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誰孤身走暗巷
林未一臉嚴肅地看着陸言，陸言一臉懵逼地看着林未。
“怎麽了？”陸言回味了一下嘴裏的味道，感覺不是自己剛才聞到的那股味兒。
“陸爺，”林未表情沉重，“我求你了！”
“啊？”陸言看着林未，突然湊近使勁兒聞了聞，林未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腦袋一片空白，什麽的混哪一片兒？混什麽？
陸言怎麽可能是混子？
剛才的一切一定都是錯覺。
“我覺得……那股奶味兒好像是你身上的味道，林未。”
陸言重新拉開距離，“不信你自己聞聞，還甜絲絲的。”
沒錯……
陸言這麽一說林未腦子突然轉動了一下，他的信息素就是奶味兒。
這麽說，陸言剛才聞到的奶味兒就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林未低頭看了一眼陸言，今天店裏忙，他出了一身汗，林未自己都只能聞到一股汗味兒。
陸言剛才湊得那麽近，也一定聞到了……
草！
林未懵了，汗味兒多難聞啊！
林未心裏一陣後悔，自己剛才就不應該離陸言這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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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聽到了陸言的聲音，“除了奶味兒之外還有一股男人味兒。”
林未：“……”
原來汗味兒可以說得這麽清新脫俗。
林未把手收回來離默默離陸言遠了點兒，陸言的鼻子太靈了，他怕離得太近陸言一會兒能把他吃的那份海鮮裏有些什麽東西都聞出來。
“我先去換件衣服，”林未說，“一會兒我們再說。”
林未用風一樣的速度換好了衣服沖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陸爺，說說吧，你的那些混子歲月！”
陸言已經喝上了第二杯奶茶，聞言他把奶茶放到了茶幾上并且擺出了一個很哇塞的姿勢——整個人放松往後倒，手伸向兩邊，好像是在伸懶腰，結果胸前的扣子就這麽被崩開了……崩開了……
林未瞪着眼睛看過去，隐約還能看見陸言的胸肌。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大概就是說的陸言這個類型。
林未正準備仔細看看陸言卻已經把手收了回來。
怪可惜的……
“混子歲月？”陸言勾了勾嘴角，眼睛微微眯起，林未感覺到陸言身上的氣勢在一個瞬間發生了變化。
“我曾經确實是個混子，”陸言說。
“上高中的時候和別人組樂隊，飙車，不去上課，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戴了一排騷黑色的耳釘。”
林未驚訝，眼睛聚焦到陸言的耳朵上，果然看到了疑似耳洞的痕跡。
“抽煙酗酒，什麽都幹，天天和校外的人打群架，”陸言眼睛盯着虛空一處，似乎是在回憶，“那會兒我不愛說話，只喜歡動手，打得最狠的一次好幾十個人全進了醫院，包括我。”
林未呼吸有些重，陸言說這些事的時候原本身上那股溫柔勁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痞氣。
他突然在陸言身上看到了陳文所描述的霸總——似笑非笑，臉上總帶着漫不經心的味道，眉眼鋒利如利刃，狂妄，非常狂妄，比他這種小作坊裏出來的打手要狂得多。
林未心裏很激動，他确實是混子，但他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在貧民窟混不出什麽名頭，出了貧民窟更混不出什麽名頭，什麽樂隊，什麽飙車，什麽打耳洞他都沒幹過。
不是說這是他最擅長的領域嗎？
林未抽抽嘴角，原來有錢的混子和他這種沒錢的混子存在根本區別。
難怪陸言要找陪練，難怪陸言很能打，難怪在貧民窟裏他動起手來游刃有餘。
原來是因為他經歷過……
“林未……”陸言掀了掀眼皮，“我以前沖動得像個沒進化的山頂洞人，猴兒都比我有腦子，一點就炸，什麽都不怕，感覺自己站在了人生巅峰，面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屑一顧，那段時間我真感覺我快成仙了。”
“真帥啊……”林未感覺自己腦子裏已經有了十多歲的陸言在血拼的樣子，神情冷洌，嚣張跋扈，目中無人。
“帥個屁！”陸言一個抱枕砸到林未身上，“我現在想起來就覺得自己以前就是個傻逼。”
“哎對對對，”林未附和道，“所以傻逼爹認了個傻逼兒子，也說得過去。”
接着他又啧了聲，“我就說嘛，你一個霸總聽見我說髒話居然眉頭都不皺一下，這顯然不符合霸總的身份。”
“你又給我降了個輩分，”陸言看了林未一眼，“雖然我打架鬥毆，但是髒話确實不會，再加上那會兒又不愛說話，所以……”
陸言聳了聳肩，“你說髒話的時候我感覺還挺新奇。”
這下林未來興趣了，他毛遂自薦道：“要不我用國粹寫篇論文給你吧？”
“你還知道論文呢？”陸言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微微挑眉道。
“這話說得，”林未不樂意道，“我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
那論文不就跟他小學的作文差不多嗎？
雖然他寫過的幾篇作文都沒得到過高分，不過那一定是因為老師不允許作文裏出現國粹，再加上他當時年齡小，詞彙量匮乏，所以才讓他有了作文這個短板。
要是現在，他能讓那個從來都看不上他的老師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出口成髒。
林未還想接着問下去，但陸言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
林未感到很可惜，峥嵘歲月就這麽一會兒？十分鐘不到就講完了？
陸言回了屋裏換衣服，林未在沙發上摸索了半天把掉的那顆扣子找到了，襯衣是白色，扣子也是白色，陸言的衣服好像大多數都是白色，偏偏公子，俊俏小生，他有點兒理解不出來戴了一排騷黑色耳釘的陸言到底是什麽樣子，但很詭異，他腦子裏能想象出來。
陸言家肯定很有錢，林未指的是從小陸言家就很有錢，就算後來發家陸媽媽身上那些珠寶首飾也不是買不起，但氣質不一樣，陸媽媽的氣質很明顯是被金錢熏陶出來的氣質。
陸言進屋換衣服前說了一句話，“關于我媽，你不用理。”
這也肯定了林未的猜測，陸言和他媽媽關系不好。 林未把那顆扣子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林未徹底閑了下來，雨一直不斷，找了很多地方都不需要兼職。
他的收入來源從減少兩個變成了只剩一個，就是那個奶茶店還沒放棄他。
沒文化，林未只能往餐飲、外賣這些入職門檻低的地方使勁兒，本來送外賣是個很好的選擇，時間自由，能同時兼顧奶茶店的工作和陸言這邊的陪練，但很尴尬，租車，再加上衣服裝備的錢需要接近2000，兩千塊錢他倒是有，轉給陸言的錢他沒收又被退了回來，但林未沒打算動用這個錢。
尤其是現在自己工作機會不多，這錢就更不能動。
陸言最近也突然閑了下來，成天呆在家裏，剛開始林未沒注意，直到陸言問他為什麽沒去上班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陸言眼裏那是個忙得不可開交的大忙人。
為了不讓陸言發現他現在已經游走在無業邊緣的事實林未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早上出門在外面晃蕩一圈，等到晚上再回去，而且一定要裝作一副很累的樣子。
林未都覺得自己不用裝，他是真累。
街邊，林未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是晚上6點多，今天又去問了好幾個地方，得到的答複和往常一樣，不需要兼職，全職也不需要。
下雨天，看起來天比平常黑的要早，林未沒打算現在就回去，陸言今天好像沒上班，剛才還給他發微信讓帶一杯奶茶回去。
林未慢悠悠地往奶茶店走，到的時候時間接近七點，店裏只有一個人，林彎彎不在。
很閑，林未去買了杯奶茶，同事沒收錢。
謝過之後林未拎着奶茶往回走，按照他的速度如果走回家時間應該在九點左右，差不多。
夜色降臨，街邊的路燈發出或明或暗的光，林未低着頭，影子被拉得老長，印在地面上，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林未突然一個閃身消失不見，這裏地處荒涼，周邊幾乎沒什麽行人，很明顯不是回家的路，
當林未消失後不久他身後的灌木叢中突然出現一個人走到路口邊停下，是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他盯着路口看了一會兒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陰冷。
“你跟了我那麽久，打算幹什麽？”
男人眼睛微微睜大，他一個轉身卻發現剛才明明順着路口進去的林未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
“反應不錯。”男人笑着說。
“是你……”看清來人林未眼神一厲，拎着奶茶的手不自覺緊了緊，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天在奶茶店摸他手的那個男人！
林未站在原地，心思轉了幾轉，在沒搞清楚這個男人的目的之前，他并不打算輕舉妄動。
這裏不是貧民窟，他身邊也沒有其他人，林未現在只想搞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
林未眯了眯眼，正欲說點兒什麽那個男人卻突然沖他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跑。
“操！”
林未下意識開始邁步追趕那個男人。
越往前燈光越暗，街邊的路燈有很多已經在不知名的摧毀中終結了它們的價值。
風聲在林未耳朵邊呼嘯，手裏的奶茶向林未傳遞着絲絲涼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未停下腳步，這裏是一處荒涼之地，唯一的一盞路燈只能照亮周邊的建築物渣滓，燈光之外一片漆黑，綿綿細雨紛飛，空氣中夾雜着涼意，更顯得此地荒涼至極，那個男人不見了，林未喘着氣伸手往口袋裏一掏……
操！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機丢了，林未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現在他身上只剩這杯奶茶。
那個男人一定是故意引他過來，林未冷靜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和地形。
郊區，荒涼，破舊，到處都是垃圾，是個打鬥甚至毀屍滅跡的好地方。
陰雨綿綿，也無法根據天色來判斷時間。
林未在原地喘勻了氣走到垃圾堆旁盯着垃圾默默無言地看了片刻才伸手從垃圾堆裏掏出來一根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