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棠梨,這次排練的什麽舞劇有把握沒?”
“科長,不就一場劇嗎,你放心,我們排練得特別完美,……◎
“棠梨,這次排練的什麽舞劇有把握沒?”
“科長,不就一場劇嗎,你放心,我們排練得特別完美,到時候一定給你們呈現一場好看的表演。”
科長還是有些不放心,“為了你的什麽表演,我可是把人家歌舞團的節目給拒了,這樣,讓我看看你寫的東西。”
棠梨把自己寫的舞劇臺詞交給科長檢驗。
不得不說,這些年代裏的正式表演中,用詞一定要小心。
“不錯不錯,這些詞寫得積極上進又展現了咱們農場的良好風貌,”宣傳科科長笑着看向棠梨,“沒想到你思想覺悟這麽高。”
棠梨驕傲地點點頭,“不僅我思想覺悟高,楚大哥思想覺悟也高,裏面很多高大上的詞都是楚大哥給我修改過的。”
“楚盛江回來了?”科長驚訝地看着她,“我可聽說你家這上門女婿都跑了一兩年了,竟然回來了?”
“科長你別瞎說,他在城裏有工作,平常沒什麽時間回來,這不要過年了就趕緊回來看我和灼灼。”
“那不就跟跑回城裏的陳世美一樣嗎?咱們農場還好,好歹是國營的,條件好一點。就隔壁那窮哈哈的青梅公社,他們那裏的男知青和你男人一樣,一有進城的機會就抛妻棄子了,偶爾幾個良心發現過年過節回來一趟,我看你家男人就這樣,過年回一次,其他時候都在城裏養着別的女人呢。”
“………”棠梨生氣地把自己的臺詞筆記本拿回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家楚大哥才不是這種人。
“棠梨棠梨,”半路上虎妞和幾個女知青叫住她,“我們的服裝準備好了沒?”
“哎呀,”棠梨抱歉地笑了笑,“我剛剛被科長氣糊塗了,忘記找他借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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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人家科長生氣?你還真敢。”虎妞佩服。
“誰讓他老是說我家楚大哥壞話,還說楚大哥是什麽陳世美,我就有點生氣。”
“你家楚大哥做的那些事還怕人說啊。”虎妞嘟囔。
“楚大哥做什麽了?你別胡說。”棠梨跺跺腳不樂意了。
“他那什麽跑了這麽久過年才回來這麽一趟,可不是陳世美?”虎妞叉着腰不屑,“他要不是陳世美怎麽不把你接去城裏?”
“我的工作在這啊,孩子也小,他那單位宿舍太破,去了城裏我怎麽生活?”
“這都是借口,我看他就是兩頭跑兩頭騙,農場養個美人兒給他生孩子,城裏肯定還有一個正妻,你呀,就像青梅公社那些蠢女人一樣被騙了。”
…………我呸!棠梨一個嬌滴滴且基本上從來不罵髒話的乖女孩也忍不住發怒,“我知道,是因為你家譚器不好,所以你就羨慕說我男人的壞話。”
如今譚器看上了他們廠的廠長女兒所以鬧着要和虎妞離婚的事人盡皆知。
“我千方百計想嫁給譚器那是圖他們家條件好,你看我現在衣食無憂,我會羨慕你?”虎妞哈哈大笑,“我圖的是男方條件好,你圖什麽?圖楚盛江一兩年才回一次?圖他害死你媽?”
“虎妞!”七連隊的女知青們大吼一聲,讓她別再說了。
哼,虎妞冷哼一聲揚長而去,要不是為了過年表演出風頭,她才不會忍受棠梨和這群女知青。
“棠梨,虎妞嫂子也是太生氣了才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
“我沒事,”棠梨搖搖頭,每次人家說起媽媽的事她都會糾結一陣子。
告別這些人,緩緩走到家門口,棠梨看到了正在給孩子吃果醬的楚盛江。
唉,棠梨進屋對着媽媽的牌位給媽媽拜了拜。
“好了,吃得夠多了。”楚盛江把勺子和果醬拿走,不讓灼灼再繼續吃果醬。
等楚盛江轉頭去沖洗勺子給孩子泡奶粉,灼灼竟然聰明地扶着門框和椅子走到了爺爺的房間。
孩子咿咿呀呀地到處摸,想找果醬,那雙靈動地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櫃子,最後一屁股坐下來從櫃子下面扯出一袋米花糖往嘴裏塞。
“灼灼,灼灼?”楚盛江泡好奶粉回頭沒看見孩子,慌得大聲喊女兒的名字。坐在堂屋一直發呆的棠梨回過神來,兩口子沒找多久就看到了在棠無林屋裏吃得滿臉都是污漬的棠灼灼。
“你爸說過了不準再吃糖你怎麽不聽!你今天吃的糖太多了!”棠梨把女兒抱了出去。
還沒邁出棠無林房間的門檻,就和迎面而來的春麗和棠無林撞了個正着。
“怎麽了?怎麽又把我孫女弄哭了?”棠無林不快地嘆氣,把孫女從女兒懷裏接了過來。自從這女婿回來,自家小孫女就經常被弄哭。
“爸,她剛剛爬到你們屋子裏竟然自己翻出了一袋米花糖偷吃。”棠梨解釋,并不輕不重地在女兒手背上打了一下。
春麗朝屋子裏看了一眼,确實看到楚盛江在收拾地上的東西。
棠無林逗着孫女笑,“這說明我孫女聰明,還會自己找東西了。”
楚盛江和棠梨對視一眼,終于明白了媳婦兒說的話,棠無林對孩子确實溺愛了些。
春麗把買回來的瓜子放在桌上,自己去後邊菜園子裏摘了菜準備做晚飯。
楚盛江去廚房開始洗鍋燒水,又拿過斧頭開始砍木頭。
“春麗,把你這菜給我一半,我家這菜都凍壞了,今天都不知道吃什麽。”相連的菜園子另一頭,鄰居家開口問道。
兩家菜園子連在一塊,中間只用了一片竹竿隔開。
隔着竹竿,春麗把菜遞了過去,又問道:“大姐,你們家這存折和錢都怎麽藏啊?”
“拿鎖鎖着啊。”
“那你們家小孩會不會偷拿家裏的錢啊。”
“還別說,我孫子還真偷過,被我抓到了狠狠罵了一頓,”大姐搖頭嘆氣,“得虧是我抓到,要是被他爺爺抓到了,非得打死他不可。”
雖然家裏這麽多年的存款也就幾百塊,可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了,那天5歲的小孫子竟然自己拿鑰匙開鎖拿了櫃子裏的10塊錢,現在想起來這大姐還生氣。
春麗轉念一想,自家灼灼才1歲,什麽都不懂,應該不會學會偷錢這壞習慣,可保不準楚盛江心裏有什麽小九九。
心裏揣着事,春麗晚上和棠無林說起這事,“你說小江下午會不會是故意來我們房間?”
“故意?你什麽意思?”棠無林把工作筆記一放,扭頭看向媳婦兒。
“你說我們這米花糖放在櫃子底下,這灼灼這麽小怎麽拿出來的?會不會是楚盛江想翻咱們家的櫃子拿錢?正好我們回來了所以他慌慌張張地蹲在地上收拾東西。”
“不可能,小江那孩子不是那樣的人。”
“可他不還是跑回城裏了?還說什麽病退回城,我看他壓根沒什麽病。再加上咱們都一年多沒見過這孩子了,也不知道它在外面有沒有學壞。”
媳婦兒這話說到棠無林心坎上去了,楚盛江一直在城裏不回來,就今年過年突然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回來,保不準另有所圖。
棠無林突然想起了先前給女兒的幾萬塊,心裏頭直哎喲,他家這梨兒一向聽楚盛江的話,可別被騙了。
越想越恐慌,春麗覺得還是應該把剩下的存款和存折放個地方保管。棠無林點點頭,他自然相信女兒,不過他現在對楚盛江有了一絲懷疑的态度。
棠梨房間,楚盛江擡了一桶熱水倒進木盆,棠梨關緊門窗給女兒脫衣服準備洗澡。
“棠梨,以後要看好孩子別再讓她跑去咱爸房間。”楚盛江從衣櫃裏拿出孩子的換洗衣服。
“今天不是你沒看好孩子嗎?”棠梨嘟囔。
“我去給她沖奶粉了,你在堂屋啊。”
“我發呆去了,再說了,你去沖奶粉也沒和我說啊,”棠梨頭一次和丈夫起争執,還有些委屈,“而且咱女兒想吃米花糖就讓她吃呗。”
“不是糖的事,”楚盛江坐了下來,“今天舅媽在飯桌上臉色不是很好,我覺得是因為咱們去了他們房間。不管怎樣,保持點距離沒壞處。”
“哦。”棠梨點頭,給女兒洗着澡。
嗯?那是什麽,坐在床上正看着書,楚盛江看到了櫃子底下一疊東西。
走過去一看,是鐘史寄過來的信。
略微數一數,得有二十幾封了。
楚盛江記得這個人,是總場畫報的編輯,也是鐘蓮兒的哥哥。
“他一直給你寫信?”
“別提了,經常給我寄。”棠梨回想這兩年,因為楚大哥不在身邊,那些男人都覺得自己可以了,便使出各種花招撩自己。
“這個鐘史還算好的,每次寄個畫報過來,不明示,懂得把握分寸。”
“為什麽不扔掉?”楚盛江笑了笑,瞥了一眼媳婦兒。
棠梨沒注意到危險,給女兒穿好衣服哄她入睡,“本來想扔的,可是我轉念一想,這畫報先攢着,等以後可以賣錢啊。”
雖然平常給女兒買東西大手大腳,可棠梨自己已經很節省了,一直在想辦法掙錢。
“多少錢,我買了。”
“啊?”棠梨不解地擡頭。
當看到楚大哥冷冽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知道他吃醋了,棠梨臉一紅,心裏罵楚大哥是個敗家子。楚大哥買自己的畫報,那不是左手進財右手出財?反正都是自家的錢,壓根一分錢也沒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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