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把柄

“籲——”秦雪川拉了一下缰繩,馬兒停了下來。

蕭譽見狀也停了下來,秦雪川回頭看他:“這樣有意思嗎?”

蕭譽笑着看向他:“怎麽沒意思,我覺得跟太子殿下在一起,當真是有意思極了。”

秦雪川下了馬,蕭譽見狀也下馬,他将兩匹馬牽到旁邊将缰繩綁在一塊木樁上,那旁邊正好長了一些枯草,兩匹馬吃的正高興。

蕭譽見秦雪川自顧自地走上遠處的山坡,他連忙跟上去:“南靈王送你這匹馬,你給它起名字了沒有?”

秦雪川聽到他這樣問微皺了一下眉頭:“還要給它起名字嗎?”

蕭譽:“那是自然的,它本來就是異域來的烈馬,你馴服了它,它這一生都會把你當成主人。為此,你當然要賜給它一個名字。連街邊要飯的阿貓阿狗都有名字,你這太子天潢貴胄,不能連馬都沒個名字吧?”

秦雪川聽到他這樣說後微微一笑:“世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能說會道,只是……本宮還一時想不出什麽好名字,不如就有勞世子為本宮想一個吧!”

蕭譽走到他身邊作了一個揖:“在下自當願意效勞。”

“在下殿下的那匹馬毛色如血,不如就叫緋駒如何?”

秦雪川懶洋洋地說道:“既然世子都把名字取好了,那本宮也之後恭敬不如從命了。”

“殿下不是一直十分厭惡我嗎,為何今日竟答應的這般爽快?”蕭譽湊到秦雪川身邊笑道。

秦雪川擡眼看向他:“你想知道啊?”

蕭譽:“在下洗耳恭聽。”

秦雪川笑了笑:“可惜了,你越想知道,本宮就越不告訴你。世子平時心思最重,你就自己慢慢猜吧。”

說完,秦雪川又加快了腳步往前走,走到一半時他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痛,然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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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譽連忙走上前,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尖銳閃着寒光的東西沖着秦雪川飛了過來。蕭譽見狀連忙一下拉住了秦雪川,秦雪川一時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蕭譽順勢墊在他身後。

只聽到“嗖——”的一聲,一只尖銳的箭就射到了對面的樹上。

蕭譽的臉頰被那只銳利的箭劃了一下,雖不是那麽要緊,但臉上還是滲出了一點點血珠。

秦雪川在他身下咳得更厲害了,蕭譽這時撐起手臂看了看他:“殿下,沒事吧?”

秦雪川轉過頭來,此刻他的視線正與他對上……

他剛才雖然是舊病發作,但卻看得卻清清楚楚……是蕭譽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他。

蕭譽看着秦雪川的眼睛,他從未想過這個人的眼睛這麽吸引人。秦雪川此刻嘴角挂着一絲鮮血,臉色變得比剛才還要蒼白。

“你也看什麽,你這麽重還不從我身上起來,想壓死本宮嗎?”

蕭譽聽到他這麽說後回過神來,他伸出手來扶秦雪川起來,秦雪川覺得自己喉嚨中有些許微腥,伸出手來時便發覺自己已經咳出了血。

他咳血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只是這病很少複發的這麽嚴重。

他們二人剛從地上起來,便有一隊鐵甲侍衛從前面跑了過來。

領頭的侍衛見到秦雪川後連忙跪下:“末将參見太子殿下!末将有罪,驚擾了太子殿下!”

秦雪川看見他身上穿的鐵甲後想了一下:這是守着宮城外的禁軍,能在這時候動用禁軍保護自己的那就只有皇帝了。

秦雪川問:“父皇也在這裏嗎?”

那禁軍首領說道:“回禀太子殿下,陛下并未在這兒。”

不是皇帝……

若不是皇帝的話,能動用禁軍護身的恐怕也只有未來皇帝的繼承人——秦洛川了。

秦雪川想到這裏又問道:“那剛才在這裏射箭的是誰?這箭差點射到本宮,若是有心的話,那可是大罪!”

那人見到秦雪川發怒,連忙解釋道:“請太子殿下息怒,來這裏射獵的五皇子還有皇城中一些大人家的公子,至于剛才是尚書家的薛公子。”

尚書家的?

秦雪川想起來了,當今的尚書叫薛正吾,他的兒子是薛庸,就是在太學裏被他坑過的小胖子。這薛庸整日裏仗着自己父親的官位在學府裏大擺威風,只是此人也是欺軟怕硬的。

比如,像蕭譽這樣的人還有一些皇子和貴公子他是不敢得罪的。

其實剛才的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往大裏說就是蓄意要謀害儲君,往小裏說就是無心傷到了太子,這件事要是放到朝上來說,薛庸無論如何也是會被處置的。

秦雪川回過神來看着那群人:“待本宮去那邊看看。”

“末将遵命!”

***

冬獵将至,來這裏都是練習射箭的一些王公子弟,獵場裏有許多用草紮起來靶子。

秦雪川走到獵場中間坐了下去,下面的人見到太子後連忙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秦雪川笑了笑:“諸位請起,本宮今日也是來練馬的,大家不用因這些瑣碎的禮儀而影響練習。”

“是,多謝殿下!”

就當衆人要散時,秦雪川忽然道:“你們之中誰是薛庸啊?”

話音剛落,周圍都沒了聲音。

秦雪川見沒有人回答他,于是又說了一遍:“我說,誰是薛庸,趁本宮還沒有發怒之前還是快點站出來為好,否則本宮不會保證後面會發生什麽。”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身材肥胖的人顫巍巍地從衆人中走了出來,他渾身發着抖走到秦雪川身邊跪下:“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秦雪川笑了一下,他見薛庸自己站出來了,于是便道:“好啦,大夥兒都散了吧,本宮有些話要問這位薛公子。”

說完,衆人便散了。

秦雪川坐在鋪着鹿皮的椅子上,他看着那人問:“薛公子怎麽能稱自己是‘草民’呢?你不是一直仗着自己父親是尚書,在太學之中橫行霸道嗎?”

這薛庸欺軟怕硬,他聽到秦雪川這樣說後連忙磕頭認錯:“請太子殿下恕罪!請太子殿下饒恕草民,那日草民是無心冒犯太子殿下的,求殿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爹!”

秦雪川聽到他這麽說後,反而有一點兒想笑。沒想到,這薛庸不僅欺軟怕硬,還很怕自己的老爹,雖然薛正吾這個兒子不成器,但是薛正吾反而是個好官,可惜最後卻因為秦淵辦的一件事而死谏,一代忠臣就此隕落。

秦雪川這時讓人把那支箭呈了上來,他讓薛庸看那支箭:“這箭可是你射出去的?”

薛庸見到那支箭後愣了一下,很快他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他又連忙磕了幾個頭:“太子殿下,草民錯了!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還是饒了草民吧。”

他這麽一說,秦雪川倒是有些意外。

秦雪川笑了一聲:“平日裏見你不怎麽讀書,沒想到你還挺聰明。本宮只問你,薛公子以為蓄意謀害儲君這個罪名故不夠滿門抄斬的?”

薛庸聽到秦雪川這樣說後止不住地磕頭:“求殿下饒命!求殿下饒命啊!草民箭術不佳,所以射箭有所偏差,并不是有心要害殿下,請殿下明鑒。”

秦雪川笑道:“也是,這件上明明白白的刻着你的名字,你要是有心害我,也不會用這支箭。薛庸,你父親是尚書,對不對?”

薛庸連忙答道:“是是是!”

秦雪川繼續道:“這支箭本宮先收起來了,至于今天發生的事,本宮不會告訴薛正吾,不過以後本宮需要你幫本宮辦件事。”

薛庸聽到他這樣說後又連忙叩頭:“是是是!草民定當為殿下效力,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秦雪川聽到後起身走了下去,他蒼白的手握住了薛庸的胳膊,将他扶了起來:“好了好了,起來吧,你說你這頭要是磕破了,你回去還要怎麽跟你爹交代呀?”

他的手一碰到薛庸就感覺到這個人都在發抖。

薛庸覺得這太子不像傳聞中那樣性情溫和,他現在明明笑着,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薛庸現在反而不敢起來了。

“本宮不怪罪你,快起來吧!”秦雪川又笑道。

薛庸的腿此刻還是軟着的,他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秦雪川剛才為了他的面子,當然也是為了自己的事,所以将這四周的人都遣走了。

秦雪川拍了一下薛庸的背:“以後啊,本宮有事自然會吩咐你,只是你要知道,這支箭就是你全家命,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該怎麽做了。”

薛庸聽到秦雪川用溫柔的嗓音說出這種話,頓時覺得背後發毛,他也不知道自己射箭為什麽會射到太子那邊去,還差點傷了太子,這下倒是有一個把柄實實握在他的手裏了。

“是,太子殿下,草民遵命。”

秦雪川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草民告退!”

***

薛庸顫抖地走開後,蕭譽從帳幕後面走出來,他的臉上的血珠還沒有擦,血珠凝結變成了暗紅色,他悄悄走到秦雪川身邊在他耳邊悄聲道:“殿下讓我在這後面聽這些話,是在殺雞儆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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