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臨時标記 我當時還是一顆龍蛋…… (1)
被應在州逼着, 不得不帶水槍洗澡的邊雲落站在鏡子前,從兜裏拿出顆洗衣凝珠。
邊雲落微微擡眼,看向鏡子中面色泛紅的自己, 擡手摸了摸額頭,總感覺有點發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難不成是被孩子們傳染了?不過這樣也好, 剛好符合任務設定,發熱期, 不發熱豈不是很奇怪。
邊雲落打算抓住機會, 他放下水槍, 拿出淡紫色的洗衣凝珠。
兩手用裏直接将外面的那層薄膜捏爆,濃縮的液體濺了邊雲落一手一身
邊雲落猶豫片刻,直接往胳膊上抹了兩下, 然後扒掉衣服,進去洗澡。
沖了好幾遍, 身上的泡泡總算沒有了。
邊雲落也不好用沐浴露之類的東西生怕把味道搞混了。
頂着頭濕發就換好了睡衣。
邊雲落深吸口氣,确定空氣中除了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再沒有其他氣味兒後, 這才推開了浴室門。
卧室內的應在州正抱着另一只水槍, 面朝浴室嚴陣以待地坐着,好像随時準備沖進來救人。
浴室門一打開,濃郁的薰衣草香帶着濕熱的水汽撲面而來, 應在州緊張的拿起了手裏的水槍。
怎麽回事兒,什麽情況?怎麽會有那股惡心的A信息素味道。
他一直在外面守着, 小嬌妻根本沒有出去的機會,怎麽會染上別人的味道?
應在州猛地站起來,端着水槍沖邊雲落走去。
邊雲落只見應在州探頭向浴室內看去, 手裏緊握着水槍,表情極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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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在州确定了裏面沒有任何可疑人物,但是!
這裏面确實充滿了刺鼻的A的味道。
應在州心中警鈴大作,他想起來了,早上那個愚蠢的A在邊雲落身上蹭了好久。
那個A發情了?還在邊雲落的O身上留下了信息素?
是不是剛才的熱水将信息素的味道激發出來了?
應在州心底燒起股怒火,可惡的A!
本想測測應在州還知不知道自己是正常人的邊雲落,半天也不見應在州有什麽反應,奇怪地拍了拍應在州的肩膀。
卻在應在州回頭的瞬間被吓了一跳,男人表情嚴肅,眼中不知何時多了些紅血絲,看上去極為憤怒。
邊雲落被應在州抓住手腕。
“那只狗明天必須回到院子裏!”應在州本是很生氣的,但剛喊出兩個字,在對上邊雲落略顯驚慌的延伸後,剩下的大半句話就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最後說的哼哼唧唧的。
等等,應在州抓着小嬌妻的手僵住。
他早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按理說因為兩人發生過關系,所以他能聞到邊雲落信息素的味道很正常。
但他是怎麽聞到狗蛋兒的信息素的?
“難道,我進化了?”應在州喃喃自語,“我也要變成A了?”
邊雲落探究地看着他,應在州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在應在州眼中,他自己本來只是一個普通人,現在變成了A?
應在州臉色有點發白,他突然注意到了手下小嬌妻不大正常的體溫。
邊雲落的體溫一直是偏低的,現在被他捏在手中的手腕卻有些發燙。
小嬌妻的臉色酡紅,鏡片後的眼睛也濕漉漉的。
“你……”應在州欲言又止地摸上邊雲落的後腦,撥開小嬌妻頸後略長的碎發,湊過去嗅了嗅。
果不其然,他在這裏聞到了屬于O苦澀的信息素味道。
邊雲落被那個可惡野A的信息素影響,提前發情了。
邊雲落觀察着應在州的動作,試探的問道:“你有什麽感覺嗎?”
昨晚他看到的設定中,A似乎會被O發熱時釋放的信息素影響,也産生類似發熱的狀況。
如果應在州對自己的定位也不是個正常人的話,應該下意識的認為自己會受到影響。
應在州聞聲,瞳孔放大,小O是故意的,故意被那個A蹭上了信息素,故意提前引發了自己的發情期。
“我們還沒有結婚。”狡猾又愚蠢的小O,居然因為他的冷落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行為。
“今晚不可以,你懂嗎?”應在州對着邊雲落耳語。
房間裏雖然沒有監控器,但還不知道有沒有竊聽器,如果被組織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應在州抿抿唇,可是小O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而且O發情期間信息素水平會越來越高,用不了多久肯定就會洩露出去。
引得外面那只蠢狗發狂,甚至可能将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A吸引過來。
應在州用舌頭頂住口腔中尖銳的犬牙:“只能臨時标記。”
說話間,邊雲落就被應在州帶到了床邊,應在州耳尖通紅地坐在了他身側,掰着他的肩膀。
邊雲落感覺自己大概是有點低燒,思緒發沉懶得思考,也不知道應在州要做什麽。
他背對着應在州,感覺到頸後的碎發再次被人撥開。
不屬于邊雲落的溫熱氣息鋪灑在他的後頸上,邊雲落下意識的想離開,但是又被應在州按在了原地。
陌生的溫度離他越來越近,邊雲落忍不住的開始顫抖。
微微的刺痛感傳來,他被應在州咬了……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邊雲落大腦一片空白,這是在幹什麽?他張張嘴沒問出來。
應在州咬的不算輕,痛感持續了片刻,接着濕熱的觸感接觸到邊雲落的皮膚。
邊雲落向前傾去,妄圖逃離應在州的掌控,卻做不到,邊雲落本就發燙的臉頰和耳朵變得一片通紅,似乎還散發着熱氣:“你,你在做什麽。”
應在州這才面色通紅地擡起頭來,捂着嘴,松開了邊雲落,他也好不到哪去。
心跳聲在安靜的卧室中無限放大,兩人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只是,應在州想象中的,他強大的信息素驅散了狗蛋兒廉價信息素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整個卧室中仍然彌漫着薰衣草香。
應在州奇怪的四處嗅嗅,這是怎麽回事兒?
身邊的小嬌妻捂着腺體,害羞至極地看着他,應在州能感覺的到,兩人之間似乎多了絲看不見摸不着的聯系,他确實是标記成功了。
“我的信息素好聞嗎?”應在州上手撐在腿上,一臉期待地看着邊雲落。
還處在震驚中的邊雲落搖搖頭,這屋裏,除了洗衣凝珠的味道,剩下的什麽也沒有。
“不好聞?!”應在州頗受打擊,為什麽他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小O還說他不好聞,難不成他是個殘疾A,那他進化出的獸型會是只瘸腿瞎眼狗嗎?
邊雲落揉着後頸,總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點什麽,為什麽應在州會突然咬他?“不是不好聞,是沒聞到。”
得到不同答案的應在州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信息素的味道是像白水一樣的無味?”難道是受了他情感缺失的影響?
坐在一旁的邊雲落無奈地看着他,應在州就沒想過,他可能根本不是什麽A?
“你感覺好多了嗎?”自覺得出結論的應在州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小嬌妻的身上,不知道他特殊的信息素會不會有其他問題。
邊雲落看着應在州的樣子,大概是想從他這裏得到肯定的答複,為了早點結束今天的冒險,邊雲落連忙點了點頭。
“好,發熱期大概會持續半個月左右吧,保險起見,我每天早中晚各幫你做一次臨時标記。”應在州計算着時間。
早中晚各一次?邊雲落捂着後頸向後仰去,意思是每天都要咬他三口嗎?
這是什麽見鬼的設定,還要持續半個月,他又不是絕味兒鴨脖。
他不過是想确定一下應在州對自己的設定,并沒有想做這種事。
“不用了吧。”邊雲落試圖勸說應在州,“我感覺已經沒問題了。”
“你能不能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上點心。”應在州火冒三丈,邊雲落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四年來都是這樣自己扛過去的嗎!“這件事我說了算。”
明明正在梳理小O的他都已經妥協了,小O不感動不說,居然還敢拒絕他,簡直恃寵而驕。
說完話後,應在州賭氣般地上了床,氣鼓鼓地蓋上被子,留給邊雲落一個後腦勺。
邊雲落見狀無法,只能乖乖地躺在了大床的另一側,合上眼。
時間慢慢流逝,兩人似乎都已經入睡,這時應在州動了動,他偷偷的往後蹭蹭,接近邊雲落,确認對方沒有反應後,偷偷摸摸地轉過身來。
邊雲落僵直着沒有動作,他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接近自己,熟悉的感覺傳來,應在州在摸他的脖子。
身後的人嘆着氣,“也不知道疼不疼。”手指輕輕拂過邊雲落還在隐隐作痛的位置。
床頭暖黃色的小夜燈還開着,應在州标記完後沒來得及仔細查看,邊雲落就飛快地轉過去了。
現在勉強能看到邊雲落頸後的嫩肉上,留着圈鮮紅的牙印,看上去像是也把那塊皮膚刺破。
書上說,标記都是要咬破腺體再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進去的。
應在州怎麽看怎麽像毒蛇獵捕,剛才他咬着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小O在顫抖,好像疼壞了的樣子。
應在州也就沒敢繼續使勁,反正親吻之類的不也算是臨時标記嘛。
現在看來,他好像還是用太大力了。
邊雲落等了半天,應在州只是長嘆短噓看了看他的脖子,并沒有做什麽,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剛剛閉上眼就又聽到應在州嘟囔了句:“到底什麽時候結婚啊,啧,要不然還是找機會把組織一鍋端了吧。”
邊雲落心頭一跳,這個想法可太危險了。
應在州好像還在說什麽,但邊雲落額頭發燙,眼皮越來越重,最後還是撐不住先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應在州一如昨天,早早地換好的衣服坐在小沙發上,拿着去年的財經報紙,确保小嬌妻能準時被他帥醒。
然而眼看着時間走到六點半,邊雲落都沒有睜眼。
“嗯?”應在州越過手中拿倒了的財經報,看向陷在蓬松被子中的邊雲落,怎麽回事?
小嬌妻半張着嘴,呼吸困難,臉色通紅看上去狀态很糟糕的樣子。
昨晚的臨時标記這麽快就失效了嗎?
應在州四處嗅嗅,好像真的聞到了邊雲落身上那股中藥味兒。
他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報紙,本來也是要标記的,現在也不是不可以。
應在州俯下身,找了半天角度,這個造型自己好像沒有辦法咬到小O的腺體。
應在州兩手撐在床上有點發酸,居高臨下地看着小嬌妻紅撲撲的臉蛋,怪可愛的。
那親一口應該也行吧,這是形勢所迫,不是他自願的。
應在州做好心裏建設,低下頭,在邊雲落的臉頰上飛快的落下了個吻。
然後瞬間撤離,用財經報擋住自己爆紅的臉,等待小O蘇醒。
邊雲路本來就半夢半醒的,只是感覺頭疼發熱,身上也疼,根本睜不開眼。
感覺有人在自己身邊逗留了半天,好像又做了些什麽,邊雲落這才強撐着讓自己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個人影,邊雲落努力辨認着,反應了半晌才想起這人是誰。
“今天你還是休息吧。”看出小O狀态不好,應在州想勸邊雲落今天不要出攤了。
邊雲落搖搖頭,今天要考試,他得去監考,不好請假。
兩人吃早飯時,管家在旁邊擔憂地看着邊雲落:“邊先生是不是生病了,需要叫家庭醫生來看看嗎?”
應在州瞪了他一眼,這個卧底,居然想往他家裏塞同夥,他是不會允許的:“沒事,我心裏有數。”
應在州擡擡手,堵住了管家接下來的話。
邊雲落緩慢的喝着粥,根本沒注意到兩人的話。
直到進考場他的狀态也沒見好,甚至還開始咳嗽了。
怕影響到學生答題,邊雲落只能跑到走廊裏低聲咳嗽,考場裏的汪老師抻着脖子往外瞧。
“邊老師,你是不是被傳染感冒了啊?”汪老師見邊雲落回來,小聲問着。
所以才說,邊老師太瘦了,像他就沒事:“吃藥了嗎?今天中午我聽說食堂有鍋包肉啊,我跑快點給你打一份吧。”
邊雲落端着保溫杯,擺擺手,“沒事,我喝粥吧。”他嗓子也啞了,聲音聽起來又低又糙。
看來光吃藥是不行了,這兩天考完試,還接着上課,課餘時間又要判卷,根本不能請假,下班了去挂挂吊瓶大概會好的快些。
邊雲落拿出手機預約挂了晚上的號。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汪老師激動地抄起密封袋就要往食堂跑,想起邊雲落後又生生剎住了車:“邊老師你喝什麽粥,我順手幫你打了吧。”
“謝謝……”邊雲落道着謝,後面的“白粥”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的來電鈴聲打斷了。
盯着汪老師詭異的目光,邊雲落抱歉地點點頭,接起了電話。
那邊傳來了邊雲落熟悉的聲音:“你在學校裏?我進去找你,還是死你出來?”
邊雲落想起來,昨晚應在州那個一天三口的奇妙約定,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我出去,你稍等。”是肯定不能讓應在州進學校的。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汪老師你自己去吧。”邊雲落皺着眉頭離開。
汪老師撓撓頭,“哦。”總感覺最近邊老師的話好像比以前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算了算了,鍋包肉!他來了!
汪老師夾着文件袋,撒開腿和周圍的學生們賽跑。
今天應在州換了輛車,車窗貼着防窺膜,就連前後排的座位之間也有着黑色的隔板,為了防止邊雲落找不到自己,應在州還特意把車窗搖下來了小半。
邊雲落一出校門,就看見了應在州狗狗祟祟地趴在車窗上往外瞅,像只被主人帶出來兜風的大狗。
“上車。”應在州打開車門。
車裏已經備好了午飯,應在州奇怪地摸摸邊雲落的臉,皺起眉頭,怎麽小O的狀況一點都不見好轉。
“先标記吧。”看小嬌妻這個狀态,不快點咬一口,估計都沒什麽胃口吃飯。
邊雲落皺着眉頭,想躲開,但他本來就發燒渾身無力,被應在州按着更是動彈不得。
乖乖地被應在州啃了一口,這次也不知道是應在州下嘴比較輕,還是因為他生病痛覺神經有點麻木,比起疼,邊雲落感覺到更多的是癢和尴尬。
“好了,吃飯吧。”應在州心滿意足,打開他帶來的餐盒,這裏面都是他專門跑了趟金域酒店買來的。
那裏廚師手藝還算不錯,用料也新鮮,應在州偶爾會去賞個臉。
擺開的菜重口味偏多,邊雲落看着紅彤彤的顏色,胃跟着太陽穴開始“突突”的跳。
本就沒胃口,現在都快吐了。
“抱歉,我不太餓。”邊雲落摘下眼鏡,疲憊地靠在座位上,合上眼。
應在州委屈地張張嘴,看着邊雲落難受的樣子,又閉上了嘴。
他喜歡車,也寶貴這些車,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在他車裏吃東西,因為這樣會留下味道,如果再有些殘留的污漬,應在州想想就生氣。
這次可是他破例允許小O在他車裏吃飯的,而且還是他第一次專門給人帶飯回來。
居然被邊雲落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拒絕了。
邊雲落閉着眼,時不時地咳嗽着,看上去想睡也睡不安穩。
應在州瞧着他難受的樣子,突然也感覺胃口全無:“很難受嗎?有什麽想吃的嗎?”
深灰色的眸子睜開小半,朦胧地看向應在州,邊雲落輕輕搖頭,他現在根本不餓,也沒什麽胃口:“謝謝,沒事。”
想起晚上的預約,邊雲落強打着精神跟應在州說道:“晚上綿綿就拜托你接回家了,我情況不太好,打算去醫院看看,就不用管我了。”
“不行!”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應在州的哪裏,男人呵斥道。
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态度有點惡劣,應在州又放低了聲音,湊到邊雲落身邊,“你也太沒有警惕性了,這種情況能往普通醫院随便跑嗎!”應在州生氣地點了點真皮座椅。
小O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特殊,如果被醫院發現端倪,豈不是很危險。
“下午我來接你,不許亂跑,去我認識的醫生那裏。”應在州強勢地攬過邊雲落的肩膀,讓小嬌妻把頭靠在他肩上,“你休息,其他事我來處理。”
邊雲落不自在的動了動,然而,效果甚微,他根本拗不過應在州。
算了,不過是個小感冒,在哪看都是看。
他本就比應在州矮,這個姿勢格外自然,應在州的肩膀寬闊又帶着肌肉,恍惚間,邊雲落感覺自己似乎連頭都沒有那麽疼了。
邊雲落下意識的合上了眼,莫名的安心感充斥在不大的空間中。
等邊雲落睡着後,應在州微微側過頭,目光剛剛觸及到邊雲落又飛速的移開。
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小嬌妻粉撲撲的臉蛋和挺翹的鼻子,還有濃密的睫毛,就,有那麽一點點的可愛吧……
應在州不自在的再次将眼神落到邊雲落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嬌妻一直緊系着的扣子被蹭開,露出精致的鎖骨還有小片白裏透粉的皮膚。
淡淡的苦澀中藥味,因為兩人距離的縮短變得更加濃郁,應在州喉結上下滑動,放在身側的手偷偷收緊,手背上隐隐爆出幾根青筋。
可惡,為什麽變成A之後,他驚人的自制力仿佛也有所下降?
應在州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機,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應在州默默打開了之前李秘書發來的文獻,他總感覺小嬌妻的狀态有點奇怪,和書裏發情熱的狀态相似,卻又好像有些差別。
翻閱着所謂的文獻,應在州恰巧翻到了篇提到發情熱和産後護理的。
他若有所思的關上了手機,難不成小嬌妻的奇怪狀态是因為,産後沒有坐月子,加上這麽多年來的操勞,和一個人熬過發情熱留下的後遺症。
應在州點點頭,打開工作號,就給秘書室唯裏唯一一個生過孩子的女秘書發去了消息。
因為心裏惦記着監考的事,邊雲落睡的時間并不長,睜開眼時離下午開考的時間還有一會兒。
邊雲落閉着眼揉了揉太陽穴,感覺精神好多了:“謝謝,我先進去了,下午見。”
“等等,你喜歡什麽粥?”應在州攔住邊雲落,文獻上說,發情期時O最好吃些清淡的東西,喝粥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不過,應在州選了半天,都沒挑出來。
本來想全買下來,讓邊雲落自己挑,但一想起來之前每次邊雲落吃飯時的臉色,應在州就下意識地停下了付款的舉動。
小O是不是不喜歡炒一本?
“嗯?白粥就好。”邊雲落咳嗽幾聲輕聲說道,那些加料的粥他也喝過,新奇之餘,更多的還是喝不來。
他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生病,那時候家裏已經沒有多少錢了,經常喝的都是像水一樣的玉米粥,只有他偶爾在生病的時候能喝到白粥。
家裏情況好的時候,可能還會有碗熱糖水。
邊雲落自嘲地勾起嘴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過是個小感冒,倒把自己搞得怪傷感的。
“邊老師咋樣了,我從辦公室裏管呂老師要了點藥來,你吃了坐着吧。”汪老師從自己的小提包裏掏出兩盒藥,輕手輕腳地遞給邊雲落。
兩人控制着音量,盡量不打擾到下面的學生。
邊雲落接受了汪老師的好意,他已經感覺好多了,身上的溫度好像也在逐漸恢複正常。
這門剛好是物理,邊雲落和汪老師習慣性的一人拿了張卷紙,圓珠筆在邊雲落的指尖打着轉。
這次的考試是學校自己安排的,卷子自然也是老師們自己出的,不過邊雲落只參與了數學組,物理這邊他還沒看過。
大學時他偶爾也會去物理系旁聽,雖然比不上專業的,但答個高中題目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邊雲落盯着下面的學生,還能抽空飛快的答着題,偶爾在草紙上劃上幾筆,不過一個來小時,他就放下了手中的物理卷。
“又寫完了?”汪老師拿過來掃了兩眼,輕輕搖搖頭,“突然感覺自己要失業。”
“我不過會寫幾道題,講課就是誤人子弟了。”邊雲落的目光落在下面抓耳撓腮的姜展身上,看新同學的這個反應,估計物理成績不會太高了……
這次考試除了摸底之外學校還有個目的,再過不久就是全國物理和數學競賽了,主任跟校長商量過後,打算挑出來幾個尖子生報名。
也給他們這些老師安排了其他任務,每天放學後,給幾個參賽的孩子再多補一個小時的課。
其他學生,想要旁聽的也可以留下。
開學這段時間觀察下來,邊雲落已經對班裏孩子的學習進度有了一定的把握在,這次的參賽名單,他心裏差不多早就定下了。
就在邊雲落四處觀察時。
汪老師壓低了聲音,湊到邊雲落耳邊:“邊老師,我早就想問你個問題了。”
汪老師搞的像地下黨接頭似的,左右掃視一圈,确定他的話沒被學生聽見,“你其實是個富二代,來體驗生活的吧。”之前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先不說邊雲落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研究生,擠到這裏來幹數學老師這種不掙錢又累得要死的工作。
就單論邊雲落的能力,會幾國外語,還精通數理化。
動不動又發表幾篇論文,偶爾還參加些競賽,之前他們被安排到大學聽講座,裏面的那些博導教授似乎都認識邊老師。
對了,還長了張明星臉,除了有點瘦身體差了點,邊老師基本就沒什麽缺點了吧。
有時候汪老師都懷疑,邊雲落每天的時間,是不是要比他們這些普通人多出來幾個小時。
直到他今天看到邊老師從一輛豪車裏下來,汪老師頓悟了,這波操作應該叫體驗生活。
邊雲落奇怪地看了汪老師一眼,什麽東西?富二代?
“汪老師你最近也摔到腦子了嗎?”除了腦子有問題,邊雲落想不到其他原因,能讓汪老師得出這個詭異的結論。
汪老師呆呆地搖搖頭,“沒啊。”為什麽說也呢?邊老師撞到腦袋了?
邊雲落揉揉太陽穴,看了眼手表,“還有十五分鐘交卷,答題卡沒塗的同學抓緊時間。”
因為考試,今天學生們放學格外的早,但老師們還要留下判卷,到日常放學時間才能走。
邊雲落握着紅筆,快速地判着卷。
打分的手微頓,應在州一直以為他是校門口擺攤的小商販,應該不知道今天學校提前放學,估計還會是正常時間來接他,倒是不用太擔心。
等到快下班,旁邊的汪老師伸了個懶腰:“哎呦,總算快下班了,今天這一天都沒怎麽說話,憋的我都快瘋了。”
說着話,站起身來,走到邊雲落身邊,單手撐在邊雲落的辦公桌上,一手背在身後,看向桌上的卷紙。
“邊老師你這邊咋樣,我那邊有個學生差點拿了個大鴨蛋,加上答題卡,保守估計,也就三十分上下,也不知道是哪個班的。”
邊雲落手下壓着的卷紙情況剛好和汪老師嘴裏說的一樣,兩人對視一眼,這不會是同一個學生的卷紙吧。
“你在幹什麽!”辦公室外響起聲暴呵,邊雲落心底湧上股不好的預感。
回過頭,果然,門口站着的正是應在州。
應在州身邊的年級主任又開始擦汗了,他本以為這位突然跑到學校來是擔心弟弟的考試情況。
沒想到應在州根本對姜展沒興趣,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學校的食堂在哪?”
主任跟着應在州把食堂從上到下轉了一圈人就無果後,應在州才不情不願的掏出了張照片。
照片的一側被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也就是主任老花鏡質量不錯,才能看出來那是個人。
應在州指着另一側的汪老師:“帶我去找這個人。”
兩人這才出現在了數理組辦公室的門口,主任腦門上的汗越來越多,也不知道姜小少爺是怎麽了,能讓這位大費周章的跑過來找老師。
這邊的邊雲落也完全沒想到應在州會進學校,他略顯迷茫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游走,應在州已經知道他真正的職業了?
“請問,有什麽事嗎?”邊雲落試探性地問道。
應在州火冒三丈的快步走進來,擠開湊在小嬌妻身邊的人,又狠狠的瞪了汪老師一眼。
別以為他沒看見,這個人剛才差點都要摟住他的小嬌妻了!
為人師表怎麽這個樣子,不但把他單純可愛的小嬌妻哄騙到小屋裏來,還想要動手動腳。
“走。”應在州把邊雲落從椅子上拉起來,直勾勾地盯着汪老師“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汪老師被他中二的臺詞弄得一頭霧水,看看邊雲落又看看應在州,不知作何反應。
“人我就帶走了。”應在州霸氣的通知了主任一聲,拉着邊雲落就走了。
汪老師和主任兩人在辦公室裏大眼瞪小眼,汪老師偷偷地問了聲:“這是咋了啊?”
“不知道啊。”主任收起手帕,滿臉茫然。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的對視,最後皺着臉異口同聲的:“不知道啊。”
“你怎麽突然來了?”被帶走的邊雲落同樣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哼!”應在州沒說話,把人塞進副駕駛,悶哼一聲,幫邊雲落系上安全帶。
他從卧底弟弟那聽說今天考試會早放學,就猜到小O今天肯定也會早收攤。
綿綿已經被他送回家,為了避免兩人今天行程的暴露,他特意自己開車過來接邊雲落。
沒想到,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影,打電話也沒人接,擔心邊雲落出意外,應在州就直接殺了進來。
沒想到居然看到這樣一幕。
應在州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你這種行為讓我很生氣!”應在州看上去沒有開車離開的打算,雙臂抱胸,嚴肅的看着邊雲落。
邊雲落沉默着,他本也不是有意隐瞞自己的真實職業,但欺騙了應在州也是真的,“抱歉,以後不會了。”就算是合作關系,他也應該盡量顧及到應在州的感受。
突然聽到道歉的應在州心頭的火頓時被澆滅,礙于他冷面霸總的面子,應在州的臉色沒有這麽輕易就轉晴:“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和孩子。”
這樣不注意,如果真的在外面遇到危險,他和兒子該怎麽辦。
真應該讓小O好好了解了解世間險惡。
“喝完了再走。”應在州從後面拎過來袋白粥,這是家裏的阿姨做好,他順手帶過來的。
邊雲落手中一熱,溫溫的白粥正好送進他手裏。
沒想到應在州真的特意為他準備了粥,邊雲落捧着餐盒,心底欺騙應在州帶來的罪惡感更甚。
之前他認為,自己和應在州不過是合作關系,各取所需,他幫助應在州恢複病情,方韻幫他找人。
但邊雲落現在有點動搖了,也許他沒必要分得這麽清。
就算是應在州病情好轉了,他們在工作上也仍然會有來往,他現在是不是也應該多考慮考慮應在州的感受,以朋友的關系來相處會更好。
況且之前和應在州一起去宋姐那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謝謝。”邊雲落打開餐盒。
為了避免路上的颠簸影響邊雲落,應在州就只是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靜等邊雲落進食結束再啓動。
邊雲落不自覺地放快速度,喝完後原樣将餐盒封好:“我好了,我們走吧。”
盡管邊雲落依舊沒什麽胃口,餓了一天的胃難免發出抗議,一碗粥下去舒服多了。
應在州從鼻腔中發出聲不滿的輕哼,發動汽車往應氏旗下的醫院駛去。
“應總您好。”咨詢臺的小護士見到應在州後,“唰”的站了起來,“郭醫生就在三樓。”
“嗯。”應在州擡擡手表示明白,帶着邊雲落向內走去。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忙,見到應在州後明顯有點驚訝,“應少爺?”郭醫生推推眼鏡,從桌後走出來。
前陣子應在州第一次檢查并不是他負責的,最近經過商榷後,才決定由他來進行後續的治療,他正在考慮應少爺的治療方案。
不過聽說應少爺之前是非常不配合治療得到。
怎麽今天突然跑過來了?
“給他看看。”應在州指指身邊的小嬌妻,“今天的事也保密,如果敢告訴其他人,你自己知道後果。”
郭醫生調整了一下臉上的口罩,原來不是來複查的:“這位先生,坐。”
“有哪裏不舒服嗎?”郭醫生從白大褂胸口的口袋裏掏出只筆,看向邊雲落,想必這位就是應夫人說的那位邊先生了吧。
邊雲落咳嗽幾聲,聲音沙啞地開口:“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點咳嗽發燒。”
“還有什麽症狀?渾身酸疼、鼻塞之類的?”郭醫生點點頭,表示明白,确實是小毛病,換季感冒再正常不過了。
診療全程都很順利,兩人極為放松,只有站在一旁的應在州表情嚴肅,死死地盯着郭醫生。
“想好的快點的話,就挂個吊瓶吧。”郭醫生對着電腦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