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在家,記得關好門。”

風太重重點頭:“姐姐玩的開心!”

出門遇到來接她的柳生家的車,司機說是大小姐怕菱紗忘了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特意來提醒順便接人的。

柳生未希果然很重視這段友情。

安居院菱紗想的卻是,不用掏交通費了。

“……”

一路無話。

到了柳生未希家門口時,正好是七點半。

柳生家很大,典型的小別墅,舞會在一樓大廳舉行,他們到的時候,大廳裏已經有不少人。幸村精市和真田一進去,就跟網球部的其他成員團聚去了。安居院菱紗被女仆拉到樓上,說是柳生未希等她很久了。

安居院菱紗到的時候,房間裏不止柳生未希一個人,柳生夫婦也在。

菱紗禮貌地問好。

等柳生夫婦出去,安居院菱紗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叫我上來幹嘛?”

柳生未希笑嘻嘻:“反正你在下面也沒事。”說着拍拍胸脯,“還好還好,我真怕你真穿着和服過來,這套禮服很配你嘛。”

“說。”

“那個,一會我下去的時候你陪着我呗,那麽多人,我有點緊張。”

安居院菱紗面無表情:“你要結婚嗎?還得找個人托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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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未希:“……”

八點整的時候,安居院菱紗陪着柳生未希下樓,顯示柳生爸爸說了幾句祝福女兒生日的話,接下來就讓柳生未希彈鋼琴。柳生未希從小就在因為方面表現出很高的天賦,精通多種樂器和歌唱。

她彈了首鋼琴曲——少女的祈禱。

歡樂溫暖,适合眼下的氣氛。

柳生未希這次的生日舞會辦的挺大,邀請的除了柳生未希的同學,還有許多名門望族的公子和小姐。因為柳生未希之前一直自己在外面上學,這次算是被自家父母帶出來顯擺的,以後再過生日就不會弄這麽隆重了。

等柳生未希獻藝完畢,樂隊接棒,大廳響起輕柔和緩的舞曲。周圍的少男少女兩兩結合跨入舞池。

安居院菱紗遠遠就看到柳生未希才從琴架上下來,就被人邀請去跳舞。那個人,一頭冰藍色的頭發,不是忍足侑士是誰。

看她笑得淺淡,菱紗抿了口手裏的果汁,感情這東西真複雜,前幾天還苦大仇深,現在就一點事沒有了,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真田本來打算守着安居院菱紗的,但被網球部的人不知拽到了哪裏。至于為什麽被拽走,當然是為了給自家部長創造機會啊!副部長一百個不适合安居院同學,這是網球部全體同仁們的一致見地。

菱紗就一直站在角落裏,默默地喝果汁,不是沒有人注意到她,但由于她周身散發地氣質太過冷然,讓人不願意輕易接近。倒是有不怕冷氣的貼上來,但說不了幾句就默默退散了。

來人:“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菱紗面無表情:“踩得你體無完膚概不負責。”

來人:“……”

幸村精市拒絕了好幾個女生的邀請,好不容易才到了發呆的安居院菱紗身邊,微笑:“菱紗怎麽不去跳舞?”

安居院菱紗默。

幸村精市溫柔地看了她一會,突然取走她手裏的果汁放下:“不如跟我去跳一支舞,怎麽樣?”

菱紗帶着些詫異看着他,半晌才冒出一句:“我不會跳舞,會把前輩的腳踩爛的。”

幸村精市繼續微笑:“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說着伸出右手,溫柔的看着她,大有她不同意絕不收回的意思。

幸村精市有時候固執得讓人覺得可怕,而且是帶着王者氣息的決絕。

安居院菱紗最終默默握住了那只手,被他帶進了舞池。

別看安居院菱紗平時在道場上披荊斬棘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樣子,但到了舞池,連第一步該怎麽走不知道,還是在幸村精市的引到下慢慢跳起來。

雙人舞只要配合好,會最基本的舞步,怎麽跳都行,偏偏菱紗連基本都不會。

“先退左腳……”

“為什麽要退?”

“……再退右腳,劃半圓……”

今天的幸村精市穿了身白色西裝,跟安居院菱紗意外的相配。

舞池裏人很多,女孩子大多為了吸引眼球穿着顏色濃重的禮服,男生為了表現沉穩穿着深顏色的西裝,只有安居院菱紗和幸村精市是淺色系,在人群裏顯得耀眼無比,光芒四射。

兩人的舞看起來意外地合拍。

只有幸村精市自己知道,他到底被對方踩了多少下!

原來她真的不會跳舞的。

雖然腳上很疼,可摟着這個人,卻覺得心裏無比的滿足。

26我了個去的

晚上十點半,舞會在柳生未希鋼琴彈奏的歡樂頌裏結束。

真田玄一郎謹記爺爺的話,好好照顧安居院菱紗,自然要把人安全送回家。可是,今晚舞會還邀請了劍道部的人,其他人都是結伴走的,唯有櫻井雅的家地理位置上沒有人住在附近,所以理所當然落了單。

柳生未希在門口送人,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們幾個。柳生未希想了想,要不讓管家開車送吧。櫻井雅因為剛才真田站在身邊,到現在臉還是通紅的,趕緊拒絕,說不要麻煩了。

柳生未希為難了,挑眉看了看安居院身邊的真田和幸村精市,又看了看櫻井雅紅彤彤的小臉蛋,提議道:“真田學長,要不你送櫻井同學回去吧?”

“轟”一聲,櫻井雅的臉紅得似乎爆炸了!

真田猶豫地看了下安居院菱紗,幸村精市立刻道:“我會把菱紗安全的送回家,再說我們兩家距離不遠,也省得你奪走一段冤枉路了。”

真田點點頭,轉身對櫻井雅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櫻井雅的臉撲哧撲哧冒着熱氣,估計再稍微刺激一下就會昏過去。

柳生未希看的無語又興味盎然。

真田跟櫻井雅打了車一起走,幸村精市和安居院菱紗決定步行回家,其實也不遠,步行大概四十分鐘就能到。

柳生未希無語:“我出錢給你們打車。”

安居院菱紗剛要開口,幸村精市立刻道:“不用,我想菱紗也想散散步,剛才吃了太多東西,順便消食,對吧菱紗?”

安居院菱紗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又沉吟半晌,才遲疑地點點頭。

柳生未希嘴角抽了抽:“……一路走好。”

這兩個缺心眼的。

盛夏夜裏不是很冷,風也清涼。安居院菱紗和幸村精市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剛開始是并排走,走着走着菱紗就落後了一兩步,幸村精市特意放慢了腳步,走了一會菱紗又落後幾步,幸村精市低頭看了看她的腳上的高跟鞋,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腳疼?”

菱紗點頭。

幸村精市:“……為什麽不告訴我?”

安居院菱紗從善如流:“我腳疼。”

幸村精市:“……”

兩人無聲地對視良久,最後是幸村精市敗下陣來,嘆了口氣:“那剛剛柳生說打的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安居院菱紗:“因為前輩說想散步的。”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起來,心裏默默地嘆息一聲,在她面前蹲下:“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菱紗搖頭:“算了,前輩剛剛被我踩了那麽多次,應該比較疼,要不我背前輩吧。”

幸村精市:“……上來。”

安居院菱紗看他很堅持的樣子,就把長及腳踝的裙子往上撩了撩,形象相當粗魯的趴到了幸村精市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幸村精市滿意地一笑,起身就走。跟想象中一樣,菱紗果然很輕,清淺的呼吸就在耳邊。走了一會,他回頭問:“好些了嗎?”

菱紗輕輕地應聲:“嗯。”随即又小聲補充了句,“謝謝前輩。”

幸村精市但笑不語。

“雖然被你踩了那麽多次,不過你也學會跳舞了,也值得了不是嗎?”

安居院菱紗沒有回答,但幸村精市感覺到她的腦袋蹭了蹭自己的脖子,應該是在點了點頭。毛茸茸的觸感,取悅了幸村精市。

菱紗點完頭,就安靜地趴在幸村精市悲傷,一言不發。

幸村前輩看起來很纖細,沒想到肩背這麽寬實,滿滿的安全感,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從來都是一個人,撐起家撐起風太的天空,卻原來也可以找到一個人靠一靠。原來可以依靠,是這種感覺。

安居院菱紗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一周後,全國女子劍道大賽大關東大賽初賽開賽,大賽在東京帝都大學體育館舉行,大賽将持續兩個周末,然後決出五個隊伍,參加全國大賽。

女子劍道部還是沒有招募上社員,但鑒于她們取得的優秀成績,給予了小部分資金援助,用以購置劍道社的基礎設備。

但秋元玲子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後,終于申請到了校車。比賽前一天,菱紗給手冢爺爺打了電話,說明了明天比賽的事,連續兩周的兼職估計都做不了了,索性一起請了假。

手冢爺爺讓她別奔波,來家裏住,菱紗想了想同意了,不能把風太一個人留在神奈川。

安居院菱紗沒想到的是,校車上還有網球部的幾個人,真田說是爺爺吩咐的去東京觀摩一下,仁王和丸井是要去玩的,搭便車,司機師傅深深地鄙視他們。幸村精市和由依,說是由依想一起去東京看她們比賽,家裏不放心,就讓幸村精市陪着一起去。柳生未希倒是難得的沒來湊熱鬧。

還是菱紗和幸村精市坐一起,由依和風太坐一起。

秋元玲子一路上都在碎碎念,立海大必勝,立海大必勝……

如果是平時,她旁邊的櫻井雅一定白她一眼,可今天真田坐在她後面,于是這孩子一路上漲紅着小臉,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垂着頭,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千葉紫英和星野熏各自閉目養神。

比賽仍舊是抽簽形式,兩兩對決。

當天的比賽不是很艱難,立海大女子劍道部順利拿到。最讓人驚訝的是,秋元玲子進步飛速,可見平時是下了真功夫。當天立海大有三場比賽,她出場兩次,竟然全部獲勝,甚至不需要安居院菱紗出場,立海大在前三局就已經拿下比賽!

雖然贏了,衆人心裏卻疑惑,這不該是關東大賽應該有的水準吧。

比賽結束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幸村精市剛要叫正在喝水的安居院菱紗上車,卻看到不遠處走來的手冢國光。

安居院菱紗對幸村精市鞠躬:“前輩,我和風太今天不回神奈川了,住在國光家。”

幸村精市沉默地點頭,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手冢國光已經到了他們身邊,跟幸村精市打過招呼後,就提起菱紗的包,帶着姐弟倆一起回去,時不時互相說幾句話,明明兩者都是不善言辭的人。那三個人的背影,和諧得像是天生應該如此。

幸村精市就一直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們的背影,不是不想轉開視線,而是脖子似乎僵住了,怎麽都轉不動。然後看着他們,一點一點地消失。

柳生未希事後總結:我了個去的,這簡直就是自虐。

還好,還好安居院菱紗最後轉過頭道了句:“前輩,再見。”

于是他微笑道:“再見。”

為什麽,手冢國光總能在她生活裏占據一席之地呢。

當天晚上真田玄一郎回到家,真田爺爺就詢問今天比賽的事,真田一一回答。最後問他是否把菱紗安全送回了家。

真田玄一郎搖頭:“她今天不回來。”

真田玄右衛門瞪眼:“為什麽!”

真田:“她和風太今天住在手冢國光家裏。”

手——冢——!!!

真田老爺子嗷嗷叫着沖去打電話了,痛罵手冢國一老混蛋!

電話那頭的手冢國一面無表情地聽真田老爺子罵了會街後,把電話撂在桌子上讓那邊繼續罵,自己則回去喝茶。

電話筒裏還不停地傳出真田老爺子的大呼小叫。

“菱紗是我們家的小媳婦,你聽到了嗎手冢國一!”

看來這世界上對“手冢”積怨甚深的,不止幸村精市一個人。

第二天的比賽,幸村精市沒有去看。

當天的決賽似乎出了點小意外,不是比賽場上的意外。

當天比賽手冢國光也去看了,奉自家爺爺的命令。比賽剛結束,立海大艱難地贏得決賽名額後,手冢國光的電話就響了,是手冢國一打來的,說是神奈川的醫院來了通知,因為她沒有在家,所以電話打到了第二聯絡人的手冢國一家裏。

菱紗接過電話:“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手冢國一靜默了一會才說,安居院菱紗聽完後愣在當場。

醫院說……

安居院家因中風住院昏睡三年的爺爺,醒了。

27插足去不去

安居院菱紗很久以前就想過,如果爺爺能醒過來的話,她一定會說很多。她不知道會說什麽,但是這幾年來她經歷的和想過的,都希望告訴他。她不善言辭,可心裏卻一直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當真的看見爺爺的時候,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兒時開始,爺爺就是安居院家的天空和支柱。

爺爺中風,她成了支柱。

三年,她撐了三年才發現,她的肩膀實在太弱小。

菱紗和風太跟手冢國一趕到醫院時,安居院爺爺已經睡着了。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剛剛醒來這是正常現象。再在醫院觀察幾天,沒什麽事就可以出院了。

一周後,安居院爺爺獲準出院,回了安居院神社。

爺爺出院那一周是女子劍道比賽關東大賽的決賽日,真田玄右衛門去接老友出院。

菱紗比賽當天住在了東京,第二天,也就是周末的時候手冢國一特意拖家帶口來神奈川看望安居院爺爺,順便把菱紗帶回去,真田玄右衛門聞訊瞪眼,也拖着自家孫子厚臉皮地去蹭飯。

立海大女子劍道部多得了關東大賽優勝,而安居院菱紗獲選優秀個人稱號。

飯菜是手冢媽媽和風太一起準備的,三個老頭和手冢爸爸老神在在地坐在和室裏瞪眼,對手邊的象棋恍若未見,手冢爸爸不停地擦冷汗嘿嘿幹笑,沒人搭理他。手冢國光和真田玄一郎弄了個臨時網球場,一直在打網球,似乎都不覺得累。安居院菱紗很自覺地去廚房添亂,被手冢媽媽幹笑着推出去一次又一次,最後讓她去倒垃圾。

安居院菱紗拎着垃圾袋走到神社門口才想起來,今天似乎不是生活垃圾的回收日,瞪着垃圾袋半晌,剛要折回去,

老頭下棋空閑時,就看着和室外在打網球的孫子們,恨鐵不成鋼!

就知道打網球打網球!不會拉着菱紗出去玩嗎!網球會嫁給你們嗎!嗎嗎嗎!

安居院爺爺挑眉看着兩位老友,重重咳嗽一聲,戳棋盤:“看哪兒呢,下棋下棋!”

兩人回過神:“這不在下嗎!該誰了!”

手冢爸爸淚奔,你們終于知道是在下棋了啊!

安居院爺爺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這幾年,菱紗跟你們家孫子相處的怎麽樣?”

“非常好!”手冢爺爺和真田爺爺異口同聲!

手冢爺爺瞪了真田爺爺一眼:“跟我們家手冢比較好,畢竟在我們家住了三年!”

真田爺爺毫不氣餒:“後來者居上,菱紗去手冢國一家的時候才豆丁大,再好也忘記了,近期一直跟我們家玄一郎在一塊,他們倆相處比較好!”

瞪!

互瞪!

安居院爺爺老神在在地喝茶,繼續跟手冢爸爸下象棋,才不管旁邊兩個火藥味十足的人體炸彈。手冢爸爸冷汗涔涔,安居院家這位爺爺真是……太特麽腹黑了!

跟誰相處得比較好?這答案送分的啊!

當幾個老家長在讨論這個問題時,安居院菱紗正在門口跟幸村精市聊天。安居院菱紗沒有扔掉垃圾打算回去時,被從這裏“路過”的幸村精市叫住。哪有那麽巧就在安居院菱紗出來的時候路過了,他特意在這裏蹲守的!

至于為什麽蹲守……事情要從昨天說起,真田玄一郎在社團時,無意中透露了今天要和手冢家來安居院家裏聚餐的事,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定要想法設法在中間插一腳!

于是來上門拜訪了,可是躲在神社附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比較合适的理由,于是苦思變成蹲守,正苦惱時恰巧看到安居院菱紗出來,想也沒想就叫住了人。

菱紗疑惑:“前輩怎麽在這裏?”

幸村精市不知道怎麽回答,就敷衍道:“額……嗯。”

菱紗:“哦。”

……

誰也不知道這幾句感嘆詞是什麽意思,可是他們竟然奇跡地互相明白了!

菱紗低頭看到手裏的廚房垃圾:“該吃中飯了。”

幸村精市點頭:“是啊,該回家做飯了。”

“做飯?”

幸村精市點頭:“今天爸爸媽媽帶由依去了東京外婆家,我一個人在家。”

菱紗想了想:“那前輩來我家吧,今天家裏人很多,不在乎再多前輩一個人的。”

“好!”幸村精市毫不遲疑地答應。

這一上午的蹲守,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啊。

于是——

安居院家的飯桌上又多了一個人,幸村精市很禮貌地跟幾位長輩問好,贏得一片好感。吃飯時候的位置是個很講究的東西,三位長輩和手冢夫婦自然坐在一塊,幾個孩子坐一起。風太和菱紗挨着坐,幸村精市不動聲色地占了菱紗另一邊的位置,然後依次是真田玄一郎與手冢國光。

手冢爺爺、真田爺爺:“……”孫子的腦袋裏都塞着棉花嗎!

……确切的說,是網球。

吃過飯以後,手冢國一因為下午還有事,就又拖家帶口先回了東京。為了今天的聚餐,安居院菱紗還特地請了假,本想跟着一起過去做了下午的兼職,可安居院爺爺不同意也就作罷了。

安居院爺爺出院後聽說她兼職了兩份工,怕她太累就讓她辭掉一份,況且現在不用住院,還有退休金,生活自然不成問題。

其實安居院菱紗覺得無所謂,金錢這種東西一開始她沒有概念的,只是後來家裏險些因為沒有錢而垮掉時,才意識到這東西的重要性,有了錢才能讓風太過得好,才能給爺爺交得起治療費,才能保住這個家。

手冢一家離開後,真田老爺子也和孫子回了道場。

風太跟爺爺一起去飯後散步,自從安居院爺爺醒來後,和風太親近了許多,真正地像祖孫倆了。菱紗和幸村精市留在神社裏,淺草青葉還沒有過來,獨處的時間對于幸村精市來說簡直太珍貴了。

這幾年菱紗鮮少有空閑的時候,突然閑下來有些不适應。幸村精市笑着問:“怎麽了?”

菱紗搖搖頭:“沒什麽,只是不習慣,平時都在兼職。”

幸村精市呵呵一笑:“不要說得好像歷盡滄桑的樣子,浮生偷得半日閑,這是趣事是好事,不該是苦惱。”

菱紗:“唔,前輩懂的真多。”

“是中國的古詩。難得清閑,菱紗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

菱紗認真地想了想,搖頭。

幸村精市裝作不經意地握住她的手:“那以後如果有了,我陪你做好不好?”

“哦。”

“下周就是全國大賽,你一定要過來看。”

菱紗點頭:“國光已經告訴我了,一定會去的。”

幸村精市的笑容又崩了一個角,抓着菱紗的手無意間緊了緊,少有地認真道:“不要是為了手冢國光,這一次,是為了我去,行嗎?”

反正都是看比賽,為了誰有什麽關系嗎?但菱紗還是點了點頭:“嗯。”

幸村精市的唇角勾起,一定要為了我而來,因為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場比賽。

“菱紗,等比賽結束,如果立海大贏了的話,和我約會吧。”

和安居院菱紗相處得最好的,是幸村精市。

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于八月十七日在東京體育館舉行,比賽持續三天後分出勝負。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多得全國大賽總冠軍,東京青春學園獲得亞軍,關西四天寶寺為季軍。

領獎臺上,幸村精市舉起獎杯,目光透過重重人海,望着遠處座位上的安居院菱紗,唇角微揚。

全國大賽後,進入如火如荼的期末考階段,學習氛圍變得異常緊張。

一年級D組每天都能聽到切原赤也的哀嚎聲,切原赤也是萬年吊車尾,衆所周知。

“啊,這道題好難!”

“誰借我抄一下英語作業,老子不認識這些英文……”

柳生未希總結:哼,這就是平時不認真學習的後果!

安居院菱紗沒搭理她,事實上,她已經好幾天沒搭理別人了。她在想一個問題,幸村前輩說的“約會”跟她理解的約會是一個意思嗎?可是約會為什麽要找她呢?還有……為什麽她會心煩意亂?

晚上兼完職回到家,爺爺已經入睡,風太還在邊看電視邊等她,一見她回來就問:“姐姐,你知道幸村哥哥要去美國的事嗎?”

安居院菱紗一愣:“……什麽?”

28約會去不去

神奈川地區今年将舉辦夏日祭,比往常晚了一些,在暑假期間舉行。

在萬惡痛苦的期末考試結束後,學生們迎來了暑假和夏日祭。

由于暑假的來臨,真田道場特意開了兩個暑假特訓班,安居院菱紗擔任其中一個班的教練,工作時間是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下午三點到六點,工資稍高于一般教練。風太就留在家裏照顧爺爺。

而幸村精市最近也不怎麽來找菱紗,每天似乎也很忙的樣子,直到夏日祭那一天。

安居院菱紗工作完回到神社,卻看到站在神社外的幸村精市。

“幸村前輩怎麽在這裏?”

幸村精市的臉色有些蒼白,神色中卻帶着欣喜,微笑道:“我是來邀請你去夏日祭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全國大賽我們贏了,就把當初的諾言一道兌現吧。今天,就當成約會吧。”

菱紗張了張嘴:“可是,我沒有浴衣。”

因為安居院媽媽過世,家裏沒有長輩給她做。她天天忙着打工兼職,手工也很差,自然做不了浴衣。前幾年手冢媽媽給她做過一件,可是這兩年她身高變化比較大,目測估計已經穿不下了。

幸村精市笑:“去祭祀不一定非要穿浴衣,你看,我就沒有穿。”

安居院菱紗這才注意到他的衣着,平常的襯衫和長褲。她想了想,點點頭:“那我先回家吃飯,等會我們在場地碰面。”

自從假期打工開始,她就沒有了可以在道場蹭飯的優惠。

幸村精市卻拉住她:“我請你吃飯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拉面店。”

菱紗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我去跟風太和爺爺說一聲。”

等兩人吃完拉面出來,夏日祭已經開始了。安居院神社在去夏日祭會場的必經之路上,因此有不少人順道過來參拜,買下護身符之類的東西。好在即使淺草青葉不上夜班,安居院爺爺多年經營神社的經驗還在,跟風太祖孫倆賣的不亦樂乎,數鈔票數到手抽抽……

不愧是一家子。

雖說是夏日祭,但眼下已經快入秋了,夜裏有些涼了,況且會場是在山腳下。

神奈川鮮少舉行夏日祭,往年大家都是去東京參加,故而這次來的人非常多。大型神社和團體都出了節目,不過像菱紗這樣的孩子來夏日祭,最主要的是光顧兩邊的小攤和看煙火。

煙火大會在晚上八點半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

幸村精市雖然知道安居院菱紗恪守自己的飲食規律,還是買了章魚丸子請她吃,吃過章魚丸子丸子就是鐵板燒,然後是關東煮,再然後是烤玉米棒……

菱紗摸着凸起來的胃,這才察覺自己吃太多了,主要是幸村前輩太熱情。

而且不用花錢的說。

吃過東西就該玩了,射擊的時候菱紗打下來一對小吊飾,是兩只一模一樣的小毛絨熊貓,其中一只被幸村精市挂在了自己手機上,另一只則被他收進了口袋。撈魚是幸村精市撈的,兩只紅色的小金魚被老板裝進了透明塑料袋裏交給了菱紗。

煙火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人群開始往山上移動。

幸村精市拉着菱紗找了一處位置極高卻沒有幾個人的山尖,安靜地等待煙火。

“菱紗以前去過夏日祭嗎?”

“嗯,東京有神田祭,和國光去過幾次,。”

砰——

一道銀光緩緩升上夜空,瞬間綻放出炫麗的花朵,揭開煙火大會的序幕。

不遠處游行的彩色花車隊伍也已經開始,在煙火下更顯美麗。

安居院菱紗仰頭看着不停變換的花火,整個人被披上一層蒙昧的色彩。幸村精市忍不住看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睛的是她恬靜的側臉,婉轉美好,心裏一時間滿滿的都是感動。

煙火大會臨近尾聲的時候,人群已經漸漸散去。安居院菱紗和幸村精市卻一直留在了最後,直到天空恢複平靜,山下的街道也變得安靜。

山風清冷,菱紗聽到幸村精市的聲音。

“菱紗,一直沒有跟你說。我要去美國了,因為身體不能再拖延了。這一次不知道要去多久,但回來的一定是個健健康康的我。臨走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菱紗,你願意等我回來嗎?”

然而不等她回答,幸村精市就繼續道:“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一個星期後,幸村精市飛往了美國,臨走前他送了安居院菱紗一個禮物——一部嶄新的手機和號碼,手機裏只存了幸村精市的聯絡方式。而機身上,挂着夏日祭的時候菱紗得來的熊貓挂飾。

菱紗拿着手機,看着床邊嶄新的魚缸裏的兩條小金魚,發了很久的呆,直到收到幸村精市的短信:我已經上飛機了,有了手機以後聯系會方便一點。

安居院菱紗思索了很久,終于做出一個決定,去幫風太也辦了一支手機,有了手機果然聯系方便很多,跟手冢國光之間的短信也頻繁了。

……幸村精市知道的話,會吐血的。

一個月的暑假很快過去,第二學期開學以後,幸村精市仍然沒有回來,據由依說還要繼續留在美國接受治療,本學期大概都不會回來了。

而幸村爸爸的生意一直在美國,幸村媽媽就跟着留在美國照料兒子,可幸村由依就沒人照顧了。本來打算把她送到東京外婆家裏,可是要要轉學,來來回回太麻煩,而且對孩子影響不好,頗為為難。

由依就跑去安居院神社,可憐巴巴地求包養。

安居院爺爺聽說後,當即拍板同意。

神社房間很多,但是怕由依害怕,于是就在菱紗和風太的房間多放了一團被褥。

幸村夫婦很是感激,但也是來去匆匆,把由依和她的行李放下後,就又匆忙趕回美國,說回來一定好好謝謝安居院一家人。

淺草青葉仍舊在神社當見習巫女,不過沒有之前那麽忙了,安居院爺爺回來後神社就有了神官,能替她分檔不少工作。淺草青葉只要在神社,安居院爺爺每天負責接兩個孩子放學。

而且安居院爺爺很看好由依,竟然開始教她劍道。

安居院菱紗偶爾路過,看到院子裏一老一幼嚴肅鄭重的模樣時,時常會看到自己兒時的影子。

柳生未希越來越叽叽喳喳,并且榮升為聲樂部部長,暑假的時候,原來的部長和三年級的前輩們都退部了,柳生未希通過投票當上了部長。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衆望所歸。

安居院菱紗瞥她一眼:“你們部員投票的那天,都沒吃藥吧。”

柳生未希:“……”我忍!

生活緩慢而有秩序地運行着。

只是每當安居院菱紗路過網球場的時候,再也看不到幸村精市的身影,心裏竟然有隐隐地失落。那份失落雖然會在夜晚的短信裏悄然消散,但到了下一次又會慢慢凝聚,她自己似乎都不曾察覺,她在思念幸村精市。

直到寒假來臨,幸村精市也沒有回來。

天氣越來越冷,大多時候都陰沉沉的,卻始終不見落雪。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街上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熱鬧,商場和商店都在搞有獎競猜之類的活動,送的小禮品也都是跟聖誕節有關的。

雖說家裏是開神社的,安居院爺爺仍舊盡職盡責地弄了顆聖誕樹回來,挂滿了小燈和小挂飾,最上面的星星由風太挂上去的。

沒幾天,又陪着柳生未希去逛街,買衣服和送給家人的聖誕禮物,各自滿載而歸。

聖誕節那天,風太和由依興沖沖地跑到街上拍了很多照片,回來就跑到暗房去沖洗。菱紗在院子裏練劍時,由依從暗房裏跑了出來,舉着一張照片遞給她:“菱紗姐姐,風太君說這張照片是你的!”

安居院菱紗接過,愣住了。

照片裏的人是幸村精市,帶着溫和的笑容。

她記起來了,開學那一天她作為新生代表演講時,柳生未希負責拍照。在她誤以為是女孩子的幸村前輩上臺時,柳生未希拍了很多張,這張肯定就是當時拍下的。

原來他們,已經認識了這麽久。

正當她發呆時,兩個孩子跑過來叽叽喳喳地讓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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