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銮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按官職前後站成兩隊。

年邁的帝王正坐龍椅上,腦子昏昏沉沉,示意一旁随侍的宦官,宦官微點頭,出列口中喊道。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此刻一名紅袍的官員出列,手持象牙笏,行禮後開口。

“臣有事要奏。”

“四日前恒親王府和容太尉府上夜晚遭竊,天子腳下任賊人橫行,至今未将賊人捉拿歸案,且為未得半點消息,俨然是府尹辦事不力。”

容黨官員慢了一步,讓衛黨官員先一步提出此事,還将黑鍋盡數丢給他們黨派的,紛紛表示不能忍。

于是又站出來一位官員,反駁道。

“王府和太尉府遭竊,實屬都城守衛不力之過,才讓賊人有機可趁,要真怪罪,恐怕得從源頭上斷。都城禁軍統領玩忽職守,方有此禍事落于恒王府與太尉府。”

先站出來的官員看了同他對峙的官員一眼,又道。

“禀陛下,臣有燕京府尹辦事不力的證據。”

“禀陛下,臣也有禁軍統領玩忽職守的證據。”

堂上的天子看着呈上來的兩份證據,揉了揉太陽穴,緩緩道來。

“今罷免燕京府尹同禁軍統領差事,楚相明日提人補上。”

“臣遵旨。”

衛珩和容忱看着自家黨派的官員火力十足地将對方黨羽拉下,有些恍惚,不約而同的開始思索是不是自己那日吩咐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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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是想整治一番治安問題,不是讓你們拉人下馬然後換上自己人的意思。

那兩個朝臣似乎領悟錯了意思呢。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禦史臺的禦史大夫許盛赫然出列,“臣有事要奏。”

天子:“……”

一天天的咋就這麽多事兒。

“許愛卿是要奏請何事?”

“回陛下,臣昨日收到容太尉所發的舉報書信,舉報颦州知府枉顧民生,欺壓百姓。颦州大旱已有三月有餘,田地莊稼盡數枯死,十戶裏不存七八。可颦州知府不說開倉放糧,反而知情不報,欺上瞞下。”

容忱:“……”

不是,我自己怎麽不知道我有寫過信給你?

還有這件事他不是安排給他自己黨派的人去做的麽?怎麽成了衛黨的許盛。

于是容忱望了衛珩一眼,剛好同衛珩對視,看到了衛珩眸中的了然,容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接着許盛繼續道,“且容太尉四日前被刺殺,刺客衣物和身上有着颦州的标志。”

容忱:“……”

他清楚的記得那日刺殺他的是太子訓練的暗衛。

許盛話說到這裏,容忱便知他與此事脫不了幹系,與其讓他們這般利用,倒還不如主動摻和其中。

“容卿,許卿所言,是否确有其事?”

“回陛下,此事屬實。”

此時此刻衛緣慌了,前幾天暗衛營被端,今天爆出此事。颦州知府同他關系匪淺,且他還收了人家不少錢財,若真清查,勢必被牽連。

衛緣一狠心,眉角盡是戾氣,若真保不了,便只好斷尾求生。

天子一掌帶着怒氣拍在龍椅上,聲音傳遍整個大殿。

衛珩此時出列道來:“陛下息怒,當前所急,乃是處理颦州大旱安置百姓,調查颦州知府方是。”

“衛卿所言正是,此事既是由容卿所起,便全權交由容卿負責,衛卿從旁輔佐便是。”

“臣遵旨。”

“退朝。”

一衆朝臣紛紛離開金銮殿,唯獨衛珩和容忱留了下來。

容忱一雙眸子盯着衛珩,沾染上些許怒意。

他喜歡衛珩不假,想将衛珩推上皇位不假,但不代表衛珩算計他後,他還能和和氣氣的。

“世子殿下好本事。”

“那比得上容大人。”

看着衛珩燦爛的笑,容忱再次沉默,踏步離了大殿。

衛珩單手撐着下颔,微挑眉,這是惹毛了?

不過讓容忱摻和進來的确是他故意為之,當皇帝需要民心,他就幫容忱收攏民心。

所以這颦州啊,可是個好去處呢。

被衛珩以為炸毛的容忱走在殿外,想着衛珩那燦爛的笑容,唇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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