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丈夫賭博欠債還家暴她,懷有身孕的她問我該怎麽辦

和秦雅分開的這天夜裏,是我離婚以來第一次失眠,我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腦海裏一直在回想我們一起走過的十年,都說友情能撐過三年就是一輩子的了,我和秦雅十年的友誼,最後她看着我的眼神裏卻充滿了深深的恨意。

為什麽?

這種恨像是由來已久,上學的時候我們是一個專業,又住在同一個宿舍裏,別人都說友情和愛情一樣,也是要一對一的。

但我,秦雅,楊絮,徐樂樂,我們四個人卻一直很要好,畢業後我們也一起去旅行,穿閨蜜裝,留一樣長的頭發,甚至生理期都是四個人一起捂着肚子躺在沙發裏哀嚎。

這十年,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讓她這麽的恨我。

我想不明白,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後半夜喝了一杯熱牛奶,我才眯着眼睛睡了會。

但我很快就被噩夢吓醒了,我夢見秦雅捏着我的脖子對我說,你的苦難,現在才開始。

我在夢裏癟促着一張臉問她,你什麽要這麽恨我。

她沒回我,只是那雙眼睛裏的恨意,像是要把我給徹底吞沒似的。

吓醒後,天還未亮,睡前我在微信上問林宋,上大學的時候秦雅是不是追求過他。

手機裏躺着林宋的回答,他說是追過,但他沒答應,不過秦雅後來好像跟他當時的死對頭好過一陣,但很快就沒了下文。

林宋當時的死對頭,不就是籃球隊的魏哲浩嗎?

長的很高,應該有一米九幾,反正學校裏迷他的人很多,算是校草級別的了,一般像這種人,身邊都不缺少女朋友。

恰恰,秦雅也是一個從來不缺男朋友的人。

她那些大大小小的戀愛實在是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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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我和楊絮都在忙着寫畢業論文,徐樂樂在忙着做兼職賺錢,而秦雅,她每天都吃喝玩樂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不用擔心畢業找工作的事情,所以我們都沒怎麽管她。

我實在不知道她對我的恨是從何而起的,清早,林宋打了電話過來問我怎麽大半夜不睡覺竟然想起當年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來了。

我沒跟林宋說這些,只是問他哪天正式開始上班,林宋說看我的心情,公司是初八報到。

牆壁上,是一筆筆待還的債務,我對着它們頹喪,又會對着他們給自己打氣,公司年會是在二月底,王卓祺那邊的進展我暫時放下了,這幾天不用上班,想找份兼職去做,對着電腦愣了半天神,感覺做兼職拼命賺錢的時候,離我遠去,又朝我奔來。

我也難得有空看了看手機裏的群聊信息,24條的群裏,一般都是最新進展,每天都會有新的受害者加入進來。

但很少有還清債務徹底解放的,大部分的好消息都是說自己的債務又少了一點,離自由又近了一步。

這裏面的人,多數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離婚後才得知自己欠下巨額債務的,又苦于無法舉證,只能背着債務負重前行。

其中有一個叫丁當的女人,是群裏唯一一個還沒有離婚的,她是所有受害者裏面情況最樂觀,卻也最不容樂觀的一個。

我也是看到群裏在讨論,才突然決定窺屏的,了解到的大概信息是,她和她老公是相親認識的,一開始男的很大方,送各種禮物給女的,女的是奔着結婚去的,相親兩個月後結婚,婚後才知道,男的不僅沒錢,還欠一屁股債,而且沒有正經工作。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做出的兩種選擇是,果斷離開或苦口婆心的勸導。

丁當兩種選擇都做過,她以為愛情能夠改變一切,但男的死性不改,不僅不上進不工作,甚至還對她進行家暴。

她第一次提出離婚作為反抗,付出的代價是更重的拳頭和嘲諷。

拳頭是來自她老公的,嘲諷是來自所有親人的。

盡管現在是21世紀了,但有些封建思想還是在老一輩的心裏根深蒂固,她的累累傷痕不僅沒有得到親人的慰藉,反而所有人都認為女人離婚不僅嫁不出去,還會被人恥笑一輩子,她很無助的選擇報警,派出所的上門來看了一眼,對男的多加訓斥後,留下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便揚長而去。

丁當是鐵了心的要離婚,還沒等她找好律師進行起訴離婚,債權人就上了門,幾十萬的賭博債務對于她這個全靠自己苦苦支撐的小家而言,簡直是滅頂之災。

所幸這一次,婆家,娘家都沒有袖手旁觀,他們為了讓這段婚姻繼續維系,該湊錢的湊錢,該教訓的教訓,清空了三個家庭所有的積蓄和能力,終于還了小家一個一貧如洗。

男的開始洗心革面,丁當也能安穩的工作,再加上男的當着兩方家長的面苦苦忏悔,老人們說生個孩子吧,生個孩子就能喚醒一個男人對于家的責任和使命感,丁當考察了男的一陣子,盡管也小心翼翼的做了避孕措施,卻還是意外的懷孕了。

這個孩子的到來,讓丁當興奮了很長一段時間。

然而,好景不長,丁當還沉浸在即将當媽媽的激動中,男的卻消失不見了。

一周後,一群光着膀子刺着紋身的債權人闖進家門,這一次男的賭博欠下兩百多萬,對丁當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

孩子的去留成了問題,離婚也迫在眉睫。

丁當起訴離婚,對方不同意,沒離掉。

現在的狀況是,她要再次起訴離婚,這個孩子也必須打掉。

群裏所有人都在勸丁當,生活已經很苦了,你還很年輕,不管是對自己負責還是對孩子負責,都要慎重作出決定。

這個答案都是一邊倒的,孩子肯定不能留。

我看完整個聊天記錄,感覺心裏憋悶的慌,正準備退出界面的時候,丁當突然艾特我:

“曾晚,如果是你,你會要這個寶寶嗎?”

還真是滑稽,我如果肚子裏能有個寶寶,以王容那張牙舞爪的性子,是絕對不容許秦雅進周家的門的,很可惜,那張不孕不育的檢驗報告,還安靜的躺在床頭櫃裏。

見我不回應,丁當私加了我,第一句便是:“我們見面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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