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死亡 都是她自己做的選擇,怪不得別人…… (1)
許從周之後又抱着江秋月安慰了一會兒, 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
又見她眉宇間平和,不帶什麽悲苦,許從周這才稍稍放心。
但他還是開口轉移江秋月的注意力說:“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小時候看的那些神話傳說裏面的神仙, 還以為我居然娶了個小仙女回家。”
江秋月觑他一眼,“怎麽,我現在就不是仙女了?”
許從周立馬就說:“你一直都是我的小仙女。”
越來越會說情話的許老師實在讓人歡喜,江秋月就忍不住笑開了。
說笑了一會兒, 許從周又問了些自己感興趣和有疑問的地方,然後兩人就一起出門去找楊雙雙和闫勝利。
等到見面後,四人也不知道怎麽就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 楊雙雙說:“別站着了, 先坐下再說吧。”
和闫勝利昨天見到的冰山一角不同,楊雙雙今天拿出來的東西就更多了。
她和江秋月一人一邊坐着,任由眼前這倆男人翻看這些東西以及随時幫他們解答疑問。
就這麽過了有一周,許從周和闫勝利才算停下了探究的腳步。
随後,四個人又開始商量具體的操作以及要拿出去的東西,并且許從周和闫勝利開始在山上踩點, 尋找最合适的地方。
直到六月末,這邊突然連續下了三天的雨,甚至有些地方都被水稍稍淹了點, 還有房子不好的人家遇上了坍塌事件。
部隊也有人出去幫忙, 只是這種小範圍的不需要出動太多人, 許從周和闫勝利就一直待在家裏。
下了幾天的大雨, 山上的泥土和草木松動,也算是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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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最後重複商量了一遍,這天深夜,楊雙雙和江秋月就相攜着出門了。
有楊雙雙的同化空間在, 兩人沒有驚動門崗就走出了家屬區,一路上山,找到許從周和闫勝利最終定下來的地方。
随後,楊雙雙開始大量拿出空間裏面的晶核開始制造所謂的“地震”。
伴随着晶核的爆炸,她們的面前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加上四周泥土太松,楊雙雙差點一頭摔進去。
幸好江秋月早就一直注意着她,及時将她拉了回來。
“沒事吧?”
楊雙雙搖頭,揮手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散落在裏面,又在周邊爆了幾顆晶核,略作掩埋,就道:“沒事,來不及了,趕緊回去了。”
江秋月也知道她們的時間比較急,一邊扶着楊雙雙回去,一邊不忘催動異能進行掃尾。
而另外一邊,許從周和闫勝利自江秋月和楊雙雙兩個走後就開始攥着一顆心,第一次感覺時間竟然這麽難熬。
直到“轟隆”的震天響傳來,兩人只來得及對視一眼,趕緊沖出門去往外跑。
邊上的其他家也被驚動了,不少屋裏亮出了火光,有人聲傳來,“怎麽了?怎麽了?該不會是又地震了吧?”
而屋裏的男人卻是第一時間穿好衣裳,打開門就往外面沖。
同一時間,整個家屬區驟然亂成了一片。
許從周和闫勝利已經跑到了家屬區門口,不過為了做樣子,他倆此刻的衣裳都有些淩亂,明顯也是剛從床上起來的模樣。
兩人還不忘記問門崗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動靜?”
站崗的小同志也是一臉懵,更擔心出事,但他職責所在不能随意亂走,就指着剛剛聽到動靜的方向說:“聽聲音是那邊傳來的,具體怎麽了不清楚,但我懷疑可能是山體塌方。”
許從周看了闫勝利一眼,拔腿就跑。
闫勝利對着站崗的小同志叮囑道:“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注意着點動靜,尤其是看着家屬還有那些孩子,不要讓他們亂跑出來!”
小同志敬禮,表示知道了。
闫勝利也趕緊去追許從周。
楊雙雙的異能催動下,只有她們能看見其他人,其他人看不見她們。
路上和許從周還有闫勝利交錯的瞬間,她們也沒有打招呼。
直到快要到家屬區了,她們才脫掉外面的雨鞋由楊雙雙收起來,免得留下走路的泥印子,這才飛快地往家趕。
家屬區裏面亂糟糟的一團,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議論着。
江秋月和楊雙雙也不可能一直不出面,進屋第一時間又換了身衣裳,這才一起相攜着往外走。
她們也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而是默默地圍觀了一會兒,才稍稍制造點動靜,讓別人看見她們也在。
其他人一見她們倆倒也沒什麽其他的反應,而是道:“哎呀,你們倆咋在這兒呢,我就說剛才咋沒看見你們呢?”
楊雙雙笑了下說:“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點擔心,就四處聽聽大家夥都在說什麽。”
“哎,誰不是呢!”她們嘆氣,“你說這大半夜的忽然轟隆一下,可把我吓得啊,差點以為要地震了呢,趕忙就爬了起來。”
楊雙雙就說:“我們也以為是這個呢,還在屋裏收拾了下東西,想着萬一出事趕緊抓着就跑。”
“欸!這麽說我也要趕緊去收拾一下,萬一真是地震可咋整,家裏那麽多東西都給我再埋喽!”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往各自家裏鑽,楊雙雙和江秋月對視一眼,也跟着進屋了。
她們先是把剛才換下來的衣裳洗幹淨晾起來,然後又裝模作樣地收拾了點東西,就開始坐在屋裏面等着。
家裏面的孩子因為睡覺前被灌了點安神的湯,現在正睡的香,兩人就小聲地說着許從周和闫勝利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許從周和闫勝利已經到了,并且快速在四周搜查了一圈,發現江秋月和楊雙雙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後才放心。
等他們停下後,後面的人也已經追上來了。
見到他們,張嘴問道:“怎麽回事?”
許從周指着眼前的深坑說:“可能這下面有溶洞或者其他空間,這段時間下雨導致泥土松動,下面塌了。”
問話的人并沒什麽文化,也不清楚許從周這話到底對不對,但想着他既然是大學生,他自己也不懂什麽,也就沒繼續問,而是道:“差點吓死我了,我一開始還以為又要地震了呢!”
許從周和闫勝利紛紛沉默不語。
邊上又有人道:“那現在怎麽辦?”
闫勝利接茬說:“讓人帶繩子和鏟子過來,我和許從周最先過來的,就由我們先下去看看,其他人暫時先離遠一點,不要太靠近這邊,免得二次塌方。”
團長的職位在軍區雖說不算高,但這種情況肯定不能讓少數的師長甚至司令下去,加之許從周和闫勝利又是團長裏最厲害的,他們的話倒是很快被執行了下去。
沒多久,兩人要的東西都拿來了。
不過兩人的警衛員紛紛開口說:“團長,要不然我先下去看看吧?”
兩人搖頭,把多餘的東西讓他們拿走,然後動作利索地把繩子系好,開始往下爬。
因為下雨加上坑有些深,裏面已經有些積水了。
不過這也在他們的計劃之內,許從周和闫勝利也沒有意外,而是開始在四周搜尋。
他們知道有多少東西,快要找全的時候,許從周就說:“你先上去叫人下來。”
闫勝利點頭,很快借着繩子爬了上來。
其他人第一時間圍了上來,紛紛張口問道:“下面什麽情況?許團長呢?”
闫勝利搖頭,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圈,總算看見了上面的幾位領導,就走了過去。
這邊的聲音太大,以至于司令也跑過來了,看見闫勝利後就沉聲問道:“下面怎麽回事?”
闫勝利面不改色地說:“有點麻煩,您要不跟我下去看看?”
吳司令今年還不到六十,身子骨還算硬朗,爬一下十幾米的坑倒也沒什麽問題。
其他人倒是皺眉,“下面到底什麽情況,你還要司令跟着一起下去?”
闫勝利搖頭,“說不好,得讓司令看後作主。”
其他人更好奇了,但闫勝利不說,他們就知道肯定問不出來了,也就不追着了,反而看着吳司令道:“要不然換成其他人吧,您的身體……”
吳司令一擺手,“我沒事,既然闫勝利說需要我下去,那我就去看看,你們先在上面等着。”
闫勝利護着吳司令爬下去的時候,許從周已經把周圍全部翻遍了,并且确認把該找到的都找出來了。
見到闫勝利後,他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吳司令看着下面那些堆起來的一些東西,皺眉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不是說塌方嗎?那些又是什麽?”
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加上天黑,手電筒的光也不好,以至于沒看太清楚。
許從周從裏面撿起一把還算完好的槍遞過去,開口道:“您看一眼就知道了。”
吳司令雖然年紀大了,但他一路風雨走過來,摸過的槍不知道有多少,一上手就感覺到這東西不對勁。
借着手電筒照出來的微黃的光,他仔細研究了一番,驟然道:“這東西……這手感,感覺不對啊?”
許從周将手電筒照在已經收集的那一堆上,說:“這裏還有更多。”
吳司令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去,對着堆了滿地的東西愣了一會兒後才說:“這些是……從這裏找到的?”
許從周和闫勝利點頭,“我們下來後就在裏面發現了一些比較奇怪的東西,挖了一會兒就挖出這麽多。”
吳司令蹲下來研究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那一夜,對于吳司令來說簡直可以稱為他這輩子最震撼的一夜,對于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來說也是膽戰心驚的一夜。
而楊雙雙和江秋月也在家裏一直枯坐着等到了天亮。
家屬區其他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許從周和闫勝利卻沒有回來。
這和他們之前預料的一樣,但楊雙雙還是不免問道:“應該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江秋月搖頭,“已經過去一夜了,要是真的有意外也不能等到現在。”
家裏面的孩子也醒了,兩人趕緊收拾好情緒燒了早飯,等他們去上學後,還擺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去敲隔壁的門。
蔡玉芬見到江秋月和楊雙雙臉上挂着的黑眼圈就吓了一跳,忍不住道:“哎喲,你倆昨晚不會一夜沒睡吧?”
楊雙雙苦笑道:“那種情況,我們哪敢睡啊。”
“那倒也是。”蔡玉芬深以為然,并且還打了個哈欠表示贊同,然後才問道:“那現在沒事了,你們要不抓緊時間補補覺吧。”
楊雙雙搖頭說:“不急,我們看王營長回來了,想問問他有沒有見到我家闫勝利還有秋月家許從周,怎麽別人都回來了,他倆怎麽還沒回來?”
王建國正在吃飯,聞言就擡起頭說:“他倆當時是第一批到達現場的,當時那地方塌陷,他倆先下去檢查了一番,也不知道後來發現了什麽,吳司令也跟着下去了,随後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倆沒事兒,現在正跟司令他們在一起呢。”
楊雙雙就吸了口氣說:“原來是這樣,那他們兩個沒受傷吧?”
王建國搖頭,“沒有,放心吧。”
楊雙雙這才擠了一個笑臉說:“人沒事兒就好,謝謝了。”
“這有啥。”蔡玉芬就接過話茬說:“我看你們怪累的,趕緊回去歇着吧,別太緊張了,說不定等你們睡醒,他倆就回來了。”
楊雙雙點頭。
等回去後,楊雙雙就說:“看樣子成了吧。”
江秋月“嗯”了下,“應該是,不過接下來咱們可能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他倆了。”
楊雙雙嘆氣,“我知道。”
随後的事情,楊雙雙和江秋月也沒有去打聽,更沒地方打聽。
許從周和闫勝利倒是回來了一趟,但也只是簡單的露了個面,随後就被表面委派了其他任務,然後離開了。
而在遙遠的柳月灣附近的勞改場,江冬梅又開始了自己最後的掙紮。
沒有了杜春花這個總是無條件包容她的母親,江冬梅才發現原來生活居然這麽困難。
勞改場的日子沉重又苦悶,每天睜眼就是幹不完的活和做不完的思想彙報,當她終于意識到這一次家裏再也不會有人來看望她,接濟她,想方設法接她出去之後,她才明白這次她恐怕真的出不去了。
江冬梅特別害怕這種一眼望不到頭但又知道盡頭在哪裏的日子,最終,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借着上輩子的優勢,她整理了一番記憶裏面會發生的一系列的大事情以及以前家裏面發生的一些事情,主動勾搭上了勞改場最大的幹部,一個三十多歲,已婚且有孩子并且長相很普通的男人。
白文興,人稱白主任。
借着那些記憶的優勢,江冬梅已經在今年年初的那場舉國哀痛的事情中證實了自己,并且很快就成為了白文興的座上賓,日子也眨眼間好過了起來。
唯一可惜的是白文興暫時沒辦法也不答應把她弄出去。
不過在之後的幾個月,江冬梅又接連證實了當地會發生的好幾件事,白文興也因此得到了不少的好處,這才在江冬梅的利誘下和原配離婚,并且把江冬梅從勞改場撈出來,快速娶了她。
這件事還在附近鬧了一場風波,白文興原來的那位妻子的娘家人不滿白文興的行徑但是又怵他的權力,只好把矛頭指向了江家,上江家狠狠鬧了一場。
且不說江家的人被這件事震驚到什麽程度,這件事最後的結果就是由江道義開口說出江冬梅害的杜春花癱瘓,如今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他們江家早就不認這個女兒了,要是想找麻煩,就去找江冬梅,就算他們把江冬梅打死,他們老江家也絕對不說二話。
那家人來了也沒讨到好,最終只能讪讪走掉。
倒是江冬梅這人又再次在柳月灣附近出名,成了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主要圍繞的中心就只有一個,同樣一個娘胎裏出來的,還是雙胞胎,咋區別就那麽大呢!
不過江道義自那家人離開後倒是又沖着在屋裏坐着的杜春花說了一通,“你看看,這就是一直慣着她的下場,難怪老祖宗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是真後悔這些年幹啥都由着你,我早就應該狠狠地收拾她,這樣興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你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杜春花也沒料到江冬梅這些年下來能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步,只能掩面哭泣。
江道義就說:“哭哭哭,現在哭還有什麽用,你早幹什麽去了!”
王佳麗在一邊看着撇了下嘴,心覺她的這個公公其實和婆婆沒啥大的差別。
婆婆是偏心江冬梅,凡事都由着她慣了,但是這個公公卻也是幫兇,要是他早站出來管一管,哪有現在這樣。
教養孩子也不都是女人的事!
但她一個兒媳婦,還是別說這些了,免得回頭不自在。
不過心裏,王佳麗卻忍不住一再給自己提醒,她家的倆孩子将來可千萬不能長時間跟公婆呆一起,而且她一定要對孩子嚴加管教。
這場鬧劇之後,時間總算走到了七月,離那場讓人痛徹心扉的大地震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白文興雖然早就信了江冬梅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依舊每天緊盯着日歷。
十天、八天、五天……
倒計時到最後一刻的時候,白文興一整天都沒有離開廣播前面。
但裏面播出的消息卻讓他不由地渾身汗毛直豎。
地震發生了,但卻無一人傷亡。
國家早就預測到了這一切。
和江冬梅所謂的預知完全不同的走向讓白文興不寒而栗,甚至從心底湧現了一股巨大的憤怒。
“你不是說會死很多人嗎?”他朝着江冬梅吼。
江冬梅也傻眼了,明明她的記憶裏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我夢裏的就是死了人,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一定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
她張嘴解釋,但白文興卻不敢太信她了,反問道:“你也說了是你的夢裏,夢裏的事情能做得了準嗎?你既然說有地方出了問題,好,那你就說到底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
白文興等着江冬梅的解釋,可江冬梅的嘴張張合合半天,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她一直以來和白文興說的都是自己能預知未來,現在也萬不能改口她是重生的。
沒有哪一個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好過,即便那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但她要是說了,白文興肯定立馬變臉。
可不說自己是重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解釋。
再一個,她自己也很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這麽大的事情也會變得和上輩子不一樣。
她記得很清楚,上輩子出事後,許從周就是第一批去現場搶險救災的,而且這一去的時間還很久,并且回來後的許從周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處在一種十分恐怖的狀态,她當時連話都不敢跟他說。
就算現在想起來許從周回來的時候的樣子,她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可這麽記憶深刻的事情,它就是變得不一樣了。
難道——
江冬梅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也有別人重生了嗎?
而且重生的那個人還把這件事上報給了國家,國家相信了,并且做出了相應的對策?
江冬梅陡然發現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誤區。
她重生了,她有着上輩子那麽多的記憶,她為什麽一開始要把目光定在江秋月的身上,定在趙長熙的身上。
和他們相比,誰能比得上國家這個龐然大物。
既然這個重生者能被相信,那麽她為什麽不能被相信。
這一刻,江冬梅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蠢了!
她應該早一點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上交上去,說不定早就被國家接到首都,現在早就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了。
到那時,她還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一個趙長熙,在那時候又算得了什麽呢!
江冬梅心裏後悔不疊。
她一定要想辦法出去,把自己上交給國家,她相信國家肯定會報答她的。
和江冬梅一樣,白文興現在也開始後悔離婚并娶江冬梅這件事了。
江冬梅是有預知能力不假,但這種預知卻并不完全準确,前幾次是他運氣好都成功占到了便宜,可若是他以後信了她的預知結果做出了完全和國家政策相反的舉動,豈不是找死嗎!
再者說,既然江冬梅有預知能力,那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江冬梅一個人特殊嗎?
這個國家這麽大,保不準就有其他人有這個本事。
江冬梅剛才還十分肯定自己的預知,那萬一別人也有這個預知,還和國家聯系上了呢?
既然江冬梅剛才那麽肯定死了很多人,那麽若真的有其他人也有預知能力,也夢見了這個,然後上報上去,那國家順勢做出相應的對策豈不是順理成章。
不過,要是他現在把江冬梅上交上去,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白文興心裏躍躍欲試,可轉而又想到他之前已經瞞了很久并且還從中得利了,況且江冬梅可不是省油的燈,不會那麽聽話。
他擔心立功不成,回頭還要被定性為犯錯誤,再處置他就不好了。
越想,白文興就越覺得恐怖。
他錯了,他不應該貪圖江冬梅之前帶來的一點點蠅頭小利,他應該早就把江冬梅交出去就好了,說不定還能撈一把大的,也不用陷入如今這個地步,結果害了自己。
白文興心裏也後悔不疊,開始想怎麽才能從江冬梅那裏弄到更多的預知以圖将來,并且還要不能連累自己并把江冬梅給甩掉。
心懷鬼胎的兩個人均不知道對方的算計,繼續過着面不和心也不和的日子。
十月,十年革命徹底結束,各地平反活動紛紛展開。
作為勞改場的主任,白文興自然忙得飛起,每天都要應付外面大城市過來的人,一時間也顧不上江冬梅最近在幹什麽。
江冬梅早就準備好了要跑路,自然有事兒沒事兒盯着白文興,也知道他這段時間肯定會很忙,因此有心算無心,還真被江冬梅找到機會從白文興那裏偷到了一些文件和公章,給自己寫了證明蓋了章。
而後,她又等了兩天,悄摸收拾了東西,又在家裏扒拉了一圈錢,趁着又有大人物來找白文興的時候,準備跑路。
江冬梅自以為自己聰明并且做的很隐秘,想着白文興肯定不會發現,就算事後白文興發現她不在家的時候,她都已經上了火車,還管什麽天和地。
到時候她再找白文興報現在的仇。
白文興最近忙,也确實沒有發現江冬梅在屋裏的小動作,但他又不傻,早就叮囑了自己其他的兄弟幫他看着江冬梅每天幹啥,千萬讓她不要接近任何一個外面來的人。
江冬梅之前為了能從勞改場出去勾搭他,誰知道後面會不會勾搭上其他人,他既不想給自己戴上綠帽子,也不想江冬梅被其他人發現。
雖說江冬梅的那個預知現在證明有一定的問題,但是至少有些會發生的事情是真的,他将來說不定還能用得上,哪能讓別人知道這些秘密。
反正他現在也不能把江冬梅給交上去換更多的東西,他又因為江冬梅連婚都離了,那為了保險起見,就必須把江冬梅捏在自己手裏才行,不然他豈不是虧大了。
一直盯着江冬梅的人見到江冬梅鬼鬼祟祟往外走的時候,一人轉身去找白文興說這件事,另外幾個腳一擡就跟了上去。
最近的風氣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們這些以往在別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監管者如今也沒什麽可怕的了,加上白文興之前一直對他們耳提面命,不許他們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別人,要懂規矩講禮貌,不能随便亂來,現在更有外面的大人物時不時過來,萬一見到什麽不好的,回頭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因此跟着江冬梅的幾個人也沒第一時間将江冬梅攔下來,省得鬧出什麽動靜被人發現,反而一路悄摸跟着江冬梅。
直到離遠了,他們又見白文興也得到了消息,已經追了上來,才從後面現身,緊追兩步把江冬梅攔了下來。
江冬梅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發現了,登時心下大駭。
還不等她作出反應,白文興就吼了起來,“江冬梅,你想幹啥?”
江冬梅見識過白文興在勞改場是怎麽收拾別人的,她也曾是被收拾的一個,當下顧不得其他,轉身就跑。
這裏的勞改場就建在山林田地間,就算離遠了一段距離,路上依舊不是農田就是山地。
江冬梅深知自己肯定跑不過白文興他們那幾個高壯的男人,為了不被抓住,只能一路七拐八拐往林子裏面鑽。
這時候可不是後世,山裏的野豬、野狼多的是,江冬梅在前面悶頭跑了一會兒後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兒了,她雖然害怕遇見野豬、野狼,但後面的人追的實在是緊,她更不想被抓住,就只能繼續往草木更茂密的地方鑽。
一路磕磕絆絆,就在江冬梅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前面真的出現的野豬的身影。
他們鄉下人都知道野豬發起瘋來力氣極大,一般人還真不敢招惹。
江冬梅傻眼了一瞬,條件反射地“嗷”了一聲,掉頭就跑。
被驚吓到的野豬刨了下地,低吼着追了上去。
白文興他們見到江冬梅掉頭,以為前面沒路了,就紛紛攔在江冬梅的面前,吼道:“跑啊,你再跑一個給我看看!”
江冬梅哪顧得上搭理他們,悶頭往白文興的身上撞了一下,繼續跑路。
白文興沒料到都這樣了江冬梅還敢橫沖直撞,瞬間被撞了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他一時間怒從心起,擡腳從後面往江冬梅的腰上狠狠踹了一腳。
江冬梅悶哼一聲倒在地上,臉被雜亂的叢林劃傷,有些地方甚至還滲出了細小的血珠。
江冬梅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頭發又被白文興一把薅住,逼得她不得不後仰着頭。
就看見白文興拽着江冬梅拖了幾步,照臉扇了她一巴掌,咒罵道:“賤人!”
江冬梅被打的眼冒金星,想要說話又疼的開不了口,一瞬間只以為自己肯定要死了。
白文興扇完一巴掌後還不覺得解氣,又擡腳踹了江冬梅一下,開口想要繼續喝罵的時候,身邊的兄弟忽地拽了他一下,“老大,快跑!有野豬!”
“什麽!”白文興跟着大驚,順着別人指着的地方看過去,一頭極為肥壯的野豬正刨蹄子往他們這邊奔來。
“艹!”白文興這時候可顧不上什麽江冬梅了,拔腿就往山下跑。
野豬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要逼近了。
江冬梅心裏的絕望已經成堤,生死面前,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爬起來,繼續跌跌撞撞往外跑。
可就在下一瞬,她只感覺一種無法言說的巨力撞在她的後腰上。
江冬梅感覺到了自己的騰起,也感受到了重重落地的滋味。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起了那天被她甩出去撞在牆上撞壞了腰的杜春花,原來她當時也是這麽疼的嗎?
昏過去的一瞬間,江冬梅甚至都不敢再奢求自己還能有醒過來的機會。
不過她的運氣好,野豬撞飛她之後就沒再管她,又一路追着前方嗞哇亂叫的白文興幾個繼續奔襲。
白文興這些人平時在勞改場作威作福慣了,身體底子倒是不怎麽好,即便生死時速也很快被雄壯的野豬追上,被撞被踏被撕咬。
等到這群人最後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傷的傷、殘的殘,唯一還能被稱作幸運的是沒有人因此失去性命。
江冬梅最終也被救了,并且很幸運的是野豬的那一撞并沒有讓她和杜春花一樣下半身直接癱瘓,不過也讓她斷了兩條腿,加上被發現的時候有些晚了,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已經治不好了。
還有一點就是,江冬梅先因為白文興的那一腳被林中草木劃傷臉,後來又因為野豬那一撞,直接在尖銳的石頭上又剮蹭了一下,直接毀了容。
等到江秋月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據說江冬梅是真的瘋了,比當初的杜春花還要崩潰。
白家也把江冬梅趕出家門不管了。
反正白文興現在也廢了,當時和江冬梅結婚的時候也沒領結婚證,他們白家不認這個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兒的掃把精。
江家這邊到底沒能真的不管江冬梅的死活,把她接了回去,并且還問江秋月能不能回家給江冬梅看看,就算不能讓江冬梅走路,那和杜春花一樣能拄拐也行,免得家裏還要找人照顧她。
自許從周和闫勝利走後到現在,兩人一次也沒回來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江秋月想了下,最近的事情不算多,最終決定讓楊雙雙幫忙照顧許斯頤幾天,她還是回去一趟。
楊雙雙聽到江秋月說完後,實在忍不住說:“我怎麽忽然覺得你大嫂挺可憐的呢!”
江秋月也覺得王佳麗有點可憐,就說:“我先回去看看具體什麽情況再說。”
楊雙雙點頭,“斯頤我會給你照顧好的。”
晚上孩子放學回家後,江秋月就和許斯頤說了要離開幾天的事。
許斯頤想了下問道:“媽媽,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江秋月搖頭,“你年紀太小了,媽媽一個人路上帶着你不放心,你就在家跟着幹媽,媽媽只是去幾天,很快就會回來的。”
爸爸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現在媽媽也要走,許斯頤小朋友有些不太開心。
可是媽媽也是有正事,他只好點點頭說:“那好吧,不過媽媽你要早點回來哦。”
江秋月笑着揉了揉小朋友柔軟的頭發,“放心,媽媽肯定很快就回來。”
第二天,江秋月就把許斯頤交給了楊雙雙,然後找了許從周的警衛員将自己送到了火車站。
警衛員有些不太放心江秋月一個人出行,江秋月上火車前還忍不住問道:“嫂子,要不然我陪您一起去吧。”
江秋月搖頭,“不用了,我一個人更方便一點,你也回去吧,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江秋月一路輾轉火車、客車,回到了柳月灣。
給江冬梅看過後,江秋月便對着其他人搖頭說:“不行,她的腿治不好了,倒是臉我可以想想辦法,但完全複原的可能性很低。”
江家的其他人唉聲嘆氣,江冬梅一直空洞的目光倏然轉向江秋月,嘶啞着嗓子問道:“我……真的廢了?不是你不想給我治?”
江秋月已經見識過江冬梅太多的惡意,因此也不在乎,直接說:“我的醫術還沒有神奇到那個地步。”
“是啊!”江冬梅收回目光不再看江秋月,低低自喃道:“這樣重的傷,後世都治不好,你又怎麽可能治得好。”
說着,也不知道她又想到了哪兒,忽地又笑了起來。
屋裏的其他人被突然笑出聲的江冬梅吓了一跳,王佳麗直接一個白眼道:“你又發什麽神經啊!”
江冬梅還是笑個不停,“哈哈哈哈……”
好一會兒後,她又忽然頓住,目光一寸寸掃過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