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分崩離析

“誰幹的!”方老爺子渾身都在發顫, 也顧不上方宴還在車上,揚高音調,“誰把這件事洩露出去的?!”

約翰森似是嘆了口氣,他只道:“您還是親自回來看看吧。”

方宴睡得迷迷糊糊的, 被方老爺子這聲怒吼驚醒, 他偏頭看向車窗外, 眼底全是迷茫。

發生了什麽?爺爺怎麽發了這麽大的火?

方宴和方老太太對視一眼,方老太太搖了搖頭。她也很少見到方老爺子這幅怒氣沖冠的模樣,眼裏也有些納悶。

她正想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麽, 就見方老爺子一把拉開了車門。

“你和宴宴先回河源別墅,”方老爺子臉上極差,“家裏發生了點事,暫時不能住,我先過去處理一下。”

“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方老太太頓時瞪大眼睛。

方老爺子擺擺手, 沒有明說, 只讓司機開車。

車輛緩緩駛出, 方老太太蹙着眉還在抱怨:“這老頭子,什麽事情也不知道說清楚。”

方宴回頭看向後方方老爺子的身影,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家裏出了事……

不會是手術室出了意外吧?

方宴咬了咬嘴唇, 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方老爺子把手術室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家裏知道的人也寥寥無幾, 自己也是無意中聽到了方老爺子和方其山的對話才知道有手術室這件事, 就連方晟都被瞞在鼓裏。

手術室不可能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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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宴深吸了口氣, 稍稍壓下了心底的不安, 開始想其他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爸媽還有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另一邊, 方老爺子挂斷電話後就立馬趕回老宅。

約翰森就站在地下室入口處, 瞥見方老爺子率先跟他打了招呼。

“方老。”

“到底是怎麽回事?!”方老爺子怒目圓瞪,“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會是你……”

“我怎麽可能洩露這種事情?”約翰森只覺得莫名其妙,在華國這麽多年,他的中文早就非常好了,“我是不想活了嗎?”

方老爺子緊緊地盯着他看了兩秒,很快移開視線。

不可能是約翰森,他剛剛真的氣糊塗了。

約翰森早就和他們家上了同一條船,他不可能不顧他自己的安危。

“監控查了嗎?”方老爺子寒聲問。

約翰森搖頭,他沒有權限。

再加之知道方家地下室有個手術室的人少之又少,約翰森發現手術室被砸後,他壓根就不敢聲張,只能先給方老爺子打電話。

地下室的入口早就被約翰森給挪開了,約翰森走在前面,方老爺子跟着下去。

剛走到門口,方老爺子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

被氣的。

地上雪白的瓷磚上,四處散落着儀器的零件、殘骸,天花板上的燈都被砸壞了好幾盞,地板更是四分五裂。

這些儀器,都是他們花費了大量的金錢,費盡心思買回來的,可現在這些精貴的儀器,全被人砸成了廢鐵!

方老爺子左邊胸膛痛得厲害,他伸手捂住了心髒,扭頭就想回去查監控。

手機鈴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來的。

方老爺子顫着手拿出手機,是方晟的來電。

他心裏頓時松了口氣。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地下室的手術室給砸了,家裏的傭人嫌疑最大。但一個傭人怎麽會知道他們家地下室有手術室,還把手術室給砸了?

這個傭人的背後肯定有指使者!

在回來的路上,方老爺子就已經聯系了管家,讓他把家裏所有的傭人先控制住。

無論是哪個傭人,他都會讓這個人以及他背後的指使者付出代價!

等方晟回來,他決定把這件事交給方晟去辦。

他遲早都要知道宴宴的病情,這次手術室被砸也無疑是個合适的機會。

只要方晟把這事情辦好,公司那邊方老爺子也不是不能早點放權給他。

方老爺子接通電話,沒等他開口,那邊就傳來了方晟的輕笑:“爺爺,你到家了嗎?”

“晟晟,我……”方老爺子聲音都在發顫。

方晟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方老爺子是看見了他送給他們的“驚喜”。

“看來你到了,想必您也應該看到我送給你們的驚喜了。”方晟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惬意輕松。

電話另一頭的方老爺子卻瞬間僵愣在原地。

“什、什麽意思?什麽驚喜?”方老爺子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握着手機的手指都不自覺地收緊了,“晟晟,你在說什麽?”

方晟臉上的表情沒變,他擡起手臂看了眼時間,又才慢吞吞說:“當然是地下室裏的驚喜啊,我可是提前通知了約翰森醫生,難不成他還沒有通知您?”

血液不斷地從方老爺子心裏往頭上湧,他只覺得頭痛欲裂,只用了一瞬間,方老爺子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方老爺子張了張嘴,嗓子裏的聲音都如同消失了一瞬。

“為、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方老爺好半晌才說出這句話,他目眦欲裂,惡狠狠地盯着地上儀器的殘骸,呼吸都快接不上來了。

他覺得自己渾身都變得輕飄飄的,手腳發軟,随時都能睡過去。

不遠處的約翰森被他這幅模樣吓得不輕,趕緊轉身去那堆廢墟裏翻了半晌,拿出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吃點!”約翰森把藥丸塞進方老爺子嘴裏。

方老爺子就着口水吞下,他重重地喘息着,深吸了好幾口氣,卡在胸口的那口濁氣才被他吐了出來,眼裏也恢複了一些清明。

“晟晟……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方老爺子情緒再次不受控制地變得激烈,他狠狠攥着手機,恨不得把方晟交到面前當場質問。

方晟聽着耳邊方老爺子的怒吼,一邊覺得可笑,一邊又覺得心涼。

為什麽?

當時為了他自己。

“爺爺,宴宴的病情根本就不嚴重,為什麽你們執意要給他換心髒呢?”方晟沒有理會方老爺子的質問,而是問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你懂什麽?宴宴不換心髒就會死!你是宴宴的哥哥,你難道想親眼看着宴宴去死?”方老爺子情緒格外激動。

方晟嘴角浮起一個諷刺的笑:“所以為了能讓方宴活下去,就要犧牲葉朝然?”

他叫的是方宴,沒有再稱“宴宴”。

方老爺子沒有發現他稱呼上的改變,只是心驚方晟是什麽時候知道他們的計劃。

“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這裏只有約翰森,方老爺子也不擔心會被其他人聽到。

“有一段時間了,”方晟垂下眼,“醫生都跟說了,方宴的病并不嚴重,你們為什麽非要堅持給他換心髒呢?”

方老爺子沉默了一會,才說:“但醫生也說了,還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複發……”

“就為了這百分之十的可能性?!”猜測得到證實,方晟還是覺得荒謬,同時又覺得好笑。

可轉念一想,這确實是他們家會做出的事情。

方晟小時候的記憶并不多,唯一記得就是有一年方其山高興地抱着他,告訴自己他多了兩個弟弟。兩個小嬰兒躺在床上,都是一樣可愛的肉團子。

但很明顯,一個弟弟長得要比另一個弟弟看起來大一些,也更健康一點。

蔡蓮華跟他說,二弟弟身體好,小弟弟得了病,不過他們家會給小弟弟治病,之後等小弟弟病好了,方晟就能帶兩個弟弟出門一起玩了。

方晟很開心,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間看弟弟。

可這樣的時間并不長,一日放學,方晟像往常一樣興高采烈去看自己的兩個弟弟,可走到搖籃前,他發現旁邊的搖籃已經空了。

兩個弟弟也變成了一個。

方晟不解問蔡蓮華,自己的弟弟怎麽消失了一個。

蔡蓮華說:“另外一個弟弟走丢了,晟晟現在只有一個弟弟了,晟晟一定要對你唯一的弟弟好,知道嗎?”

小時候的方晟哪懂什麽叫做變臉?

方晟很聽蔡蓮華的話,聽了她的話,開始加倍地對方宴好。

他有兩塊糖,他寧願一口不吃,也要全部給方宴。

但小時候的方宴經常生病,每次一病,就會在醫院住上好幾個月。

方晟只能隔着玻璃窗,遠遠地看方宴一眼。

床上的方宴皮膚白得幾乎透明,肌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

從那時候起,方晟就下定決定,他一定要對弟弟好,無論弟弟做了什麽,他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弟弟身後。

所以即便小時候他能察覺到家人的稍稍偏心,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方晟想,宴宴身體不好,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偏心算什麽?他也偏心宴宴。

可方晟怎麽都想不到的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弟弟,無比信任的家人,竟然把自己當做是第二心源選擇。

方晟很想笑,因為太離譜了。

方宴是得有多重要,才能讓他們家人蔑視其他人的生命。

同時,方晟更疑惑,為何當初他們會把葉朝然送走。

一個月的小嬰兒不可能自己走丢,所以當初南市新聞的報道也是真的,是他一葉障目。

“晟晟,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要這麽做,你好好跟我解釋,我不會怪你的……”

電話裏的方老爺子還在喋喋不休地追問原因,方晟眼裏的溫度卻冷了下來。

“我也很想問,你們為什麽會瞞着我。”方晟冷聲道。

方老爺子愣了一下,他張了張唇,好半晌都沒說話。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把活人的心髒偷偷換給宴宴,即便這個人是葉朝然,是方宴的雙胞胎兄弟,那也是罪孽深重的事情,他們之所以會瞞着方晟,當然是為了方晟好。

可方老爺子也沒想到,方晟竟然還是會發現這件事。

“我們沒打算一直瞞着你,”方老爺子說,“我們是準備等手術結束,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

“手術結束?”方晟嗤笑一聲,“你們就這麽有把握,手術一定會成功?”

方老爺子信誓旦旦說:“當然!我們買的雖然都是淘汰下來的儀器,但……”

“爺爺,我不想跟你讨論這個,”方晟沒了耐心,他的飛機快起飛了,“我想知道的問題,你一個都沒回答我,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馬上就要登機了,從今天起,我就和方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方老爺子臉色一變再變:“你……你說什麽?”

“看在我都快走的份上,最後一個問題,爺爺,你們當初為什麽要抛棄葉朝然?”方晟問。

方老爺子還陷在得知方晟要出國的震驚中,他怔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你和家族沒有任何關系?方晟!你在開什麽玩笑?!”

方晟失望地閉上了眼。

看來他的爺爺什麽都不會說了。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這些事情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方家的事情之後他都不會再摻和了,無論是方宴還是方其山,都和他沒有一絲關系了。

自己臨走前找人砸了手術室,私心還是為了自己。畢竟他砸地下室的動作不小,要是提前被方老爺子發現了,他可能也走不掉了。

不過方晟一向喜歡給自己留後手,如果他今天真的走不掉,那麽明天一大早,方家偷建手術室的消息就會登上各大媒體的頭條。

好在今天一切還算順利。

即便他和方家已經沒有了關系,但方晟由衷地還是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畢竟如論如何,他們也是自己朝夕相處多年的家人。

真情實感付出了這麽多感情,方晟一朝一夕也收不回來。

倒是葉朝然……

也不知道他會怎麽想自己,但自己都砸了手術室,也算是幫了他一把。

希望他能不計前嫌吧。

方晟挂斷電話,拔出了電話卡,随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後起身就去登機了。

直到聽筒裏傳來一陣急促的“嘟嘟”聲,方老爺子才意識到方晟沒有跟他開玩笑,方晟真的要跟方家斷絕關系!

但這是為什麽?

方晟為什麽突然就要和家裏斷絕關系了?

他們又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方晟的事情!

方老爺子急得手都在抖,他拿起手機,又給方晟回撥了過去。

可無論他回撥幾次,那邊傳來的都是一道冰冷的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方老爺子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儀器殘骸,眼前一黑,竟是直直地暈了過去。

約翰森被吓了一跳,趕緊上前接住他:“方老!方老!”

……

方老爺子一去不複返,期間方老太太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那邊也沒有接。

方老太太頓時就在家裏坐不住了,不由站起來踱步。她倒是想去找方宴聊聊,又怕打擾到方宴休息,就幹脆作罷。

等到淩晨深夜,方老爺子還沒回來,方老太太終于忍不住了,她穿好衣服,正準備給司機打電話,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喂?”

“夫人,你現在有時間來醫院一趟嗎?老爺子手術需要直系親屬簽字!”約翰森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響起,方老太太愣了好幾秒,眼前頓時一黑。

方宴早就被方老太太的動靜吵醒,看見這一幕他趕緊上前,接住了方老太太:“奶奶,你還好嗎?”

方老太太眼淚頓時就湧了出來:“你……你爺爺要做手術,我們趕緊、趕緊去醫院!”

方宴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怎麽下午還是好好的,現在就要做手術了?

“你先別急,我給司機打電話。”方宴這會兒也顧不得裝自己心髒不舒服了。

他手術都還沒做,方老爺子可一定不能出問題!

就算要出事,也得等自己手術做完再說!

方家雞飛狗跳的同時,方其山和蔡蓮華也不得安寧。

方老爺子不接他電話,方其山沒辦法,只能先聯系了自己一早聯系好的律師。

結果不想,律師來了,警方也沒有要放他們回去的意思。

方其山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看向律師:“你不是說……”

“現在案件的性質已經變了,”律師無奈地朝方其山搖頭,壓低聲音,“警方已經調取了各個路口的監控,加上葉家出具了傷情報告,這個案子不會被簡單判定為誤會這麽簡單。”

“你什麽意思?”方其山瞪大眼睛。

律師按了按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老實說他已經開始後悔接下方其山這個案子了。

主要是一開始方其山給的太多了,他一想,方其山是方家的人,他賣方家一個好也可以。

可要是早讓他知道方其山得罪的是葉家的人,他說什麽都不會接這個案子的!

開玩笑,他現在面對的可是國內最頂尖的律師團隊,他們就沒有敗訴過的案子!現在他這邊還在準備材料,那邊就已經把案件需要的所有證據都已經提交上去了。

方其山和他原本都是想走民事調解,現在那邊幾份材料一提交,案件的性質就變成了刑事案件,哪裏還有他插手的份兒?

看着面前一臉難以置信的雇主,律師長嘆了口氣說:“我真心建議您,早點認罪,說不定還能寬大處理……”

“你開什麽玩笑?!”方其山怒斥道,“老子給了你那麽多錢,就是讓你到我面前跟我說讓我認罪的?你他媽沒有金剛鑽攬什麽瓷器活?你他媽要是不行,就早點把錢退了,我……”

律師何時受過這門子的氣?

聽到方其山這話,他怒極反笑:“行啊,既然您都開口,那我回去就把錢退給您。這個案子,我還真接不了。”

摔下這句話,律師轉身就走。

方其山看着律師真的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臉色變得很臭。

走就走,沒用的東西走了也好,大不了他再打電話聯系一名好律師就行。

可警察壓根就沒給方其山再打電話的機會,審訊的警察拿着一疊筆錄走了進來,冷冷地瞥了一眼方其山道:“你的保镖們還有你的老婆都已經招了,你确定你還不開口嗎?”

方其山聽到這話,渾身都是一僵。

“什麽?他們招什麽了?”

律師在來找方其山之前,先去找了蔡蓮華。

蔡蓮華一個嬌氣的貴太太,被關在警局了一晚上,早就受不住了。

看到律師,她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簌簌掉了下來,拉着律師的手詢問她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律師看着蔡蓮華,無奈地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簡單地把現在的案件給蔡蓮華分析了一遍。

蔡蓮華聽完,臉上的血色消失的幹幹淨淨。

“刑、刑事案件?你是說我們涉及刑事犯罪?”蔡蓮華不可思議地看着律師,“怎麽可能,我就只是去找那個女人聊了一會兒天,我都沒有……”

律師臉色一變,溫聲細語說:“那您就如實告訴警察,如果你沒有參與綁架那個小孩的話,你頂多算是從犯,不會被判太久的。”

蔡蓮華收緊了牙關。

從犯?什麽叫作她不會被判太久?

蔡蓮華心慌意亂,她可不想被關起來啊!

“那……那您能幫我想想辦法嗎?我不想……我不想……”蔡蓮華說着,哭得難以自控。

律師長嘆了口氣,給蔡蓮華出了一個主意。

說不上甩鍋,但這麽做她确實可以不被追究刑事責任。

律師走後,蔡蓮華又哭了一會兒,才徹底冷靜下來。

她仔細把律師的話和方其山之前跟她說的話好好回憶了一遍,終于下了決心。

宴宴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起來,不能沒有人照顧。

她出去了,才有人照顧宴宴。

方其山肯定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肯定不會怪自己的。

蔡蓮華擦幹眼淚,叫了警察,主動表示自己願意配合調查,同時還說:“我有錄音,方其山給保镖打電話時,我錄音了。”

又一份證據擺在面前,方其山臉色灰白,頹廢地往後一靠。

這怎麽可能?

蔡蓮華承認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他這麽做是為了誰?要不是為了宴宴,他會這麽做?

蔡蓮華竟然把所有的鍋都甩在了自己身上,還偷偷錄了音!

她為什麽這麽防備自己?

是早預料到了自己會失敗,提前給自己留退路?

還是說她早就想找借口跟自己離婚?等自己進了警局被關起來了,她就可以在外面随便偷人了?

想到這裏,方其山再也忍不住,惡狠地咒罵起來:“那個臭婊|子!她真是好狠的心啊!!!”

“蔡蓮華——我他媽不會放過你的!”

隔壁的蔡蓮華恍惚聽到了方其山的咒罵,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她要回去,無論如何她都要回到宴宴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看評論有人說不要給方晟洗白,我沒準備給他洗白啊!所有傷害過朝然的都不會被洗白的~方晟之所以砸手術室,更多的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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