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跪下

秦雪川當日只跟蕭譽在宮中遙遙一見,蕭譽或許不記得他了,那時蕭譽也不知道他是太子,所以此刻便放肆了。

臨川王權勢滔天,連皇帝都不敢對這位蕭世子怎麽樣,所以蕭譽在這鳳都裏可謂是橫行霸道。

“跪下!”秦雪川眼角微紅,大聲斥道。說完他便咳了起來,嘴角溢出了點血跡。

蕭譽聽到這人這樣大聲吼他,反而愣了一下,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對他,蕭譽原本想入太學第一天找些事,然後順理成章的被趕出去,誰曾想遇到了個硬茬子?

蕭譽伸手攬住了秦雪川的腰:“自己都咳成這樣了,還想讓本世子跪下?”

“放肆!本宮是太子,本宮命你跪下!”

蕭譽聽到他這樣說,反而變本加厲摟住了他,視線與秦雪川對上:“是太子又怎麽樣?我父親還是臨川王呢,如今世襲攏權,奸佞當道,太子終究是太子,不是皇帝。”

秦雪川用力掙脫,誰想這蕭譽力氣還挺大,他反手狠狠給了蕭譽一巴掌。

蕭譽被那一巴掌打懵了,秦雪川趁此機會用力掙脫了出來,他大叫道:“來人!快來人!”

話音剛落,便有無數護衛和宮人匆匆趕了進來:“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秦雪川剛才被蕭譽氣到了,臉頰上泛着紅暈,那蕭譽好像沒那麽怕他,反而一雙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秦雪川消了一下氣,他笑道:“讓這個人給本宮跪下!”

蕭譽聽到秦雪川這話,輕蔑地笑了一下:“你說讓我跪我就跪?”

秦雪川輕輕一笑,他接過了青魚遞過來的絲帕将嘴角的血跡擦幹淨:“還不快點兒,讓他給本宮跪下!”

“是!”

說完,一群人圍住了蕭譽,蕭譽自然是不服,他用力反抗起來,只是他寡不敵衆,沒幾下就被人按着押到了秦雪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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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譽擡起頭來,他青筋暴起紅暈從脖子紅到了耳後,滿是憤怒的眼睛瞪着秦雪川。

小小年紀,戾氣卻這樣重,也難怪以後會造反。

秦淵忌憚臨川王,秦雪川可不怕這個蕭世子,如今情勢臨川王不可能為了他的一個愛子遭人欺辱就發兵攻打都城。

秦雪川緩緩蹲下,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蕭譽:“你父親是臨川王又怎麽樣?本宮依舊是太子。就算本宮不是皇帝又怎麽樣?你和你父親在本宮面前依舊是臣子,臣子不可欺辱主上,否則就是謀逆犯上,本宮讓你跪,你就得跪。”

“呵……哈哈哈……”蕭譽大笑起來,他看着秦雪川,“好一位有趣的太子殿下啊,不過太子殿下您也要記住,你身在高位,小心登高跌重啊。”

“多謝世子提醒,只是世子身在鳳都,也是籠中之鳥,誰又能比誰好的多呢?”

蕭譽聽到他這話猛地擡頭,他此刻眼中血絲密布狠狠瞪着秦雪川。

秦雪川對他笑了笑,随後起身對身後的人吩咐道:“世子火氣大,就讓他跪在庭外好好消消火,跪不滿一個時辰不許起來。”

“是!”

“你竟敢這樣對我!等我告訴陛下和父王,你就等着吧!”

身後傳來了一陣蕭譽暴躁的聲音,秦雪川像沒事人一樣消失在長廊中。

秦雪川深吸了一口氣,他此刻覺得心情好極了。

這時,跟在他身後的阿英問:“殿下,這件事要是傳到陛下和臨川王的耳朵裏,恐怕對你不好。”

秦雪川笑道:“就是要傳到父皇和臨川王的耳朵裏,蕭世子今天想對本宮無禮,無非就是想找點事好離開這太學,若是今天這件事沒有人管他,他正好如願了,而本宮偏不讓他如願。”

阿英聽懂後點了點頭:“原來殿下如此用意,屬下佩服。”

***

秦雪川剛走,這天就忽然變了,剛才明明還是風和日麗,此刻卻烏雲密布,豆大般的雨點緩緩落下。

蕭譽跪在庭外,他身邊有無數人看着他,秦雪川吩咐過,他跪不滿一個時辰不許起來。

“啪嗒啪嗒——”

雨水浸濕了蕭譽的衣袍,他的手緊緊握着,在雨幕中止不住得發抖。

***

那日過後,蕭譽便病倒了,一連幾天也沒到太學中來。

秦雪川罰蕭譽在雨中跪了一個時辰的事果不其然就傳到了皇帝的耳中。只是皇帝沒管這件事。

秦雪川經常被人下毒,還時不時冒出幾個人刺殺他,所以他的身子孱弱。那日被蕭譽氣到了,所以蕭譽卧病在床的那幾天他也病了。

他最怕苦了,可是每天都喝那麽多的苦藥,他也忍不住發起了脾氣,總說藥苦,讓太醫院想辦法把藥弄的不是那麽苦。

寝殿外傳來宮人的聲音:“參見五殿下!”

秦雪川正在喝藥,他聽到秦洛川來了,于是便放下了藥碗。

秦洛川來到他床前:“大哥,你沒事吧?”

秦雪川見他如此緊張的樣子,倒真的分不清他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另有圖謀了。

他咳了一下:“是我身子弱,現在好多了。”

秦洛川下意識低頭,他看見榻前桌上還放着半碗未喝完的藥:“原來,大哥正在喝藥,是我來的不巧,原本想大哥病了那麽久,我該來看看的。”

“我來伺候大哥喝藥吧。”說完,秦洛川便端起了藥碗,他捧到秦雪川面前。

秦雪川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因為藥苦,所以喝的時候也灑落了幾滴。秦洛川見狀拿帕子将他嘴邊的藥漬擦去。

“多謝五弟了。”

秦洛川笑道:“你我兄弟,客氣什麽?”

“聽說大哥生了大氣,說是太醫院的藥不好?”

秦雪川靠在榻上,像個小孩子似的抱怨:“他們做的藥太苦。”

秦洛川聽到他這樣說笑了起來:“良藥苦口嘛,藥哪又不苦的。若是大哥不喜歡那些藥,做弟弟的可以效勞,為大哥另尋良藥。”

秦雪川點了點頭:“嗯。”

秦雪川想秦洛川來這裏只是來看他的,沒想到此刻他話鋒一轉:“聽說大哥罰了蕭譽?”

果然他來這裏目的沒有那麽單純,估計是替秦淵來問話的,秦雪川回道:“怎麽?我罰不得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莫要誤會,那蕭譽對大哥不敬自然是能罰的。”

秦雪川笑道:“不會是他的父王上奏折問他兒子的近況吧?”

聽到秦雪川這樣說後,秦洛川忽然愣住了。

果然是這樣。

“大哥好好養病就可以了,不必煩心這些事。”

秦雪川笑道:“是啊,事到如今也有什麽值得我煩心的事嗎?這煩心事啊,不都是五弟你去辦的嗎?”

秦洛川的笑容凝滞在臉上,他愣了一下,随後又道:“大哥好好歇息吧。”

“嗯,那你慢走。”秦雪川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

秦洛川一走,秦雪川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覺得在床上躺着的這幾天都快把人給躺壞了,于是就想出去曬曬太陽。

這秦洛川年少心思重,跟秦淵是一路心性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在籌謀着什麽。

秦雪川将衆人都遣散了,留在殿中侍奉的只有阿英一個人。

秦雪川看着阿英:“阿英,我想出宮去玩。”

“殿下,這宮中戒備森嚴,您要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雪川笑道:“我當然知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才會把那些人都趕出去啊,放心,到了晚上我就回來,不會有人發現的。”

阿英聽到他這樣說後緊鎖起眉頭來。

秦雪川知道宮中每天都有去外面采買物品的宮人,所以他讓阿英打暈了一個宮人放在自己的床上,就冒充是他自己。床上的紗簾遮住了,倒也看不出什麽。

反正他吩咐過了,今天他乏了,要好好睡上一覺,不許人進來打擾,想來應該沒有什麽事。

秦雪川還是第一次從宮裏出來,他上次出宮的時候是坐着馬車去太學,他看見路邊人來人往甚十分熱鬧,心裏雖然癢癢但也沒法兒下去玩兒。

“殿下,您走慢點!”阿英在秦雪川身後喊道。

秦雪川穿着一身平常人的衣服拿着一柄折扇在前面走着,他還是第一次在古人生活的地方逛街呢。

這鳳都星羅棋布,街道整齊,看起來像是一塊巨大的棋盤一樣。

“殿下,您身子剛好一些,別走那麽快啊!”阿英追了上來。

“反正走快點兒又死不了,還有你在外面別叫我殿下。”

阿英有些懵:“那……那該叫你什麽?”

“叫我公子。”秦雪川一邊說着一邊展開折扇。

“那公子打算去哪兒?”

秦雪川湊到他身邊小聲問道:“我問你這鳳都之中有沒有賭場?”

阿英聽到他這麽問後愣了一下:“……有倒是有,只是那裏什麽人都有,殿……公子你不能去那種地方啊。”

秦雪川笑道:“就是因為什麽人都有,消息靈通,所以我該去那種地方。”

“可是……”

秦雪川有些急地說道:“別可是了,快帶我去!”

“是!屬下遵命。”

“哎呀,不用遵命啦,快走!”剛說完,秦雪川就拉着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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