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什麽絨絨,不認識

兩人對視了片刻,鹿澄微微興奮,坐在沙發上的身體往前挪了挪,問道:“這是你的小名嗎?”

陳最快速扭過頭,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上:“……不是。”

鹿澄因為驚訝而愣了一下。

“不是嗎,”他往陳最的方向看過去,執着地問道,“另外那兩位客人,不是你邀請來的嗎?”

陳最皺着眉頭,擡手想抓頭發又怕破壞做好的發型,不得不僵在半空中,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他們都跟你亂說了些什麽啊……”

“沒什麽,”鹿澄搖頭,“只是和我說,讓我和‘絨絨’好好相處。”

陳最臉僵着,一言不發。

“你就是絨絨吧?”鹿澄問。

“說了不是,”陳最堅決不承認,“別理他們。”

鹿澄疑惑:“那他是讓我和誰好好相處?”

陳最嘟囔:“我哪知道。”

“應該是你呀,”鹿澄非常執着,“因為前一句說的是,陳最提起過我。陳最總是你吧?”

陳最站起身來,走到了角落的顯示器前:“他們這次進度還挺快嘛?”

這一段并沒有解謎逃脫的內容,只需要做幾個小游戲,并且在游戲中勝過舞娘。游戲內容不難,稍加練習很快就能順利過關。

這個環節的本意,是适當延長通關時間,充實闖關內容。若玩家實力強勁,一路順風順水破解得風馳電掣,那孟羽紗就刻意加強難度,拖他們一下,省的通關太快玩家覺得這密室不值這個價。

但今天這幾位所用時間已經遠超預計,孟羽紗自然大幅度放水。

鹿澄走到陳最身旁,和他一起擠在屏幕前看了起來。游戲內容已經過半,用不了多久就能順利通關了。

“嗯,”他點了點頭,接着仰起頭來看向身旁的陳最,說道,“陳最是你吧?那絨絨也應該是你啊。”

陳最被他的執着鬧得沒脾氣,擡手指了指屏幕:“哪個和你說的?”

鹿澄仔細分辨了一下,指了指:“這個。”

陳最看清後閉上了嘴,一副沒轍的模樣。

看來這是個他招惹不起的對象。

真奇怪,明明另一個“被害妄想”模樣才更強勢些。

“他們是你的家人嗎?”鹿澄問。

“嗯,”陳最點了點頭,指了指屏幕裏那個“被害妄想”,說道,“我爸。”

怪不得呀,那這位就是陳叔叔了。可陳最的長相倒是更像另一位。

鹿澄小聲地又喚了一次:“……絨絨?”

“都說了不是,”陳最快步走回沙發邊,一屁股坐了下去,“別亂叫。”

鹿澄茫然了一會兒後,忽然發現,陳最的面頰好像微微泛着紅。

他後知後覺,恍然大悟。

他很喜歡這個小名,因為聽起來特別可愛,有親近感。可對陳最這樣一個人高馬大的Alpha而言,如此軟萌的乳名被人在外面叫出來,恐怕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陳最害羞了。

鹿澄低下頭,今天第二次為自己的表情不明顯而暗自慶幸。要不然,陳最就會發現自己此刻正在偷笑了。

“你幹嘛呀?”陳最看着他,語氣略顯不滿,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沒什麽,”鹿澄搖頭,“原來不是啊,那是我弄錯了吧。”

他說着,走到陳最身旁,坐了下來。

陳最沒吭聲。

鹿澄偷偷地,自以為悄無聲息地又往他身旁稍稍挪了挪,然後問道:“你都跟他們說了我什麽呀?”

陳最視線明顯飄了一下。

“沒什麽啊,”他說話時并不看鹿澄,“我跟你打電話被看到了,我說了,是我同學,跟我一起打工的,關系挺好。就這點。”

聽起來确實很普通,挑不出什麽錯,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鹿澄心中微微失落。

“這人喜歡瞎腦補有的沒的,”陳最說,“可能是有什麽誤會,不用理會。”

鹿澄低着頭,心想,他和陳最現在的關系确實不錯吧,哪有瞎想呢?

“說起來,”陳最清了清嗓子,“你爸媽性格都很好诶,特別好相處的感覺。”

“嗯,是啊,”鹿澄點了點頭,然後向想起了什麽,“你上次還說我媽媽兇。”

陳最聞言笑了:“乍一看是這樣的。但上次跟我解釋過以後,我今天再看她,好像也沒那麽兇了。她說話聲音語調都溫溫柔柔的,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鹿澄很高興:“對,她脾氣非常好的。”

陳最看向他,說道:“你很像她。”

鹿澄低下頭:“嗯,從小大家都這麽說,我長得像她,氣質也像她。”

“還有溫柔好脾氣的部分,”陳最說,“而且,你比她更……”

“更什麽?”

“更……”陳最舔了舔嘴唇,不知為何又搖了搖頭,“沒什麽。”

“什麽呀?”鹿澄不滿。

陳最站起身來,再一次走到顯示屏前:“讓我看看,他們到哪裏了?”

鹿澄追上去:“到底什麽呀?”

“快快快,”陳最有些緊張地轉過身,“我們得去做準備了!”

四人組此刻所進入的這個房間,從設計上來說是所有房間中最複雜破解最困難的一個,所以,鹿澄和陳最原本很悠閑。

萬萬沒想到,這幾個人在前幾個房間裏表現得一塌糊塗,面對難關竟發揮神勇,一頓操作猛如虎,眼看就要順利出關。

這一段的劇情,是他們替舞娘送信,到達後發現賢者居然被困。順利救出賢者後,他們需要原路返回,陳最所扮演的勇者在此時與他們彙合,一同去見舞娘。

路上,陳最會與他們進行一段交流。

賢者收到信時特地叮囑他們,說舞娘此人城府極深,不可信賴,還讓他們轉告勇者。但勇者聽聞後卻報質疑态度,因為他在舞娘的房間裏發現了自己戀人的信物——一塊水滴形狀的寶石,顏色與他佩劍上那塊相仿。

當他們回到舞娘那兒,勇者會趁着舞娘還沒回來,把那塊寶石給大家看。

按照正常流程,玩家就會想起,這塊寶石和上一輪通關所使用的寶石外形是一模一樣的。

可實際上,當陳最拿着那塊寶石向四人展示過一遍後,所有人都毫無反應。

身在現場的陳最和屏幕前的鹿澄心中都暗叫不妙。

他們腦子裏根本沒有這樣一塊寶石,除非陳最此刻掏出的是一粒杏仁,他們才有可能展開聯想。

所幸,陳最比鹿澄更擅長随機應變,放下寶石後眼珠子轉了一圈,又說道:“而且……我剛才在這個房間裏看到一盤杏仁,現在已經不見了,肯定是被她吃完了。我的戀人最喜歡的零食就是杏仁。”

他面前的四人聞言當即整齊劃一恍然大悟:“哦~!杏仁啊!”

接着,他親愛的父親老陳同志擡起手來,說道:“我知道了,她肯定是被剛才那個戴帽子的小個子擄走了。”

陳最在心中哀嚎,無言地看着他。

“所以他才會故意藏起那顆杏仁,這種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不讓我們發現他的所作所為!”

這要怎麽解釋才好呢,陳最頭痛。

老陳繼續說道:“她說好會等我們,人卻不在,肯定是又被擄走了!”

他當然又猜錯了。舞娘之所以不在,是因為想要借他們的手牽制住賢者,然後趁機去與占蔔師進行交易。

就像之前那樣,他的隊友對他的推斷全然信服,紛紛點頭稱是。

“我覺得不是這樣,”陳最說,“應該另有內情。”

老陳同志皺着眉,一臉嚴肅,擡起手來點了點:“又想誤導我們。”

陳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随你的便吧。

對話告一段落,天空中傳來賢者伴随着音效的聲音,說是發現了異常,要他們立刻趕去。

一行人再度出發。正當他們抱怨怎麽盡讓他們來來回回趕路,用板材搭建的窄小通道出現了新的岔道,而方才所走過的道路則已經被堵死了。

沿着這條通道往前,走進一個被布置得仿佛林間一角的房間,鹿澄和孟羽紗已經在裏面就位。

聽見場控給出的提示後,兩人立刻擺出了劍拔弩張的架勢,氣勢洶洶念起了沖突感極強的臺詞。

老陳同志一進去,立刻大喊:“看吧,我沒猜錯!”

戴小姐和鹿爸爸很捧場地鼓起了掌:“厲害真厲害!”

陳最無視了他們,沖上去護住舞娘,與鹿澄所扮演的占蔔師一番沖突後,拉着舞娘離開了現場。

留在原地的四人組看向鹿澄:“他又把我們丢下啦?”

鹿澄快步上前:“你們認識他?你們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應該是後面那個房間吧……”鹿爸爸往後指了指。

大家回頭一看,來時的通路又被堵上了。

“那個,”戴小姐往前一步,問鹿澄,“魔法師先生,你是不是很喜歡吃杏仁啊?”

鹿澄并不糾正稱謂,趕緊點了點頭,接着十分刻意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水滴形的寶石,做作地做起了抛接游戲。

這是方才曹哥找人特地從之前的房間裏拿來的,就為了能修正劇情。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家終于意識到了什麽

“你也有這個?”老陳同志驚訝。

“這是我和我愛人的信物。”鹿澄說。

老陳聞言輕輕地“啊呀”了一聲,然後搖起了頭:“陳最這小子不行啊,怎麽能腳踏兩條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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