,假意一笑。像是深怕碧嬈在自己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她忙試圖轉移話題道:"你別瞎想,是那蕭煥雲太可惡,你家小姐我怎麽能乖乖的任他欺負呢。所以這門今晚你絕對不能開,就讓他凍死在外頭才好,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本小姐。"
蘇墨吟得意挑眉。邊說邊将身上那一身濕漉漉的濕衣服給脫下來。碧嬈眼見着,趕忙幫着找了一身幹衣服換上。
蘇墨吟換好衣服,抖抖肩,一副大爺模樣的往床上一躺。
碧嬈看着躺的毫無形象的某人,忍不住回頭看門口,頗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道:"小姐,你這才成親第二日,你就将新郎給趕出屋子,到時只怕會落人話柄,你還是讓姑爺進來吧。"
蘇墨吟聽到碧嬈求情,卻是毫不動容,那毋容置疑的堅決,惹得碧嬈只能無聲一嘆。
"話柄就話柄,我恨不得他能一紙休書把我趕出将軍府才好呢。"她一臉無意的開口,對于蕭煥雲,她實在是無甚好感,這樁婚事本就是迫于無奈她才答應的,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這一屋又怎能容兩個對頭。
蘇墨吟說完,大大打了個哈欠,她昨夜本就沒睡好,而今這心無旁骛的往床上一躺,這眼皮頓覺重的直打架。她迷迷糊糊的囑咐完碧嬈,眼睛一閉的功夫,已是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碧嬈正待開口,就聽到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只覺得哭笑不得,這小姐,也真是心大,這才與姑爺鬥着氣,這轉眼的功夫又呼呼大睡了。
碧嬈無奈一笑,上前将她把身子弄好,又給她蓋了被子,适才準備出門,可是一走到門口,又想起蘇墨吟的囑咐,手頓了頓,猶豫着要不要開門出去。可是心念一轉,想起出府時,蘇母的囑咐。
她想起蘇母含淚,苦口婆心的囑咐她:"碧嬈,日後到了将軍府。你一定要好好幫襯墨吟,千萬別由着她任性胡來。這女人啊,嫁出去,日後便是夫家的人,這夫君的寵幸便是第一位,這為人妻。最重要的便是三從四德,往後你讓她對姑爺好一些,我呀,只望着他們兩個以後可以夫妻和睦,舉案齊眉。那我這做娘的便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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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嬈那般一想,便也不做猶豫,伸手忙不疊的拉開門。她站在門口,看着蕭煥雲從廚房的方向端着東西走過來,她忙迎上去将東西接過。
托盤上放着的碗,裏頭的東西一聞便知那是姜湯。想起蘇墨吟那濕漉漉的一身濕衣服,碧嬈由衷感到蕭煥雲其實并不像自家小姐形容的那樣不招人待見。她反倒覺得這姑爺對她家小姐,很是上心。
不管是遭遇劫匪。他奮不顧身的舍命相救,還是如今看似不經意的噓寒問暖,她怎麽看都覺得,這姑爺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良配呢。
既然蘇墨吟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她作為自家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很有必要讓她認清事實,早日讓自家小姐發現姑爺的好。她打定主意,往後不管自家小姐怎麽說,她定要好好撮合兩個人,讓她放下芥蒂,以後同姑爺兩個人能舉案齊眉,恩愛有加才是。
碧嬈那般想着。迎着蕭煥雲進了門。
看着已然呼呼大睡的蘇墨吟,蕭煥雲忍不住失笑出聲,其實他早已看出她是在做戲,裝的一副昏睡不醒的樣子,他出去只不過是為了讓她将濕衣服換下,而今看她睡的這樣香。倒是一點也未受方才的事所影響。
碧嬈見蕭煥雲盯着蘇墨吟看,以為他在擔心她,她忙開口解釋道:"姑爺,你別擔心,小姐她沒事。只是睡着了而已。那個。"碧嬈想起自己片刻前的打算,眸色一轉。忙不疊的開口道:"要是無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蕭煥雲擺擺手,碧嬈立馬腳底抹油,閃的比兔子還快。
她伸手将門合上,走到門口,忍不住雙手合十的暗暗祈禱道:"希望姑爺和小姐今晚就能成其好事,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蕭煥雲擡眼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沒了白日裏與自己争鋒相對張牙舞爪的氣勢,而今這樣安安靜靜的樣子,終于有了幾分小時候的恬靜嬌柔的模樣。
他看着,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蘇墨吟的睡相委實算不得好看,這片刻的功夫,手腳已不老實的蹬掉被子,說起胡話來,
"碧嬈,你不準開門,不準開。蕭煥雲,你個大混蛋,別想欺負我,我蘇墨吟可不是好欺負的。"蘇墨吟含糊不清的開口,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緊緊的糾在一起。似怒似嗔,說完還不忘對着空氣揮了揮拳頭,以示警告。
蕭煥雲見她這模樣,只覺得好笑,俯身拉過被子,便想把她不安分的手腳給藏回被子裏,可未曾想,方抓了被子欲給她蓋上,可蘇墨吟像是一下察覺到一般,突地伸手一把便抱住了他的胳膊。
"碧嬈,你別想着給那可惡的蕭煥雲開門,你今晚就同我一起睡,哪也不許去。"蘇墨吟感應到給自己蓋被子的人,可腦子裏卻是睡得迷糊,困的眼也睜不開,恍惚間,就以為那人就是碧嬈,盡是牢牢抱着對方的胳膊不撒手。
"喂。"蕭煥雲一臉哭笑不得的想要抽回手。可是他手一動,蘇墨吟卻是抱的更緊。
"喂。蘇墨吟,你再這樣,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真的同你一起睡哦。"他開口,拿手戳戳她睡得一臉無知無覺的臉。
"嗯,碧嬈,一起睡,一起睡。"蘇墨吟閉着眼,腦子裏早已是和那周公喝茶去了,迷迷糊糊的卻是絲毫未察覺自己抱的根本不是碧嬈,她無意識的伸手一拉,卻是把蕭煥雲拉的一個踉跄,一下子便往她身上栽了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眼見就要和她臉貼臉的撞在一起,蕭煥雲忙伸手一把撐住前傾的身子。
看着在自己面前驀然放大的臉,咫尺的距離,彼此間呼吸可聞。若不是他出手及時,只怕此刻真就親上這張渾然不覺的臉了。
蕭煥雲撐着身子,只覺得叫苦不疊。若不是看她睡得渾然不知,他當真會覺得這是對方在故意引誘自己犯罪。
他無奈苦笑,試圖想把手抽回,可是蘇墨吟抓的緊,像是深怕他會跑掉一般,即便睡着了,還不忘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他無奈笑笑,看着空出一大片的床,只能認命般的在她身側躺下。
蕭煥雲原想等她松了手,自己便抽身回小榻安睡,可蘇墨吟卻全然未覺,感覺到身側躺了一個軟乎乎熱乎乎的東西,忍不住就伸手将他抱住了。
肌膚相貼,她的腦袋便埋在他的胸口處,蕭煥雲只覺得鼻尖充斥的全是她幽幽的發香和女子身上獨有的氣息。
他只覺得全身僵硬,連呼吸都不由的窒了窒,這丫頭莫不是故意的,這溫香軟玉在懷,要讓他不為所動,實在是難為他。他深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做出什麽逾越之舉。
他掙紮着欲爬起身,想将蘇墨吟推開,可是推了一推,蘇墨吟反倒又抱的更緊了些。
蕭煥雲一臉的叫苦不疊,只覺得這定是老天爺在戲耍他,他這是要考驗他一個正常男人的忍耐力嗎?
他無奈苦笑,只得僵硬的繃直身子,閉眼将腦子裏那些紛亂的思緒摒去。
還好蘇墨吟只是抱着他,沒有在他的身上亂蹭,蕭煥雲大舒了一口氣,只覺得腦子裏似乎有根弦,被他緊緊的繃着,只要蘇墨吟再近一步,都有可能應聲而斷。
他不知道,這一刻的自己可會失去理智,壓制不住心底那噴薄而出的欲望之火。
對于蘇墨吟,他不知從何時起,對她已有了別樣的情愫,許是從自己同她落崖,生死與共的那一刻起,亦或是從她為自己涉嫌采草藥給自己治傷的那一刻起,那種感覺來的猝不及防,等他意會過來,她的樣子便已在他心中生了根發了芽,情不知所起,已一往而深。
當他看着她一身嫁衣坐在房中等候自己的樣子,蕭煥雲心中竟有了一絲喜悅和期待。他甚至有些感激和慶幸,老天爺能将她送到自己身邊。
可蘇墨吟對他的成見和誤解實在太深,她不待見他,甚至不願與他圓房,他雖心中失落,卻不敢表露半分,只得尋了借口由着她的意願。
他尊重她的選擇,他想着,兩人至此以後,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相處,不管是誤解還是成見,他有信心讓她一點點的從她的心裏消弭殆盡。等她真的愛上自己的那一天,他希望她是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一輩子很長,他願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