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下去

齊琳蕊走上一棟略有些年頭的舊樓裏，孩子走在她前面，跳着上臺階，小嘴裏咕咕囔囔着：“一，二，三，四……""星兒，慢慢走，當心摔跤。”

齊琳蕊看着孩子濃密的後腦勺，那個醒目的旋，她微笑道。

“阿姨，到了。”

孩子叫着，走到四樓的某一室。

“今天阿姨給你買了新玩具，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練琴。不要忘記哦。”

“阿姨，我知道了。”星兒回應她一個笑容。

她笑着掏出鑰匙，眼前的門卻打開了。

“幹爸爸。”

星兒歡呼一聲，抱住了錢遠略的腿。

錢遠略是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理着短短的頭發，喜歡穿襯衫或者運動服。他朝着她笑了笑，伸手将星兒抱了起來。

“回來了？飯已經做好了。”

遠略騰出一只手，将她手上的購物袋接了過去。

她笑了笑，跟在他的後面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遠略做了四菜一湯。他的那雙手不僅會寫厲害的程序編碼，也做的一手好菜。

星兒會自己吃飯，他早早的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飯。

遠略替她盛了一碗湯道：“枸杞雞湯，喝一點吧。我把上面的油都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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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喝着這濃濃香味的湯水。

“你真的打算回來了？”遠略問道。

她一怔，淡淡的說道：“這裏是我出生的地方，落葉歸根。其實你不必為我辭掉那份工作。”

遠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想回國發展。畢竟這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地方，在洋鬼子國家打工，總是縮手縮腳的，處處受到拘束。”

她的眼睛裏掠過一抹飄忽而凄涼的微笑：“我真怕你會後悔。”

“怎麽會。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去哪個地方都好。”他趁勢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們吃過飯，他陪孩子玩了一會兒，她收拾廚房。這裏是遠略的舊房子。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就留了這麽一個房子給他。

好幾年沒有回來，搬回來之前，他們特意打掃了一番。

等孩子睡覺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她躺下來，順勢拿過一邊的育兒書。這時房間的門響了。

她正襟危坐起來：“進來吧。”

遠略端了一杯牛奶過來。

“睡前喝杯牛奶吧。你可以好睡些。”

“嗯，謝謝。”她盤腿坐着，垂下眼睑。

遠略在床邊坐了下來看到她手上的那本書的封面，感嘆道：“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孩子都四歲多了。”

她低下眼皮看到他擺放的手。骨節分明的手背上已經留下一些歲月的痕跡。

“這五年來多虧你一直照顧我們。謝謝。”

“你謝什麽呢。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拿起她擱在被子上的一雙手道：“謝謝你肯給我這個機會。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心願，想給你一個婚禮。”

“遠略。”她迅速的擡起眼眸，注視着眼前這個男人。遠略也許平凡了一點，長的也不是屬于帥的那種類型。

可沒有他，她不知道這五年來怎麽撐過去。“我想考慮一下。”

“琳蕊。”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只小巧的首飾盒。“一直以來我都想送這個給你。可我又怕你不接受……”

“結婚的事能不能以後再說？”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雙眼無助的望着他。

“難道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遠略警覺的擡起眼睛，灼灼的望着她。

“不，不是的。”她搖了搖頭，心中難言的一種凄苦又浮了上來。

遠略恢複了一貫的臉色，變的平靜又安詳：“好，我等你，你知道我從來不會逼你。”

說畢，他将首飾盒揣入袋中，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朝門邊走去。

內疚感油然而生，她盯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弦一動：“遠略！”

他站在門邊停下步子，慢慢的轉過頭，眼中的失意畢露無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她那略顯猶豫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遠略的嘴角動了動，他的眼中升起一縷淺淺的笑容：“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