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探冬宮
既然冬獵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想追查當日的那支箭恐怕是難了。皇家冬獵多少人插手過皇營的布置,又有多少人參與其中,若是只在暗中一一徹查的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秦雪川暫時保留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他想當日謀害他的人一定有淑貴妃。當然淑貴妃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她的智商不夠,連找的刺客都沒有腦子。
秦雪川最擔心的在那之後的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
***
襄妃祭日已經過去了,除了襄祿記得她的祭日,皇宮裏沒幾個人還記得有這個人。秦雪川倒是不怎麽在乎這些,皇帝不待見他的生母,他也不得皇帝的喜歡,這都是應該的。
俗話說得好,男俏母,女俏父。秦雪川過了年,長了一歲,雖然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但臉上的少年稚氣并未脫去。他常年因病待在宮中,很少外出走動,在宮裏的他被養得細皮白肉的,不過臉上總是挂着一些病态的白。
除了襄祿,最經常來看他的就是蕭譽了。
蕭譽在鳳都空有一個侯爺的名頭,其實什麽權力都沒有。不過很多人看在臨川王的面子不敢對他怎麽樣。
他在鳳都中胡鬧慣了,一天不鬧就覺得自己心理不舒坦。
秦雪川聽聞昨日他策馬去東市井那邊鬧了,還縱馬砸了好多平民白姓的攤子。不過他也不把這些事放在心裏,他一邊胡鬧一邊命令着下人将銀子賠給那些百姓。
那些百姓倒是也沒說什麽。
現在誰不知道蕭世子能在這鳳都橫着走?除了皇帝沒有人敢動他,如果他出了什麽事,臨川王在關外握着兵權,恐怕不日便會抵達鳳都,直逼皇宮了。
只是蕭譽在皇城中胡鬧,有言官在皇帝面前告了他一狀。皇帝就算不敢對蕭譽怎麽樣,但是為了面子也得對他施以薄懲,這樣百官才能心服口服。
為着蕭譽去鬧市縱馬毀壞百姓的攤子,鬧得百姓叫苦連天,于是皇帝便下令禁了蕭譽的足,一個月內不許他出府門一步。
秦雪川聽到這事後倒是狠狠嘲笑了他一番。蕭譽最愛演戲了,這回演戲演的可翻車了,要他待在自己府裏一個月,憋也能把他憋死,更何況皇帝派禁軍看着他,他白頭也是無法脫身。
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最晚也只能在夜裏趁着禁軍昏昏欲睡之際跑出來溜達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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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蕭譽幹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自從秦雪川病好了不少後,蕭譽為了避嫌很少與他明面上來往,有那麽幾次蕭譽就像老鼠一般愛在夜裏出來,然後偷偷潛入東宮找到秦雪川。
秦雪川身邊的死士也不是吃素的,阿英他們早就察覺到了秦淵,只是有秦雪川的暗示,他們自然也敢把蕭譽放了進來。
外面的最後一抹霞光消失在天空中,此刻天已經黑了。秦雪川用完晚膳吃完藥後待在自己的書房裏“惡補”功課。
他對這個時代了解的事情還是太少,趁着他現在神智清明,病痛稍減,他要多讀一些書,多了解一些這裏的事情。
比如青魚以前在他面前所說的“離魂之症”,據秦雪川所查,離魂之症是一直精神上的疾病。得了這種病的人時常神情恍惚,表情呆滞,這種病的描述跟癡呆差不多。
但秦雪川以前可不是過傻子,他每天除了忙着生病以外,待人是最溫和的。要不然他來到這裏的第一天也不會有那麽多獻祭的人尊敬他了。
那麽原來的秦雪川時常精神恍惚是怎麽回事呢?為什麽他穿過來後這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呢?
秦雪川實在參不透其中的原委,而且他身邊還是沒有找到可用的醫者。蕭譽身邊的那個管先生還算是穩妥些,只是他是蕭家那邊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為他所用。
秦雪川曾聽說,在鳳都外的鹿山境內隐居着一名方士,同時,那名方士也是醫者。在古代說白了就是一個修道兼治病的。聽說這名方士本事很大,能夠醫死人,肉白骨。更能使死去的魂魄重歸。
如果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麽玄,秦雪川也願意去尋一下這名方士,只是他人在東宮裏,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所以他現在還不便去鹿山。
而且,在大楚方士也被稱為巫祝。就像八月十五大祭的那一天一樣,站在祭臺上穿着各種鳥類羽毛衣裳,臉上抹着各顏料主祭的人叫大巫。
秦雪川是相信科學的人,就算真的那麽玄,也不會有人因為祭祀上天而改變命運。
***
正當秦雪川凝神細想的時候,他的房門隐隐有異動。秦雪川微蹙了一下眉,他叫道:“阿英?阿英?”
他連叫了兩聲,阿英都沒有回應他。秦雪川心想有些不對,正當他要轉身的時候,忽然有人在背後反握着了他的雙手故作威脅的樣子:“殿下,您可真是不夠謹慎,就您身邊的這些人可要怎麽保護您啊?”
秦雪川聽到身後的聲音後松了一口氣,他将手從蕭譽那裏掙紮出來,然後一轉身就差點撞上他的唇。
秦雪川往後推了一步,門随之響了一聲。
蕭譽見狀走了過去将門關上了,他笑了一聲:“殿下,為什麽你每次見到我都像是怕我一樣?”
秦雪川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座位前合上了書:“本宮也不知道世子為何每次都愛在別人的背後出現啊。”
蕭譽聽到他這樣說後,像是道歉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是我無禮了,在下現在向殿下賠罪了。”
他剛說完,秦雪川就開始嘲諷:“聽說前幾天有人在我父皇面前告了你一狀,說你縱馬鬧事,鬧得百姓苦不堪言。父皇禁了你一個月的足,這天剛黑,世子就出來,當真是悶壞了吧?”
蕭譽笑了一下:“那是自然,為了早日見到殿下,我可是絞盡腦汁想要逃出來呢。殿下此刻見到我難道不開心嗎?”
秦雪川沒有理他,他整理了一下書籍,然後想把書放回原處。蕭譽見他不說話,于是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我們好不容易見次面,殿下也不多看看我兩眼?”
秦雪川見他這樣,于是就看向他:“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世子這麽晚來找本宮到底所為何事啊?”
蕭譽聽到他這樣問,微微蹙起眉頭來:“難道沒有事就不能找殿下了嗎?我早就向殿下說過我的心意了,我喜歡殿下,所以才會漏夜前來尋找殿下的。”
秦雪川微微搖了一下頭:“這裏只有你我二人,而且本宮不想聽冠冕堂皇的話,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在我這裏磨磨唧唧,說這種沒頭沒尾的話。”
蕭譽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覺得他有些發脾氣了,他微微一怔,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蕭譽不知道為何,現在反而有些高興。畢竟秦雪川以前可從未對他發過這種小脾氣,發氣脾氣的秦雪川真的是可愛極了。
蕭譽見到秦雪川整理的書,于是拍了一下書面,然後笑道:“殿下,這種無聊的書有什麽好看的呢?不如我帶殿下去看幾本好書,殿下一定喜歡。”
秦雪川知道他口中的“好書”是什麽,秦雪川笑道:“想看春宮圖你自己去看,本宮沒這個興趣。”
蕭譽聽到他這樣說,搖了一下頭:“诶,殿下,在下可是個正經人,怎麽可能會帶殿下看那麽不正經的書呢?而且殿下病好了許多後許久都沒有見在下了,難道殿下就不想跟我出去走走嗎?”
秦雪川冷笑一聲:“世子現在可是在禁足,你要本宮跟你出去走走,這不是招搖過市,惹人非議嗎?”
蕭譽笑道:“我一直知道殿下的本事,所以您要出去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的,所以你跟我出去嗎?”
說完,秦淵就去拉秦雪川的手,秦雪川避開了他。此刻,蕭譽注意到了秦雪川手上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他笑了一下,比剛才更開心了。
蕭譽又說道:“我今晚要帶殿下去的地方可是一個好地方啊,還可以打探到不少京中的消息,而且殿下稍微喬裝打扮一下,自然是不會露出破綻的。”
秦雪川見他笑得有些不自然,肯定是在籌謀着什麽陰謀。
蕭譽看他的神情,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一般:“殿下別怕,難道我還會光天化日之下害你不成?”
那也不是不一定。
秦雪川正在想的時候,蕭譽就摸黑帶他來到了他東宮的寝殿之內。秦雪川仔細看着他,不知道他身上何時多了一個包袱。
秦雪川也不知道他要搞什麽,于是靜靜地看着。
蕭譽收拾完他的那些東西之後,然後把包袱裏的東西抖落出來,沒想到那包袱裏掉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身女子的羅裙。
秦雪川倒是有些驚訝,他看着蕭譽:“世子不會是想讓本宮穿上這身衣服吧?”
蕭譽聽到後連忙擡頭看向了秦雪川,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殿下果真聰明。”