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果不中二一點
“至于嗎？”成渝說。
“至于什麽？”陸言撇了成渝一眼，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心疼壞了吧？”成渝看着床上的林未，臉腫了一半，不過從另一半邊臉還是能看出來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
已經到了淩晨，可窗外還是黑壓壓的一片，一眼看過去，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曾經以為在我和我媽的關系裏，我是個受害者，”陸言緩緩說道，“可和林未一比，我覺得我自己很矯情。”
成渝和陸言從小的朋友，自然知道他和他媽媽關系不好，大多數人都以為陸言是家裏的獨子，然而實際情況是陸言還有個弟弟，叫陸許。
同父異母，簡單四個字就能概括陸言家裏的情況。
陸爸爸出軌，找了個小三兒，想和陸媽媽離婚，陸媽媽不想離，一心想挽回這段婚姻，那時陸言九歲多不到十歲，陸媽媽一門心思撲在丈夫身上，把陸言丢在一旁不管不問。
陸言能理解，陸母深愛陸父，他也支持自己的母親，不管怎麽說，一個女人有權利去挽回自己的婚姻，即使陸言覺得沒必要。
因為陸母不同意，兩個人一直僵持，期間陸母情緒不太穩定，對于陸言的态度也是每況愈下，很快，小三兒懷孕了，陸媽媽鬧過，可陸父把人藏了起來。
十個月轉瞬即逝，陸許呱呱墜地，只不過他運氣不太好，他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産，大出血，命沒保住，也正是因為陸許媽媽死了，陸母和陸父的婚姻才能走到現在。
陸許出生後，陸父把他抱了回來，陸言原本以為他媽媽會鬧得不可開交，誰知道陸母像變了個人一樣對陸許極好，相比之下反而對他這個親生兒子冷淡了很多。
故事很短，可人生很長。
陸言只記得當時很不服氣，不過現在他沒有了任何想法。
不會和解，沒這個打算，也沒這個必要。
林未手上挂着點滴，陸言沒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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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折在了醫院上頭。
不多一會兒，外面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陸言輕手輕腳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是他助理。
陸言偏頭看了一眼，瓶子裏的水還有半瓶，他輕輕走出房門又輕輕把門帶上。
“怎麽樣？”陸言開門見山道。
助理把手上的文件打開簡單總結了一下，“郝三兒，被道上的人稱為三哥，三十二歲，家裏沒有其他人，年輕的時候因為放高利貸進去過，出來過後重***舊業，手下有不少人。”
陸言伸手把文件拿了過來，剛翻開就看見了郝三兒那張兇神惡煞的臉。
陸言皺了皺眉，他趕到那個廢棄工廠的時候根本沒看見這個男人，那一片也沒有監控，陸言又翻了兩頁，看到了張萌萌的名字。
張萌萌找郝三兒借了錢，本金是八十萬，按照他們道上的規矩張萌萌需要在四個月後還他們一百萬。
按照借錢時間來說，四個月後剛好是張萌萌帶着林未找上他的時間。
張萌萌拿到了錢，沒還給郝三兒，所以郝三兒找上了林未。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張萌萌。
陸言簡單交代了幾句又回了病房。
張萌萌不知道去了哪裏，郝三兒都找不到她，林未更找不到。
剛才陸言交代的就是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把張萌萌找到。
林未躺在床上，放在被子上的手一只用紗布纏着，一只打着點滴，手腕在燈光下看着很纖細，絲毫不像能持續一直不斷揮動鋼管的樣子。
陸言站在床邊盯着林未看，一邊臉腫得老高，青色之中還泛着絲絲紅色，怎麽說呢……确實挺醜的，陸言覺得林未醒了對自己這張臉應該不忍直視。
別的不說，林未對自己這張臉很在乎，雖然他沒表現出來，不過陸言曾在垃圾桶裏看見過用過的面膜。
一個狠起來連空氣都打的人，居然也敷面膜？
陸言微微嘆了口氣，調查郝三兒的事情他沒打算告訴林未，林未太沖動，又不想事事都依賴他，要告訴他整不好哪一天自己就得替他收屍。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陸言叫來護士扯了針那根繃着的神經才徹底松懈下來。
在睡着前陸言還看了一眼窗外，黑壓壓的雲層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褪去，天空中泛着絲絲白光，看起來，明天是個好天氣。
早上，成渝進來的時候陸言還在蒙頭大睡，林未倒是醒了，只不過一只眼睛的目光略顯迷茫，另一半邊臉腫得太厲害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成渝也看不出來迷茫不迷茫。
“哎喲，”成渝給林未換藥，一邊換一邊哎喲個不停。
“醫生，”林未臉疼，開口都有些艱難，“你是不是牙疼？”
“我牙不疼，”成渝說，“我全身酸疼，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随時待命準備搶救你。”
這話乍一聽，就像林未這人已經命不久矣似的。
林未也沒醒多久，一睜眼發現自己眼前一片白還以為自己上了天堂，等成渝穿着白大褂進來他才反應過來這裏是醫院。
昨天晚上的事情剛開始他比較有印象，可後面的他記憶有些混沌和模糊，那些畫面亂的就像是有人把手伸進了他腦子裏故意把後面發生的事情攪亂了一樣。
不過他隐約記得他爹去了。
是不是幻覺他不确定。
有這麽巧嗎？他遇到危險陸言就從天而降？
“感覺怎麽樣？”成渝把繃帶綁好退到了一旁，“有沒有什麽頭暈惡心想吐的懷孕症狀？”
……？
難道他被哪個不知名的好心人送到了精神病院……
林未抽了抽嘴角，瞬間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哎？”成渝不解，“我講笑話了嗎？你為什麽要笑？”
因為臉疼，林未不想說話，同時對屋裏這個醫生産生了一定的懷疑——看人能力不太行，他剛才那個表情明明是無語好嗎？
林未很想問問他為什麽會在這兒，送他來的人是誰，那人走沒有走，還有就是昨天晚上陸言到底去沒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