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聲音沙啞,你別碰我
在醫院又住了幾天, 終于可以出院。
回去南城公館第一天,喬婳就沒見到賀臨洲人影了,男人把她送到家之後就離開了。
看得出來, 賀臨洲是真的讨厭她,就似乎多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喬婳深呼吸幾口氣, 然後給自己打氣,她要迎難而上, 從小到大,她什麽困難沒遇到過,最後都會好的。
忍一忍就過去了, 明天一定會更好的。
一段時間沒回家, 家裏倒是定期會有阿姨過來打掃, 但喬婳覺得家裏沒有怎麽被打掃幹淨。
在醫院這些天躺着覺得筋骨都不太活絡了, 喬婳換了身衣服, 然後就開始打掃家裏。
又把卧室的床單換掉,新的依舊是深灰色的,看着總給人一種禁欲感。
忙完就已經很累了, 喬婳還是去浴室泡了個澡。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 她因為打着石膏都沒有洗過澡,除了第一天,後來每天賀臨洲還是會用毛巾給她擦身體。
原本喬婳是想要找護士幫忙的, 但護士哪裏是專門幹這個的,還得找護工, 文秋袅知道這事兒就直接把任務交給賀臨洲,男人當時一句話沒說,到晚上的時候直接就給她擦了。
喬婳如今想想,都覺得過程尴尬。
饒是兩人已經是夫妻, 再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但是什麽都不做的時候,光她光着身體,總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喬婳想想都有些臉紅,但紅唇緊接着又微抿起來。
她跟賀臨洲在醫院這段時間,都沒有過,哪怕是男人每次給她擦身,也都只是擦身,一點也沒做其他的。
喬婳垂眸,她都不确定,賀臨洲是真的對她這麽快就沒有興趣了,還是每次他說出門有合作要談,是去找其他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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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婳真的不敢想,如果賀臨洲現在身邊真的有其他人,她會不會崩潰。
而喬婳怎麽也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那樣快。
喬婳出院後,賀臨洲飛了一趟西歐,男人在那邊投資的項目出了點問題,最終交付的産品賀臨洲這邊不是很滿意,所以要過去跟生産方再讨論。
所以喬婳這幾天也沒去公司給男人送飯,只是在家裏寫寫東西,偶爾會出門逛個超市,這天,就在喬婳寫完更新,打算看會書緩解一下疲勞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喬婳看了眼,是南城的電話,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
喬婳抿了下唇,最後還是點了接通,沒多久,女人臉上的顏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白玫沒想到自己還真打通了這個電話,賀臨洲養着她,可是這都快一個月了,卻再也沒有來過,她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讓賀臨洲喜歡上她。
眼看着程航給她安排的資源就沒了,現在也沒有要繼續給她介紹資源的意思,白玫心裏的不安就越來越強烈,這兩天賀臨洲的電話她還打不通。
她沒辦法,只能從喬婳身上下手。
她私下裏打聽過了,賀臨洲跟喬婳的婚姻根本不是男人自願的,只要她可以幫着賀臨洲讓喬婳主動和他離婚,那麽她這也算是投其所好,說不定賀臨洲就會對她滿意了。
想到這裏,白玫笑了笑,主動報上名字,“喬婳是吧,你好,我是白玫。”
“很抱歉冒昧打這個電話,”話是這麽說,但那邊語氣卻絲毫不覺抱歉,甚至帶着淡淡挑釁的味道,“不過賀太太,我覺得我應該讓你知道我的存在。”
喬婳握着手機,唇線抿得很緊,額角的太陽穴也甚至突突的跳着。
心頭很不舒服,像是被人拿手捏着,幾乎要捏爆那般的窒息感。
她沉着氣,“你到底想說什麽,直說吧。”
“有空嗎,我們見個面吧?”
那邊輕笑着,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
喬婳不知道對方到底哪裏來的底氣,但她不想慌了陣腳,她盡力壓着心情,勾唇,“沒必要,有什麽話在電話裏說就好。”
白玫沒想到喬婳會這麽油鹽不進,她這番話雖然沒明說,但想必以女人的直覺,喬婳應該都猜得幾分了。
但她居然還能如此淡定,這不得不讓白玫有些心慌。
畢竟,賀臨洲根本沒有給她什麽,讓她足以去和正宮叫嚣的資本。
可是她要是沒了賀臨洲這棵大樹,以後在這行到底還能怎麽混?已經在賀臨洲這裏嘗到了甜頭,白玫便不想放手了。
所以,她必須要把喬婳從賀太太這個位置上給拉下來,然後,自己坐上去。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喬婳,我現在住在賀臨洲的房子裏,你應該明白我什麽意思了吧?”
“我住在這裏很久了,他還在我這裏留宿過,他不回家,你應該知道的吧?”
白玫語調很柔,卻攻擊性十足,“喬婳,你既然沒本事抓住男人的心,我勸你還是放手吧。賀太太這個位置,我比你更合适。”
喬婳只覺得自己都快沒力氣捏着手機,原來她的害怕和猜測都是真的,賀臨洲居然真的在外面
他有別的女人。
她懷疑過,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可她卻欺騙自己,說那也有可能是男人不小心染上的,原來,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美了麽。
一個蘇妩媚,一個雲甜,一個陸瑤還不夠,現在還來一個白玫麽?
從來知道他風流成性,她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可當真的面對時,才覺得難以承受。
接受是不可能,但放棄又太難,她到底應該怎麽辦?
喬婳一張臉喪失血色,那邊還不知道在說什麽,喬婳垂着眸,聲音卻冷得像冰,“你愛他嗎?”
那邊愣住了,“什麽?”
喬婳又重複了一遍,“你愛他嗎?”
白玫,“我當然愛他,賀臨洲是什麽人,賀家的小公子,洲創傳媒的總裁,年輕有為,俊美多金,沒有人會不愛他。”
喬婳聽着,內心卻忽然平靜下來,她笑了笑,“那如果他沒有了這一切,你還會愛他嗎?”
那邊沉默了。
喬婳卻緊接着說,“但我會。不管他是不是賀家的人,是不是公司的總裁,有沒有錢,有沒有權,我都會義無反顧去愛他。”
白玫,“你在說些什麽,喬婳,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賀臨洲他不愛你,否則也不會背着你跟我在一起。我勸你還是離開他,他現在喜歡的人是我。”
喬婳卻不以為意,“是嗎?喜歡你?他能多喜歡你。小姑娘,我認識賀臨洲比你認識的要久的久,從你不知道他的時候我就認識他,喜歡他了。他喜歡過多少人,換過多少個女朋友,我都一清二楚。他不會喜歡你,只是玩弄你而已,所以,該死心的人是你。”
那邊聞言氣急敗壞,“你胡說什麽,什麽玩弄!我告訴你,我跟賀公子是真愛,而你,是賀公子這輩子都看不上的女人。”
“以後別再打電話過來了,小三就是小三,別跟我談什麽真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喬婳說完直接挂掉電話,然後把號碼拉黑。
她喉嚨一疼,而後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來,喬婳滿口的血腥味,她牙齒幾乎都被咬碎。
她真的很想現在立刻去給賀臨洲打個電話,質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
可是質問之後又能怎麽樣,如果賀臨洲說有,她是不是能那麽霸氣爽利地跟他說離婚?
喬婳垂眸,她覺得自己以前對賀臨洲的喜歡,好像一百分滿分不夠,可能有一百一吧。
但現在,好像就只變成了九十。
可是九十分的喜歡,她還是舍不得離開他。
喬婳忽然覺得自己很疲憊,什麽事情也不想做,最後幹脆回到卧室躺着睡了一覺,結果醒來就發現自己腦袋暈乎乎的,也有些鼻塞。
外面忽然一下降溫了,聽說隔壁城市還下了雪,氣溫忽然降低到只有幾度了,她睡覺的時候沒關窗,所以一下子就感冒了。
喬婳得了重感冒,但身體的難受遠不比心裏的,她沒有去醫院開藥,什麽都不做,餓了就随便吃點,或者喝點水。
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死掉,可能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都說喜歡一個人會讓自己變得無比開心,但是愛的話就未必了。
愛這個字過分沉重了,喬婳想,如果能重來一次,她或許真的,不會想再遇到賀臨洲。
那年,如果死在那個夜晚,會不會比較好?
荷蘭某地當晚舉行盛大的拍賣晚會。
賀臨洲也收到邀請出席,此次拍賣所得全部收入會投入到世界各地的貧困孩童身上,幫助他們生活和教育。
賀臨洲原本只是打算過來走個過程,随便買個拍賣品,但當主持人介紹到其中一件拍賣品時,男人卻挑了下眉。
最後,甚至以超出拍賣價格一千萬的價格,買下這件拍賣品。
“夜莺的眼淚。”
傳說從前有一個貧苦人家的女孩兒,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成為荷蘭的王後,婚後甚至連一枚戒指都沒有,夜莺的眼淚是她後來為自己設計的。
兩人婚後感情一直不和,後來戰亂四起,國王無奈帶兵為國打仗,最後卻戰死沙場。
而王後知道後,戴上夜莺的眼淚在王宮追随國王而去,但王宮被攻破,大火燒毀整座王宮,王後也屍骨無存,只剩下這一枚戒指,表明了她的身份。
後來有人編纂故事,将兩人的感情美化,但賀臨洲知道的版本,是國王一生都沒有愛過她,直到死亡。
他買下這枚戒指,就是希望喬婳知道,他這一生也不會喜歡她,而她也最好要早點離開他,否則,說不定最後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拍賣會結束後,男人乘坐飛機回到南城。
抵達南城公館已經是次日傍晚,賀臨洲打開門,但這次家裏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冷冷清清,茶幾上的鮮花也已經枯萎了好幾日沒換了。
飛機餐不太好吃,賀臨洲現在有些餓得不行,但男人去廚房卻發現什麽吃的都沒有,冰箱也空空。
喬婳這些天都在做什麽?
男人皺着眉,徑直上樓。
剛推開卧室門,就聽見女人重重的咳嗽聲。
賀臨洲随口一問,“感冒了?”
男人說完過來,目光漫不經心看了女人一眼,下一秒臉色卻沉下來。
她臉色是不正常的紅,男人手背碰了下女人的額頭,滾燙。
“喬婳,你在發燒。”
女人燒的糊塗,眼皮也睜不開,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将他的手拍開,聲音也沙啞的不成樣子,“你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