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中調：一

“你到底想要怎樣？！”

展昭二十七年來，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耐性和涵養也有“用完”的時候，他激動地站起來，大聲問那人，雖然這樣大的音量，不全是因為他的情緒，有一半是出于客觀要求——那人離自己實在是太遠了。

“你站住！你敢靠近我，就殺了你！”

依舊拖了椅子坐在工作室角落，遠離“第十三種”香味的白玉堂比展昭的聲音更大，氣勢洶洶地怒瞪對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人站起來的瞬間，自己“吓”得下意識移動活動椅，向後躲去，只是被牆角阻住了，再無法後退。

“白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答應協助警方破案，但沒答應跟你合作，所以你不必多說了，別打擾你爺爺做事！”

“我就是本案負責跟你溝通的人，你不把線索告訴我，警方怎麽破案？！”

“白爺有自己的辦法破案，到時只要把兇手交給**就可以了吧？爺才不會給你作升官發財的跳板！”

白玉堂得意地回他，卻見那人看了自己一會兒，低聲說：

“這麽說，那些人的确是被殺害的……”

“你！你敢套白爺的話！”

白玉堂氣得猛地起身，卻不敢向前邁一步。

“既然這樣，我就更不能讓你亂來，你把你的發現告訴我，其他的，你不要牽涉太深了……”

“你讓爺怎樣，爺就要怎樣麽？！我偏不告訴你，有本事自己去找那香水。”

白玉堂對那人笑，展昭覺得他的笑容按說算是俊美無雙了，但在自己看來，怎麽就那麽欠收拾！

“我警告你，這案子的兇手是個沒人性的混蛋，他能夠詭異地令人自殺，當然也能夠危及你，你不要自作聰明，意氣用事是破不了案的！幼稚的小鬼！”

展昭不再忍讓他的無理“規矩”，徑直朝他走去，停在他面前，深沉地看着他的眼睛說，白玉堂在退無可退地憤怒威脅後，仍是沒能攔住那人，他就在自己近前，香氣牢牢地抓住自己，他不是不想回敬狠話，但只能緊張地屏緊呼吸，一動也不能動，狡猾的混蛋！要不是你的身上帶有“第十三種”香味，白爺絕對把你剁成碎塊！

直到那人撂下話，走出自己的工作室，白玉堂才能大口呼吸，在桌面上砸下一拳，咬牙自語：

“竟然敢小看白爺！爺一定把你說出來的話，原封不動地塞回去！”

一天夜晚，白玉堂獨自來到一個郊外的倉庫，在鐵門上敲了幾下，便有一人拿着應急燈，将門打開個縫，露出半邊身子：

“先生，這裏已經下班了，你有什麽事？”

“我是來買藥的，老板在嗎？”

“這裏不賣藥，你弄錯了，請回吧……”

看守人說着，就要把門關上，突然他眼前寒光一閃，是白衣人手持匕首紮在鐵門上，頂住門，令他無法關上：

“當你爺爺第一天出道呢！帶我見老板，這麽怕事怎麽賺大錢？”

白玉堂對他冷笑，看守人懾于他的氣勢，猶豫一下，終于打開門：

“你跟我來吧。”

白玉堂跟随他走進去，到了倉庫隔間，見到有個瘦老頭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後面：

“年輕人，架勢不小啊！來這裏買藥，當心生意談不成，你也出不去了！”

“這倒不用你擔心，幹脆點，這種‘藥’你有吧？”

白玉堂輕笑，走到那木桌前面，不客氣地翹腿坐下，将一張小紙條扔給他。

“這個……很昂貴的，很少人能買得起，你錢夠嗎？”

老頭看了紙條一眼，問他。

“錢不是問題，你說很少人買得起，就是說你還是有生意的，最近的一單是什麽時候？”

“大約半年前吧。”

“那人花了多少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因為不管他花了多少錢，我都會付比他多一半的價格，只買那個人的信息，是筆好生意吧？”

老頭聽了，眼中放出光來，笑道：

“沒想到你還是個出手闊綽的富家少爺，有錢賺當然是好的，你得先付一半的訂金，我找到他後，會跟你聯絡的。”

白玉堂正要說什麽，感到了異樣，神色一變，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就匆匆向外走去，他竟然在這裏嗅到了那個人的香氣！

展昭擡手剛要敲門，那門就像有靈性般自己打開了，他驚訝地看到要找的人就在裏面，沒好臉色地對自己沉聲說：

“你來這裏幹什麽？！找死啊？！”

展昭來不及說什麽，就硬拉了他的手，向外跑去，驚得白玉堂拼命甩手：

“混蛋！都說了讓你別碰我！……”

展昭死死拉住他，說什麽也沒有松手，盡快跑到較遠處，就在此時，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火焰噴出來，照亮天際，他們被強大的氣浪掀翻在地，展昭把那人緊緊護在身下，讓滿天飛射的破碎物打到自己身上，等身後的爆炸聲平息，只剩下熊熊烈火燃燒的“哧哧！”聲時，展昭才擡起上身，問白玉堂：

“你沒事吧？”

白玉堂聽到他的聲音，卻不能回答。

傳說古法老王的陵墓中，有一款留香了幾千年的香水，它如此細膩優美，具有強大地感染人心的力量，使嗅到它的人，在那一刻，都相信自己是身處天堂中……

而令它舉世無雙的原因，是加入了那神秘的“第十三種”香味……

白玉堂覺得情況糟糕透了……

這個人的身上，該死的香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